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雄-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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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比郑景焕高出了几乎一个头的陆朝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色睥睨,“本王不是个东西。”
苏阮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陆朝宗一眼。
陆朝宗垂眸,正巧与苏阮对了个正着。
慌忙垂下脑袋的苏阮微红着面颊,伸手拨了拨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垂发,白袖青丝,媚眼如丝。
郑景焕暗咽着口水,呆愣愣的盯着苏阮看,直至胳膊肉被匆匆赶来的侯夫人狠狠拧了一把。
“给摄政王请安。”侯夫人稽首叩拜,全然不顾地上黏湿的污泥水渍。
按理说,这侯夫人贵为正一品,是不用跟陆朝宗行这么大的礼的,但奈何这陆朝宗权势滔天,郑景焕又得罪了人,侯夫人自然是要伏低做小,恳请恕罪的。
被侯夫人一道拉着跪在地上的郑景焕压着满手污泥,面色惊惶。
他当然是听过陆朝宗的大名的,这整个宋陵城谁人不知这阴晴不定,暴虐凶残之人,尤其是继陈郡王的事情后,众人对这陆朝宗的恐惧更是深了一层。
陆朝宗面无表情的盘着手里的花中花,眸色隐戾道:“听闻小侯爷与苏府的三姑娘情投意合,本王做主,去求皇上降旨给小侯爷与三姑娘赐婚。”
话虽是这样说,但这旨意降不降,怎么降,如何降,还不是陆朝宗说了算。
“不,我不要!”郑景焕仰头,直接就开口拒绝了陆朝宗。
侯夫人使劲的拉扯着郑景焕的胳膊,朝着陆朝宗磕头道:“烦摄政王操劳。”
“母亲,儿根本就不喜那什么苏三。”甩开侯夫人的手,郑景焕皱眉道:“你们这自作主张的,哪里听过我的话?”
侯夫人气急,狠狠的拍着郑景焕的肩膀道:“闭嘴!你个蠢东西,摄政王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说罢话,侯夫人抬手,猛地一下就扇了郑景焕一巴掌。
捂着自己的脸,郑景焕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侯夫人。
侯夫人只这一子,从小爱若珍宝,哪里舍得动一根手指头,这会子攥着钝痛的手掌心也有些心疼后怕,但却因为在陆朝宗面前,所以只能绷着一张脸把戏做足。
“蠢东西,还不跟摄政王谢恩。”
侯夫人知道自个儿是被这陆朝宗给诓骗了,他明明看中的是这个苏阮,却偏将那苏惠蓁给推了出来,现下她是要这苏惠蓁得要,不要这苏惠蓁也得要了。
郑景焕捂着自己被扇了一巴掌的脸,咬牙狠瞪向侯夫人,紧抿着嘴不说话。
陆朝宗似乎也不恼,只像看耍猴戏似得看着两人道:“不必,待圣旨下来了,侯夫人与小侯爷便跟皇上谢恩吧。”
话罢,陆朝宗侧身,将手里的油纸伞递给苏阮道:“雨天湿滑,阿阮姑娘回府小心。”
苏阮犹豫着伸手接过陆朝宗手里的油纸伞柄,湿漉漉的雨渍粘在指尖上,和着熟悉的檀香生味。
“那,那王爷不是没伞了吗?”苏阮仰头,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陆朝宗但笑不语,一旁的刑修炜撑着油纸伞上前,帮陆朝宗遮去头顶细雨。
苏阮紧了紧自己捏着油纸伞柄的手,面色燥红。
人家是摄政王,哪里像她只是个礼部尚书府的姐儿,出门连个伞也没人帮她遮。
兴文从一旁匆匆赶来,候在苏阮身后,“二姐儿,马车备好了。”
“嗯。”苏阮应了一声,微微屈膝与陆朝宗行礼之后,便撑着伞袅袅而去。
因为刚才这一闹,西阶的宾客皆出来看了热闹,瞧见撑着油纸伞缓步消失在雨幕之中的苏阮,无不低声惊叹,美人如斯,艳冶销魂,怪不得连这摄政王也拜倒在了其石榴裙下。
这真正是做鬼也风流呀!
陆朝宗站在雨幕中盘着手里的花中花,一双厉眸扫过西阶众宾客,突然冷哼一声。
瞧见陆朝宗的面色,那些看热闹的人赶紧缩着脖子退了回去,生怕晚退一步这脖子上头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苏阮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苏府。
丫鬟们正站在芊兰苑的垂花门前等她,苏阮提着裙裾进到主屋,刚刚坐下吃口茶,就听到外头传来鞭炮礼鸣之声。
“二姐儿,是皇上的圣旨来了。”半蓉伸手撩开珠帘,走到苏阮的身旁小心翼翼的道:“是给三姐儿和武国侯府郑家的小侯爷赐婚的圣旨。”
这么快?
苏阮愣了愣神,捧着手里的茶碗又吃了一口茶。
看来今日这陆朝宗在陈郡王府是有备而来啊,这么快圣旨就下来了。
对于苏惠蓁来说,能攀上这武国侯府郑家,自然是件高兴事,就是于苏府来说也是件高兴事,但苏惠蓁看不上这小侯爷,她看上的是陆朝宗,所以在院子里头发脾性砸了碗碟,一日都未用食。
李淑慎没法子,只能去寻王姚玉,但王姚玉也没法子,这圣旨都颁下来了,她一个户部尚书夫人,能做什么呀。
翌日,武国侯府郑家派人送了聘礼来,苏惠蓁躲在院子里头不见人,是王姚玉和李淑慎出去接的人。
苏阮呆在自己的芊兰苑里头,听着半蓉说那苏惠蓁气的又是半日没用食,喜滋滋的吃着白玉小碗里头的糯米糍粑点头。
“二姐儿,这糯米糍粑吃多了伤胃。”半蓉话罢,看那苏阮还在探着脑袋往小碟里面夹浇着桂花汁的糯米糍粑,赶紧开口劝道:“过会子就用午膳了,二姐儿还是先别吃了吧。”
“我再吃一块,最后一块。”苏阮的嘴不停,手里头的筷子也不停,夹过小碟里头那块最大的糯米糍粑就放到了白玉小碗里。
半蓉劝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姐儿。”禄香端着午膳进来,脚步匆匆,“刑大人来了。”
苏阮含着嘴里的糯米糍粑,半张白玉小脸鼓囊囊的圈成圆。
“苏二姑娘。”刑修炜候在内室珠帘处,朝着里头的苏阮道:“奴才奉主子之令,给苏二姑娘送了东西来。”
禄香踌躇着上前接过刑修炜手里的粉彩花卉食盒,然后将其置于漆木圆桌上道:“二姐儿……”
咽下的糯米糍粑撑到了喉咙,涨涨的有些疼。
苏阮抬眸看了一眼那刑修炜,又看了一眼这粉彩花卉食盒,犹豫半响后声音细哑道:“打开。”
“是。”禄香应声,小心翼翼的掀开了食盒盖子,露出里头第一层的春卷。
这粉彩花卉食盒一共有四层,第一层是春卷,第二层是凤梨酥,第三层是什锦饭,第四层是一小碗樱桃肉,但周边却用细薄的里脊肉卷了一圈做装点。
苏阮瞧着那樱桃肉亮了亮眼神,却在一一扫过这四盘碗碟时蹙起了娥眉。
刑修炜躬身站在珠帘后,语气轻缓道:“主子吩咐,这马上便要年过半了,这四盘菜赠与苏二姑娘好好细尝。”
听着刑修炜故意咬出的“年过半”三字,苏阮下意识的咬住筷尖不做声。
“主子说,苏二姑娘是个明白人。”刑修炜语气平稳的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苏阮盯住面前的四盘菜,使劲啃住了筷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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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卷; 春;凤梨酥,风;什锦饭; 十;樱桃肉边上的里脊卷; 里;再加上刑修炜走时特意咬出的“年过半”三字,这陆朝宗是在告诉她; 中元节时会在春风十里等她。
可苏阮不想去; 她在想,如果自己装傻; 能不能逃得过这一劫,但是很显然; 陆朝宗十分清楚苏阮的那点小心思; 只使些小手段便把人给逼了出来。
坐在前往春风十里的马车上; 苏阮转头看了一眼面色羞红的苏惠苒,有些无奈的撑着下颚往马车窗子外看去。
陆朝宗接管了春风十里,硬生生的把一家青楼妓馆改成了诗社茶室; 头日开业便广邀宋陵城内的才子佳人前来聊诗作画,办了一场极其风雅的荷花宴。
苏阮本不欲来; 但奈何架不住苏惠苒的再三恳求,因为听说那衍圣公也在受邀之列,苏惠苒想先瞧瞧那人是何模样; 哪种秉性,便央了苏阮一道来。
“阿阮,你说那衍圣公长的是什么模样呀?”苏惠苒面色娇羞的捏着手里的绣帕,脸上满是憧憬神色。
“唔……”苏阮沉吟片刻;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脸,保不齐还有两只耳朵。”
“你再跟我玩笑,我在与你说正事呢。”苏惠苒抬手轻拍了拍苏阮的手背,声音轻细道:“我觉得应当是个极为儒雅风流的人物。”
“大姐就放心吧,我听说那衍圣公可是宋陵城内难得的美男子。”将面前的茶碗递给苏惠苒,苏阮笑眯眯道:“若是不好,母亲也不会看中他了。”
“嗯,这倒也是。”苏惠苒接过苏阮手里的茶碗,然后突然抿唇笑道:“若是不好,我便再退了这门亲事,也不妨事。”
听到苏惠苒的话,苏阮略微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大姐,你这几日说话怎么愈发放得开了?”
若是按照苏惠苒以前的性子,这被退了亲事,明面上不显,暗地里不知得哭成什么模样呢。
因为在苏阮的记忆中,她的大姐性子虽好,但却极其的好面子,一丁点折损颜面的事都是不会做的。
“不是看的开,是想通了。”朝着苏阮轻摇了摇头,苏惠苒正色道:“以往年纪小,不辨是非也就罢了,这年纪渐长,见识的多了,就觉得父亲说的话有些也是不对的,咱们明面上虽反抗不得,这内里自个儿做点小心思还是不妨事的。”
听着苏惠苒附在自己耳边压低的声音,苏阮惊奇的瞪圆了一双眼,突然感觉自己对自家大姐好似完全不了解。
到底是谁让她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还是这其实就是大姐的本性,只是自己一直未发现罢了?
马车辘辘停在春风十里的大门口,然后由小厮引着往一旁角门里去。
苏阮抬手撩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一眼望去皆是身着素雅,手持书卷的读书人,或男或女,两三成群,相聚侃侃而谈。
这是苏阮头一次参加所谓的诗会,她难免有些紧张,因为她不喜读那些雅风诗词,就喜偷摸着看些搬不上台面的奇闻怪志。
“阿阮,不用在意的,就是聚在一处说说话,你若是不说话,也无人会责怪你。”看出苏阮的紧张,苏惠苒笑着安慰道:“就是保不齐有些眼界低的胡言乱语,你过会子与我在一处,谁人也不敢欺负了你。”
“大姐真是好大的威风。”听到苏惠苒的话,苏阮抬手挽住她的臂弯,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道:“那过会子大姐可要好好照料我。”
“这是自然。”苏惠苒挺了挺背脊,顺着苏阮的杆子往上爬。
与苏阮一道踩着马凳下了马车,苏惠苒先是看了一眼四周之人,然后领着她往一旁院中走去道:“我瞧见那处有座朱阁,咱们去坐坐?”
顺着苏惠苒的手指方向瞧见那座朱阁,苏阮下意识的便想起了陆朝宗,当即就狠命的摇了摇头道:“那处是沉檀姑娘的住处,咱们不好进去的。”
“沉檀姑娘?”听到苏阮的话,苏惠苒奇怪道:“阿阮,你这消息什么时候这般灵通了,连这院子里头住的是哪位姑娘都知道?”
“呃,我其实是听大哥说的。”苏阮反应快速的将这黑锅往苏致雅的身上推过去,“嘘,大姐你可不要说出去,不然这事若是被父亲知道了,大哥少不了一顿打。”
“我自是知道的,不过没想到大哥也喜来这种地方,我还以为只……咳……”
话说了一半,苏惠苒便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