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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荣焉-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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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妍笑着噔噔噔跑了过去,裹得像团子一样的小身子显得笨重而滑稽。



  从前却也没见她这么怕冷。



  顾婼看了看她身后空荡荡的,不禁问道:“你的丫鬟呢?那个叫青禾的哪去了?”



  顾妍笑出一口白牙,连忙摇了摇头,“跟着姐姐就不需要青禾了!”



  说得那样理直气壮,眸底却早已水光漫天。



  下地狱什么的,都由她去吧……他们都应该好好的,比前世,十倍,百倍,千倍地好!



  ……



  灯火通明,酒气氤氲,听雨轩堂阁里的小厮婢子都被遣了出来,顾二爷和顾三爷喝得高兴,外头候着的人却冻得发颤。



  候着的既有顾二爷的小厮长随,也有顾三爷的。听雨轩在二门处,地势起得高,周遭全是林木花丛,小冷风一吹,那属于花草林木的湿冷气息一波波全往人骨头缝里钻,牙酸地咯吱作响。



  有颤颤巍巍缩着脖子腿脚的想借着那透亮的灯光暖上一暖,被守着的侍卫挥手赶到了边上去。



  平时也不见这样严肃的。



  主子们在里屋吃酒谈天,他们至少还可以候在外间,虽说没有地龙,烧上一只火盆总也是好的,哪像如今一个个站在庑廊下,冷得厉害。



  又哈出几口热气,小厮跺了跺脚,尽量往避风的地方靠过去,原本站那儿的斜过来一眼,小厮即刻怂了。



  这位可是顾二爷的长随刘福,人如其名,长得圆圆肥肥很有福相,一人便将位置全占了,二人身份差了几截,他哪里好意思去和人家挤一个地盘。



  小厮干巴巴笑了两声,又退回了原先的位置。



  百无聊赖地搓着手,眼一瞥发现角落一个人影对着他招了招手,叫着“阿束。”



  是他的表嫂,三房小厨房里当差的芸娘。



  阿束眼睛一亮,见没人注意他,忙身子一闪走了过去。



  “表嫂,你怎么来了?”



  芸娘带了件夹袄过来,递了过去,发现他手凉得厉害,又将灌了热水的小热炉给他,“知道今晚三爷要在这儿设宴,你不是当差吗,从小身子也不好,不会照顾自己,晚上又冷,给你送件衣服来。”又提了提放在脚边的食盒,笑道:“腊八节不喝点腊八粥怎么好?你先穿上衣服,我给你倒。”



  阿束是府里家生子,自小父母双亡,都是跟着表哥过的,也是拖了关系,才谋了在外院三爷身边做打扫跑腿的杂活,表哥两年前娶了表嫂,没出头年就暴毙了,表嫂年纪轻轻的守了寡,也揽过了照顾他的责任,完全就当是亲弟弟了。



  阿束红着眼唤了声表嫂,脱了外头的衣服把夹袄穿上,再把外衣套好,顿时觉得暖了不少,这时芸娘又递过来一碗香香甜甜的腊八粥,阿束忙接过咕噜咕噜地吞咽。



  声音连隔得远的都听见了,有好奇的凑过来一看,这下可炸开了锅,说着嫂子真好,又说着阿束不地道,说得芸娘脸都红了,只好道:“我,我多做了些,大家一起吃,一起吃……”



  刘福是顾二爷的长随,身份自是在这群小厮里最高等的,哪怕要吃,也是他先吃。



  芸娘说做的多,其实也不过那么一大碗,倒了三小碗,就没了,方才阿束火急火燎吃了一碗,剩下的,就全进了刘福的肚子。



  其他人眼巴巴看着那空了的白瓷大碗,残留的香甜气息让人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可他们又不能怪刘管事吃得多,就把目光狠狠戳在了阿束身上,阿束慌地手足无措。



  打了个饱嗝,刘福擦了擦嘴,扫一眼,没人敢说话了。



  吃了人家的,这点面子总是要给,刘福笑眯眯地道:“这腊八粥味道真不错,与寻常都不一样,阿束嫂子辛苦了,回去吧。”



  芸娘本也是有些羞愧,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谢过之后有些歉意地望了眼阿束,阿束摇了摇头让她别担心,芸娘这才提着食盒悄悄走了。



  那些想闹的人见又没他们事了,三三两两回了原先的地方。刘福又打了个饱嗝,扭着胖乎乎的身子,往那避风的角落一倚,很是自在惬意的样子。



  然这自在不过一刻钟,刘福的脸色就不对劲了。



  腹中开始绞绞的痛,声大如鼓雷,疼得脸都白了。



  他一想不对劲,刚才吃的那粥莫不是有问题的?



  可再看向阿束,人好好地站着,瞧起来比原先更精神了。



  刘福额上的冷汗都滴下来了,随着“噗”一声响,他老脸通红,也不顾主子让在这等着,忙走开去找净房。



  留在庑廊下的人捂了鼻子,还有出声打趣道:“刘掌柜的真是不同凡响啊!”



  随即一片大笑。
第038章 拒绝
  屋内酒水已经停了,空置的酒坛零零散散放在一边,两人醉意都已微重。



  顾崇琰面颊绯红,眯了眼,举起了酒杯敬上,“二哥来年必要升迁,小弟没什么好说的,先在这儿祝二哥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先干为敬。



  顾二爷头脑发胀,却不代表他意识不清醒,从一开始老三请他们兄弟几个喝酒,他就大概猜到老三是什么意思了。



  大哥和老四都是酒量浅薄的人,他自个儿在外这些年,练得多了,倒是不错,老三今儿喝得又都是才埋了两三年的桂花酿,摆明了是要摒除掉大哥和老四,跟他单独说些什么。



  顾二爷没有忽略掉顾崇琰眼底深藏的愤懑不甘和抑郁不得志,又听到这如今的祝贺之词,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顾二爷含笑将面前杯中的酒喝下,安抚地拍了拍顾崇琰的肩膀。



  都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大夏如今科举取士,那些莘莘学子,哪一个不是奔着内阁而去的?



  老三如今倒是在翰林院熬着,然而细数上一数,其实几年来并未有多少拔擢的机会。



  可再细想一想,老三考中进士,又中庶吉士的时候,年约二十六了吧,连最小的婷姐儿都出生了,与他比起来确实晚了不少……



  而且他当初走的也不是翰林这条路……



  顾二爷轻抚着新长出的青皮胡,眸色有些幽深。



  他在官场也有十多年了,经营的人脉他自认要比老三广得多,若要帮上一帮,却也是不过是一番打点的事。



  可老三到底不比大哥啊,大哥总算于资质上差了些,可老三不一样……他与老三一起长大,痴长他几岁,却也看得更透,难道还不知道,这个三弟是个会来事的吗?不然当初也不至于娶了现在的三弟妹了……



  一面高高的城墙,也许只要撒下一卷云梯,就能轻而易举征服。可顾家,有他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顾二爷苦笑着微摇了摇头,“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顾崇琰一听,就知道接下来的话至关重要了,他忙收敛心神一副受教的模样,便听得顾二爷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二甲及第,本已是在准备庶吉士大考了,却为何最终没有参加?”



  顾崇琰想了想,道:“是因为当时的阁臣,赵志蒿赵大人说了两句话。”



  顾二爷点点头,“我自入国子监读书,拜太学博士薛涵为师,师座的顶头上司,便是当时的文渊阁大学士赵大人,我科举那篇制艺赵大人曾读过,他说我学问自傲有余,到底太过年轻,历练不足。”



  说得都有些自嘲了,“当时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气之下就托关系去西北谋了个缺,本也可以选择更富庶的江南,可我想西北苦寒,既是要磨砺,这个地方便最合适,等三年后再回京,见多了外头的世界,脾气性情也比从前收敛了不少……”



  顾崇琰不明白二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心里却也是羡慕的,在他看来毫无前途的事,二哥却做得比他好太多。



  顾二爷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下,徐徐说道:“我这些年主要职司便是凿山引渠,屯田修葺,委任书下来了,想必是要入工部了,而如今的工部尚书,可是沈从贯的人!”



  沈从贯,便是现在的内阁首辅。



  顾崇琰听得心里头一跳,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二哥刚刚绕那么大弯子做什么。



  当初赵志蒿也做过首辅,只是赵大人身体不好,当了两年便致仕回乡了,在这两年里,同为阁臣的沈从贯可被压得够惨了,除他外其余五位阁臣,四位都是赵志蒿的人,另一位态度暧。昧保持了中立,无论沈从贯想说些什么,到最后,也都一票否决,沈从贯心里头怕是恨死赵志蒿了。



  而等赵志蒿致仕后,那继任的,又是赵志蒿的同党崔世群,可惜崔世群命不好,做了几个月暴毙身亡了,沈从贯这才有机会翻了身……他又不是个心胸宽广的,自是对从前那些狗腿子一力打压,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只不过从不放在明面上来说。



  二哥是由了赵志蒿才有了今日,沈从贯看不惯二哥也情有可原,平素里不吹毛求疵都算好的了,还要求其他的……



  顾崇琰还是有点不死心,他道:“朝堂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都察院那些御史和六科给事中们难道都瞎了吗?”



  “瞎?他们才没瞎呢,不仅没瞎,他们的眼睛可雪亮得很!”顾二爷哈哈笑道:“皇上立储的事都争论十多年了,这两年提得越发频繁,他们还乐此不疲呢,没看皇上都躲进昭仁殿不出来了吗?”



  顾崇琰心道,就算没有这些御史,皇上也在昭仁殿里出不来!



  谁不知道方武帝一年到头都不上朝,日日留恋在郑贵妃那里,哪还管事啊?



  皇上没有嫡子,按祖制便应该立大皇子为太子,可皇上却更中意郑贵妃所生的六皇子,为这件事,满朝上下都争闹了十年了……



  顾崇琰这下没心思喝酒了,顾二爷的立场已经表达了,他如今“自身难保”,就更别提别的帮他再筹谋开路了……



  顾崇琰又连喝了几口酒,心里却愈发的烦躁,借口要出去透透气,顾二爷也由着他了。



  老三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外头可比里面冷多了,风一吹,原先因喝酒而泛红发热的脸都冷了下来,连带着头也隐隐作痛了,顾崇琰却觉得胸口憋得慌,怎么都疏散不开来。



  走在前面庑廊下,看见原先候着的人寥寥无几,还都是自己的人。



  “二爷的随从呢?刘福呢?”顾崇琰开口问道。



  阿束心头一跳,有些慌了,结结巴巴道:“刘,刘掌柜的跑肚了,他们,他们送刘掌柜的回去……”



  以刘福那体格,可不是一两人能够抬得动的。



  顾崇琰抿紧了嘴角,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沿着庑廊走了一段路,让凉风吹着他的全身。



  他长得高挑,却纤瘦,看起来就略显单薄,还曾有人给他批命说他没福相。



  兄弟几个里,二哥与他长得最像了,他没福相的,二哥就福泽连绵?



  什么道理!



  顾崇琰赶忙摇摇头,想借冷风熄掉心里一点点窜起来的火气,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一个小厮模样的身影靠近了,顾崇琰抬头看过去,是平日里在他书房当差的阿贵,他很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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