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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贱女孩 推荐!-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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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的这一刻,我发现自己和许多女生不同,我放不开的,不仅仅是我的初恋。还有给我初恋的那个人。




塔塔篇:5 遗忘 (1)

最近,康柏蕙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打电话的时候居然忘记了我的手机号码,忘记了中午有没有吃饭,甚至忘记了前一秒钟还在和我谈论的话题。这个周末,薛贝贝回到了宿舍,而我却打算回家陪康柏蕙。临走的时候,薛贝贝嘟着嘴埋怨我,我知道她忙里偷闲特意打车回学校陪我,但我怎么敢把康柏蕙一个人放在家里呢?

    夜里,我从床上爬起来去冰箱拿水喝,看见康柏蕙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地从卧室走出来。她在客厅中央站了一会儿,我以为她在梦游,但她很快开了灯,然后站在窗前抽烟。

    她没有梦游的习惯,我知道她很清醒。我靠在冰箱旁站了很久,听见她穿着拖鞋走来走去的声音,没多久,客厅飘来一股熏人而浓重的糊味。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见她蹲在客厅中央,将一摞摞的书籍撕得粉碎,搪瓷盆里堆满了黑糊糊的烧焦物。

    那些是康柏蕙出版过的书,还有一些经常翻阅的历史资料和言情小说。她一本一本地烧光了它们,嘴里在唱歌,听不清在唱什么。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她突然回头注视我,眼中充满了敌意与防备。我轻声说:“妈,你怎么还不休息?”她的唇角向上翘了翘,不理睬我。

    这不是她第一次烧书,我想,我已经习惯了。我不能阻止她,也舍不得去阻止,她的右手微微冻伤,关节发肿,眼袋和黑眼圈严重,卧室里的电脑泛出幽幽的蓝光,字码了一半放在那里……我永远都不会体会到她的压力究竟有多么的大。

    “从来没有人逼过你,编辑已经不再催稿了,是你自己在逼自己。”我蹲下身子,将她乱蓬蓬的头发向后面拢起来,这个女人太瘦了,以至于蹲在地上只有小小的一团,只要稍微一拉扯,就会躺下的样子,或许躺下了永远都不会再爬起来。我说:“妈,别写了,我不在乎你还是不是一个作家。”

    她猛地转过头,枯燥的头发缠在我的手指上,我吓得赶紧松开手。她瞪大红肿的眼睛,然后尖叫着重重地推开了我,发疯似的跑进卧室。

    我端着洗袜子的小盆,装满了清水,熄灭了搪瓷盆里面奄奄一息的火苗。然后,用剩余的清水浇花。昨天晚上我在小花园的桃树上折下了几根枝桠,一夜之间绽开了几个骨朵,明艳动人,剪了一厘米的茎,用清水养了,用来讨好康柏蕙。

    可是她连看也没看一眼。或许她看到了,只是不像年轻时那般痴狂。倏忽而过的岁月,让我们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坚厚,对于那些曾经热爱的与憎恨的,慢慢失去了本有的心态。不知多年之后,黎离会不会忘了我。不知这些年,天台少年有没有忘了我。




塔塔篇:5 遗忘 (2)

凌晨1点,我给薛贝贝打了一通电话。我告诉她最近的论文有关于摇滚,我需要一些材料。她没有任何猜疑地将向伟的电话用短信发给了我。我不假思索地拨通了向伟的电话,一段难听的重金属之后,他接起来,口气很重地说:“大半夜的你找谁啊?”

    我说:“我是康塔塔。”

    听筒沉默了一下,他说:“这么晚了有事吗?”

    “对不起,可能太唐突打扰了你……”

    “别说客套话,我不习惯。”他有一些不耐烦。

    “对不起。”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上外套,“我想找你聊一聊,你在哪里呢?”

    “接了外地演出的活儿,我在回工厂的路上,坐长途客车大概凌晨3点到市内。”他打了一个呵欠,疲惫无力地压低声音,说:“你想跟我打听黎离的事吗?”

    “我去工厂等你。”我没有回答他,挂断电话之后,在康柏蕙的门外站了几分钟,直到门缝的光暗了,房间绝对安静,才放心地穿上鞋子离开。我走了很远的路,截了一辆出租车,到达西郊工厂的时间是凌晨2点整。

    粗粗的金属链耷拉下去,门没有锁,四周安静极了,依稀听见张学友的情歌从工厂里的音箱传来,窗户挂了黑色窗帘,有光线和模糊的人影。我用食指关节敲了敲大铁门,没有人应。于是鼓足了勇气,用力地拉开了大门。

    一个剃了光头的男生躺在长椅上睡觉,一条腿耷拉在扶手上,叼着的香烟已经熄灭了,长长的烟灰掉在胸前的纽扣上。

    我看见,白翼赤裸着上身,和一个女人相拥纠缠在沙发上亲吻。

    女人见了我,惊叫一声,矫情地用毛毯将身子裹住。光头男生的身子抖了一下,惊醒。白翼奇怪地转头打量我,仿佛一只猎食时被骚扰的野兽,一动不动,眼中喷射出蓝汪汪的幽冥,来不及从猎物的身上撤下来。

    我赶紧撇过我的头,避开他的目光。但我没有后退,倔强地说:“我来这里等向伟。”

    白翼冷漠地瞪了一眼惊慌的女人,然后迅速地扯过黑色衬衣披在身上。他站起身,眼神充满杀气地朝我走过来。

    我仍然没有后退,我也不想后退,那一刻我想哭,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他的脚步停在我的面前,在我以为他会责怪我的时候,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凶猛而霸道将我拖出大铁门。

    黑漆漆的郊区果园,他重重地将我扔在光秃秃的土堆上。他指着我的鼻子,语气如寒风般地冰冷刺骨,“我告诉过你,这里不欢迎陌生人。”

    我微笑着抬起头望向他,黑色衬衣显得那么神秘。我等了这么多年,等到就快崩溃就快遗忘就快绝望的时候,我终于遇见了他。




塔塔篇:5 遗忘 (3)

“可是,你却忘了我。”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来,“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你就忘了我呢?”

    他奇怪地盯着我,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说:“那天的事与我无关,是冰灰在车上看见你被小混混搞,非要下车去英雄救美,我只是帮他而已。”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天。”我艰难地爬起来,按住擦破皮的膝,慢慢地走到白翼的面前,当我低下头的时候,额头恰恰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我说:“白翼,你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去弹钢琴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一把推开我,然后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我的狼狈相,慢慢地贴近我的身体,忽然小声说:“你是不是,也想跟我?”

    沉重的呼吸在我的胸口堵住,我的头重重地磕在他的胳膊上。我的男孩儿如今已经长成这样结实帅气的男人,他的眼睛,清澈汩汩的,流淌着一种潺潺的遥远而陌生的液体。

    他的唇轻轻地扫在我的脖颈,游移到我的耳垂,我听见局促的呼吸,与血液剧烈涌动的声音。他的鼻子呼出一股冷空气,带着轻蔑的口气说:“可是,我对你这种白花花的女生,不感兴趣。”

    我摇了摇头,可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摇摇头就能解释明白的。当他默然地转过身去,我局促地拽住他的袖子,字斟句酌地说:“白翼,你说,是蓝天把大海映得那么蓝,还是大海把蓝天映得那么蓝?”

    他蹙紧眉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忘了我——这是无人能改变的事实,我不怪他,真的,我一点也不怪他。字典上说:遗忘,是对识记过的东西不能再认与回忆,或者错误的再认与回忆。

    可,他毕竟记忆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或是错误地想起而已。所以,我一定会让他再度记起我。我爱过他。至今我仍然爱他。他是我的初恋,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将会永远爱他。

    那个少女青春期的夜晚,我在梦里同一个模糊而英俊的男孩儿重逢、约会、接吻,黑暗之中,我紧紧地抱着他渴望他,重复地沉吟着他的名字,就是因为他,我的月经初潮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我爱他,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劫难。




塔塔篇:6 原谅 (1)

向伟终于替我约到了黎离。玫瑰大道。KFC。我将录音笔放在桌上,播放,内容是咨询医师所说的关于老年痴呆的前期征兆,比如记忆减退,失眠等等。

    黎离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指甲,听完医生的陈述之后,她将一支细长的香烟扔在桌上,指着墙上的“NOSMOKING”公益牌气急败坏地说:“喂!我们以后去别的地方见面行吗?”

    我用很小很小的幅度点了点头,目光撞在她冷冰冰的眼睛上。她抹了亮黑色的眼影,眼窝看起来非常深,这使本来就缺少睡眠的她显得更加憔悴妩媚。我小心翼翼地说:“我不介意换地方,只不过这里是我们以前一起过生日……”

    “别跟我提以前!”

    我被她的咆哮惊了一下,只好紧紧抿住我的嘴,垂下我的眼睛。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思维被她突如其来的冷漠击得支离破碎。

    她翘起二郎腿,迫不及待地说:“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我可没有多少时间在这儿和你对脸。”

    我颤抖一下,头脑空白地听见她玩弄ZIPPO的摩擦声,还有她不耐烦的叹息声。上帝作证,是黎离让我变成了一个懦弱胆小诚惶诚恐的人。我慢吞吞地说:“你最近,心情不好?”

    “怎么这么罗嗦啊?”她不耐烦地说:“你那么有时间打听别人的隐私吗?”

    “不是的。”我避开她的眼睛,“我只是,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别兜圈子。”

    “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么多的男孩子交往呢?如果让向伟知道……”

    “别酸不叽溜的行吗?我和姓向的没关系,再说,这事儿你也管不了啊!”黎离摔摔打打地别了一下身子,顿悟般地说:“你到底是和向伟见面了?又听见谁在说三道四了?”

    “大家都很关心你,黎离,你到底在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听说你最近在飙车?”

    “关你什么事?”黎离的嘴角抽动一下,好像在抽泣,又好像在克制自己的冷笑,“如果没正经事的话,我就要走了,你知道,做这些根本就是多余的,我并不在乎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你。”我赶紧抓住她的手腕,“黎离,我只是,只是怕你过得不好。我怕——”

    我怕她会再一次打断我的说话,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口气说完,我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黎峻没有时间陪在你的身边而且并不关心你的学业和生活,我怕你的生活会有困难……”

    “吓!也真他妈矫情,姑奶奶有的是钱,困难,什么叫困难?”她甩开我的手,目光充斥了深邃的仇恨,“我会比你穷吗?怕?当初赶我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怕?”

    天知道,我是多么的,怕。




塔塔篇:6 原谅 (2)

“有事快说,我要走了。”她大声抱怨地站起身:“今天真不该来!”

    我赶紧拦住她,说:“妈妈生病了,她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妈妈?妈妈是个什么东西?好吃吗?”黎离站起身,将最后一口可乐连冰块一起喝下去,嘲讽地说:“为什么你总是找错对象呢,我既不是110,也是不120,这种情况你应该带她去医院。”

    她停顿一下,将手提包甩在肩膀上,继续说:“也对哦,你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就像十年前我被黎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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