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第8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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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挠挠着说:“这不是没办法吗?我爷爷nǎinǎi是鞋厂退休职工,鞋厂两个月没发工资了,连退休金都没钱发。厂里的产品堆积如山卖不掉,职工要是缺钱可以去厂里拿鞋抵工资。我就想着办个公司,专门帮他们厂推销产品。”
王长青几个踢足球的也跑过来喝水,听了张秋生的话都纷纷附和。对张秋生要办公司推销鞋厂产品,既支持又羡慕。他们也想办这样的事,可惜没钱。那个时代三十万是笔巨款,别说中学生就是一般生意人也没有这么多钱。不像进入二十一世纪,三十万在大城市还买不上一间厨房。
张秋生假模假式的在书包里掏摸一会,从手套里将短剑拿出来递给中年男人。牛长风这时才介绍说这是他的大师兄。可张秋生早就听出了这是那天在趸船上说话的中年男人。这才知道当时是他们师徒二人在说话。
大师兄拿着剑看了一会,特别是剑身上的“吴夷”两个篆字,确认剑没错。心里暗想这个张秋生明知这把剑值钱,还是这么随随便便用张破报纸裹着放书包里。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孩子,又是谁的徒弟?
同学们起哄要张秋生请客吃冷饮,你办公司也不差这点钱。全班同学,练芭蕾的踢足球的打乒乓球的全来了,反正也到了放学时间。大家簇拥着张秋生向冷饮店出发,连梁司琪、张秋然、吴痕包括他的跟班都来了,好像张秋生的钱是大水淌来的一样。
牛长风和大师兄对望一眼,都感觉张秋生这小子在同学中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好。
晚上等秋同睡着了以后,张秋生向家里报告了三十万元钱的来历,并且说了自己准备办一家公司的打算。爷爷nǎinǎi和梁司琪都亲眼见过姐弟俩的一些神奇,对于这钱的来历也没过于惊讶。
只是对于办公司大家都有点犹豫,主要是没人打理。张秋生要上学,顶多也就抽空请假出个几次差。公司rì常总要有人看守。现在宿舍里的人家都在府右街忙得热火朝天,恐怕也没谁有空。除非已经证明这公司有大好前途。可是这公司还没办,怎么知道它的前途怎样?
最后还是梁司琪说:“我看把你舅舅叫回来吧。他辞职跑深圳帮人打工,还不如回来帮自家人。”
梁司剑那天从麒林回到姚河,将老爸送回家就去单位辞职。把单位一把手吓一跳,自己的副手怎么好好的要辞职?从整个社会来讲,供电系统的待遇福利最好,目前社会上喧嚣一时的下海经商没怎么冲击这块。刚好这时也快下班了,局长语重心长的对梁司剑说:“你先回家好好想想,这事开不得玩笑。另外这事我也做不了主,需要省局批准才行。”
梁司剑要辞职的事让梁老太回姚河后没时间找李会元。她原打算如果老头子没找她麻烦,就去找李会元谈谈。一家人打点矮桩没什么,只要外人知道她是市长丈母娘就行。可是被儿子辞职的事这么一闹,哪还有时间去找女婿?
梁老太也可怜,跟儿子又哭又闹又苦口婆心的做了几天工作,无奈儿子铁了心非辞职不可。最后达成的妥协是停薪留职三年。就这个三年都是梁老太拼了老命争取来的,依儿子的xìng子起码要办五年停薪留职。
梁司剑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留在目前岗位上。他无论怎么努力都免不了别人说他是靠姐夫上位,连自己母亲都这样认为那还能不让别人说?而最不能容忍的是这个姐夫还是靠出卖外甥女骗来的。
办好停薪留职后梁司剑就去了深圳,在一个同学办的公司里打工。同学对他不错,一去就封他一个副经理。深圳那时遍街都是经理。有一个笑话说,从天上掉下一块石头,砸死十个人。其中有九个是经理,还有一个是董事长。
同学的公司不大,注册资本二百万,实际只有五十万。公司主要业务就是从港商那儿拉单子,然后到内地找加工。另外是什么都做,什么来钱就做什么。据梁司剑的观察,所谓什么来钱就做什么,其实是什么都做不成。轻松而又能赚大钱的事都需要靠山背景,比如出口配额,紧俏物资批文,哪样不要靠山背景?
另外还有一样东西能赚大钱,那就是机会。全国各地的人才jīng英都涌向深圳,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靠山背景,很多人甚至身无分文。这些人都是冲着机会去的,他们相信改革的前沿阵地机会多。
梁司剑也是一边为同学打工,一边等待机会。接到姐姐的电话他非常高兴,听到姐姐家有三十万现金等他回去办公司时他惊呆了。他带着老婆省吃俭用的一万二千元钱来深圳,不敢随便乱花一分,指望能在关键时刻靠这笔钱搏命。秋生这小子轻轻松松就搞来这么大笔钱,让他拿着话筒不断感慨。不过想想俩孩子的舅爷爷送他们的礼物,他也就释然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钱这个东西就是越有越有。什么叫马太效应?这就是!
梁司剑现在正为公司盯一个单子,做人做事要善始善终,可能要两个月后才能去麒林。张秋生请他将个人资料寄回来,公司要以他为法定代表人注册。注册公司的同时,就开始运作。
公司终于注册成功,没有放鞭炮没有举行酒宴,静悄悄的开业。第一笔业务就是洽谈包销鞋厂的所有产品,第二笔是洽谈包销外贸服装厂的产品。
所谓的外贸服装厂,其实就是专做mín ;zhǔ德国的工作服,简称民德工作服。德国统一后这些工作服就再也没人要。可在计划经济的惯xìng下还继续生产,现在也是积压如山。厂里也早已发不出工资,工人全部下岗。
张秋生前世有一半时间都是在监狱里渡过。这些目前市场上已经没有销路的服装鞋子完全可以推销到监狱去。所以早就打了这个主意,只是一直没钱办公司。当然也可以虚假注册,那时的皮包公司都这样。但张秋生不想这样。倒不是他有多么遵纪守法,而是想着要做好一样事,那从一开始就要正规。
给厂领导们都送了两斤酒,这不算行贿,而又恰恰是目前麒林最红火的酒,有钱买不着的无名散装酒。在公司注册过程中,也是这种酒开道,是意想不到的顺利。
谈判很顺利,本来就是积压产品,堆在那儿烂也是烂。如果真被张秋生推销出去还盘活了资金,这是好事。纺织局和外贸局领导都非常支持此事,广大职工更是期盼。这些积压产品卖出去了,厂里拖欠的工资、没有报销的医药费都可以有着落了。
公司里现在暂时由爷爷坐镇。舅爷爷借了两个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张秋生带着样品出发了,目标是西北几个省的监狱管理部门。
这是一列从深圳始发开往哈尔滨,路过麒林市列车。麒林市没有直达西北火车,张秋生要在郑州换乘。现在不是chūn运时期,北上火车上很宽松。张秋生一上车坐下就碰到熟人,当然是前世的熟人。
这人叫丁少明,与张秋生当保镖的老板是朋友。据说丁少明的生父是京城的一位高官,后来父母离婚他随了母亲。他虽然是高官子弟,但可能是没与父亲生活的原因,身上没有纨绔子弟的毛病。为人十分诚实,对名誉看的比钱重要。他在深圳也创出一片天地,拥有一个规模不错的公司。可惜后来被一个朋友所骗倾家荡产,穷困潦倒时张秋生的老板请了他去做自己的副手,老板将外汇、期货、证券等等一摊子全交给他,自己专心搞房地产。原因就是放心他的为人。
张秋生看着丁少明,心里想着他这时北上要干什么呢?这人商业嗅觉非常灵敏,缺点就是太诚实。老古话无jiān不商,大脑无论多么好使不jiān滑都难以成为一个好商人。实际情况真是这样吗?这话在丁少明身上似乎体现的非常明确。
张秋生还是在想着丁少明去干什么?他是南方人,没听说他在东北有亲戚。他现在应当正处于创业期,创业期的人没时间无事到处乱跑。
“喂,这位同学,你老是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丁少明受不了张秋生长时间的这么盯着,忍不住问道。“嘿嘿,不好意思,嘿嘿,”张秋生挠着头皮陪着笑脸说:“我在猜你是什么人,现在要干什么去。”盯着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虽然是“熟人”也不合适。
“哦,”丁少明被张秋生的话勾起了兴趣:“猜出什么了?”
“这趟车是从深圳开出,我猜你是在深圳工作。当然这并没什么奇怪。”张秋生边想边说:“在深圳你不是打工,而是自己做老板。”
“哦?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丁少明淡淡地问。
“要是打工,那你这次就是出差。出差可以报销。从中国最南端到最北端这么长距离,你不可能坐这硬座。”张秋生心里好笑,我知道你老底糊弄你还不一句话的事,继续糊弄:“有的单位可以找臥铺差价。但你年纪很轻,不是那种拖家带口要省这个钱的样子。所以你是老板,但又是正处创业期的老板,事业还没做起来的老板。所以才这么艰苦奋斗。”
丁少明不服道:“那我是探亲呢?打工仔探亲也很刻苦的。”张秋生笑着摇摇头说:“你不是探亲的打工仔。首先这是北上列车,你说话是南方口音;其次现在不是传统节rì,也不是结婚好时期,很少有人这时探亲;再次探亲的人都是大包小包带着,横贯中国南北探一次亲不容易,总要给亲人带点礼物。你只带了一个背包里面大概是你的洗换衣,因为东北开始冷了里面可能还有毛衣。所以你不可能是探亲,而是去出差谈生意。或考察,考察——,我就是在想你到底要考察什么,所以才失礼的。”
丁少明对张秋生开始感兴趣了,这不是算命看相。要是谁对他说:我看你印堂发亮,近期有财运;或者说:老板你鼻直口方,中庭饱满主官运亨通;或者大谈什么八卦易理,婚姻前途等等,他会嗤之以鼻。丁少明从来不相信这些玩意儿。
张秋生这个不同,他是对事物的细微观察,逻辑推理并且丝丝入扣,句句落到实处。丁少明不禁带着鼓励的笑容说:“我确实去东北考察,你接着猜我要考察什么?”
张秋生其实已经想起来了,丁少明是做中俄边境贸易起家的。东西德已经统一,所以才有我这个民德工作服。那么不久苏联也要解体,具体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好像就在九一年年底。这是一个应当抓住的机遇,到底怎么抓还要同丁少明好好讨教。
“我猜你可能是去漠河,或者满洲里,反正是中苏边境地区考察,不知道对不对?”张秋生装着很犹豫的回答,越这样丁少明才越相信自己是猜出来的。总不能对丁少明说我前世就认识你,知道你是从中俄边贸起家的。
丁少明大吃一惊,连连称奇说:“小兄弟,我现在相信这世上有神仙了,你连这个都能猜出来。”张秋生能猜出他去考察中苏边贸,这包含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他准确的判断出自己的意图和目的;另一层意思更重要,那就是他知道中苏边境有重大商机。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