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期不负言-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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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声,重新抱好不安的他,小声说,“葡萄,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师父好么?”
葡萄自我怀中探出半个雪白的脑袋,碧绿色的眸子诧异的望着我。
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我笑着说,“不论别人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真的不在乎师父长成什么样子,真的不在乎,只要那个人是他,就足够了。”
我笑睨星空,心中却不再迷茫。
温暖我的,从来只是他那个人而已,不是么?
我记得他每次微笑时上扬的唇角,心心念念的只是他的好。
葡萄却仿佛更郁闷了,脑袋无精打采的搭在我胳膊上,一整晚都不肯再吭声。
就这样一路走回客栈,我仍旧弓着腰,悄悄的溜了进去。
推开自己屋子的房门,却突然看见立在窗边的师父。
雕花的木窗敞着,夜风将他的青丝吹得飞扬,月光斜斜照射进来,他粗布的衣裳却像是盈满了所有的月华,素雅淡然的让人……怦然心动。
若不是那垂在身侧的右手悄悄握成拳,此时定不会有人发觉他心中的焦急吧。
听见推门的声音,他有些突然的转过身来,那飘逸的青丝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见我安然无恙的抱着葡萄站在门口,只是眨着眼睛笑望他。
他却收起了烦躁的情绪,脸上挂上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手指在我额头上重重一弹,语气轻快的说,“你这笨丫头总算没有迷路。”
我依旧微笑不说话,他就依旧像从前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慢慢踱了出去,与我轻轻擦肩而过。
那空气中淡淡弥漫的茶香味道……就如他的人一样亲切却飘渺。
望着他就要迈出门口,我突然哑了嗓子,轻唤一声,“师父……”
他顿住脚步,回头望我,眸中带着微微笑意。
我放下葡萄,慢慢走近他,微凉的手指轻轻触上他的面颊,蜻蜓点水般。
轻声叹道,“师父总对潇潇说,人生之于世,切不可过分执着在意表象。”
师父站着没动,眼中吊儿郎当的笑意却收敛了几分。
我接着说道,“可是……师父……你有没有想过……最执着的那个人……其实是你自己。”
师父脸上微微动容,眸光转暗,低下头,胸腔突然剧烈的起伏。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被我感动终于肯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
这厮却突然一拍大腿,笑得面容抽搐的抬起头来,指着我嘴里嚷嚷道,“我当你是又有什么花花肠子,原来还是为了骗我接下面具。”
我见被识破了,索性嘟起嘴,用手去扯他的脸,不依不饶道,“那又怎样?”
师父笑得一脸奸诈,把唇自然的凑到我耳畔,得意的轻吐两字,“休想。”
他的气息就近在眼前,暖暖的茶香诱的人微微熏然。
于是我做出了这辈子最英勇也最无耻的事,攀住他的肩膀,蜻蜓点水般,用我的唇沾上了他的唇。
师父瞬间石化,僵硬的站在那里,眸中风云变色,人却突然像煮红了一般。
于是,我华丽丽的囧了。
师父你不要告诉俺,你活了几千年,刚才的那个,却是初吻吧?!
我想安慰一下初吻被夺的师父,结结巴巴的吭出一句,“喜……喜欢么……?”
尽量想让自己笑得和蔼可亲点,却怎么都感觉自己像是变态女色魔。
门口突然轻咳了一声。
我抬头望去,就见一身织锦白衣的韩恪立在前方。
望着我搭在师父肩膀上的手,眸中强压愠怒,语气却是平静无波,“看来朕是错过了什么呢……”
师父这才终于回过神来,脸色的潮红也已退去,只是望着我的目光,忽而有些闪烁。
我怒瞪了一眼韩恪,MD,好不容易骗到师父纯纯的初吻,你现在出现,不是砸场子么?
语气不善的问道,“我的皇帝陛下,大半夜的你闯进一个女子的闺房,似乎不妥吧。”
韩恪双手抱胸,微微挑眉,望着师父的方向,“那他呢?”
“额……”我一时语塞。
“您这可算是失信于朕?”韩恪不再看我,碧绿色的眸子望着师父的方向。
师父此时早已恢复了常态,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仍旧轻吐两个字。“何意?”
“有一个人对朕说,潇潇是他最疼爱的徒弟,希望朕可以让她自由选择。可现在这个人却撕下师父的面具,不顾伦常跑来与朕抢最心爱的女人,朕倒是想问问,这算不算是失信于人?”韩恪的眼眸若有若无的扫过我。
我站在原地,只觉手脚渐渐的冰凉。
最疼爱的徒弟……师父待我……果然只有师徒之情么……
“伦常?那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师父挑眉斜睨韩恪,唇畔带笑。
韩恪有些恼了,碧绿色的眸子染上怒意。
“况且……有些事情……我终是高估自己了。”师父轻叹一声,目光春风般的拂过我的面颊,却是不再有丝毫闪躲。
而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只集中在韩恪那句师徒上,手脚越来越凉,眼眶酸涩的难受,哪里还注意到他们说些什么。
“卫潇潇,你做个决定吧!”韩恪突然拔高了一声,惊醒神游太虚的我。
我惊讶的抬头望他,韩恪却皱着眉说,“朕就是要傻一次,又怎么样?”
我的目光扫过师父含笑期待的眼眸,不知怎的竟浑身一震。
龙门客栈那日,云深扶住险些摔倒的我,关切的一声,“万事珍重。”
是不是……我总会会错意,爱上……根本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已经傻过一次了……又真的能毫无顾忌的再傻第二次么……
对不起……似乎……不能。
再抬起头时,眼中已是云淡风轻。
我笑着去推坐在凳子上的师父,还有门口僵硬的韩恪,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决定个屁,我谁都不喜欢,拜托大半夜的能不能让我消停睡会儿?”
韩恪怔在那里,眸中盈满了不解和探究。
师父的身子一僵,轻轻抚摸自己的唇角,眸中竟闪过一丝受伤之色,随即立刻挂上了他的招牌痞笑,伸手去摸我的头,玩笑般的说道,“我从来你。”
我一脚把他俩踹了出去,把房门紧紧的关上,背靠着身子微微颤动,闭上了眼睛,一声轻叹逸出了唇,“我又何时懂你……”
胜绝,愁亦绝,此情谁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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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倒也相安无事,大家都一致很有默契的不提那个晚上的事情,我依旧每日窝在师父的马上,撒娇耍泼,任性无赖。
他依旧对我不时讥讽几句,却宠的无法无天。
我相信就算我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一边骂我猪一边给我摘下来。
赶路的时候,我总是眯起眼睛去数那天边的流云,压下心中隐隐的酸涩,那么……就做你最疼爱的徒弟……可好?
我真的……不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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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轻轻吹散烛烟
飞花乱愁肠
共执手的人情已成伤
旧时桃花映红的脸
今日泪偷藏
独坐窗台对镜容颜沧桑
人扶醉月依墙
事难忘谁敢痴狂
把闲言语花房夜久
一个人独自思量
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伤
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
发带雪秋夜已凉
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传说中的青楼
赶路的时候,我总是眯起眼睛去数那天边的流云,压下心中隐隐的酸涩,那么……就做你最疼爱的徒弟……可好?
我真的……不贪心。
往前过了几个镇子,古时候的路可不比现在的柏油路面,为了赶路韩义还总选一些颠簸的小路,我在马背上眼泪汪汪的嘟囔屁股疼,终于换师父和韩恪的妥协,说是在前面的涂州城歇息一天。
晚上的时候,我们在涂州城最大的客栈安营扎寨了下来。
因为疲累的关系,倒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我就乐颠颠的爬起床来,当初答应师父同他一起去边关其实还有个自己的小算盘,那就是趁机免费旅游,好好见识下各地的风土人情。
手忙脚乱的穿上一袭淡紫色的罩纱罗裙,素面朝天,仍旧不会梳任何发髻的我只是把头发用五指归拢在一起,搭到一边的肩膀上,伸手惯性的去拿妆台上师父送我的发带,却在快要触及的一刻如梦初醒的顿住,咬着嘴唇,随手抓起一串珍珠链子缠到头发上。
可恨自己明明已经推门走了出去,却还要在回廊里生生折回房里,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把妆台上孤单单的发带拿了起来,自嘲的笑笑,把它小心收到怀里。
这才心满意足的复又推门出去,对着明晃晃的太阳光呲牙笑着,心里却不甘的暗暗骂了一声自己。
卫潇潇,你这个傻鸟~!
没有支会师父,没有带葡萄,一个人在繁华的集市上飘飘荡荡,左手拿着糖葫芦,嘴里还含着泛着诱人香味的桂花糕,时不时的对路过的帅哥抛几个媚眼,有胆大与我对视的,我就响亮的吹声口哨,调戏之色尽显,往往弄得他们落荒而逃。哈哈,真是有趣。
我一个人自得其乐的逛着,突然看见前面人头攒动,以男性居多,似乎都在雀跃着什么。
我一个好奇心没控制住,就钻了进去。
红楼依翠,脂粉飘香,二层高的精致小楼上,端端正正的写着,“忘忧楼”三个字。
我咧开嘴傻笑,世上能让男人忘记忧愁的,除了美酒就是佳人吧,难得一个妓院的名字倒也起得雅致。
在一群莺莺燕燕的簇拥下,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扭着肥猪腰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笑望楼下的众人,好似看见了一个个会走路自己送上门来的金元宝。
我一边吮着糖葫芦上的糖浆一边很傻很天真的想着,妓院不都是夜间营业嘛?大白天的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各位爷儿,今个儿你们可是有福了,我忘忧楼新来个清倌今晚开苞,不是王妈妈我自卖自夸,这位翠浓姑娘长得真是呦……天上有地上无,芙蓉面,杨柳腰,声音甜的能腻死个人儿~!”
王妈妈语毕一抖丝帕,一阵娇笑。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底下的雄性动物倒是很买账,群情激动。
“王妈妈,这翠浓究竟是怎样一个妙人儿,你到是请出来让我们见见,也好让我们心甘情愿的掏银子出来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肥猪男高声喊道。
引来周围一阵附和。
“我倒是不信,难道有依月楼的花魁柳芊芊漂亮?”
“怕是老鸨的生意做不过依月楼,故意虚张声势吧~!”
听见底下的议论,王妈妈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哼了一声,“本来打算晚上才让她出来的,既然你们不信,我王妈妈就做回好人,让你们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可不是那狐媚子柳芊芊能比得上的。”
我和一帮臭男人抻脖子等待着,心里盘算着,若是这姑娘真的美得天上有地上无,不如我今晚包下她?
反正穿越之后我基本上什么事情都做过了,但是穿越的基本定律妓院竟然连毛都没沾过,我无言见JJ的姐妹啊,想来真是扼腕。
我这里心思飘忽着,突然听见人群一阵骚动,楼上珠帘轻晃,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袅袅走了出来,她垂着头,一身浅绿纱衣包裹的玉体若隐若现,洁白的玉颈就像是上好的白玉,我的狼血沸腾鸟~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待那佳人抬起头来。
王妈妈用手指轻轻抬起那姑娘的面颊,在一阵惊呼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