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孩 推荐!-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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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她是个疯子啊……
我吓得后退,无路可退靠在墙角,伸手去拉门把手。
“你去哪里?!”她披头散发地抬起头,“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要走?”
“我……去厕所,不然膀胱要爆掉了!好朋友也得当厕所也得上,我实在憋不住了马上就回来!”我抓起地上的手机,头也不回,甩在脑后的房门,“咣当”一声巨响。
走廊里静悄悄的,黑糊糊的影子越拉越长,我像一颗小孩子手指弹出的玻璃球一瞬间冲出医院。逃出来之后,竟不知何去何从,只是无阻无措地四处乱跑,绕着医院的小花园狂跑了一圈之后,最终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大门前。
幽森森的路灯底下有个卖零食的杂货摊,我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盒中南海,然后蹲在路边猛吸。我突然意识到,薛贝贝可能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生。
不知除了我之外,是否还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我紧张地举起电话翻通讯录,找到了聂冰灰的电话号码。手指按在确认键上,可是,我该向聂冰灰说些什么呢?如果我说薛贝贝是个精神病患者,他会站在我的立场想问题吗?
很多时候,我们都必须独个儿承受一些难以接受的事。我举起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慢慢放下来。
这时。一辆计程车急刹车停在眼前。我慌忙抬头,看见聂冰灰从计程车下来。他急匆匆地掏出钱包,从车窗塞给司机一些零钱。我记得傍晚时在电话里,他说会来医院看我。现在已经快11点了,他居然真的来了。
他蹲下身子,担忧地打量我,仍然是那么安静亲和,甚至不问我为什么蹲在外面吸烟。我也想迎合他的温柔,但我止不住胡思乱想,我想他是不是已经猜出白翼受伤,与黎离有关。
我也不说话,兀自大口大口地吐烟圈,吐着吐着,眼睛就湿漉漉的了。我觉得,我是一个病孩子。我患了一种可怕的疾病,心理学叫做“被害妄想症”。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图谋不轨,我赤裸裸地站在明晃晃的日光下面,背负着属于自己的十字架,暗处投来一道道冥暗鄙夷的目光。
特别是,当我面对最亲近的聂冰灰。所有人都知道,圣高的黎离是聂少爷的马子,可是我却一点儿都不了解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到底了解我多少。他是一个古怪的家伙,他如同先知一般的预知力与洞察力,让我一直以来都心存惶恐——
我缠了白翼这么久,他真的一点儿也没发觉?
Chapter 12 (6)
我真的害怕哪一天伤害了他,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我瞪大眼睛望向路灯,“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他握住我的四只冰冷的指尖,说:“外面凉,以后再说。”
我冷冷看着他,笑着问:“以后?咱们会有‘以后’吗?”
他惊怔一下,淡淡地说:“今天的天不好,一会儿还会下雨的……”
我不耐烦地吐掉烟蒂:“只有英国人在无话可说的时候才拿天气说事儿,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他点点头,忽然笑了,又摆出先知的面孔与我对视,我想他应该问,我和白翼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人,为什么被袭击……
可他却说:“我知道,晚上给你打电话时,你和白翼在外面。”
好吧,我的小聪明不适合与聂冰灰这种人玩谈话艺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所以,我担心你也会受伤,有没有顺便检查一下?”
“检查?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是白翼,我干嘛要检查?”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大剌剌地卷起胳膊,说:“你想问什么就问,我没什么可掩饰的,也不会撒谎骗人,真可笑,白翼受伤和我有半毛钱关系?你们是不是想问我和白翼搞什么名堂?如果你问,我就可以告诉你。”
他突然掐住我的胳膊,“我没有问题要问你!从来都没有!”
“不要在我面前装得装作无所不知的样子。”我阴着脸说:“别太惯我,你以为那是包容?它只会让我无地自容。”
月的清辉惨白惨白的,倾泻在他湿搭搭的如同清泉一般的汩汩双眸。
就是这样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让我不论做什么事、不论在哪里,都觉得它如影相随,不能排斥,无法逃脱;在这双奇怪的眼睛里如论如何抗争都是无济于事,我就像他手中通关101次的游戏机,再怎么挣扎都是可笑的输家。
“你了解我吗?相处了这么久,你连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没问过,我觉得你无所不知,这样我就没有隐私了。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你最想知道什么?想不想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你?”
他难以置信地皱眉头,不点头,不摇头。我冷漠地说:“我交过很多男朋友,对‘爱’这玩意儿没什么知觉。你问啊,你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好吧好吧,黎离,你别发脾气,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到底。”
我用最快的速度与最猛烈的力度痛痛快快说:“我不喜欢你,聂冰灰,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他无力地垂下双臂,嘴角抖了抖。
我微笑着问:“怎么你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吗?”
他说:“我知道。”
Chapter 12 (7)
我欲说还休,因为这句回答是我始料不及的,我以为他会恳求我,我也想让他惊慌地恳求我。仿佛时间静止,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几乎忘记了所谓的目的与身份,此时此刻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被重视的斯文扫地的傻瓜。
一句“我知道”,仅此而已。原来很久很久以前,我光着脚蜷居在他的怀里悄悄流过的那些眼泪以及偷偷萌生过的心动与感动都他妈白费了。
夜雾打湿的碎发,遮住了他忧伤的眼睛,我傻了吧唧地笑笑,然后掉头就走。一个转身的距离,他的声音仿佛来自皑皑苍白的冬,“你是不是喜欢上白翼了?”
“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我震惊地停住脚步,然后难以置信地转过身。
我确定我没听错,他低着头,漂亮的发梢遮住他的眼睛,满山遍野的忧伤透过灰色云层将他全然包裹起来,他的眼中充斥着顾虑和绝望,“如果一定要问你一个问题,我不会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擦肩而过的计程车掩住了他的低声,我竖起耳朵,听到他的极小的声音透过整个城市的喧嚣,迎面而来,“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白翼了?”
我点了点头,再点了点头,“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
他勉强地笑一下,说:“那,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么?”
我鼻子酸酸地冷哼一声。
他的声音小得好像夜里跳动的秒针,“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解地打量他:“时间那么重要吗?”
“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无法挽回的事,而只要和时间有关的,都是无法挽回的事。”他说了一堆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话,然后总结了四个字来回答自己:“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这词儿太玄幻了。”我用黑色发带盘起乱糟糟的卷发,不无讽刺地说:“还记得在贝贝宝迪时你怎么说吗?你说我费尽周折只是来看一眼传说中的白翼。好吧,如你所愿。”
他勉强地勾了勾唇角:“很庆幸。”
“庆幸?”
“你爱上的人,不是张三,不是李四,而是我最了解的白翼。”他垂下眼帘避开我的视线,长睫毛像一把黑色的大刷子,“他那个人的身上,拥有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与气质,可以自然而然地吸引别人,指使别人。这种气质凝聚了许多人的爱戴而为他头顶上闪烁的光环。我爱上他,我不觉得奇怪。”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白翼的优点,然后,他轻轻地伸出两根细长手指,用指肚按在我的眉梢上,“黎离,你的眼睛只能看到那个属于白翼的光环,所以,我如论如何抗衡,都不能得到你的重视。”
Chapter 12 (8)
“你想让我怎么重视你?为你抛头颅洒热血吗?”
“至少,也该顾及我的感受。你选了白翼,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居然是白翼的那一套哥儿们理论,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兄弟。我嚼碎了牙齿,“你那种无产阶级伟大友谊早就过时了,如今转让女朋友换妻游戏更让群众敬仰。不过,做你的女朋友太幸福了,想爱谁就爱谁,还有人为自己感恩庆幸,连一句怨言一句为什么都得不到多么美好……”
“你想让我怎么面对?”他用食指用力按住太阳穴,“你已经给我的尊严抹黑了。”
“那是你的事,我从来没想过我们的话题会扯到白翼头上。捉贼拿脏捉奸在床,你凭什么出口伤人?既然话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能向全世界证明,我比任何人都爱你么?”他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我,“我能阻止你不去爱或不去恨么?”
他用尽全身力气抱紧我,他的头埋进我的肩膀,双臂用力绊住我努力仰起的头颅。我吓得哽住喉咙,差一点窒息。繁星的碎蓝色倾泻在他的碎发上,我第一次发现,他的肩膀太瘦了,嶙峋的锁骨竟让我的额头疼得湿漉漉的。
他说:“为什么你不能心无旁骛地,爱我?”
我的猫一般的敏锐直觉告诉我,聂冰灰和我的那些要钱不要命的男朋友们是不一样的,一旦招惹了他,很可能永远都甩不掉了。
双肩的湿热,让我全身发抖,我试着轻轻推他,努力撇头望向他的脸。他却用力按住我的脖子,不让我看见他的样子。这个与我相处不久、从不谈心、从不过问对方私事,甚至与我连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都没有的男朋友,他居然会为了我难过?
我用手背胡乱地揉了揉眼睛,扁着嘴,想起从前每一次恶作剧惹塔塔哭泣,自己比她哭得还要大声,最后还要塔塔委委屈屈地来哄我。
我以为塔塔死后,世界上再没有像她一样宠我爱我的人,而他和塔塔的脾气秉性又是那么的相像,内敛、宽容、温柔、体谅,我竟一时间将聂冰灰当成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一时间觉得,原来塔塔从未离开过我。如果有灵魂,我想是塔塔将我带到圣高,让我遇见了与她一模一样的聂冰灰。
我文绉绉地想起一个俗不可耐的词汇:神交。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虽然张学友一直在唱:有爱就有恨或多或少,有幸福就有烦恼除非你都不要。我不明白,他们说的那种只有将彼此伤害得伤痕累累、越残忍越能证明爱得深,真的是爱情吗?
爱能有多深?比爱更喧嚣的,是恨。
Chapter 13 (1)
那天晚上,我去了聂冰灰的家。一栋台町花园的小洋楼,灰色墙壁上覆盖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看上去沧桑陈旧。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台町路这边以前被外国人侵占过,如今仍留有洋人的痕迹,略加翻新改造得像模像样,老一代的军区干部都被分房到这一区,房价也高得吓人。
计程车停在聂冰灰家楼下,而黑漆漆四周是繁茂的槐杨,起风时发出沙沙的寂寞的声音。他指向金色的落地窗,说:“我家。”
我有些顾虑,“这么晚带女孩回家,你爸会狂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