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爱情:人鱼的复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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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被带离书房的最后一刻，我看到父亲重重的扇了雪洛一个嘴巴。
手掌与脸颊撞击所发出的声音让我的心翻江倒海的疼了起来。
那一刻，无可否认，我是有些恨父亲的。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如此反对我跟雪洛。
不过不是有人说过嘛，这个世上啊，唯一不会害你的人就是你的父母。
而老人们每做一件事情必然都是有他的根据的，更何况是像父亲这样一个步步为营的男人。
只是，当我真正的理解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得如同晚期肿瘤一般了——
绝望、悲伤、无可挽回、欲哭无泪。
四种感觉，一个不少。
然而，现在的我尚处在独自乐观的麻醉阶段，对于病症侵入的痛苦，根本是全无感知的。
所以那时，每当想到雪洛而心里微微疼痛难过的时候，我都错误的引导自己，我跟自己说，那只是甜蜜的一种，只是真爱的附赠品——
一如刚才看到雪洛挨打时一般。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CHAPTER 2 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5）
“雪洛。”
在他经过我窗前的时候，我推开玻璃轻喊他。
“小姐，请把窗户关好。”
家里的随护突然出现在窗边，看来父亲已经断了我出逃的最后路径。
“你没事吧。”
看着他白皙脸颊上的红色掌印，我心疼的问着。
这一次，他仍旧笑，却是冷笑。
此刻的雪洛，眼底有我所不能理解的清寂的冷漠。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被打了巴掌而已，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是常事。”
他淡淡的说，语气漫不经心。
“我……我会想办法的，我不会离开的你的，我……”
“你能有什么办法。”
他打断我，然后微笑着深吸了一口气。
“我……”
“离开吧，记得忘掉我，越彻底越好。”
转身走掉的时候，他跟我说。
这样的雪洛，是陌生的。
记忆中那个有着温柔微笑的漂亮男子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不过，雪洛依然是雪洛，即便是冰冷的时候，也如受伤的妖精一般，散发着绝望的优美气息，之于我，依然是致命的诱惑。
除非明天你腿断了，不然立刻给我滚去美国……
这是父亲刚刚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我的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当随护们放下窗帘阻隔掉我凝视雪洛背影的视线时，我仔细的想着父亲的这句话。
很久以后，我慢慢的笑了起来。
走到那个漆红的实木柜子前，停了下来。
抬起腿，狠狠的撞了上去。
疼，真的疼！疼得我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
不过似乎还能动，于是，更加用力的撞击了第二次。
夏飘，这样做，以后可能你就不能再跳舞了？你很喜欢跳舞的，不是吗？
脑子里响起这样的声音。
我笑；可我更爱雪洛。
我这样告诉自己。
然后，更加更加用力的撞击了第三次。
如果连走路都不可以了呢？失去双腿就等于失去了自由啊？那样的话也在所不惜吗？
还是那个声音。
我依然笑；只要能留在雪洛身边，失去自由也无所谓。
我如是跟自己说。
接着，是第四次……
忘记是多久以后，我终于无力的跌倒在了地上。
腿已经痛得几乎麻痹了，整个身体也都在颤抖着。
然后，看着落地镜里自己苍白的脸，我缓缓的微笑起来。
即便身体难过得连喘息都费力，心里却异常开心起来。
“这下，应该可以留下了吧，呵呵……”
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
直到昏过去，我脸上的笑依然没有消失，依然存在得无比坚定。
CHAPTER 2 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6）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又一次的站满了人。
“小姐，您觉得哪里不舒服？”
医生这样问我。
腿疼！疼得要命！
可我没有说，我咬着牙，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番检查之后，医生和护士都在父亲的示意下离开了。
“你这孩子！什么事不好商量，怎么能自己祸害自己呢？你不疼，可是妈疼啊！！！”
母亲抱着我，小心翼翼的，眼泪滴在我身上，像开水一样，灼烧着我的心。
妈，其实我也疼，很疼很疼很疼很疼……我好想像以前那样跟你撒娇，跟你委屈。
可是我不能，因为这次的疼，是我自己选择的。
“妈，对不起！！！”
我这样跟她说，也只能这样说。
十八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让她伤心。曾经，我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永远不让我妈难过、不让我妈为我流眼泪，可是今天，我却如此自私如此残忍的伤害了她，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她更爱我了，此刻她的心，一定比我更疼比我更难过。
可是，除了对不起，我无话可说。
因为即使让我重新选择，我也还是会这样做，毫不犹豫的做——只为了那个笑起来忧伤得倾国倾城的男子。
抬起头，对上父亲阴沉的面孔，我浅浅的笑：
“医生刚才已经说了，我的腿断了，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了？”
避开他眼神里担忧的疼惜，我这样问他，语气直白得近乎冷血。
“腿断了也无所谓，明天我会派专机送你们离开。”
父亲皱着眉回答我，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
我依然笑，我说，好，一定要让我离开也可以，到了那边我会想办法，吞药、割腕，都是不错的选择！
“啪！！！”
重重的一巴掌。
十七年来，父亲第一次打我。
“俊霆！你疯了！竟然动手？”
母亲也抬起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着，似乎从我睁开眼就没有停过。
而父亲，他没有说话，似乎打完我，他自己也呆住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混杂的那种失望、伤心、疼惜，还有那丝我所不能理解却一直存在的悲伤。
很久以后，父亲垂下了微湿的眼睫，转身走出了我的房间。
从打完我到离开，他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
“妈，你去陪陪爸吧。”
我抹掉眼眶里满满的泪，微笑着跟母亲说。
“夏飘，你……”
“妈我没事，真的，你快去吧，正好也让我休息休息。”
我说着，安慰似的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母亲看着我，慢慢的点了点头，眼里，闪烁的都是疼惜。她让左寒留下来陪我，然后温柔的给我盖好了毯子，抬起头时，给了我一抹慈爱的微笑。
走到门边的时候，母亲停了下来。
“夏飘。”
没有回头，她轻轻喊我的名字。
“嗯？”
我用鼻音问着，拼命的紧抿着嘴角，拼命的阻止着自己的难过，拼命的压抑着哽咽的感觉。
“妈没怪你，我想，你爸他也一样。”
母亲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而我的泪，也在那一瞬间放肆的奔流下来。
而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左寒，他没有说任何安慰我的话，只是轻轻的蹲了下来，温柔的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与雪洛不同，很暖，是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夏飘，你听说过鲶鱼效应吗？”
很久以后，当我不再流泪的时候，左寒忽然这样问我。
CHAPTER 2 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7）
揉了揉沾满水汽的眼睛，我看着他摇头。
于是，左寒淡淡的笑，眼里都是我的影子：
“在挪威，人们很喜欢吃沙丁鱼，尤其是活的；市场上活的沙丁鱼价格要比死的高出许多。所以渔民总是千方百计想办法让沙丁鱼活着回到渔港。可惜虽然经过种种努力，大部分的沙丁鱼还是在中途就因窒息而死亡了。但是，有一条渔船却总能让大部分的沙丁鱼活着回到渔港。船长严格的保守着秘密。直到他死去谜底才被揭开，原来船上是在装沙丁鱼的鱼槽里放了一条以鱼为食的鲶鱼，当鲶鱼进入鱼槽后，由于陌生的环境便会四处游动，而沙丁鱼见了鲶鱼就会十分的紧张，会因为左冲右突的四处躲避而加速游动。这样一来，一条条沙丁鱼就能够活蹦乱跳的回到渔港了。这就是鲶鱼效应。”
左寒说完，看着满眼困惑的我，一下子笑得更开心也更温暖了。
“夏飘不愿意离开，应该是为了雪洛吧。呵呵，我其实早就知道夏飘喜欢上那小子了！蛮有眼光的嘛！！！”说笑着，他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可是，就算是那样，我也不会退出的，就算知道夏飘永远不会喜欢我，我也不会做出放弃的事，呵呵，很没出息是不是？”
“左寒……”
我轻唤着他的名字，想着安慰的话，却被他笑着打断。
左寒，的确是在很努力的笑着，努力的用快乐掩藏着眼底那层薄薄的水雾。
“哎呦，逗你的啦，嘿嘿，不要上当哦，嗯……”深深的吸了口气，左寒站了起来，“我去找他来看你，我知道，你现在最想看到的人是他。”
说着，左寒站了起来，表情温柔的转过头，笑盈盈的眼角湿湿的。
——夏飘，我希望自己能够做你生命里的那条鲶鱼，也许因为我，雪洛就可以一辈子鲜活跟执着的存在在你身边了，而我……我能为你做的，应该也就只有这个了……
这是多年以后，我在左寒的日记上看到的一段话。
那时的我，虽然已经无法流泪，但是心里难过的感觉却比哭泣还要悲伤。
我的左寒，我也许永远都不清楚他有多在乎我；甚至，在他每次难过的时候，我都没有好好的安慰过他一次；可即便这样，他依然爱我眷我。
某人曾说过，一个女人一辈子会周旋在很多的男人中间，这些男人，有她爱的也有爱她的，而如果她是幸福的话，她会遇到一个她不爱却深爱她的男人。那个男人对于她来说，也许一直都是个渺小的存在，但是她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却是生命的全部，是他会用灵魂去守护的人。我想，左寒的存在之于我，便是那某人口中的“幸福”吧。不过什么是女人呢？呵，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字：贱！！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就更是贱上加贱了！清纯吧，高贵吧，对于那些爱她们爱得要死的男人不屑一顾吧，总是傻傻的以为那个特别的男人是自己的归属。然而事实呢……红颜多薄命；这似乎是一句感叹，只是，薄命又怨得了谁？如果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城市，没有好奇心切的跑去深山野林的话，又怎么会深陷泥沼呢？
所以说：天作孽，尚可留；自作孽，不可活。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非常的有道理。以至于一直到我死掉的时候，我都还在心里喃喃的叨念着这句话。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所谓自作孽，也是要有个过程的，现在的我，正处在这个傻傻的过程里，即便那个巨大的沼泽已经出现，我却还固执并且开心的往前行走着。
当然，我可是一点自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