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孩 推荐!-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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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睫湿润地抖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突然揽住我的肩膀,用很大的力气吻住我的唇角。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起哄的声音,我挣扎了一下,脸颊所触碰的皮肤竟是如此滚烫。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偷窥般地望向人群,“那边在打架吗?”
幽蓝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而邪恶的星芒。他微笑一下,将耳机摘下来,又将插头从MP4上拔下来,外放忽然响起,我清楚地听到男女混合沙哑的声音从MP4传出来:
Give me a whisper。
And give me a sigh。
Give me a kiss before you tell me goodbye…
音乐在偌大的廊厅里面清晰地萦绕,他慢慢地往走廊深处走去,人群仿佛裂开的海水般的让开了一条路。走廊尽头,我看见靠在墙上身穿朋克的人,居然是凌野。
聂翔飞将他逼至墙角,忽然掐住他的下巴,低哑地说:“我警告过你,别再接近她,为什么就范呢?”
凌野不说话,肃杀的目光与他对视,而后,目光越他的身体,落在我大惊失色的脸上。我吓得恍惚瘫软,心脏咚咚地跳起来,唇在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如黑暗深渊般的目光,凝聚了令人畏惧的幽冥。他将MP4举到凌野的耳边,微笑着问:“知道这首歌是谁唱的?”
凌野睁大眼睛瞪他,脱口而出:“枪炮与玫瑰。”
他的眼神浮起一层迷雾,煞紫的嘴唇贴在凌野的脸颊上,“那,你知道歌名么?”
“……”凌野想了一下,嘴里嘟囔一句“Don’tcry”。而当他说出歌名的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挣开聂翔飞的胳膊朝我的方向跑来。
聂翔飞转身看他仓皇而逃的背影,突然勾起唇角笑一下,身后的男生们闹哄哄地追上来,五米的距离,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躺下去、躺下去,躺在水泥地上,躺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他局促地喘息,说不出一句话,鲜血从头上支离破碎的伤口流淌出来。
一阵天旋地转,向伟扶住我的身子,“我们先走吧,插不上手。”
“住手,住手!!!翔飞,翔飞……会死人的!!!会死人的!!!”我尖声哽咽他的名字:“聂翔飞,聂翔飞——!!!”
Chapter 13 (6)
他怔忡一下,眼底小兽般的锐利与愤怒渐渐暗了,灵魂脱壳般地深吸一口气,缓缓望向我,然后踱步而来。与我擦身而过时,他的身子停顿一下,颤抖地用拇指抹掉我脸上的眼泪,淡淡地说:“你的眼泪这么多,却从未有过一滴,是为我而流。”
我呆呆地伫立在原地,耳目俱盲。聂翔飞离开之后,我发疯地跑到凌野身边,拼命地扶他站起身。他利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U盘塞进我的手里,“这是我要给你的东西。”
他血迹斑斑的脸凑近了,像被毒蛇咬了一口,我惊慌地扔掉U盘,发疯地推开了他,“远离我!远离我!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想死,请你死得远一些行吗……我说过的,我不想看见你……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怔恐在原地,双手无力地垂下去,“为什么,难道连最简单的朋友,只是朋友,也不可以了么?”
我的情绪太激动只能拼命地摇头,悬浮的眼泪甩在他的指尖上。他的声音仿佛零落的秋夜那么伤感,“为什么,黎离,我们认识五年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让我最初萌生悸动的男孩子,我记得在我们一起吃过的每一家饭馆,记得风暴太子载着我飞驰过的每一条路,记得互相争执着看完的每一部动漫,记得当你赢了飙三儿向我绅士般地伸出右手时我的心脏在咚咚乱跳,记得在夜晚梧桐树下你靠在摩托车上与我的第一次对话——
“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怎样?”
“我会去找你。”
“如果,找不见呢?”
“我会一直,一直,一直找下去。”
“我讨厌你,所以,请你远离我。”我说完这句话,扳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往楼梯走去。是的,我会让你一直,一直,一直找不到我。我淤积的压抑已深深沉淀在我的中毒的心里,仿佛一个癌块,任何人都不能排解。所以,很抱歉我并不是一个勇敢的孩子。
走出音乐大楼,银色奔驰停在台阶下面,聂翔飞靠在车门上,垂着头,明晃晃的阳光洒在他冷漠的侧脸线条,错觉之中竟是一种慵懒忧伤的表情。女生们惊呼地将目光投向他,渴望走上前接近他,又唯恐打破他美好的陷入宁静的纷纭思绪。
我伫立在台阶上,倔强地撇过头不看他。彼此僵持了数十秒,谁都没有为对方退一步。远方的楼群,一大群白色的鸟成群飞过,我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的自己,就仿佛一只离群的白鸟绝望地震动着翅膀,筋疲力尽却怎么也飞不出迷途。
我自嘲地笑了笑,赌气地转过身,索性避开他的目光往回走。玻璃大门边缘,空调的冷风呼呼吹在头顶,我停住脚步,手心仓皇地按在脸上,才发现那里居然湿漉漉地流了满脸的泪。
Chapter 13 (7)
突然,羽毛般颤抖的身子,被追上来的他,从身后紧紧地抱住。
“我该怎么告诉你……”焦灼的鼻息,袭在我的脖颈,“如果我手上没有剑,我就无法保护你……对不起,黎离,如果,我一直握着剑,我就不能这么样抱紧你……”
Chapter 14 (1)
篮球场旁边的办公大楼。大花坛里种植的一大片月季花争鲜斗艳地盛开着硕大的花朵,散发着极限的芬芳香气,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只能为一个人绽放一次。
银色奔驰在灼热的日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我和向伟静静地坐在血红花海的台阶上,不知何时,我们学会了沉默,而那个在华世博际争吵打闹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
他从身后的桃树折下两根粉花枝桠,有节奏地敲打在花坛的瓷砖上,发出哒哒的美好的声音。说起来,我听他犹如制造噪音般的打鼓已经六、七年了,记得以前都是狂捂耳朵紧闭双眼嘴上骂骂咧咧,今天,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打鼓的神情,冷漠而温柔的,很专注,居然有一点帅。
桃花以秒速5cm凌乱飘落,我微笑着说:“呐,我要去瑞士了,如果有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你会同意吗?”
“为什么问我呢?”左手的桃树枝桠失手脱落,右手却捻得紧紧,他抿起的嘴唇渐渐翕张,对我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只懂得说‘我要’,而不是‘我想’,所以——”他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我的脑袋,笑眯眯地说:“你啊,从不给任何人提意见的机会。”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再没有说话。他停止用枝桠敲打瓷砖,轻轻地在潮湿的泥土写了几个字,反反复复,越来越清晰。远方的校园广播传来歌声,是薛岳收录在《生老病死》专辑里的歌,那个男人一直在唱:如果还有明天,你想怎样装扮你的脸。如果没有明天,要怎么说再见……
当我终于看清楚他写的是“Forever”,听见他忧伤的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最残酷的,也是最温柔的。不管曾经受过多大的伤,都会随着它慢慢地痊愈,但是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执着……”
他侧过身凝视我,用一双对我而言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深深地凝视我,“可是,黎离,世界上的一切东西,只要你学着温柔的对待它,它绝不会残酷地对待你。”
“大概,已经无法挽回了吧。”我想起那个有金棕色碎发的花无缺男孩儿,他曾经对我说,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无法挽回的事,而只要和时间有关的,都是无法挽回的事。
可是,我累了,筋疲力尽,再也无法全力以赴,我扬起如白天鹅一般修长的脖子,完美地勾起唇角:“多好听的歌啊,过去的已经过去,不是还有明天吗?”
“有些话只能对你说一次,黎离,你一定要记得,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深爱着康塔塔,都曾温柔地对待她,当她选择用生命去交换她认为最幸福的事,在那一瞬间,她一定是心存幸福的,也许会像你所说的,她会觉得冷,觉得饥饿,觉得孤单,觉得什么都好,无论如何,但绝不会是,恨。”
Chapter 14 (2)
我的眼睛渐渐朦胧,记忆之中,自从塔塔去世,向伟从未与我主动提起过她的名字,而唯一的这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竟是这样深刻地刺痛了我的心。
“好了,他来了,我们就此再见吧。”他大功告成般地舒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桃花和灰尘。他对我忧伤地微笑,用脏兮兮的指头捏一下我的鼻尖,然后强忍着不回头,慢慢地朝热闹的篮球场走去。
金灿灿的阳光挥洒在办公楼的台阶上,聂翔飞不知伫立了多久,他没有过来打断我与向伟的谈话,似乎整个身体都汲取了初夏温暖的魔法,浑身都散发着暖洋洋的光芒,仿佛金砂堆砌一般,哪怕轻轻一触就会破碎,令人望而却步。
对的,就是这个人。也许,注定就是他了吧,这辈子。我挺了挺胸脯,面对他,粲然一笑。
午后两点,汽车驶上台町路,我再次来到台町花园的小洋楼。陈旧斑梭的青石板缝隙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小草,银色奔驰停在爬藤植物肆虐生长的院子里,随处都是沧桑的痕迹。
打开房门,熟悉的香水百合气息袭入鼻间。
聂翔飞没有换鞋,急匆匆地朝客厅里面走。而我的目光落在玄关的鞋架上,不知何时买的一双崭新的黑白色猫脸拖鞋,透明玻璃纸上面布满了白色灰尘,我想,我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于是我淡淡地笑了,一层一层拨开玻璃纸,哪怕蹭了满手的灰尘,也微笑着想象有一个人像欧洲中世纪英俊的骑士半跪下来,托起我十七年无限孤独的脚,一只一只地为我穿上它。
聂翔飞端着两杯橙汁登上二楼,我尾随着他静静地登台阶。楼梯扶手上仍然印着薄薄的手指印,这栋房子仍然简约且没什么人气,我想,大概很快就会个很懂得持家过日子的女主人入住了,康柏蕙大概会让它焕然一新。
耳鸣之中,我似乎听见楼下有人说:拖鞋太大,别摔倒了啊。
我敏感地转头去看,可是厨房里静悄悄的。那一刻我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看见聂翔飞站在冰灰的房间门口,用指甲戳了一下房门。
房门慢悠悠地敞开了一道缝隙,黑夜蓝,如同深夜停电的水族馆。
“这是你第三次拜访这里。”他牵起我的手走到书桌前,书柜上关于音乐和钢琴的书都不见了,他拿起桌上的相框,神色诡异地说:“上次是圣高文化祭,你冒着雨来这里找他。”
“可是后来,我还是跟你走了。”我不晓得他重提往事有什么目的,但这个话题不论对谁来说都很尴尬,于是我指着他手中的相框,说:“照片上的两个小男孩,我一眼就能猜出哪一个是你。”
Chapter 14 (3)
“可惜当时,你能猜出我的原因是因为你用了排除法,你只知道哪一个是冰灰,对我来说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撬开相框背面的盖子,将照片拿出来,举在眼前仔细端详:“气质、神态,都不一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