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花嫁娘-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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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仲谋面色凝重的点头,“仲谋从不喜为自己的行为作任何的辩解,只不过,我现在的确没有隐藏什么。”
“放肆!”萧钧倏地大喝,揶揄道:“韩仲谋,你今日犯了欺君大罪,竟然还想为同党脱罪,分明没有丝毫反省之心。皇上,此等叛贼本就没有羞耻心,臣恳请皇上将处置之权交给臣,臣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皇上,仲谋会如此做肯定有他的苦衷,巨恳请皇上三思呀。”萧朝文硬着着头皮挺身而出,替韩仲谋求情。
“事到如今,仲谋的罪证确凿,宰相怎么还会替他求饶?难道宰相别有用意?你们的私交一向不错,该不会……”萧钧故意省略之后的猜臆之语,不过任谁都听得出他话中有话,暗指萧朝文也是同党之一。
“萧统军,你这小人别以为皇上会相信你对我的诬陷。”萧朝文又气又忾的发抖,连忙朝耶律齐跪下,“皇上明察,臣绝对欺瞒皇上任何事,只不过不希望一个大好的人才就这样被别有用心的小人给陷害罢了。”可恶呀,萧钧,他这辈子定跟他誓不两立!
“你敢说我是小人?皇上,请皇上让臣查清宰相究竟是否知情不报,免得让恶人逍遥法外,有辱皇上英名。”萧钧也不甘示弱,跪在萧朝文身边禀告。
“皇上”
“皇上……”
“全都给朕住口!”耶律齐铁青着脸,拍椅怒喝一声,霎时大殿一片静默,再无人敢开口吭一声。
“仲谋,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跟朕认错,速速将赵络交出来,朕便不再追究此事,一切就此打住,如何?”耶律齐严肃的瞅着韩仲谋,等待他的回答。现今的局势已非他一人可以控制,仲谋本就是汉人,如果犯罪的话,可是会罪加三等。
难道他不知道即使身为一国之君,也得顾及其它臣子的意见?若大家皆认定他欺君,他又怎能装作无事般的开罪?
凝重的气氛弥漫在耶律齐与韩仲谋之间,他们相交相识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有谁会料到他们之间的情谊竟会落入今日这般田地?一个君、一个巨,看来始终仍无法摆脱上下地位的箝制。
“对不起。”短短的一句话,算是将耶律齐的期待打断。
耶律齐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终究还是硬下心,冷冷道:“既然如此,萧统军,这件事就全权交由你处理,你看着办吧,退朝。”
没有回头多看一眼,耶律齐僵直着身子走下殿,留下一室的纷扰低语,开启一段邪恶斗争的序曲。
※※※
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腐臭的气味随着空气弥漫在潮湿的空间,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时强时弱的传遍牢狱的每一个角落,让人闻之皆不禁心惊胆战。
这是个连常人都不愿意暂时位足的人间炼狱。
连数日,牢中的鞭答声伴随着怒喝,不分昼夜没有停歇过。”快说,你究竟把人给藏到哪理去了?”寒声问着的是萧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被绑挂在木条上的韩仲谋,虽然浑身伤痕累累,血水不断自伤口泌出,却依然仿佛无事般的淡淡应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萧钧恨恨的咬咬牙,朝一旁执着皮鞭的狱卒命令,“给我狠狠地打、用力地打,直到他招认为止。”哼,他就不信他耐得住这种折磨。
“是。”狱卒恭敬的应声,旋即高高举起皮鞭,毫不留情的往韩仲谋光裸的上身挥去,霎时,原本已经惨不忍睹的上身,又硬生生的添加不少皮开肉绽的伤处。
斗大的汗珠一颗颗的自韩仲谋的额际滑下,身体上的痛楚强烈的冲击着他的意识,数不清身上究竟挨了多少鞭子,他硬是咬牙忍住那撕裂般的剧痛,努力将自己的思绪放在那张让他挂心不已的甜美容颜。
络儿……她现在还好吗?有没有找到安全的地方躲着?看萧钧恼怒的模样,肯定还没有她的线索,这让他稍稍的安下心,至少,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是安然无恙,而幸运的是,那个人是络儿而非他。
“还不说?来呀,再给我用力点抽,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萧钧充满恶意的声音由清晰而逐渐模糊的传入韩仲谋的耳内,在勉强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之后,黑暗霎时包围住他,让他暂时远离椎心的痛苦,坠入清松的昏迷中。
“将他泼醒。”
这是韩仲谋幽幽转醒之际飘入思绪之中的话。
水的刺激让身上的伤口更加刺痛彷佛千把刀在身上剐着,远比昏迷之前还要让他感到难忍。
“韩仲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把人供出来我就会去向皇上求情,或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呸!”萧钧面色铁青的抹去脸上的唾液,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后说道“好,你有骨气,宁愿死也不透露人的下落。让我来看看你的同党是不是跟你一样守口如瓶。”他邪恶的笑笑,转身便走。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仲谋的心中一凛,沉声问。
萧钧反身扬唇,邪邪的笑笑,缓缓说出一个名字,“壬冬墨。”
壬冬墨?她是络儿那个冒名顶替入宫的丫鬟吗?”该死,要就冲看我来,不要拖累无辜的人!”没想到耶律齐竟会硬下心将她交出来,本以为他对这个冒名顶替的新娘另有一番情愫,难道他高估了耶律齐对她的感情吗?
“无辜?可惜皇上并不这么觉得,就算我只想冲着你来,也无可奈何呀。”萧钧故作无奈的摊摊手,长笑而去。
“站住,你给我回来,要杀要剐都随你,放过壬姑娘吧“韩仲谋激动的挣扎着被铁链锁住的双手,无奈只是徒劳无功。
“我说你都自顾不暇了,还管别人做啥?”一旁的狱车放下皮鞭,坐在椅上跷着二郎腿,说着风凉话。
韩仲谋眯起眼望向开口的狱卒,犀利的目光仿佛受困的野兽似的狂乱锐利,让狱卒忍不住打个寒颤,“呢,你、你瞪什么瞪?不要忘了,你的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中,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他边说边退开,决定还是守在外边比较安全。
紧咬牙根,韩仲谋此刻在乎的并非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这场风暴究竟何时可以停歇。他的络儿是否已经平安无恙?想起她离去时那张愤恨怨慰的清丽容貌,他的心就不禁阵阵的抽痛,甚至掩盖过肉体上的痛楚。
这是他的选择,可至少在他死前,让他知道她是否完好如初吧,这是他对上天的祈祷——头一次他这么虔诚的祈求。
※※※
“仲谋,你还好吧?”萧朝文望着窝在牢中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韩仲谋,心中涌起一阵阵不忍。
虽然韩仲谋是个汉人,可却有着比大部分辽人还要高尚的风骨,他实在是为他的遭遇感到大大的不平。
“宰相,在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出现的。”韩仲谋艰困的扯扯唇,不过旋即引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唉,患难见真情,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背义忘信的小人。”想当初在皇上面前,仲谋也曾经帮过他,现在他能做的只是探望他,又有什么好回避的呢?
他们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种种情意,点滴在心头,不过韩仲谋还是对于他的来访感到感激,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冒着被牵连的勇气前来。
“对了,我想请问宰相,有没有赵络的消息?”这是他唯一挂心的事。
萧朝文凝肃着脸,沉默的摇摇头。
“是吗?”韩仲谋仰头轻叹口气,闭上眼沉思。
“方圆百里之内我们都找遍了,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一点儿都没有任何的人迹。”
“同样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尸体?”他霍地睁开双眼,即使身上伤痕累累,可那双眼却依然锐利如昔。
“你的意思是……”萧朝文好歹也是一国之相,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没尸体便是好消息,我想她应该是脱困了。”韩仲谋长吁口气,只要知道她安好的活在某处,其它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会继续派人去找她的,你放心吧。”这也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韩仲谋点点头,又疲惫的闭上眼睛,长时间的拷问让他的体力变差,他需要充分的休息才能继续应付接下来的折磨。
萧朝文望着紧闭眼睑的韩仲谋,本欲开口的话又吞回了肚中,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种时候告诉他那个残忍的消息。
“宰相,你有话要说?”他半睁开眼,等着萧朝文的下文。
萧朝文犹豫片刻,才缓缓道:“萧钧那个混帐东西,没有皇上的旨意便径自领兵抄你家,听说大半的人都……死了。”他难过的皱起眉,“对不起,我无力阻止。”
“不关你的事。”韩仲谋的语气虽平淡,可牙关却早已紧紧咬着,几乎要将牙齿给咬碎,“你快离开这里吧,免得让萧钧看到之后,又要大作文章,对你不利。”
萧朝文点点头,想要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又知道区区几句话根本就无济余事,只有沉默的转身离开,细细思索该如何压下朝中一片要求处死叛臣的声浪,为韩仲谋谋求一条生路。
※※※
“三姐,就是这里,自从迷路之后,一直以来我都是住在这里。”赵络虽然看不清楚,不过这次运气不错,总算没有认错路,顺利的跟赵缨和古洐找到韩仲谋的住处。
“喔,这里呀……”赵缨抬头观察一下眼前的屋舍,嗯,还算简朴干净,就不知哪里有赌扬,可以让她的手解解痒,“你说想回来拿些东西,咱们就赶紧行动,免得让他们等太久。”
赵络心虚的点点头,迟疑的跨步走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编这种谎言,好让自己可以再回到这里,企盼再见他一面?
明明就该恨他的,为什么心中却总是挂念他,即使心碎,还是想再痛一次。
“走这么慢?真是的,早叫你不要整天看那些艰涩难懂的书册,否则你也不会总是看不清楚东西。”赵缨边摇头边抢在赵络的前方走着。
古洐见状,忍不住提醒,“缨儿,小心点。”
赵缨瞠了他一眼,仍自顾自的率先推开大门,“咦,这门半掩着,怎么没有关上呢?”她困惑的道。
“没关上?”赵络跟在她身后,怯怯的朝里头努力看着,“不会吧,通常萧老伯都会将门关好呀!”
赵缨没有答腔,不过一双柳眉在看清里面的景象之后霎时紧拧起来,这……天吶,里面一片凌乱,分明是曾遭受过大肆的破坏与搜索,哪里还看得出曾住过人的模样?她正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看到的实景告诉赵络之际,赵络已经眯着眼走进门内,顺着熟悉的路径走着,每走近一步,她的脸色就越苍白,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才离开没几日的居住之所。”
“喂,络络,你暂借之处究竟是怎样的地方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象被人寻仇过,该不会是什么盗贼的巢穴吧?”依络络迷糊的个性,将坏蛋误认成好心人,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才不是呢,仲谋才不是盗贼。”她急迫的否认让赵缨挑起柳眉。
“仲谋?你是说救了你的那个人叫仲谋?咦,你怎么喊他喊得这么亲热?”快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的?”没地方解解赌瘾,捉弄捉弄络络也不错。
仿佛明白爱妻的想法,古洐只是宠溺的笑着,并随时注意四周的情形。
赵络抿抿唇,知道如果让众姐姐知道的话,肯定又不得安宁,更何况人家都已经说不理她了,她又何必重提往事?
“三姐,你不要奚落我了,我现在根本没心情想那些有的没的,这屋子里的人都很照顾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