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 吴小雾-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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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那是一个寝室里排的。”
季风忽然也觉得不错。“拜就拜吧。”
“疯啦,你自己拜吧。”翅膀仍旧不掺和,“你和刺儿你们俩拜吧,拜哥们儿拜天地都行。选时不如撞日,今晚儿月亮多圆哪,直接洞房也行了。十六七不小了。”
什么话都能让他说下道。杨毅和季风同仇敌忾地瞪着他。
“拜就拜吧。”于一掐了烟,笑着看翅膀,“你不管从大到小怎么排反正都是二。”
“你才二呢。”翅膀反应很快。“我不排。你俩排吧,一个正二一个反二。”
“俩人多没意思。”原来翅膀是不想当二,杨毅窃笑,出主意,“你们可以不按年龄排,比武论输赢。”
“你看猴戏?”翅膀冷冷瞥她。“当俺们傻呢是吧?”
“那就钉钢锤。”杨毅开出让他心动的条件。
翅膀喜道:“这还可以考虑。”于一和小四出拳儿的套路他熟得不能再熟。
“不玩。”于一退出了。
季风一听如果猜赢了还有可能当老大,马上也扬着拳头起哄。“来吧来吧来吧。”
“我替于一。”杨毅自告奋勇。
“靠,那你跟他们论,别算我。”
“那你自己来猜。”杨毅拉着他的拳头,“出石头啦?石头~剪刀~~~~布。”她给他变拳的机会。
于一的布,季风的石头,翅膀的剪刀。没成。
于一的石头,季风的剪刀,翅膀的石头。季风老三。
翅膀狞笑。“于一,你可以改名叫于二了。”
杨毅一声口令,翅膀出了石头,于一没出拳。
“你玩哪你大爷的!”翅膀拿花生打他。
“别闹别闹快点出。”杨毅拍拍桌子,“石头!剪刀!布。”
布,是翅膀的布。
于一看着自己曾经打掉别人多颗牙齿的右手炮拳,咳了一声。“不算。”
“哼哼~”薄薄的镜片挡不住翅膀精光贲放的双眼,仰头看了看天空,“举头望明月,低头想赖账。”
季风举拳作揖,笑露上下牙花子。“二哥,受我一拜!”
“靠,别管我叫二哥。”
“喝酒!”杨毅把杯子倒满,“天黑月白,江滨三结义。干杯~~~”
“有你什么事儿?”季风斜她一眼。
“怎么没有?”翅膀笑得开心,“二媳妇儿嘛。”
“别管俺们叫二!”她不当二媳妇儿。“叫于一加一?于一一……”
“还是叫二哥吧。”于一说。
美味的酒菜,微凉的江风,半个月亮爬上来……江边那个月亮瓦数真大,直将星光逼压黯淡,再见的满月也不如它亮。许多年后,忆起那夜的月色,仍旧觉得那才是最纯正简单的颜色。
吹起的季候风
篮赛进行了一周,季风和于一两班男队的成绩比较不错,均以小组第一身份出现。周六上午的比赛里淘汰对手,在四分之一决赛碰了面。季风他们虽然赢了,但赢得很是狼狈。跟于一打球是一件挺累心的事,原因就是这家伙带唬带蒙的假动作,这一点从某方面来讲比翅膀那种赖招还可恨。
翅膀耍赖不外乎层出不穷的非法贴靠,总有可防之处,而且不小心被裁判发现了还吹犯规。裁判是不会吹晃人的。上了球场的于一完全让人摸不出他的意图是什么,好好地带球跑篮,跑着跑着背后一传甩给队友,害得季风几次想盖帽都没伸出手。队友上篮,他明明是去挡拆的,结果谁都没看清球是怎么到了他手里改成外线远投。全场N个进球都像意外乱投一样。跑动不积极,不管前场后场老愿意在三分线外呆着,偏偏在莫名其妙时候莫名其妙地得球,季风不得不把全部注意用来防他,频频出现传球失误现象……在季风看来这厮根本就是为了耍人才打篮球的。
说到一年1班,男队好不容易打出小组赛后遇上了季风和张伟杰这两个校队大小前锋带领的2班,惨遭滑铁卢。1班女队打败了3班之后满涨的信心和斗气在第二场对三年6时被打得一点儿不剩,险险地进了八强。左文代替了杨毅的文委位置带领啦啦队助威,本班女将不负重望,连滚带爬地赢了个第四名回来。
唐僧发自肺腑地笑。
篮球赛结束了,人心也散了,男生整天都是篮球篮球地玩,女生整天都是篮球篮球地说。
杨毅把灌篮高手又翻了一遍,不幸的是翻到对海南大附中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敲她的桌子。抬头,刘大步的娃娃脸不带一丝笑意。旁边同学都回头看,杨毅乖乖地把书交出去。刘大步的表情有点古怪,接过书看了一眼,又把手伸到翅膀面前。杨毅瞪大眼睛,看翅膀慢吞吞地将《边城浪子》举过头顶。主任摇摇头,两本书夹在胳肢窝下,拿着考勤本走出去了。
“唉~~~”翅膀叹气。
“你唉什么唉!”杨毅气不打一处来,“看见主任冲你来的赶紧把书交出去不就得了,我还以为他看见我了,我的灌篮高手,我的灌篮高手……”她捶着桌子哀号连连。
“我是要交了啊,你手太快我也抢不过你啊。”
周围一阵笑。
“小点儿声。”班长回头看了看他们。“一会儿主任再回来再说自习纪律差。”
完了!看小说被抓到是五分,起码未来一个月的体育课都要在地理组写说明书了。
“哈哈哈,那你们俩就全被抓啦?哈哈……”
英语晚课前,下午自习1班发生的刘大步没收书事件让纯真少年季风开朗大笑。
笑声惹得某些人十分不爽。
“季风你虫牙露出来了。”杨毅手伸进丛家文具盒里摸呀摸,摸出一个圆规来,指尖碰了碰圆心笔,“何等锋利!”
“再锋利的矛也刺不穿我的盾。”翅膀拍拍季风。
“我试试。”
“你别得瑟啊。”季风眼中已有了惧意。
“别闹,”丛家家小心地收起圆规,“那个扎一下可疼了。”
“又不扎你。”杨毅想抢回来,丛家按着铅笔盒不放。
“不扎她也疼。”翅膀弯下腰,眼镜几乎碰到丛家的鼻子,“心疼啊,是不是家家?”
丛家猛地向后一躲撞上杨毅,两人都闷哼一声。
“翅膀你干嘛!”杨毅一手揉着下巴一手揉丛家的后脑勺,“说话用离那么近吗?”
“亲近话嘛~”
“靠,你少欺负我小表姐!”
“我敢欺负她吗?你拿圆规扎季风才是欺负她。”
杨毅不解,丛家家已经粉拳一扬挥向翅膀。“你少扯蛋!下去,别坐桌子。”
翅膀晃悠悠跳下桌子坐到季风同桌的位置上。
“别瞎咧咧。”季风随口骂道。
“弟啊~”翅膀搭上他的肩膀,视线温柔地在他脸上巡视。
杨毅手心微微出汗。“大哥你最近景气萧条到连长胡子的也考虑了吗?”
“你们发没发现小四儿眉毛里有颗红痣。”
“打小就有。”杨毅不在乎地说,“季雪说那叫眉里藏珠犯桃花。”
“滚犊子。”季风骂,捂着右眉不让他们看。
“嘿。”翅膀只笑一声不再言语。
“眉里藏珠为什么犯桃花?
季风很凶地用英语书抽她。“你少像个欠儿似的。”
“我又咋欠了?”杨毅不悦,倾身过去够着够着过去捶他,“我这阵跟你爸说过你半句坏没?你成天喝二车车地回家都谁帮你串的供?白眼儿狼!”
“屁!这几次喝多哪次不是你灌的?暑假时候你要去找季雪,我和锹儿没陪你去,你跟我爸这顿造谣,到底架哄他胖揍我一顿。我白眼儿狼,靠。”季风积怨已久,越说越激动。
“谁让你光知道陪叫叫连自己姐也不管了,季雪一人在外地打工多辛苦,去看看她慰问一下都不去。”
“她什么打工!朝我爸要了五千块钱,跟她那帮狐朋狗友整个书店什么的,成天看小说,辛苦个屁。”
“是书吧。”杨毅兴冲冲地向丛家说,“还能在里边吃蛋糕喝咖啡的。上次邮回的照片我给你看了没有?可像样了。”
“嗯,人家季雪玩是玩,还挺有正事的。”
“季雪是老几?”翅膀关心的事永远只有一种,“漂亮吗?是那个校花姐姐吗?”
“那是季静。季雪跟个白骨精似的能当校花?”
“这话传你三姐耳朵里你就废了。”
“你家行啊,仨丫头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数你最啥也不是了。”
“全是赔钱货。”季风嘴一撇,大男子主义十足。
前桌的两个赔钱货齐刷刷瞪他。
“瞅着没?说你是白眼儿狼还不爱听。你穿的衣服打的球哪个不是你姐花的钱,连自行车都是老大买的,说人家赔钱货。”
翅膀嘻嘻笑。“上北外的就不是赔钱货啦?”
“都有病是吧?”季风挑眉。
“啊,俺们都有病,全天下就你一正常人了。”杨毅推推丛家,“咱转过来上课别搭理他,再让他给整正常了。”
为应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晚自习英语老师领着复习语言点,杨毅正经听课不到十分钟开始走神,趴在桌子上看丛家,这一看可发现了好玩的事。丛家半垂着眼,忽扇的长睫毛下两只略显呆滞的眸子直盯着课桌上的英语书。笔停在练习本上,不转也不写字,好像被点穴了一样。什么情况?
她轻轻唤道:“丛家~”没有反应。“丛家家?”稍微大了点儿声。真的没反应。坐起来干咳了一声,这下不只丛家被惊醒,周围一波心不在课堂上的同学也错把这声咳嗽当成了主任来查岗的信号纷纷端正坐姿,连英语老师也在看了走廓窗外后警告地瞪了一眼假放消息树的人。杨毅揉着喉咙不惧四方怒视,一脸“嗓子痒不行啊”的劳神在在相。
“你又闲着了。”丛家骂她。
杨毅可不会被她端出的训人姿势吓到。“老师都讲到第四单元了,你看单词表干什么?”这是顺嘴胡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老师讲到哪,反正肯定丛家没听课。
“我背单词。”
“你刚才想什么呢?”她单刀直入,不给她顾左右言其它的机会。
“什么呀……”丛家不理会她的无聊,将过长的流海掖到耳后抬头听课。
在杨毅眼中这个小动作纯属掩饰心虚。拿起她英语书下的笔记本,划了满满的英文单词中不太醒目的两行字:
茫茫然这冷冷的风夜幕下没有停只得我心痛
啥意思?
丛家不慌不忙把本子抽回。“你快该干嘛该干嘛,还看起我来了。”
“这啥意思啊?”还心痛!上课发呆考试还能全班第一,她才比较心痛吧。
“什么啥意思~~”丛家哭笑不得,“哼哼歌时候随手写的。”
是~~~~~~吗?瞧她一副认真听讲闲人勿扰的表情,杨毅只好暂时先不追究。
下课铃一响,丛家家不理身边探究的目光,起身离开座位。
“诶?去哪啊?”杨毅跟上。“我也去。”追到门口看见一个眼生的女同学正探头探脑往班级里看。“找谁呀?”
“季风在吗?”
杨毅一手拉着丛家不许她趁机逃走,后退一步朝后面喊:“季风有人找。”
“你跟我出来干什么?”丛家甩开她。
“你干什么我干什么。”她蛇一样挽上她的手臂。
“我死去。”丛家没好气。
她嘻嘻笑。“我得拦着你。”
“谁找我?”季风出来没见一个认识的,干脆直接问向忙于和丛家纠缠的杨毅。
“瞎呀。”杨毅从来不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