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钱途路-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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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喂?”木隐一来,那些麻雀就惊得飞得差不多,可又舍不得那些食物,只在枝桠上立着,并未飞远。
“嗯,有只挺肥的。”纪涵这几日自己做有些闷,有人说话还是好的,于是就放开了,指给他看,“就是那只!”
那只麻雀正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食物,也不如其他麻雀站得那样高,只在最低的枝桠,木隐一伸手大概就能把它捉下来,可见有多懒,肥也是当然的。
“嗯。”木隐只扫了一眼,就站在旁边不语。
纪涵有些别扭,虽然说自己喂鸟喂得挺高兴的,但是以前自己也讨厌过那些只图高兴故作烂漫的千金小姐,善心大发与鸟嬉戏的画面。
这是她娘说的,男人有时候就喜欢单蠢善良的富家千金,富家千金他们努力,单蠢善良就她自己解决了。她连练功都不够时间,怎么会去做这么闲情逸致的事情,十分不屑一顾。
但现在,仅是为了胡子,搏一搏也是好的,只是所作所为与当初截然不同,她心里总是别扭。
“胡子……他……三天不吃不喝。”等那些鸟已经觉得木隐没有威胁,下来吃食的时候,木隐忽然一发话,惊得它们又飞走了。
而她也定在原地,心里有个不想承认的答案:“那……现在怎么样了。”
“刚死。”木隐声音平平,仿若陈述一件芝麻小事。
来得太快的噩耗,她一时间并没有整理好自己满脑子的情绪:不敢置信,伤心,还是……不甘,不甘自己做的这些努力,都已经白费。
“嗯。”语言此时匮乏了起来,纪涵拼命想着,师父往日所说,大局为重,试图平静自己的心情。可是胡子和小肥雀的同行画面早已经在她的脑中印刻,此时更是不断跳出,一遍遍让她的脑袋愈加混乱。
幸而,她没有落泪,只是默默和木隐并肩站在一起看那些跳跃的麻雀,活泼而富有生气。
可,令她害怕的是,相对于她一时不知如何宣泄出的情绪,告知噩耗的木隐一直都很平静,就连说话的语调也与平日没有不同,还玩笑道:“这些麻雀以后没吃的了。”
玩笑中,并无一丝勉强。仿若死了个人,一个曾经和他相处过的人,没有什么大不了。
就像,以前她差点掉进蛇池,他并无慌乱,一副死也罢活也罢的模样,因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才尽力去救;以前她作为他要杀的人,他还能平常对待,不动声色地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时候,杀了她。
“我……和胡子差不多吧。”心中的某处恐慌终究打开,她稳不住自己的声音,只觉全身随着说出来的话抖了起来,“没有什么用处,是不是……也可作替死鬼。”
这回木隐有了反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是纪伯甫的女儿。”
“哦。”想来自己还是有点用处的,不过……纪家没落,并无不可能,于是,她又点头道,“我现在很安全。”
“喂。”木隐难得的不自在起来,说话时眼睛不再看她,只是慌乱地飘来飘去,“别忘了齐皓辰。”
这点她倒是没想过,齐皓辰将她和病人同等看待,她还真的想不到抛却那些世代的交情,抛却那些礼节上的东西,就凭儿时少得可怜的友谊,齐皓辰会如何对她。
而名分这种事情,不是一张休书便可解决吗?至于儿女情长,更是看不出来。
想着想着,她更是低落起来,第一次害怕:师父不在身边,父母不在身边,婚约对象也不在身边,至于那些没用的师兄弟还是可以忽略的,就靠一个完全不熟悉的木隐,她真是危险。
“行了,有我在你怕什么。”木隐拍拍她的肩膀,对上她迷茫的样子,也迷茫了,思索了一会儿道,“毕竟我师父挺喜欢你的,你死了我大概也没什么好下场。”
……
一腔感激被那冷水一样的话浇得没影,纪涵瞪了他一眼,不作反应,将手中的谷子全数丢在地上,正要走。
可才转身,她就听见有东西倒地的闷响,一回头,大惊失色:就离心口一点点远,木隐被一剑射中,倒在地上!
不知是因为痛苦挣扎还是如何,木隐倒下的位置略微变化,正正在她后面。
可现在她哪会考虑这些,急急忙忙找了人将木隐带回房中,请了大夫帮忙看,她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人,想到那快得连木隐都避无所避的出手,又担心木隐的伤势,心里害怕得很,就连林卿靠近也没有察觉。
“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的疼痛让她清醒了过来。她捂着脸抬头,望向泪流满面,打她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林卿。
莫名其妙的林卿做事反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且她现在有别的事去想,也就捂着脸低头,没质问,惊讶了一会儿就算了。
“哼。”谁知林大小姐更狠心,居然甩了一耳光之后就走了,可又退了回来。
因为,有一个不速之客。
“我来的正是时候啊,”鸢清笑得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徒弟重伤在身这茬,慢慢走到林卿面前,道,“干嘛打人家,我徒儿自己愿意挡,要打的话,你打他去。”
自己愿意挡?纪涵终于有了反应,那时的木隐确是位于她身后!看来,木隐本来可以无恙,只是帮她挡了那一剑。
“那……我帮你打?”鸢清看看她的脸,啧啧道,“看,脸都红了,真是倒霉。”
不声不响毫无预兆地,林卿忽然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远比打她时重的多,白皙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红印。林卿竟丝毫不喊疼,只行礼道歉道:“晚辈知错了。”
鸢清也不说话了,若有所思地打量她们俩。
“并无大碍,只是看着吓人了些,”尴尬时,大夫笑眯眯地插话,“这小子经常被刺吧,躲得挺有技巧。”
“那是那是。”正当她们不知如何反应之时,鸢清得意笑道,“我经常训练他的,除非有人正正刺过来,他就死不了,不然怎么会帮这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挡呢。”
“哎呀,高人啊!”
“不敢当不敢当。”鸢清和大夫竟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起来。
经常训练……
纪涵和林卿低头,不语。
“好了好了,就算是你,我徒儿也会帮忙挡着的,”鸢清拉了林卿的手,安慰道,“谁叫纪涵姑娘不懂事,不知道后面有暗器,也不知道怎么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吧?”
林卿强笑点头,扫向她的目光仍有敌意。
方才,她真的被鸟叫声叫昏了头,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被鸢清这么一说,对木隐的愧疚深了不只一点半点,看木隐睁开眼睛,很着急地想去道谢。
木隐吃力坐起,看见鸢清竟然很平静,只皱眉道:“师父,你怎么总是和那个高人同时出现?难道……你们是同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啊……冷啊。
JQ一定要常上,握拳!
22
魔头 。。。
听后鸢清脸色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木隐,指着他的手由于捏得太用力而颤抖,半天后哆哆嗦嗦地来了一句:“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武功这么差!”只脚下一动,鸢清瞬时到了床边,一掌拍倒了好不容易坐起来的木隐,“要是我,你早死了。”
纪涵被震住了,一时不敢动弹,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木隐。木隐看起来还算不错,居然在受了鸢清一掌后还能再次坐起来,动作也麻利了一些,口中低声念了一句,等鸢清问及才道:“师父说的对。”
大感满意的鸢清就开始研究起从木隐身上取下来的剑,没再说话。或许她看木隐看得太久,木隐感受到了视线回望了她一下,眼中并无波动,
其实也没什么好波动的,她心想。只是,她害了他受伤,安心她没事的眼神她并不奢求,就算有个愤恨的眼神也好。刚才那般相望,倒真想对素不相识的人,让她的感激瞬间降了下来,转成失落。
林卿大概是因为方才的事情怕了鸢清,不敢上前看望木隐,只远远站着。直到汤药被丫鬟给端了上来,林卿才找见了一个上前的理由,从丫鬟手中“劫”过了药,缓步上前。
“等等。”鸢清把端详了许久的剑随手一丢,此时剑在地上惹出一声脆响,像是当官的丢下牌子下令一般,“纪涵,你来。”
这句话让林卿顿了顿,险些把药给泼了出来,同木隐一样看生人般看她一眼,手中动作不停,将药转到了她的手上。
她接过,看满满一碗药就慎得慌,刚才林卿四平八稳地端着她还觉得没什么,轮到了自己却摇出了好几滴,一边窘迫一边走到床边,费了好大的劲。
谁知,鸢清又下令:“喂。”
他们三人俱是一惊,木隐看药已经凉了许多,不等纪涵做出决定,伸手就把药拿起一次灌了下去。
“你!”鸢清大怒,抬手又要教训木隐,纪涵情急之下用餐盘挡在两人之间。只觉得一股冲力,她随着破成两半的餐盘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倒。
在抬头时,她魂都吓跑了一半:木隐居然一掌对上了鸢清,还让毫无防备的鸢清从端坐变成了用手支撑才能稳住身子的样子!
“大侠!”纪涵看木隐根本没有道歉的打算,他竟直接躺下,往里侧缩了缩,不再看他们。看鸢清脸色苍白,她忙道,“木隐大概因为太痛心情不好……”
闻言鸢清坐起,苍白的脸色上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从床边走到床边,击掌一声,道:“出来。”
话音未落,窗轰然打开,纪涵上前一看,一个人影倏地跳了进来。那个人正低头整衣冠,身形看起来很瘦弱,背上背着很不协调的大刀,那刀看起来比他这个人都大了几分。
一抬头,纪涵看见了一张很清秀的脸。只是下巴的胡茬让他显得有些狼狈,他就连动作也是斯斯文文,让她想到了师父金笔书生,可金笔书生虽然动作文雅,但口头上那些文绉绉的话才让他像个书生,这个人确是由里到外的让人感觉羸弱,倒像个埋在书堆不见天日的人。
只见那人走一步便行礼道:“在下玄逸。”
玄逸!他竟是那个杀了无数人的魔头玄逸!
她反而不知所措出来:玄逸作为她的前辈理应是客气对待,可玄逸杀了太多人,是江湖上有名的魔头。如果以魔头看待的话,面前这个男子又太过斯文有礼,自己就这么莽撞也不好……
“你干嘛出手这么重!”鸢清走过去,手指就要指上玄逸的笔尖,霸气十足。
“我没想,你徒弟自己找死的。”非但没有后退,玄逸还轻柔地把鸢清的手给按了下去,一副无奈的模样,让鸢清看起来像无理取闹。
这个态度可让鸢清火了:“那你怎么老对付这个小姑娘!”
“我高兴。”玄逸快速回答。
纪涵大惊,种种迹象表明玄逸一定要她的命,这回她好运有木隐护着,可看玄逸高深莫测的样子,和不经意瞟她时表露的愤恨眼神,自己凶多吉少。
不由得害怕起来,她向后退了一步。
“纪涵,帮我倒杯茶。”一直背对着他们,似乎已经睡着的木隐竟然发话。
小心地看了鸢清和玄逸一眼,纪涵颤巍巍地走过去,渐渐远离了危险人物玄逸,纪涵心里松了口气,把茶给了木隐,就站在床边再也不走了。
看他们一会儿的鸢清又瞪回了玄逸,而玄逸在这样的眼神下安之若素,不愧是高手。
“既然你都来了,顺便帮我把那藏宝图抢了,拿来赔罪吧。”鸢清回到木隐床边坐下,眼神担忧,闭目低声说了一句,“药效这么快……怎么办。”
因为声音太小,大概只有纪涵听见了这句话,惊讶却不敢发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