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寡妇也有春天-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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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露水,有一滴露水,敲好粘在了李子贤的睫毛之上,清透凝珠,随着他长翘的睫毛的轻颤,倏地一下,落了下来,滑过他的脸颊,汇于他的下巴,仿若凝成了一滴泪,落入心口之处,无踪无影。
一阵风出来,晨起的雾霭散去了一些,只是那遥远的府邸却是湿润的越发的不真实。
李子贤伫立良久,终是毅然决然的转过身去,衣袂划出一个弧度,大步走下那楼台去。
有些东西,该开始了!
李子贤亲自坐镇,派南周的大奖庞拓为帅,在大周璎珞公主与驸马柳惜言婚后的第一日,便挥军背上,丝毫不给北周喘息的时间,杀了于华清一个措手不及。
宝华王爷于华清或是说那自诩的华武大帝,内要应对揭竿而起不容小觑的叛军赵祖等部,外要集结军队抗击南周柳惜言跟李子贤的天兵猛将,一时间外忧内患,首尾难顾,兵力匮乏,粮草不足。
无奈之下,唯有不顾生灵涂炭名不聊生,征兵加税,越发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北周之境,又逢几年不遇的蝗虫天灾,灾民浮尸遍野,易子而食,时局越发的动荡不安,坊间流传,这宝华王爷阴谋篡位名不正言不顺,此天灾乃天谴也,民心所向,更是倾向于大周璎珞公主跟于氏的嫡传血脉于光复收复河山,各处叛乱更是风起云涌,北周华武帝本就摇摇欲坠的江山如今更为不堪一击。
柳惜言与李子贤连连告捷,兵行险招,打了几个漂亮的攻击战,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夺回了江北的数十个城池。
李子贤又广布舆论优势,将这天灾人祸全部归结到宝华王爷的逆天而行之上,让民心更为不稳,反对北周朝廷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大量的灾民投奔南周之师,兵力更是不断的壮大,南周的势力与士气皆是大振,一路北上,攻城掠地,收复失地,救济灾民,赢得了口碑,也平添了助力,兵贵神速,战不容缓,短短数月,南周兵马已是攻下了北周的大部分疆土,正在全力向京师命脉之地于都进攻。
只是宝华王爷也是曾经的战神般的人物,虽然民心权谋他终归玩不过李子贤,可单单论这军事对垒,他却胸有乾坤,用兵如神,自然没那么容易一击击败,仍然豪不死心,负隅顽抗,亲自布阵,指挥着北周的主力军队,誓死抗击南周之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看似垂死的挣扎,困兽之斗,却是赌上了于华清所有的筹码,一时间倒也扳回两局,南周北周的战争便因为这于华清的誓死抗争而对持于险城。
险城,顾名思义,地势险恶,易守难攻,李子贤等人久攻不下,便只有安营城外,与城内宝华王爷的心腹梁新所帅的八万人马两军对垒,将那险城围的水泄不通,切断了一切水源粮草,想要活活困死梁新等人于城内。
这一切对于桃花来说,都是听说,如今小板栗虽然诏告天下,并且改名了于光复,但却是还未登基,柳惜言跟李子贤仍是暂代主持朝中事务,桃花懂得不多,也懒得费心,只是做做样子,将几句场面话而已。
大婚的第二日柳惜言跟李子贤便开始早出晚归,集结群臣,一路北伐,桃花见到柳惜言的机会比成亲之前还少。
桃花进来因为身子的原因,越发的嗜睡,每每刚刚掌灯时分,便抵不住那困意早早睡了,往往连柳惜言何时回来都不知道,只是,半夜偶尔迷迷糊糊的醒来,口干的要命,梦呓般的要着水喝,这时,总有一人抬了茶盏喂到她的嘴里,桃花喝两口,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便会发现那人是不知何时回来的柳惜言,她扯着嘴角挤出一个笑,含含糊糊的打个招呼,终归抵不过周公的召唤,倒头便又睡了。
睡意袭来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感觉的到,身旁的那一个男子总是将她体贴的拉进怀里,紧紧的拥搂着……
行草
行草
睡意袭来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感觉的到,身旁的那一个男子总是将她体贴的拉进怀里,紧紧的拥搂着……
而早晨桃花醒来,身旁的男子早就出去了,要不是那床铺上睡过的印痕,桃花甚至以为昨夜的一切不过是她的梦呢。
朝堂军事,桃花很有自知之明,她是越帮越忙的,索性也不去插手,便每日安心做她的孕妇。
如今孩子已是有六个多月了,肚子也越发的明显,还好桃花本来就瘦,这肚子比别的女人略显小一些,看起来倒也不过是三四个月的样子,众人皆以为是洞房获喜,都为她跟柳惜言道喜,任谁也没怀疑这孩子的来历。
小板栗的功课越发的紧了,李子贤除了给他请了太傅,还每日专门百忙之中抽出一个时辰亲自教导,这孩子原本就极为聪明,一点就通,学的很快,就是性子被桃花惯得顽劣调皮了些,很难老老实实的背书。
小家伙还仗着桃花的宠爱撒娇卖乖,哄的夫子前面还气得吹胡子瞪眼,回头一见桃花便开始为他说好话,桃花对这个小人精毫无办法,她很是深刻的检讨了一下自己,当初那么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是怎么被自己教育成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古灵精怪的样子的,由于一直没总结出原因,桃花只有痛心疾首的想:慈母多败儿,她是太好了!
还好,小板栗虽然调皮,但却还是很有分寸的,从不敢在桃花面前造次,且一物降一物,混世魔王小板栗是极听李子贤的,后面这几个月有了李子贤的教导,小板栗上房揭瓦的性子收敛了很多,真正有了几分少年老成的样子,好几次桃花去书房偷偷探望他,见那个小小的人儿皱着眉头摇头晃脑的背书的样子,心里总有几分心疼。
这么几个月下来,小板栗倒是精进了不少,眉宇之间,很有了几分出露端倪的睿智的味道,桃花看着小板栗一层层的蜕变,喜忧参半,有时候,小板栗老气横秋的来跟她请安,桃花总要狠狠的把他抱在怀里蹂躏几下,觉得非要揉回那个当年自己笑眯眯的洗着小鸡鸡的粉团娃娃不可,小板栗也只有在这时,才眉开眼笑的在桃花的脸上印上几个大大的口水印,甜甜糯糯的拉长了尾音叫着桃花:“娘亲——”,桃花便觉的分外的满足。
只是,这份肆意不过只能是片刻的,时辰一到,小板栗终归要去书塾读书去了,桃花看着小板栗那迈着小方步一本正经离去的背影,直直的感叹:吾家有儿初长成啊!
从新婚过后,几个月了,桃花都没有再见过李子贤,即使是他偶尔来找小板栗,也都被桃花远远的避开了,不是怕他,而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不见也好,相见不如怀念,如今的她跟柳惜言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她心甘情愿的扮着柳惜言念念不忘的于璎珞,而柳惜言也尽心竭力的做好一个丈夫的角色,给她撑起一片安稳的天。
谁说无爱便无法在一起的?
桃花真心关心着柳惜言,柳惜言是柔情相待,两人相敬如宾,耳鬓厮磨间皆是情分,却是一个男子与另一个女子的爱情,桃花心安理得的进着她的义务,做着他的娘子,养育着小板栗,期待着她的孩子,生活多少有了些希望跟期许的滋味在里头,无关爱情,却也很甜。
至于李子贤,缘分这东西,过去便过去了,谁又能一直活在昨天?那时的心动,那时的相思,而今都是伤口上的一把盐,别去想,别去碰,那疼的心颤!
不见,不想,不闻,不问,也就假装自己早就忘记了。
桃花觉得,这样挺好。
桃花曾经想过,很多东西,就像是迷,在她的身上盘横着,因为于璎珞的死,可能再也没有解开的一天。
谁知,命运的手总是在涂涂画画中留下伏笔的,于璎珞的那个侍女,小板栗口中的草姨,当年伴着于璎珞经历了大周宫变颠沛流离的那个侍女蔡行草,竟然当真找到了。
不过,找到的地方,是北周名城——华城的妓院。
随着战争的进程,柳惜言跟李子贤这一方频频告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了北周的大片疆土,这华城便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座城池。
兵过之境,城市多半损毁,这华城是于华清王爷的重城,李子贤认为在收拢上面丝毫都马虎不得,不然若是留下什么后患,这般要塞之地,将是致命且无穷的。
所以他亲赴华城,亲自接管,重新布局。
华城是北周仅次于于都的富饶之地,号称十里繁华,李子贤到了之后,华城的城主作为于华清的人马已是战败投降,城中的富户豪绅怕殃及池鱼,对李子贤格外巴结,鞍前马后,点头哈腰,且行会会长亲自在华城最豪华奢侈的烟花之所——花香楼,大摆筵席盛情款待。
李子贤推辞不过,又觉得此宴事关重大,凝眉思拊良久,最终带领南周的几位文臣武将,前往赴宴。
这宴席巨细之奢华自然不用细数,席间这些脑满肠肥的豪绅自然极近阿谀奉承之能事,且还挑出了这花香楼头牌的姑娘们出来起舞奉迎,陪酒献媚,酒池肉林,莺歌燕舞,李子贤的眉头越拧越紧,正当他要拂袖而去的时候,角门里突然冲出一个披头散发浓妆艳抹的女子。
这女子连滚带爬的冲进大厅,发疯似的喊着,“李丞相,救命,救命啊,救救小女子,小女子是大周璎珞公主的贴身侍女啊,李丞相救救我啊。”
她半裸着身子在大厅里疯狂的叫喊着,很显然,她知道谁是李子贤,但却近不得作于首位的李子贤的身,只能冲着李子贤的方向拼命的磕着头。
那行会会长已是勃然大怒,正喊人要把这疯子给轰出去,李子贤却是一个眼刀冷冷的制止了他那要冲口而出的喝斥。
李子贤起身走过去,低头看着匍匐在地下的女子,凝眉问道:“你说你是璎珞公主的侍女?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透过蓬乱的头发看到李子贤一步步的走过来,背后是这花香楼迷离炫目的灯光,仿若天降般若,竟然觉得那个男子的周身隐隐的透着淡淡的华光,要将人的灵魂都吸取摄取了一般,一时间竟然有些呆愣。
待到李子贤那温润的声音柔和的响起,她才猛地回过神来,颤抖的手伸了伸,却终归不敢去抓住李子贤的袍子,只是有些瑟缩道:“我,我,贱婢叫,叫蔡行草,是,是璎珞公主的贴身侍女,真的,真的,李丞相,我没,没说谎,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带我去见公主,见公主!”说道后面这女子明显有些激动,大半个身子撑了起来,那被撕破的罗衫更是滑了下去,露出了那破烂的肚兜下白皙的胸脯。
李子贤微微皱眉,随手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了这女人的身上,淡淡的说:“不怕,若是果真如此,我自会带你去见公主,你今日所遭受的一切,我自然也会一一还你一个公道!”
说罢,直起身来,目光幽幽的环视了鸦雀无声的大厅一眼,冷冷道:“来人,带着女子回去,好生照顾,本相会亲自盘问,另,给本相封了这花香楼!原楼内的一干人等,全部收押,听候发落!”
这女子确然没有说谎,柳惜言也亲自辨认过,这个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几乎面目全非的女子确实是当年璎珞公主的贴身侍女蔡行草,细细辨认,还依稀可见当年清秀娟好的容貌,只是,如今瘦骨嶙峋,即使是洗去了脸上厚厚的胭脂香粉,也掩饰不了那渗入骨髓的青楼女子的放浪风骚的味道,怎么还找得到当初那可爱清纯的影子啊。
蔡行草自然也是知道如今自己的判若两人,可爱清纯?她泪水涟涟,要是一个女人被逼在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