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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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如此纵声长啸,过了一顿饭时分,非但没丝毫衰竭之象,反而气劲愈来愈壮。君宝在旁边暗自佩服,杨过几十年来修炼的内力如此雄厚,果然比自己要强上许多。一灯听得也不禁暗自点头,虽觉他啸声过于霸道,使的不是纯阳正气,但自己当日盛年之时,却也无这等充沛的内力,此时年老力衰,自更不如;心想这位杨贤侄内力之刚猛强韧,实非当世任何高手所能及,不知他如何练来。杨过随着神雕在海潮狂涛之中练功,一灯自是不知。慈恩大师也是露出惊容,当年就曾败在杨过之手,没想到十余年后,他的功力竟然强盛如斯。
如此又过半柱香时分,就见迎面一个黑影从黑龙潭中冉冉而来。杨过衣袖一拂,啸声顿止。郭襄见啸声停止,吁了一口长气,将手从君宝手中抽出,并向他吐了吐香舌。
那瑛姑人尚远,尖利的声音便已至,只听道:“段皇爷,你如此强凶霸道,定要逼我出来相见,到底为了何事?”
一灯大师道:“是这位杨贤侄作啸相邀。”
说话之际,瑛姑已经来到众人身前。举目看去,却是一位衣衫蓝缕的老婆婆,头发雪白,甚于脚下积雪,脸上累累皱纹记载着她这些年来的艰辛生活;虽此时脸色紧绷,不过还是能从她清秀的脸庞看出她年轻时候必是一位美貌的女子。她怀中抱着两只小兽,浑身雪白,眼珠通红,却正是九尾灵狐。郭襄看到灵狐,顿时两眼放光,暗中拉了拉君宝的僧袖,暗示指给他看,意思是:看,那就是九尾灵狐!君宝朝她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且不说二小下面的小动作,却说瑛姑听了一灯之言,惊疑不定,扫了众人一眼,便把眼光定在杨过身上,脸色一阵惊讶。识得是几个时辰前见过的要捉自己的灵狐的断臂男子。寻思:“但见此人头发乌黑,最多也不过三十余岁年纪,怎能有如此功力?先前他连受我三掌而不伤,已令人惊奇,而这啸声却更是可怖可畏。”
却原来适才杨过的啸声震得她心魂不定,知道若不出潭相见,对方只需内力一催,自己势必神智昏乱、大受内伤不可,仿若受人挟制一般,却是不得不出,脸色自然十分勉强。
她略微定了定神,向杨过冷然道:“你想要九尾灵狐,给你便是。老婆子算是服了你,快快给我走罢。”说着从怀中抓出一只灵狐,便要向杨过掷来。但见那被抓着头颈的灵狐四肢乱抖的挣扎,仿佛知道了自己悲惨的命运一般。
第十四章 慈恩还恩怨 瑛姑意难平
杨过忙道:“且慢,灵狐乃是小事,一灯大师有事相求,且请听他一言。”
瑛姑听罢,仍将那灵狐抱回怀中,冷冷的望着一灯,道:“便听皇爷下旨罢!”
一灯大师喟然道:“前尘如梦,昔日的称谓,还提它做甚?瑛姑,你可认得他么?”
说着伸手一指身旁的慈恩。这时的慈恩一身灰色僧装,比之三十余年前华山绝顶上他们相见之时,面目也已大不相同。
瑛姑瞧了慈恩一眼,道:“我怎认得这和尚?”
一灯大师摇了摇头,问道:“那当年用重掌伤你孩儿的又是谁?”
瑛姑全身一震,脸色瞬间变了几个颜色,由白转红,立时又从红转苍白,颤声道:“是裘千仞那恶贼,他便是尸骨化灰,我也认得出他。”
一灯叹了口气,道:“时隔数十年,你还是对他如此的怨毒难忘。你眼前的这人便是裘千仞!可惜如今你连他相貌也不认得了,可是心中还牢牢记着那旧恨。”
听得那人便是裘千仞,瑛姑大叫一声,闪身向前,双掌挥起,作势便要往那和尚胸口击落。却只见那和尚对自己无动于衷,依然保持双手合十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便在双掌离他胸口还有三寸距离的时候,瑛姑蓦然停住,然后细瞧他的脸色,果然依稀有几分像裘千仞的模样,但凝目瞪视了一阵,又觉得不太像。
此时慈恩大师只是闭目微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松如石般。
瑛姑厉声对慈恩喝道:“你当真是裘千仞?”
慈恩这时才答道:“正是,我就是当年的裘千仞!我自知罪孽深重,现已皈依佛门,投在一灯大师门下出家为僧。法名慈恩。”
瑛姑听得他承认是裘千仞,顿时眼冒火星,用刺耳至极的声音,厉喝道:“作下罪孽,出家便可化解么?怪不得这天下和尚道士这般众多。”
这时候郭襄轻轻碰碰君宝的手,小声打趣道:“你是做下了什么冤孽,出家为僧啊!”
君宝尴尬的笑笑,却不知如何回答!
慈恩道:“不过罪孽终究是罪孽,岂是出家便能化解的?我此次身受重伤,性命危在旦夕之际,心中便念着昔年伤了你孩儿之事,深自不安,不能瞑目,因此强忍一口气不死,千里跋涉,来到此处,特来求你的宽恕。”
“宽恕!哈哈!”瑛姑此时一阵凄惨的冷笑,双目恶狠狠的瞪视着慈恩,眼珠竟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肌肉也狰狞的拧在一起,心中多年的的痛苦不幸此刻表现无疑。就见她双眼慢慢闭上,然后突然睁开,眼中仿佛射出一道狠毒的光芒,只见她身形暴起,提起双掌,运足全身劲力便向慈恩的胸口袭去。
慈恩见她袭来,却是嘴角带着微笑,也不躲避。便见瑛姑那带着寒风的双掌“碰”的一声就结结实实的击在慈恩的胸前,慈恩顿时被打的跌了出去,直接倒在三丈外的雪地上,双手扶着胸口,不能站起身来。
君宝赶忙飞身过去,查看他的情景。毕竟他本是身受重伤之人,虽然得七星续脉针法治疗暂时无恙,可谁又知道再受瑛姑这么两掌,结果会怎么样。君宝用先天真气为他检查一番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虽然瑛姑这两掌厉害,但比起金轮法王的掌力却差的太多。慈恩大师虽是硬受了这两掌,但受击的瞬间,自身的内力自动运转护体,这样虽然伤的不轻,但幸好没有把他原来的旧伤引发,不是大问题。只是内息有些混乱,内腑中有一些淤血,需要及时处理而已。他于是扶起慈恩大师,运用先天真气为他疗伤。
这时候,郭襄也跑了过来,一边为慈恩擦着嘴角流下的鲜血,一边着急的略有责备道:“大师啊,你刚刚怎么不躲开?”
慈恩咳嗽了两声,却带着笑意的说道:“这下我就算还清旧债了,以后就可以走的安安心心了!”说话间,口中又吐出一口凝血来。落在雪地上,顿时染的洁白的雪上一片殷红,霎是醒目,令人触目惊心。
此时瑛姑并不罢休,身子一扭,便要再冲过去趁机要了慈恩的性命。虽然一灯大师没有发话,但杨过一身侠肝义胆,又岂容瑛姑再次胡来。于是也不见他是如何晃动,身体便拦到了瑛姑前面。瑛姑晃动身形,便想从杨过身旁绕过,虽然她的身法奇妙,可又怎能绕的过去,几次不果后,她便站在那里,依然狠狠的瞪着慈恩,看他的情况如何。
此时慈恩盘坐在地上,运功疗伤,君宝则做在他身后,助他运功。如此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慈恩大师再吐出一口黑色的污血之后,脸色也恢复了正常,这才站起身来,向君宝又施了一礼,道:“又麻烦小师傅了!”
君宝忙稽首回礼,道:“哪里,这是晚辈应该做得。”
慈恩这时候坦然迎着瑛姑凶恶的眼神,道:“瑛姑,当年我打了你那孩子一掌,方才还了你两掌,现在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恩怨,可以化解开了吗?”
“哈哈……”瑛姑颤抖着手指着慈恩,一阵凄惨的大笑,道:“你害死了我的儿子,如此区区两掌就想还清了,没有这么容易!”
想再上前,不过望了下一直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杨过,终究忍住没有动手。
一灯大师这时候开口道:“瑛姑,当年慈恩虽打了你儿子一掌,却终究没有直接将之致死。如今他又还了你两掌,你们间的恩怨如此算来,也应该算是了结了。”
不待瑛姑反驳,又接着道:“若说当年导致你儿子死亡的原因,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说,如今你和慈恩的恩怨已经了结了;剩下的恩怨就是我们间的事情了。所以如今你有多少仇恨都可以冲着我来。”
瑛姑此时狠狠的盯着一灯道:“好!好!好!段皇爷,这么说你们今次来此就是为了和我这孤老婆子了结那些旧日恩怨了。你是皇爷,当年也是我先对你不住,你不救我那苦命的孩儿,我怨恨你,却也并不怪你。不过那裘千仞!”说着一指慈恩,凄厉道:“当年他害的我孩儿的性命,如今这样就想还清,没门!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他的!”
接着一指杨过道:“还有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帮他?难道他害了我的孩子,我不该杀了他报仇吗,难道我不该杀他报仇吗?”到最后已是凄厉的叫了起来。
君宝叹道:“瑛姑前辈,慈恩大师既是诚心悔过,刚刚又受了你两掌,这样还不够化解你心中的怨恨吗?。”
瑛姑冷笑道:“化解,呵呵,自从他害的我孩儿丧命,这仇恨便没有办法化解了,没办法了,没办法了!”
君宝又道:“难道前辈您非要慈恩大师一命还一命?这样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怨恨么?”
“不错!除非他死!除非他死!”
“那就是说不必要前辈亲自动手,慈恩大师自己逝去也可以了?”
“什么?”瑛姑有些疑惑道,
“瑛姑前辈,恕晚辈直言,慈恩大师前段时间受过重伤,命在旦夕,方才虽经过小僧的治疗,现在也只剩下七日的寿命了。”
“如今慈恩大师诚心悔过,又受了你两掌,瑛姑前辈,你们现在也都已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往事都如过眼烟云,你们几十年前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并且慈恩前辈现在已经命不久已,因此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也想为您做点事情,来补偿你。你看如何?”
瑛姑怀疑道:“他真的只剩下七日的生命?”
君宝点头道:“千真万确,出家之人不打诳语。不信你可以问一灯大师。”
瑛姑看向一灯大师,见一灯也点了点头,顿时哈哈大笑:“报应啊,报应啊,虽然我不能亲手杀了你,但老天有眼,终于让你活不过七日。哈哈哈……”一时间,竟然笑的甚是疯狂。
郭襄看着她有些扭曲的脸面和那恶毒的眼神,虽然害怕,但也忍不住喝道:“老婆婆!慈恩大师他已经诚心悔过,你刚才也打过他了,如今再诅咒他,是何道理?”
瑛姑呵呵一阵冷笑,厉声道:“是何道理?!他杀了我儿子,害得我这些年来,日日都生活在悲痛之中,你可知道?今日不能亲手取他性命,已是憾事,如今只是诅咒他两句,你还问我是何道理!”
郭襄争辩道:“但大师他既已知道悔悟,刚才也受了你两掌,并且他也已经活不过七日了,你们那几十年前的旧事了,现在又何必斤斤计较?”
瑛姑仰天大笑,声音中透着凄凉,说道:“小女娃儿,你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倘若他杀的是你儿子,你便如何?”
郭襄道:“我儿子?我…我…我那来的儿子?”
瑛姑哼了一声,道:“那倘若他杀的是你丈夫,是你情人,那又怎样?”
郭襄脸上一红,道:“你胡说八道,我又那里来的丈夫、情人?”
瑛姑本就愤恨恼怒,此时顿时恼怒愈增,便把刚刚不能手刃仇敌的愤怒转嫁到了郭襄身上,趁着众人不注意,身体一扭,举起双掌,便向郭襄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