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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冠盖满京华-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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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宜兴郡主的话行事,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尽管罗旭吩咐了她暂时不许惊动林夫人,免得让人看出端倪,但却说陈澜问什么她不妨直言,因而虑及是不妨的,她就低声言语道,“据说是有人勾连了几个内宦,还有西苑驻扎的几百兵卒,大约是行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果然是谋逆

陈澜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心中却生出了另一个的念头。在她的记忆里,在京城直接谋逆而最终成功的,不外乎那么寥寥几个人——唐太宗的玄武门事变,宋太宗的烛影斧声,明英宗的夺门之变,至于其余的不那么有名的兴许有,但也应该极少。而那名声最大的前三者,无不是因为当事者极具根基,可眼下京师之中谁有那能耐,谁有那信心?不说其他,单单京师外头,就还驻扎着三大营的数十万人,这还不算整个直隶的其他军马。

等等,钦差——操练——军情……谋逆?

陈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懵懵懂懂和蓝妈妈分开的,总之等她来到那条曲水边上的时候,上游已经晃晃悠悠放下了众多木觞。

春日的阳光从树木中间照射了下来,星星点点地在水面上映下了无数金点,一个个衣着华丽的少女兴奋地翘首盼望着那边的木觞,心中默诵着之前摇定的韵脚,又是盼望木觞到自己跟前,又是怕做不好诗,那种种表情煞是有趣。陈澜原是心里沉甸甸的,结果被张惠心拉着看了一会热闹,竟是莫名轻松了下来,到最后索性给自己泄气减压。

天塌了也有高个子先顶着,阳宁侯府前头除去好几位公爵侯爵,还有好些部阁高官呢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余的就是在这儿耐心等着

曲水流觞乃是古来雅事,因而,名门淑媛在作诗的时候,少不得也仿效了几分古来贤士的风仪,只究竟是不伦不类还是像模像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只一旁一位自告奋勇亲自抄录的夫人已经在纸上写了一大张密密麻麻的诗篇,众夫人传看之余赞叹连连,时光就这么一点一滴过得飞快,须臾日头就有些偏了,直到罗旭带着好几个陌生仆妇出现在众人面前。

“母亲。”

“旭儿?”林夫人放下手中字纸,看见是罗旭,顿时想起今日游园本是罗旭提议,可中途人竟是溜走,直到现在才回来,心里顿时有些恼火,“眼下什么时辰了,你才回来……咦,她们这是……”

“眼下已经是申末了。”

罗旭不动痕迹地看了一眼陈澜,这才让开一步,露出了背后的一串人,面色肃然地说,“这是几家府里派来接各位夫人小姐的人,只因为起头外头有些动静,所以我留着他们用茶说话,没有立刻带进来,这会儿外间已经清净消停了下来,我这才带人来了。”

直到这时候,刚刚还满脸笑意的夫人们方才想起几乎忘到脑后的铜锣声声,于是有的将自家来人叫过来细问,没见着自家人的则是急急忙忙起身告辞。很快,这告辞的情绪仿佛感染了所有人,一时间二门口一拨拨人出来,一辆辆轿车更是出了宜园大门便立刻飞奔。

也不知道阳宁侯府是压根没得到讯息,还是朱氏得知了也没打发人出来,因而马夫人心里虽奇怪,倒也不怎么慌。因而,陈家这一行人自然是最后走的那一拨。

见林夫人脸上阴霾重重,陈澜候着马夫人等先行上车,少不得向林夫人简略解释了一番宜兴郡主此前走时的嘱咐,可还没到让陈衍去通知罗旭那一茬,就被后者截过了话头去。眼看人朝自己连连使眼色,于是她索性顺势告辞。等到出二门上马车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张惠心一把拉上了韩国公府的那辆车,车门一关就看到那张气呼呼的脸。

“好啊,你和娘合在一块骗我”

PS:有句话之前忘说了,麻烦大家不要在书评区拿着别的书来比较。之前我破天荒锁过一个帖子,也是这个原因。你们常提到的那几本书我都在追,在我的书评区贬抑别的书真的很不好,谢谢大家

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权门自危,真相何如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权门自危,真相何如

“惠心姐姐,事情不明朗,郡主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况且,之前那会儿,威国公府当是最安全的。”陈澜见张惠心虽是没答话,那表情却一瞬间缓和了下来,便抓住她的手轻声说道,“至于郡主只交待了我,那也是因为相信我能照应好你。”

“可我还比你大一岁”理直气壮地说了这么一句,张惠心突然发觉自己没什么底气,脑袋渐渐耷拉了下来,“我真是没用,那么大的事情都没看出来,只顾着自己玩了,一点忙都帮不上,否则也不会累得娘还要把我交托给你照应……”

“又说傻话了,我也不是看出来的,还不是郡主说的?再说了,郡主的英明神武京城人尽皆知,需要别人帮什么忙?”

陈澜见张惠心垂着头闷闷地坐在那里,心想自己要是经历过那许多事情的宜兴郡主,也不会让独女涉入那些深沉的阴谋漩涡之中,因而就笑着在她的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而且,郡主之前照应了我那么多回,如今我只是依言看顾一下你,这也是应该的。之前趁着人家曲水流觞作诗做得不亦乐乎,咱们不是把整个宜园都给逛遍了,难道你觉得那会儿不高兴?”

经不住这又是哄骗又是岔转话题,张惠心自然而然就被转晕了,想想父母的那些大事商量,自己确实一点都插不上手,于是再次叹了一口气,随即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念了两句佛,就暂时放下了这些思量。

韩国公府和阳宁侯府相距并不算太远,因而马夫人情知之前陈冰不知轻重冲撞了人,也乐意一块把张惠心送回去,也好拉近一些关系。然而,过了西四牌楼,一行人便渐渐都觉察出几许异样的气氛来。陈澜从拉开一条缝的窗帘中看到,往日人来人往的宣武门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及至快到韩国公胡同时,车队恰好撞上迎面而来的一队全副武装的兵马。

“什么人?”还不等这边随行护持的家丁头子陈瑞上前喝问,对面便有一骑人排众而出,厉声呵斥问了一句。

陈瑞此前带着人在威国公府时,那边主子们在后园赏玩,他们也被人好吃好喝招待着,虽是那铜锣声的变故惊过一阵,但须臾就被平息了下来,只在离开的时候方才觉察到有些不对。此时又遇着这莫名的情形,他立时止住了有些焦躁的手下,上前言语了两句,见对方油盐不入,只得自陈是送了韩国公府二小姐回家,听得这一句,那军官才说此行是奉命请韩国公入宫,摆手请他们先行。

到了这份上,那边是至少五六十军士,陈瑞这边也就二三十人,他自忖若有变也敌不过,索性回头报了一声,这才徐徐先行。到了韩国公府门口,看到往日从来都敞开的东西角门无不是关得紧紧的,他愈发觉得不妙,好容易叫开了西角门,探头出来的一个门房听陈瑞说张惠心回来就是一喜,可得知召韩国公入宫,他脸上立时僵住了。

陈瑞见情势古怪,便故作无心地问道:“韩国公在家闭门思过都好一阵子了,如今皇上召见不是好事么,你干嘛摆出这副样子?”

往日陈瑞也常常来韩国公府,那门房一面另外让人进去禀报,一面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那帮军士,见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去,这才压低了嗓门对陈瑞说:“瑞爷难道没听说过么?因朝廷关闭宣府大同互市,北边阿勒汗率兵二十万南下,这矛头直指宣府大同这消息中午才到,夫人一听说就吓得了不得,这么大的战事,万一让咱们大老爷上阵呢?还有,下午大街上突然又是跑马又是敲锣又是兵马过去,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没走多远就让人赶了回来,这会儿万一来人是矫诏让咱们大老爷入宫,那就……”

这接连两个讯息直接震得陈瑞懵了,偏生他还要装出一副已经知道的模样,等好容易若无其事地打过招呼回头往车队那边去的时候,他立时维持不住那淡定的面色。到了马夫人的车前,他正要说话,那窗帘就被人拉开了一个角,露出了马夫人满是愠怒的脸。

“一丁点小事怎么要耽误这么久?还有,那些军汉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瑞本待回话,可马夫人这等口气,他心里顿生恼怒,于是索性低头请罪再不多说。果然,马夫人也没兴趣多问,随意训斥两句就摔下了窗帘,而他也不多留,见那边陈衍正坐在马上左顾右盼,而陈澜已经下了韩国公府的车,披了斗篷在丫头和妈**簇拥下往后头一辆车行去,而韩国公府的人已经簇拥着张惠心的车马驶进了西角门,他立时三两步赶上前去。

“三小姐。”

才到车前的陈澜乍听得后头有人叫唤,立时转过了头,瞥见是陈瑞,她想起刚刚正是其去西角门上通报的,当即站住了,又开口问道:“可是有事?”

“是。”陈瑞见四下里除了那些奉命来接韩国公入宫的军士,还有侯府的众多家丁亲随,说话极其不便,可这时候也顾不得还得避开红螺和田氏了,他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最简略的话最轻的声音说了刚刚听到的两个消息,末了才说道,“小的尚不敢禀告二夫人。”

“那就先不要禀告了,回府再说吧。”

陈澜强忍心中震动,淡淡地点头吩咐了一声,旋即就踩着车蹬子上了车。坐定之后,见红螺和田氏虽稳稳坐下了,可一个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一个则是死死抱住了胳膊,她哪里不知道两人全都异常紧张。随着轿车的重新起行,她再次看了一眼那等在了西角门外的军士,便放下了那窗帘的一角,可转身坐好时,她就发现对面的陈汐已经看了过来。

“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样的消息侯府必定已经知道了,陈澜思忖并无隐瞒的必要,所以此前大街上的动静她只字不提,蒙古大军突然南下的讯息她就直说了。见陈汐先是淡淡的,随即脸色大变惊呼了一声,她只能言不由衷地安慰道:“宣府乃是一等一的坚城,再加上宣府万全以及前沿各堡足有十余万大军,鞑子轻易打不到那儿。”

她素来力求仁心对人,可唯有陈瑛例外……她恨不得三叔陈瑛永远别回来

父亲陈瑛和生母罗姨娘对三房的那点盘算,陈汐这个女儿自也听到过风声。可是,她自己的婚事都险些被当做了筹码,又哪能周顾得了别人,所以此时陈澜安慰了这么一句,她勉强点了点头,但随即便攥紧了帕子再不做声,心里却想起陈澜素日为人。

父亲若是主宰了侯府,必容不下无辜的陈澜姐弟;可若是老太太最终得胜,又哪里容得下她们母子几个?

得了确切信息,这一路再回阳宁侯府的时候,陈澜便没有再打起窗帘留意外头的情形。一路无事,拐入阳宁街之后亦是风平浪静,只当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侯府二门时,下了车的陈澜方才注意到,聚在这儿的人似乎多了些,相比昨日锦衣卫上门守卫那会儿,眼下这些下人脸上的不安似乎更多些。

碍于马夫人在,陈澜自然不好越过这位长辈发号施令。然而,还没等她和陈衍说上两句话,那边就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她扭头一看,就只见马夫人已经软倒在了陈冰陈滟姊妹俩的怀里,那两眼紧闭的模样分明是极其不好。

陈澜急匆匆赶了上去,见那旁边的祝妈妈正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立时喝问道:“祝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心急……”祝妈妈看见陈澜那严厉的眼神,只好把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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