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顽皮之爷别缠-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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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学上,她纯粹就是白痴一个,阴婆婆用这曲“天魔煞”杀了那么多的人,若是韩虓不给她蒙眼,让她知道了这个事实,恐怕用剑逼着她也不见得她敢学。
冥冥中,有些事自有定数。
扫眼艾文蒙着眼的样,阴婆婆竟然以为她有残疾,当下心中不禁一动,同情之心大起。她自己是双腿残废之人,是以,对“同道中人”,她自是抱着一份怜悯之心。
“此地不干净,要学就换个地方吧。”
语吧,她手脚利索地背上琴,拾起身旁拐杖,手掌一挥,顿时清扫出一片空地,而后借助于拐杖支撑的力量,致使瘦小的身体悬浮于空中,微一使力,整个人便飞到韩虓等人来时坐的马车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看得韩虓和紫郁心下连连赞叹。身有残疾的她,武功能练到此等程度,着实的不简单。
到了马车上,阴婆婆骤然发现由于适才“天魔煞”威力太强的缘故,致使赶车的马夫七窍流血而亡。
目睹此人的死,她目光不觉又瞥向艾文,心中满是疑问,韩虓和紫郁刚才运功抵御“天魔煞”的一幕已落入她眼中,那纯属正常的表现,但她到此时都还奇怪的是艾文那姑娘何以对“天魔煞”的攻击无动于衷?难道她是聋子?看样又不像,似乎……唯一的解释是她深藏不露。
怀着这样的意念,她拐杖一伸,厌恶的把那具死尸扒下马车,等候几人的到来,既然说了要报恩,那她就定不会食言。
上了马车,紫郁不得已充当了马夫的角色,活了这么大,一直高高在上的他,竟然做起了下人的事,这令他哭笑不得。
“驾——”马鞭一甩,在这片死寂的林中,顿时洒落一地的蹄印。
约莫奔跑柱香时间后,感觉离那片密林已经遥远了,艾文方扯下蒙眼的手帕,目中含笑地望着韩虓,“这会该没事了吧?”
韩虓轻一点头,“你觉得可以就行。”
“你,你竟然不是瞎子?”阴婆婆一见艾文明亮的眼眸,霍地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瞎子?”艾文笑了笑,“前辈误会了,我不是瞎子,只是怕血,所以不敢往外看。”
“恩——”阴婆婆鼻中重重一应,别开脸去不再说话,原想总算有一个与自己遭遇类似的了,不料到最后竟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沉默一段时间后,她突然自怀中摸出一片羊皮,展开递给艾文,道:“这便是‘天魔煞’的曲谱,趁路上无聊,你先默记于心中。”
艾文瞥了一眼上面弯弯曲曲的符号,不接,摇头道:“前辈,不好意思,我看不懂耶。”
“看不懂?”一听这话,阴婆婆顿时失望不已,若是连认识曲谱这点功底都没有的人,又如何能深入学习这世人闻之色变的魔音“天魔煞”?
“目不识丁的人,怎可能看得懂上面写的字呢?”韩虓见阴婆婆心下误会,于是出口点明了问题的所在。
既然艾文想学,那这机会他也会帮艾文好好把握,阴山派的“天魔煞”若不是机缘凑巧,恐怕任何人开口相求也不可能学得分毫,因而这机会不可谓不珍贵。
“哦?”阴婆婆疑惑地看看艾文,如此美貌的女子,不识字,当真可惜了。她指着羊皮书上的曲谱,刚想开口解释,却忽地想到了什么,掉头来看韩虓。
韩虓会意地抿嘴,“前辈大可放心,在下对琴之一道不甚明白,即便听了前辈的解说,也有如天书一般。”言下之意是,你别担心,我学不懂的。
阴婆婆白眼一翻,“老身是想告诉你,想学的话认真听好便是。”
“这样啊!”韩虓一阵苦笑,这脾气古怪之人当真难以伺候,道:“不过在下奇怪的是,前辈何以愿意将这‘天魔煞’授予吾辈?虽说晚辈有恩于你,但‘天魔煞’究竟是稀罕之物,何况在下曾听言‘天魔煞’轻易不外传。”
阴婆婆鼻中一哼,冷声道:“外不外传老身说了算,今日老身自在报恩,况且之前若不是韩少侠出手相助,这‘天魔煞’恐已是落入了斧头帮之手,与其落入那帮恶徒手中,还不如教给尔等。”
“如此一来,前辈拼尽全力保护的‘天魔煞’岂不也传入外人之手了吗?”韩虓苦笑道。
“传入外人之手,老身或许有所顾虑,但传给你韩虓,老身放心。”阴婆婆说时深深地打量着艾文,如此灵慧的女子,在阴山派门人资质平庸之下,授予她岂不正好可以给阴山派找个合适的传人?既然上天注定,那又何必拒绝?
“在下真是受宠若惊了。”让人如此的欣赏,韩虓哭笑不得,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得而知。
“姑娘,听好了,老身可没多少时间跟你瞎磨。”
“嗯。”艾文应了一声,赶紧凑过头来,聚精会神地聆听。
“这里乃是‘天魔煞’曲谱的开头,整支曲全由此来定音……”
接下来,阴婆婆便指着羊皮书开始给艾文娓娓而谈,她能闲暇来给人讲解的时间不多,只因她一出去就会被斧头帮追个灰头土脸,是以,有这点时间,能讲多少是多少,至于能否掌握其中奥妙,那全得看个人悟性。
但气人的是,不出她所料,艾文这姑娘简直笨的可以,对曲谱如同白纸一般——一无所知,恼得她差点没个耐心再继续。
其实,她哪知道,艾文并非不懂曲谱,而是第一次见识古代记载乐曲的方法。
对于初识,艾文听得连连皱眉,她以前学的五线谱和七个音节在这里纯粹就是废物,半点派不是用场。是以,听时,愁得她足足花了半柱香时间,方把“宫商角徵羽”这五声调式符号搞清楚。
看到艾文愁眉不展的模样,阴婆婆以为是她资质太差,当下,失望得胡乱的讲解了一遍,便取下背上的琴,以身示范。
艾文听着,看着,沉默不言,黑发拢到耳朵边,如瓷般白玉无瑕的侧脸露了出来,柳眉下一双黑如夜星的眸子,眼波流转间含着无尽的智慧,一点朱砂唇,削瘦的瓜子脸,灵气逼人,清丽无边。
“你到底是懂还是不懂?”阴婆婆苦口婆心地描述了两个时辰,终于憋不住发问。
目睹阴婆婆的七弦琴,艾文继续沉思,不作任何议论,这琴似乎和平常琴无二,稍微不同的是第六弦定为杀弦,在“天魔煞”的曲谱中,这一弦是配音,也为重音,通常不出手则已,出手便要叫人命丧黄泉。
知道了“天魔煞”的用途,艾文眉头皱得更深了,老天,她学琴只为休闲,何时考虑过杀人?
在她全身心地沉吟时,看不出是懂,还是不懂,唯一值得肯定的是无端的诱人。
“你都没有在听吗?你倒是懂不懂呀?”看她这副呆相,阴婆婆忍不住低吼。如此独角戏的教法,她当真没兴趣了,若是艾文没天分学习,那及早收口也省得她劳心费力。
“啊?”艾文神思冷不防被拉回现实,看了看阴婆婆,这话从何说起呢?她又不是口袋,才讲了一遍就想一股脑儿的装进去,太夸张了吧?
回想一遍阴婆婆之前的话语,艾文傻笑道:“呵,婆婆还是再讲讲吧!”若说似懂非懂岂不把阴婆婆气个半死?
“你……简直废物!”毫无耐性的阴婆婆恼怒地瞥视了一眼艾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
坐在侧边的韩虓,见此不由低头暗笑,这艾文不是自负聪明吗?这会被人如此鄙视,该会尴尬异常罢。
废物啊,艾文苦笑,如此没耐心的教导方法,难怪她阴山派难再出出类拔萃的人物。
阴婆婆眉头皱着,似是忍了很久才忍住不发出火来,道:“你先弹奏一遍试试。”
琴硬生生的递了过来,她倒想看看这艾文收获如何,也好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都是白费。
艾文无奈地接住琴,凝神回忆一遍她的讲解以及在林中听到的乐曲,玉指一动,尽自己所能,幽幽地扒动琴弦。
“你?……”闻得几声,阴婆婆真的忍无可忍了。
艾文见此不由扬了扬眉,怎么回事?这婆婆又犯什么神经了?不是弹得好好的吗?她自认还未弄错一个曲调,何以令阴婆婆这般生气?
“你到底有没有武功?”极怒之下,阴婆婆一字一字地道出。
艾文一愣,摇摇头,“没有啊,怎么啦?”
“学了半天,你才告诉我你毫无武功,你耍人吗?”阴婆婆气得扭曲了脸,心血付之一炬,她心疼得生出了些许恨意。
艾文懵懂地看着她,实在不知这学琴与武功到底有何联系。
阴婆婆小眼阴毒地瞪着艾文,深吸几口气,仿似抑制住了胸中怒火,方愤恨的解释,“‘天魔煞’不同于普通曲子,若是没武功之人弹来,如同普通曲子一般,只供欣赏,若是只用来欣赏,还学它干嘛?何必浪费精力?弹别的不就成了?”
费了这诸多的口沫,却料艾文竟是摇头道:“不懂,能不能再说得直白一点?”
阴婆婆两眼一翻,晕得简直要趴到,她紧盯着艾文,目如星火,无形的火花四溅,花了半天工夫,原以为已经找到了最如意的接班人,不料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艾文看她脸色,知她气得不行,只好赔笑,“嘿嘿,婆婆若是失望,那不说也罢。”
阴婆婆沉默一阵,突然懊恼地一叹,道:“弹奏‘天魔煞’,须得集中精力来行功运气,将全身功力散发出身外,在周围形成一股神钢罡气,致使别人难以攻进,这是起到保护自己的作用;同时内力灌注于指间,随着曲子的变幻,无形的内力化为无穷无尽的音刃,以达到击败对方的目的。但若是无内力之人弹来,充其量不过是使对方心潮澎湃、气血翻涌罢了,曲子的杀伤力万万不够。要知道双方对决,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若你让对方占了先机,那遭殃的只会是自己。”
“哦!这样啊!”艾文总算听懂了点,想了想,却又觉得有很多不甚明白的地方,于是又道:“可是,婆婆,什么是行功运气?如何行功?又怎么运气呢?还有指上力度提高了,琴弦岂不容易被崩断吗?”
“什么?说了半天,你竟然什么都不懂?”阴婆婆彻彻底底地失望了,一腔怒火简直无处而发。
霍地,她将艾文面前的琴一把扯过来,没好气地道:“老身真是看错人了,既然废物一个,又何必要浪费老身精力?”甩下这的话,她车帘一掀,厉声一吼:“停车!”
“发生何事了?”紫郁拉住缰绳,茫然地转过脸来。
“哼!”阴婆婆一声冷哼,道:“失陪了。”一个耸身,跳出马车,双拐着地后,身子猛然弹进侧边的密林,霎时失去踪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艾文都呆了,半响反应不过来,素不知她也能让人失望如此,还差点把人当场气死。
韩虓看她傻相,忍不住一声笑出,“丫头,你真是逊毙了,呵呵呵!”这个时候都还不脸红,脸皮当真厚得可以。
艾文咬牙切齿地看看他,“你个丫的,别把牙笑掉了。”
气死她了,她在别人眼中是这么差劲的一个人吗?想她大学那会,连教授都对她佩服不已,这会不过是换了个环境而已,同样的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就能相差这么远吗?丫的,难道是这古代超不好混?想想,似乎也没那么难混呀!
紫郁见她发火,奇怪地看看她,“你又发什么神经了?”貌似她很爱发神经似的。
艾文一听,火了,“赶好你的马车,别多管闲事。”
“哼。”紫郁一声嗤鼻,道:“别以为我好心赶车,这马车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好心赶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