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行-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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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叫声中,“黄莺出谷”双掌齐出,全身猛向扑近展白的怪人打去。
“小娘们!老实一会吧!你——”另一怪人单掌一挥,婉儿前扑的身形,如受无形的一道气墙一阻,一副娇躯反被反弹回来,“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只撞得婉儿双跟没黑,几乎昏了过去。她赶忙背靠墙壁运气调息,再睁眼一看,只见先前怪人双掌已按在展哥“命门”要穴
“命门”乃人身死穴,只要怪人掌下微一吐劲,展哥哥便可丧命。婉儿急得眼泪都液下来了……
但她再一细看,才知道怪人并不是要加害展哥哥,而是以本身真力为展哥哥推宫治穴,因为她看到展白脸上红潮已退,而且缓缓睁开了眼睛。婉儿不由暗叫一声:惭愧!”便就势倚在墙上,借机调息起来……
另外一怪人也走近展白,却一眼看到展白脚下那本彩色封面的书。
“哎呀!”那怪人抬起那本书,只看了一眼,便惊叫起来:《锁骨销魂天佛卷》兄长!兄长!你看……”
他惊叫着,抬头—看他的兄长头上冒出蒸蒸热气,显然是为展白推宫活血,正到了紧要关头,他立刻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但他冷森无表情的脸上,也透出了无比的激动,只见他双眼放光,连捧着那本书的双手也徽微颤抖起来。
靠在墙壁上运气调息的婉儿,听到那怪人叫出《锁骨销魂天拂卷》的名字,心头也猛然一震!她有一次无意中,曾听到爹爹跟门下食客闲谈武林掌故,说到二百余年以前,有一位武林奇人“只眼郎君”,留下一部《锁骨销魂天佛卷》,被武林称为天下第一奇书,谁要能得到这本奇书,按照书上要诀修炼,便可成为武功天下第一……
想到这里,婉儿有点迷惑了。因为她方才看过,书中尽是些赤裸裸的女子画像,并没有武功诀窍,莫非那些赤裸女子的各种妖治形状,就是武功的招式吗?……
婉几一边心中胡乱猜想,一边看那捧着书的怪人。只见他双手颤抖着把书本打开,一页一页地翻阅着……
愈向下看,怪人脸上的表情愈是特别。一会儿眼眉耸动两下,一会嘴角撅动两下,双眼放出奇异的光芒,那阴森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竞也泛起了红潮……
渐渐地怪人浑身发抖,似是已把握不住内心激情的泛滥,最后,终于闭上了眼睛……
那为展白疗伤的怪人,头上蒸蒸的热气愈来愈浓,最后竞在头顶凝聚了三朵白云,远远望去犹如在头上开了三朵白莲花一般。
婉儿靠在墙壁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怪人;那翻阅《锁骨销魂天佛卷》的怪人之怪模样,已经够吸引人的了。又见为展哥哥用内功疗伤的人,头上的白气竞形成了三朵白云状的花朵,婉几更是吃惊,她知道这是“三花聚顶”,为内家功夫练到登峰造极的现象,她想不到这像鬼魅似的怪人,竟有这等高深的功力。因此,一时之间,她看得出了神……
突然,她觉得有两道利剪似的光芒,钉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原来是翻阅《锁骨销魂天佛卷》的怪人,激情难持闭上眼睛,现在又把眼睛打开。
只见他面泛红潮,深身颤抖,双眼死盯着自已胸前,小腹,竟立起身形向自已走来……婉儿只是一个天真末凿的少女,哪里知道男人对异性渴求的情焰欲火,是如此的疯狂粗野。
这怪人本也是一位武林怪杰,而且也有着数十年的苦修,武功之高,定力之强,在当今武林已是屈指可数。设想到一册《锁骨销魂天佛卷》,竞能使他失去常态!此时,他情焰高涨,苦修数十年的情关已被,再也把持不住如火燎原的满腔欲火,面对着娇滴滴的妙龄少女婉儿姑娘,他忘记自己的身分,也忘了自己一生的清誉,更忘了身旁有自己同胞的兄长,恩公的儿子……此时,他高涨的欲火已使他失去了理智,竞像饿虎扑羊似扑来。
婉儿惊叫—声“闭门谢客”,双掌以周身的力气,猛向疯狂扑至的怪人前胸击去。
“嘭!”一声大震,对婉儿打来的双掌,那怪人竞不问不躲,结结实实地挨了婉儿两掌。
婉儿全力推出的这两掌,少说也有五六百斤的力量,谁知打在怪人胸前,怪人身形只晃了两晃,前扑的身形并末停止,反应更加快速,双臂一张,已将婉儿的娇躯,抱了个满怀。
婉儿感到周身如被钢箍,压在胸前的重量几乎使自己窒息,又惊又急,但苦于手脚不能展动,终于昏了过去……
被欲火煎熬的怪人,如同疯狂,开始动手撕破婉儿身上的织锦绸衣,一边嘴里呼呼粗重的喘息……
“嘶!”价值千金的锦衣,被怪人坚逾精钢的利爪一下撕破一条尺余长的被口,婉儿赛雪欺霜的胴体已现露出来……
婉儿娇嫩如花蕾,在昏迷中眼看要遭到狂风暴雨的摧残,花落水流红,惨不忍睹……
突听一声冷哼,那为展白疗伤的怪人,飞身掠至,单指疾伸,猛然点中抱紧婉儿的怪人背后“精促穴”。
“扼!”一声喉鸣,抱紧婉儿的怪人应指而倒。为展白疗伤的怪人,紧跟着又连拍倒地怪人的“长强”、“灵台”、“肾门”三大要穴,然后提起倒地怪人,飞身掠入左首内室,掀开棺盖,把他丢进棺内。
这怪人身快如风,晃眼又把婉儿提起,关进右首内室的棺材里边,把掉在地下的《锁骨销魄天佛卷》拾起来装进怀内,使厅堂里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然后又猛拍展白周身十二处穴道,。
展白清醒过来,张眼看到这鬼魅似的怪人,一时之间楞了。
“展小侠,还认识老夫吧?”
展白猛然记起在密松林先夺自己的剑,后来又撞树自杀不死的两个怪人来。怔怔地问道:“我怎么会到了这里来?你那位同伴呢?”
怪人摇了摇头。说道:“我那位同伴外出未归,至于说你怎么到了这里来,那还得要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展白如坠雾中,暗想在小镇上与红脸老者对了三掌,只觉奇热难挨便昏了过去,怎会到了这怪人居中?于是灵机一动,问道:老前辈,是您救了我?”
“老夫也不知是谁救了你,怪人说道:“不过,在这房中老夫倒是助了你一臂之力。展小侠你先说说看,我们分手后,你又到过些什么地方?”
于是,展白把所经过的事全说了。怪人长叹一声,道:“这真是天假其缘,老夫几次自杀未死,留下残命,反而为恩人之后,略尽绵薄!”说着站起身来,引展白到展云天神位之前说道:老夫这位恩公,就是你的父亲了!”
展白看到父亲的神位,不由流下泪来,双膝跪倒,连磕了三个头。想起自己几年来历受的折磨屈辱,不由伏地放声痛哭起来。
那怪人看展白哭得悲切,想起自已隐姓埋名,不见天日,住死人之居,睡棺材之床,也未能为恩公报仇,痛心疾首,竟也陪着展白顿足锤胸,嚎陶大哭起来。
第二十章 谁是仇人
二人哭了半天,怪人突然仰脸一声长啸,似是吐出了满腔悲愤,用手一抹脸上泪痕,昂声说道:“英雄有泪不轻弹!小恩公,不要哭了!我活死人还有几句要紧的话告诉你!”
展白一阵大哭,心头积郁已倾吐不少,闻言止住悲声,站起身说道:老前辈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
“惭愧!”活死人仰天一叹说道:我弟兄身受恩公大恩,终身难报,没想到恩公惨死,我弟兄连杀害恩公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我弟兄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本想自碎天灵追随恩公于九泉,但又想查访杀害恩公的仇人为恩公报仇,才忍辱偷生活了下来,我二人废去名号,以‘活死人’与‘死活人’自称,一日不能为恩公报仇,便一日不称名道姓。可是杀害恩公的仇人手段既狠毒,行事又极端隐密,经过我弟兄十年来的明察暗访,才约略知道杀害恩公的竟是江湖上六个声名显赫的武林高手所为!”
活死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展白听到将要说出杀害父亲的仇人的姓名时,竟激动得浑身发抖,一边嘶哑地叫道:说下去!老前辈,说下去……”
“唉!”活死人摇头长叹一声,说道:“这六个人原与你父亲义结金兰,在江湖道上合称中原七侠!想不到为了洞庭湖畔一宗价值连城的宝藏,竟阴谋陷害,把你父亲暗算杀死!……”
“老前辈!你说呀!他们是谁?叫什么名字?”展白见活死人说到这里,稀嘘悲叹,不再说下去,不由得着急地叫道。
“他们六人之中,除了一人远遁海外,不知所终,其余五人都成了当今武林最大的豪门了。苍天呀!为什么好人不得好报,坏人反而飞黄腾达呢?……”
“老前辈!你快说出他们叫什么名字?”展白见活死人一味地悲叹感概,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出杀死父亲的仇人是谁,不由催促他快说。
“一个是镇江的霸王鞭樊非!”活死人双眼一瞪,无限悲愤地说道:“四个是当今名重武林的武林四公子……”
“武林四公子?”展白头脑轰地一震,探手抓住活死人的臂膀,双目几欲流血,瞪视着活死人颤声问道:“竟是武林四公子?”
活死人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武林四公子的父亲……!”
“凌风公子之父、摘星手慕容涵?”展白一字一顿地吼声问道。
活死人点了点头。
“安乐公子之父、乾坤掌云宗龙?”展白仍是一字一顿地问道。
活死人点了点头,仍然是一语不发。
“端方公子之父、混元指司空晋?”展白紧接着问道:“祥麟公子之父、青蚨神金九?”
活死人只是面色凝重地点头,等到展白问完,他又加上一句:“还有一个,就是那远走海外、下落不明的银扇子柳祟厚……”
“哎呀!”活死人声未落地,展白已大叫一声,仰面跌倒,一时气昏了过去。
活死人一手又把展白提了起来,单掌贯注真力,在展白后心“命门”穴上一阵按摩,展白又悠悠醒转过来,不由星目流泪,颓然说道:“老前辈,看来晚辈这杀父之仇,是报不成了?”
“唉!”活死人长叹一声,说道:“小恩公!听到这些人的名字,不要说小恩公感到气馁,就连我兄弟二人知道之后,也觉得为恩公复仇无望,要不然在密松林内,我弟兄为什么要撞树自杀呢!”
活死人这几句话,还真是又鼓了展白的几分勇气,他心中暗想:自己怎能这么没骨气?遇到困难便畏缩起来!留下有用之身,只要自已刻苦练功,学武略有所成,就是不能把杀父仇人一一斩尽杀绝,泡要拼着性命去杀一个算一个,让天下武林道也明白父亲还有这么一个后代……”
展白想到这里,触动灵机,扑身朝活死人跪倒,万分诚恳地说道:“多蒙前辈教诲,使晚辈顿开茅塞,老前辈既是与先父有交情,就请收晚辈做个弟子吧!晚辈跟前辈学好武功,也好去为父报仇!……”
活死人见展自向他跪下,慌了手脚,拉展白不及,自己也向展自跪倒,连忙说道:“小恩公快快请起,你这样一来,岂不是折杀老朽了!”
展白以为活死人不肯收纳自已,越不肯起来,最后活死人强把展白抱起来,按展白在椅上坐下,才正容说道:非是老朽推辞,不肯教你,这里边实有重大原因。以老朽武功来说,对付人家二三流的脚色,还有用处,却决不是人家一流高手的对手,常言道‘取法乎上流于中’,就是老朽把压底的功夫都掏出来,把你教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