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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剑客行-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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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贵妇似是无可奈何地立起身来,又望了倒在床上的展白一眼,向婉儿说道:婉儿。你要好好照顾他,娘去去就来!“婉儿嗯了一声,中年贵妇即随着青衣小婢而去。这时,偌大一间华丽的卧室之中,只剩下婉儿与展白二人。展婉儿撤娇使赖,半哄带劝,一口一口地喂着展白吃了那碗人参燕窝汤。展自从母亲死后,天涯飘零,历尽世态炎凉,从来没有尝受过这般温情。只觉芳香扑鼻甜美如蜜的人参燕窝汤,从少女白玉般的纤手中,一口一口地喂进自已嘴里,这一甜直甜到心坎里,暖暖的热气,也随着人参燕窝汤,—直温暖到心窝!展白一边张嘴吃着,一边不住打量这位对待自已有着无比深情的绝美少女。见她身穿一袭剪裁合体的浅蓝色锦衣,那锦衣的质料非丝非绸,却柔飘光亮无比,使她曲线玲斑的娇体,妙韵天成,更见优美!浅蓝闪亮的锦衣领曰,绣着一圈白色的小花,仿佛大海里涵起的白色浪花,清新纯美。少女周身的肌肤,白如凝脂,白玉船的粉颈,乌黑的秀发,袭盖着一朵朝霞里盛开的自莲般的椭圆小脸,细长的眉儿,如蝴蝶翅膀一样左右开展着,瑶鼻樱口,一双黑白分明的明睁,顾盼生婆。笑时露出编贝似的皓齿,嘴两边有两个深深的梨窝,叫人看了意乱情迷。…‘但最使人动心的,还不在她这脱尘出俗、美逾天仙的容貌,而是她那一种内在的气质,娇憨天真,毫无一点机心,纯洁善良得犹如天使。现在她娇躯依偎在床前,几与展白肌肤相接,展白一边张嘴接吃着少女一匙一匙送来的参汤,一边鼻孔中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女之幽香,几疑身在梦中!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萍水相逢的绝美少女,为什么会对他这样好?……”在下……想问姑娘一句话。“在那青衣小婢叫走中年贵妇时,使展白想起中年贵妇在途中救自己时的忧郁神情,不知如此高贵慈祥的贵妇人,还会有什么心事?又想起这婉儿如此纯真善良,竞跟刚才那倔傲少年,与那冷若冰霜、神秘无比的黑衣蒙面女郎,像是兄弟姊妹似的,要是同胞兄弟姊妹,性格怎会如此不同,而那青衣小婢口中的老爷子又是谁?展白心中充满了疑问,禁不住问道:“不知姑娘……肯开诚相告否?”

但,展白问出口来,才觉得探询人家的隐私,实有冒昧之嫌,不由得吞吞吐吐。

“在下……姑娘……姑娘……在下……”婉儿模仿着展白的口吻,宋说完先自花校乱颤地笑起来。

又说:“哎呀,酸死了!”

展白脸孔一红……

“白哥,有什么话尽管问好啦!”婉儿一片天真,上边的话只是觉得好玩,丝毫没有讥笑展白的成份。

一见展白脸红,立刻止住了嘻笑,诚恳地说道:“如小妹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不要勉娘、在下的,听着多见外!以后就叫我妹妹好啦!”

“哪能……我实不敢当……”展白还想推托,谁知婉儿接嘴道:“我们都姓展,没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白哥,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展白见婉儿虔诚,自己不好意思再推托,便说道:“婉妹——”这一声婉妹,婉儿听了甚是开心,笑容如花。

“那青衣小婢口中说的老爷予,是不是令尊……”

婉儿抢着点了点头,展白继续问道:“令堂好像是不甚快乐,难道令尊与令堂……”

婉儿笑容立敛,频皱蛾眉,无限委婉地说道:“白哥,请你不要问我这些好不好,小妹不愿谈论上一辈人的事……”

婉儿说到最后语声渐低,头也跟着低了下去。

展自见婉儿幽怨之情,知道人家有难言之隐,便改口问道:“既是婉妹不愿说,愚兄不便再问。但是,愚兄还有一事,深感不解,为什么婉妹这样好,令兄却那么咄咄逼人?令姐又……”

“不要谈他们啦!”婉儿又抬起头来,含着无限深情凝望着展白,说道:“也让小妹请问几个问题,白哥,你的病好了以后,准备作何打算?”

展白蓦地听到婉儿如此一问,千端万绪,立刻压上心头,不由使他呆住了……

“父仇不共戴天!”当然自己病愈之后,是要去为父亲报仇。

因自己连父亲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而且,又把父亲临死时,遗留下的宝剑及遗物,也给弄丢了。

自己武功末成,举目无援,此后连个存身之处都没有。

半途弃职,燕京镖局是无脸再回去,至于现在自己存身之处——这神秘不可测的地方,虽然中年贵妇及婉儿,对待自己甚好,但说不定人家是见自己伤病,才产生了同情,等到自己伤好病愈,万无救住之理。何况,还有那倔傲少年,及那疯癫的乱发怪人,自己想起来就寒心,就算让自己任,自己也住不下去……

展白思及此处,顿感前途茫茫,充满了悲观与无望,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了!

固然,展白处此悲观绝望之境,对人世一无留恋,一死毫不足惜。但想到父仇未报,自己又不能死。真应了那句忏语:“求生无路,欲死无门!”

思及此处,展自真有英雄末路之感,不自觉地滴下几滴英维泪来……

“白哥!”谁知婉儿见愿白帐望屋顶,默默无言,独自落泪,竞一探娇躯,伏在展白身上,双手抱住展白,用一种铁石之人听了也会心软的温柔声调说道:天涯海角,不管你走到哪里,展婉妹也不跟你分开!“这纯洁少女的真情流露,使展白心中大为感动,犹如在炎凉的人世之中,额逢知己一般。寒冬里又出现了春天,绝望中又生出了希望,黑暗里有了光明,沙漠中开遍了花朵!这虽是虚幻的不可捉摸,但,又显得多么充实呢?展白情不由已地,也从被中探出双手,紧紧拥抱着婉儿,嘴中喃喃低语:“是的,我们永远不分开!永远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哼:“突然窗外传来一声极冷的冷哼,有如一阵凛冽的寒风,刹时,把遍地的花朵吹落得无影无踪。”无耻的丫头,胆敢败坏门风:“冷哼过后,跟着传来一声寒冷犹如冰窟雪窖的语声责骂。”大哥!“婉儿娇喝一声:“你敢欺侮我!”喝罢,婉儿从展白怀中挣起,飞掠至窗外。

一阵争吵声传来,愈走愈远,终于听不到了…。‘刹那之间,展自仿佛觉得方才逸然的房间,于今又变得寂寞冷清起来,这盛夏的六月之夜,怎的有如此寂寞冷清的感觉,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而脑海之中,都偏偏又混乱得很。自他在那小林中遇着安乐公子之后,一切世事就仿佛变得混乱不堪,他虽想静下思潮来仔细思量—遍,竞不能够。

第八章 石窟之秘

人类的情绪,的确奇怪得令人难以解释。有时,你在一个热闹无比的场合里,往往会有着非常冷静而清晰的头脑;但是,当一切事都静下来的时候,你的思绪却往往会混乱起来。

他暗自苦叹一声,方自合上眼帘,想安静地歇息一阵。

哪知——

就在这一刹那里,窗口又漫无声息地掠入一条人影,这人影身势之快,有如闪电,身形落下,脚尖在地面上只轻轻一点,便已落到床前,双手突地伸出,往展白的身上拍去。

展白眼帘合着,根本不知道有人掠入屋来,此刻只听得床前有些微异声响动,他下意识地张开眼来,目光动处,不禁脱口道:“雷大叔!你——”突地瞥见“雷大叔”面上一片狞恶之态,双手前伸,似乎要择人而噬,他心中不黎为之一寒,下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这条掠窗而人的人影,正是方才突然离去的“雷大叔”。

他方自伸出双手,往床上的展白拍去,听见展自的这一声呼声,似乎呆了一呆,手攀擦然停住,两人目光相遇,“雷大叔”面上的狞恶之态突然消去,一丝笑容,缓缓自眼角泛起。

他呆呆地望了展白两眼,突地一把抬起展白,身形猛地一旋,脚少微点,便又闪电般自窗中掠了出去。

,展白大惊之下,脱口惊呼一声,呼声未歇,他已被这似疯非疯、行事却件件超于常情常理之外的怪人“雷大叔”挟到园中,他心想挣扎,但周身无力,又想问问这“雷大叔”如此对待自己,究竞是为什么,但转念一想,此人行事既是件件不近情理,就算问他,只怕也是无用。

“雷大叔”身形一落窗外,微一点足,便斜斜往右跃去,就在他这微一点足间,展白勉力伸起头。

目光望下打量一下,只见这庭园之中,林木葱郁,如花如锦,虽然处处均有亭台楼阁,但却被四下的假山湖石施去大半,也就看不十分清楚,一眼望去,但觉这庭园之深沉广阔,竟是自己生平末见。

他不禁为之暗中惊赞,方想再仔细看上一眼,但“雷大叔”身形又起,佼然几个起落,展白只觉四下的树木亭台山石,像风一样地倒退回去,服中只能见到这些林木亭台山石的一点影子,这“雷大叔”身形之快,的确是惊人无比。

瞬息之间仿佛掠至一道长廊,“雷大叔”身形便从这长廊下穿过,长廊尽头,竟是一座小山,这小山似真似假,虽然像假山,但假山却又不会如此高巍,若通它是真山,但真山却又不会如此玲斑,一条上山的坡道,依山曲折,山上林木森森,苍苍郁郁,更是方才庭园中所见之上。

但“雷大叔”却不由这条山道撩上,身形一转,竞扑向这葱韶的山林之中,这一来展白心中更是惊悸难定,四下的林木树干,都似要向他身上迎面飞来,他只好闭上眼睛。

心想无论这“雷大叔”要将自己带往河死,自己都无力反抗,只得听天由命了。——……

他虽然闭上眼睛,却无法闭上耳朵,只觉得满耳风声如潮水拍岸,呼呼不绝。

但是他方自转念之间,这满耳的风声又一齐停住,却听得“雷大叔”道:“到了。”

展白睁开眼来,发觉自己此刻竟是置身于一间洞窟之中,星光从洞外映入,只见这洞中虽然十分幽默,但石床石几,布置得却极为井然有序,而且十分洁净。这不但与“雷大叔”的外表不相称,而“雷大叔”竞会将展自带到这种地方来,更大大出乎展白的意料之外,他不禁暗中思付:“这是什么地方?他将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雷大叔”说了那句“到了”之后,便再也不发一言,展白心里想问,但竞还是没有问出。

只得任由这诡异神秘的怪人将他放到那张石床之上,无可奈何地暗叹一声,再次阂上眼帘。他想:无论什么事,谜底却总有揭解的时候。

“雷大叔”立在床前,像是又特展白仔细地看了两眼,突又疾伸双手,往展白身上拍下——展白这次却没有张开眼来,他只觉“砰”然两掌,拍在自己胸前、腰畔,似是痛极,又似是酸极。

他大叫一声,张开眼来,模糊中只见到“雷大叔”丑怪的面容,和洞外的一线天光。

接着,他便茫然失去知觉,世间纵有千万件事发生,他都不知道。

这其间,世上是否有事发生呢?

“安乐公子”云铮,以及“魔云神手”向冲天,是否追得上那突然现身、自云铮手上夺去籍剑的神秘人影呢?

这神秘人影是谁?为什么甘冒大险,自武林中赫撼有名、威镇一方的“安乐公子”手中,夺去这柄“无情碧剑”呢?

还有,这神秘深沉的庭园中的兄弟姐妹,是否会因他失踪而又生出许多事端?

这一切,展白都无法知道。

他醒转来的时候,洞窟中仍然是一片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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