善解公子衣-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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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掀我简直魂飞魄散,我看到她紧闭双眼,脸上有一种很不自然的绯红,再一摸,她全身都滚烫无比,触手就是一种惊心的热。
我惊呆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的亵裤,昨夜她的伤口只不过是有些浮肿,搽了药后,不仅没有好转,竟有些伤口开始溃烂了。
电光石火间我立刻明白了!这些人,把触角伸到我中宫里来了,这座中宫再住下去,就是我和云近春的坟!
“陛下,小公主她……”顺遂刚端了水进来,远远看到云近春的异样,正欲发问,我猛地转过头去盯着她。
她是一个聪明人,当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铜盆摔在地上,叮铃咣啷一阵乱转,水流了一地。
她的声音在颤抖:“陛下,不是我,不是我……”
“你起来。”我压下怒气,现在去追查究竟是何人为之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个人,一定是潜伏在我身边,对我和云近春的一切了如指掌,知道昨天打了云近春以后,肯定要涂药,便抢先一步将药换了,能做到这样隐秘,让从前的商陆都发觉不了宫里还有一个不是他心腹的人,凭我一个人,肯定是查不出来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云近春。
我咬着牙冷笑,那些人为了让我诞下一个皇子,不惜让云近春去做祭祀上的牺牲,砧板上的鱼肉,我却偏不如他们意!
宫里的太医是不能信了,我告诉顺遂,今日不上早朝,我要出宫。
她惊悚地看着我,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带小公主出宫,你留在宫里见机行事。我不想怀疑你,我信任你,但是如果这一次我的行踪又泄露出去,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
顺遂郑重地点头:“陛下,奴婢明白了。”
接下来我们一直在秘密地进行出宫的准备,顺遂有一双巧手,将我化妆成了她的模样,虽说不是十分相似,可也有四五分,猛一眼看过去,一时也觉察不出来。
那一天,我妆扮成顺遂的模样,提了一个硕大的食盒,只说是替陛下去宫外买些小食,堂而皇之地出了宫。
我像是惊弓之鸟,疑神疑鬼,看谁都像心怀鬼胎。出了宫也不敢去那些大医馆,只挑了胡同里的小药铺进去。
那郎中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一看云近春的伤口便直摇头,责怪我太过粗心,怎么能给云近春涂这淤积的药,本来若是开些活血散热的药,指不定今天都好了一半。现在可好,不仅伤口恶化了,人也发热了。
我有苦难言,只能听着他一边念叨,一边给云近春清洗,涂上药膏,又用手巾热敷,折腾了半日,云近春看着倒像是安稳了些,虽说还在睡觉,但比之方才,潮红倒退了一些。
郎中看我眼也不眨地盯着他行医,只当我担心云近春,笑呵呵地安慰我:“这位夫人也莫太担心,令千金伤不重,平日身体也健康,只要今天热退了,就没事了。明儿个肯定又是活蹦乱跳。”
他哪里知道我的苦楚,我是恨不得亲自去山上采药,晒干,熬煮,不能让旁人搭一把手。于是我只能冲他苦笑。
眼看着云近春也好些了,郎中开了几副药方,又道:“若家里有条件,回去最好用些冰块给她降降温,不碍事的,夫人放心。”
我道了谢,抱着云近春走出药铺,茫然地看着这白玉京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这繁华闹市是我所创,是我所维系,可又有谁知道,我却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周全。
可宫还是得回,我如同出宫时那样进宫,宫里顺遂在假扮我,推说身体不适,不见臣子。
等我回来,她像是见了救星一般,跳起来把云近春抱过去,我看到她额上满是汗水,想来我出去的那段时间,她在宫里也一定是惊险重重。
她苦着脸对我说:“陛下,您走了以后,大臣们纷纷要求面见。我推说身体不适,他们也不肯走,就在议事厅里等着,还有一个想闯进来,我摔了一个茶盏才把他吓走。”
我点头表示明白了,和顺遂互换了衣衫,将发髻打乱,妆容卸去,重新变回云小茴。刚弄完这一切,宫外便有人来报:“陛下,大人们在外头等着见您,无论如何也不肯散去。”
我看着尚在昏睡的云近春,想起远在千里之外战火纷飞之中的商陆,忽的生出了莫大的勇气。
我扶了扶发髻,冷静地对顺遂说:“出去见他们。”
老头子们见我出来了,面露得意之色,看着我一步步走向龙椅。
他们来的目的很简单,逼我立男后。
彼此撕破脸面后,似乎就再也没有君臣之间的忌惮,我看着他们齐刷刷地跪成一片,逼我立时定下男后人选,心里其实觉得很可笑。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明白再拖下去,他们大概是要死谏了,总不能真让他们一个个撞死在我阶前,于天下人皆不可交代吧。
我在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遍昨天那些男人的身份和背后的家族,寻思着哪一个听话乖巧易控制,忽然群臣间一阵骚动。
我循声抬头,心里一阵绝望——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却看到眼前不远处有一人,支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逆光而来。群臣像是涌动的潮水,往旁退去替他让出一条路来。
那一刻好像一场默剧,鸦雀无声的舞台上,只他一个分开山海而来,纵然支着拐杖走得艰难,在我眼里,他却是支起这一片天地的神祇。
他的衣衫上还带着血迹,发上满是霜与灰,嘴角带笑,好像开玩笑一般:“既然陛下要立男后,臣愿请命,请陛下恩准。”
有人哗然,有人摇头,他仍然笑着,将缨枪往地上一杵,他的身后,是凯旋而归的十万将士,盔甲上带着煞,兵器上带着血。
众臣迅速地安静下来,我心里也明白过来,这一场战役,他打的不是起义军,打的是那一块兵符。
他还是看着我,嘴角扬起一个玩世不恭的弧度,倒像是强抢民女的公子哥儿,又说了一遍:“臣愿请命做陛下的男后,从此妇唱夫随,将臣所有与陛下共襄,请陛下恩准。”
我慢慢地笑起来:“准。”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的积分已送,内容还来不及回,等我下午来回,亲爱的姑娘们,正文完结了,还有几章番外,爱你们~~!
五十五
我是一个太史令。我的工作只有三样:
一样是被炮灰,一样是跑龙套,一样是打酱油。
我的同僚礼部尚书劝慰我:“老兄啊,你已经算好的啦。你这职业和我一样,还是比较安全的啦。你看看暗卫和影卫他们,比我们惨很多啊。啊,还有王爷啦,将军啦,都很可怜的啊!”
我表示不解。
礼部尚书神秘地笑笑:“老兄啊,尽观天下,王爷和将军都是危险职业啊。要是他们是主角倒也好了,要是配角的话,就得和主角抢爱人啊,如果要抢爱人呢,少不得要干一番大事业啦。要么复国,要么篡位,那,老兄,你想想,如果他们失败了,那结局肯定是送死;如果成功了,爱人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啦,很可能结局是他们得了天下失了心,看着自己爱的人和主角或者浪迹天涯或者隐退山林,只留他们在宫中享无边孤独。你说他们惨不惨,嗯?惨不惨?”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礼部尚书又说:“暗卫和影卫更可怜啦。唉,不瞒你说,我认识的一个暗卫,就因为保护主角,镜头都没给一个就死啦。还有一个影卫,他奉主角的命令保护女主角,结果朝夕相处爱上她了,最后当然捞不着什么好下场啦,不是被男主角因为嫉妒杀死,就是为了保护女主角被杀死,总之都是个死啦。稍微好那么一点儿的,能活着,但说不定得替女主角养儿子,心甘情愿的做一只戴绿帽子的王八啊!”
“所以我们应该庆幸,你看我俩的职业出场率都不高,送死和发情都轮不到我们,老兄,想开点,人生都是给主角们的,我们混混日子就该烧高香啦。”
可是我还是不能释怀。我总觉得,作为一个太史令,我合该是名垂千古,一支铁笔流芳百世,人生不该是这样浑浑噩噩迷糊度日的。
礼部侍郎听说我有这样的想法后大惊失色:“怎么老兄你还想学你的先祖司马先生么?他可是主角啊,自然际遇不一样的,我们得知足。”
他看我仍有不甘的样子,不得已咬牙道:“老兄,你真的很好啦。你想想看,假如你碰上了一个写耽美的作者,那你这个职位就危险了。太史令太史令,一支铁笔直断帝后生涯朝代更迭,如果碰上一个听不得逆耳忠言的皇上,让你往好了写,你非尊重史实不肯溜须拍马,一来二去皇上可不就注意你了?刚直不阿铁骨铮铮的小受,邪魅狂狷霸道自大的渣攻,哦呦呦,不要太有写头哦!早些年,这配对是很流行的哦!你要再碰上一个手黑的作者,喜欢写男男生子的,你要是怀孕了,那可怎么办呦!”
我听得毛骨悚然,越想越觉得礼部侍郎的话十分有道理,于是便也不再纠结自己打酱油的人生,觉得在这里偶尔冒头一两次也挺好的。
礼部侍郎闻言很欣慰,捋着他并不存在的胡子故作高深地总结:“老兄,你这样想就对了。你要记得,主角们大都是HE的,无论过程怎么虐,只要作者心善,总能给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可配角们大都是BE的,我们活着,就是成功。”
我将他的话奉为金科玉律,重新审视了一下我所处的环境和我要面临的主角们。
我觉得我如果会死,也肯定不会是因为爱上女主角而死,这个女主角既猥琐又赖皮,很不符合我的口味,我有时候很佩服男主角,面对这样的女人也能一生一世爱下去。换做我我可做不到。
我正和礼部侍郎闲聊,忽然有侍卫甲过来叫我:“太史令,陛下有令,命你进宫,好像是编纂大史的事儿。”
我和礼部侍郎面面相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怜悯和祝福,他说:“老兄,如果你此去不回,我会替你收尸的。”
他看我面色刷白,又急急补上一句:“你放心,你这个太史令职业的死法,通常是杖毙或者扑杀,不大有别的死法的。”
我头冒冷汗,礼部侍郎大概也知道这个安慰不大靠谱,于是又补充:“比起表妹或者小师妹或者别的女配角什么的,这个死法起码有尊严。你知道我们那些女同僚的死法有极大可能是被轮……”
我打了一个寒颤,示意他不必说了。怀着必死的心情悲壮地去中宫。
中宫正是鸡飞狗跳。我看见御史大夫江锁衣也在那里,他正陪着主角的女儿小公主一起玩儿。而女主角正捉着小公主训斥,小公主则冲着江锁衣喊爹爹。
我起初有些懵。因为我一直不明白江锁衣究竟是什么级别,若说是和我们一样的临时演员,那他的戏份显然要重很多。可如果是男主角——我记得男主角不是死了吗?
等一下!那一瞬间我忽然福至心灵,猛然明白了!这个江锁衣,就是传说中死了的男主角!
妈的,原来作者还爱玩重生乔装这一套!
完了!我在心里绝望地呐喊,我这回撞见了这个惊天大秘密,按常理,九成可能我会被灭口以保证这个秘密不会流泻出去。
我想起了我认识的一个杀手,他说他唯一的出场机会说的唯一的一句台词就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这句台词是他们杀手界的必备,当然也有很多杀手是说完这句话就被主角弄死了。
想得远了,我战战兢兢地回过神来,等待着我这个工种被作者赋予的命运。
可我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