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钱途路-第4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替一个挡着,不过是仗着那虚无的爱意,那么,她师兄死得多不值得?感激,伤心,不过是一瞬,之后林卿如没事人一样,他却尸骨无存,仅余一摊血水。
回忆起刚才木隐与林卿的亲密,纪涵狠狠一耳光挥了过去。她的确是在无理取闹,但却忍不住为师兄抱不平。他命归西天,为了眼前这个女人,无怨无悔。而这个女人,却用好不容易保住的命,为木隐做这做那,甚至幸福得看不出任何痕迹。
林卿默默地承受了这一耳光,垂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上头突兀地浮起一丝丝紫黑。
“为什么让千面人冒充你?”泄了气之后,纪涵避开那一丝丝紫黑,将关心压了下去,冷漠道,“你们有什么目的?”
“是你们有目的,不是我们。”一股蛮力将她拉后,木隐挡在她前面,“去问你的皓辰,别找林卿撒气。”
床上的林卿无助地拉着木隐的手,眨眨眼睛,泪痕犹在,很是楚楚可怜。木隐依然看她如死物,将林卿护在身后,防卫的样子让她猛然间觉得自己很可笑。可是,她能做什么,狼狈离去?只能恨恨地瞪着他们,带着师兄在天之灵的心寒,她转身要走,后面的一句话却让她忍住的眼泪再次流下。
“你这条命,似乎也被我救过好几次吧?若是你去替齐皓辰挡刀,我不会有任何意见。”木隐的声音,依旧是语调平平,就像说着最寻常的事情。
不知怎么出的门口,她看见立即迎上来的齐皓辰,勉强一笑:“我怎么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千面人一直隐在一旁,此时却发了话。
“多谢前辈。”
一路上纪涵都没有说话,到了屋里,只想倒头睡下。千面人此时颇善解人意,不多话,看她撞到了床柱,还上前搀扶,询问:“你到底为哪件事伤心?”
为哪件事情?当然是矜来。矜来的死去重提,本已经受刺激的她分外脆弱,一个月来噩耗太多,一点点把她所剩无几的冷静消去。
“如果你是林卿,你也会这么做的。”千面人丢下这话,离开。
也?瘫坐在床上,纪涵已经分不出是动怒为了矜来还是为了她自己。
第二日,纪伯甫就高兴地送了好些补品给她,还有些首饰和新衣裳,让她这三年好好打扮打扮。正睡得迷糊的纪涵还忧愁地看着肿着的眼睛,迷茫道:“爹,你高兴什么?”
“高兴齐子贤那老不死的没有死!”纪伯甫摸着胡子,笑得没了眼,“你说,这齐家就是厉害,还能让人诈死一回。你说齐皓辰那些叔叔姑姑,竟然对自己的兄弟下毒,还好意思站在齐家闹腾。人证物证俱在,哈哈,他们怎么狡辩,自动滚蛋了!”
“哦。”纪涵惊讶了一会儿,就开始吃那顿品种多样的午饭。
“哎哟,”纪伯甫多给她夹了点菜,“我的宝贝女儿,多吃点,好好养。”
看一座小山似的菜,纪涵不耐:“你当你养猪啊?”
“呸呸呸,猪多难看,齐家才不要呢。”
“……”
“对了,齐家老爷快到了,等会儿乖一点。”
果然,齐家老爷虽然脸色不好,步履蹒跚,倒也有点精神。纪涵乖乖地行礼之后,依着齐家老爷的吩咐,纪涵和齐皓辰跟着他去散步。
本就没带下人,齐老爷也放开了些,说话很和气,像一家人一样对她,让她有点惊讶。照理说,就连齐爷爷那样宽容的人都看她不舒服,齐子贤更不会宽待她。
“可惜。”一个沙哑的女声自齐老爷口中说出,“我不是你将来的公公。”
“……千面前辈?”纪涵震惊了,这个女声不是千面人是谁!
转过头去,看一旁跟着的齐皓辰,他听得一清二楚,却只是继续赏花散步,没有任何异状,看局促不安的她,微笑安慰:“别慌,小涵。”
作者有话要说:木隐出来了……唉,救命之恩什么的,最难还了~
所以不要讨厌他TAT
57
道别 。。。
直至夜深,纪涵受不了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感觉,起身打开窗吹风。不远处有只摇曳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舞,这让她顿时温暖了一些。小时候因为不能出去,在家里过中秋的时候,她总喜欢拿个灯笼,不管其好看与否,欢天喜地地提着在家中乱窜。
一时兴起,她翻箱倒柜,期望能找见当年的灯笼。上次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太多东西,翻一翻总是能找到的。她没有找见正主,其他的小东西却丢了一地,里头有一朵金色花骨朵分外眼熟,等她拿起端详,才发现那不过是暗器罢了。
含苞待放的金色莲花,却包裹着致命的毒针,只需轻轻推,花开的刹那,便是夺人性命之时。有些黯然的她想到了今天自己的反应,竟如小时候一样逃避。
那时,千面人出现假扮齐老爷,齐皓辰非但不慌不忙,还说了些千面人模仿不到之处。她在旁边听了愈发的沉默,不是因慌张,而是因麻木。等齐皓辰发现她的异状,想和她解释的时候,她摆摆手:“这些东西,我不需懂得。”
她要的不过是作为齐家长孙,青梅竹马的那个齐皓辰,其余她不想也不必再知道。就像那朵金莲,即使见着了那根毒针倏然飞出,百步内刺穿无数障碍,她还是执意向师父要了它。
表面的美好足矣。
惊觉自己在伤春悲秋,她想出去走走,忘了这些东西。脚步却不自觉走近了那个地方,她停了犹豫一下,还是下定了决心,走了过去。
矜来的房间其实在弟子中很好,有一个独立的小院,里面有着武器架和很多练武所需的器具。起初,她爹看见矜来的时候,还觉得他适合练武。像纪伯甫这样靠老婆嫁妆发家的人,总想在江湖上有些地位,可一身武功只是上成,比起鸢清玄逸那些有着名师和天赋的人差太多,便打起了当个好师傅的主意,矜来就是第一个希望,也曾经被看做最后一个。
矜来让她爹有些失望,还好人老实孝顺,讨人喜欢,那个院子就留下来让矜来继续住着,练武的东西没有搬走,还多了好几样。矜来往好的方面想,还觉着师父对他还有些期望,实际上纪伯甫是为了把院子当成仓库而已。
想到这里,她鼻子有点酸,一点点地走近屋子。所有弟子里面,就矜来与她走得最近。她娘很不喜欢她和男子混得太多,但是矜来却是个例外。可矜来对她更多的是单方面的照顾,从不陪她玩,关心却从来不缺,俨然一个长辈。
矜来的灵位正放在这里,并不因为她父母不把他当自家人,而是矜来认祖归宗的观念太重,就连灵位上也是用了那对卖了他的父母给的名字,自然不肯进纪家灵堂。大家都明白这一点,随他的心意。
知道香放在哪里,拿出后她上了柱香,拜了矜来。此时,细微的一声脚步被她察觉,一回头,她却见到欲言又止,形容憔悴的木隐
“可以,给我上柱香吗?”相顾无言许久,木隐才开口。
拿了香给他,纪涵退到一边,看他认真地做完每一步,心里的滋味无法言说。看他上了两次香,纪涵明白了,平静地说了句:“麻烦你让林卿来一趟,先谢谢了。”
“下次吧。”
两人都没了话,各站一边直直地看着矜来的灵位,各有心思。终于,纪涵说了句:“究竟怎么回事?是谁?”
“不知道,那时夺藏宝图的人太多,杀手一批批地来,之前林卿和师父还能应付,可玄逸的死讯传来后,师父就不见了,我们却遇到了更强的对手。”木隐闭着眼睛,却准确无误地避开了所有家具,毫无障碍地走到了窗前,打开窗,迎进满地月华,“这时我们就遇到了矜来,我本以为我护好了他们,却没想到矜来那时候已经中了毒,没吭声罢了。直到林卿哭,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纪涵没有忽略其中那一点,在木隐的回忆中,他一直在用听,不用看。她走了过去,仔细看着那无神的眼睛映着弯月,却没照出半点神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探了探,换得他两下眨眼。
“我没事。”木隐退了一步,远离了些。
又是一阵尴尬,纪涵想走但却想说些话,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鸢清前辈还好吗?”
一声轻笑,他斜了她一眼,说到:“外头流言不可信。她在一个叫安宁村的小地方住着,天天数着金银财宝,自在得很。至于玄逸,我看不过是她多年来的执念,现在反倒放下了。”
安心了许多,纪涵实在是找不到话说了,再看一眼正背对他的木隐。夜色模糊了他的身影,她眯起眼睛,将他与黑暗混淆,分不出个中诧异,才心满意足地转身,默念:忘了,什么都忘了。
“得了灵丹后,我就要走了。”木隐听到脚步声,忽地发话。
点点头,她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背对着,看不见,补充地“嗯”了一声,欲继续迈出步子,双腿却如千斤重,由舌尖蔓延至心头的苦涩,奇+'书'+网渐渐让她整个人都无力。
“恭喜你,有这么能干的夫婿,”他的声音越发的平静,连初时的沙哑都减少了许多,“还希望他大人有大量,别在乎之前的事情,放我们一马。”
前面一句话让纪涵如置身于冰水中,寸寸寒意浸骨,后面一句让她听不明白,再回头看的时候,除了犹自燃着的三炷香,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第二日,她疲惫不堪,睡到了晌午才因肚子饿起了身。吃饭时,她正奇怪丫鬟布菜神情恍惚双眼通红,关心了一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丫鬟是刚找来的,与她并不亲近,她这一个月神神叨叨的,哪怕是贴身丫鬟也没有那个心思与她多说话,此时主动大约是因为噩耗终于少了一个,见对方不领情,也没有在意。
可是这个丫鬟实在有些倒霉,心情不好打破了一碟菜,恰巧纪伯甫走进来,怒火冲天,把她训了一通,若不是纪涵一直在求情,纪伯甫恐怕当即就把那丫鬟赶出府。
“看在你老家出事,我不计较了。”纪伯甫骂了一通,看把人家骂得满脸泪花跪地求饶的,心里不好受,“你……收拾收拾,我给你几天假,回安宁村看看。”
安宁村?
一把拉了父亲的衣袖,纪涵着急地不断询问:“安宁村怎么了?”
“说是魔教那帮人,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去血洗了一把。”纪伯甫叹气,“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外头乱得很,为了个宝藏大家都出来活动筋骨了、”
惹上魔教那帮人,那么那个小村子,很有可能是鸢清住的那一个!纪涵草草吃了饭,在父亲的吩咐下又多喝了一盅补品,说要去齐家看看。
“看什么看,齐家乱着呢。”纪伯甫摸摸胡须,若有所思,“那齐家也忒倒霉,齐皓辰那两个叔叔,一死一残,抬回来的时候都快成肉泥了,不知还救不救得活。”
还希望他大人有大量,别在乎之前的事情,放我们一马。
心想不好,她不顾父亲的叫喊就想冲出门去,觉着自己这一身邋遢奔跑的模样不会被人认出来,马上往齐家赶,若不是齐皓辰就算了,但若是齐皓辰做的,那至少,她能尝试着救一救。
才出了房门,她便被拉到一边,右臂疼得锥心,眼泪遮掩的模糊中,她看见依稀的人影。直至那句“去哪里”,她才眨眨眼,努力看着逆光的人:“木隐?”
“嗯。”木隐的手没有放松过,把她的胳膊弄红了一块,直到她疼得隐藏不住,才勉强松手。
“鸢清前辈没事吧?”
忽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木隐双眼通红,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