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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剑客行-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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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都掏出来,把你教成了还是无用,尤其是武林中一旦拜师,便不能见异思迁,再去改投别的师父,这岂不是误了小恩公的前程?此其一。再者,老朽兄弟二人与恩公展大侠主仆的名份,严格说来,小恩公还是老奴的小主人,奴仆怎能做主人的师父?”

展白一听活死人所言甚是有理,知不能强求,随即默然不语,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其实,小恩公也用不着失望,你身上不是带着比名师还要高明的武功秘录吗?”

活死人这一说,展白葛然醒悟,想起怀中的《锁骨销魂天佛卷》,立刻伸手去摸,谁知一摸摸了一个空,只吓得心中一凉……

活死人却从怀中把《锁骨销魂天佛卷》掏出来,说道:“这天下第一奇书,小恩公从何处得来?”“是一个叫雷大叔的人送给我的。”展白见《锁骨销魂天佛卷》未丢,这才放心下来。

在二人说话的当儿,活死人把书页翻开,才看了两眼,赶快又把书中合上,闭目调息了一会,才睁开眼睛说道:“好厉害!这书可是最易引人定火入魔,小恩公中纪轻轻,不知怎么看的?”

“晚辈在黑暗中用手摸的。”展白毫无心机,对任何事,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活死人听展白说“用手摸书”,似是不信,但当他伸指一摸,立刻恍然大悟,不由脸上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展白也看出活死人贪婪之色。

活死人把书交还展白,仰头思索了一会,又问道:“雷大叔是何人?竞如此慷慨!”

展白把雷大叔的形状描述了一番。“噢!”活死人恍然说道:“雷震远!”

“老前辈认识?”展白反问道。

“怎么不认识!”活死大眉飞色舞地说道:他和你又是最好的朋友,想当年我兄弟追随恩公、行道江湖时,他和我们常在一块!……”

“老前辈是何人?”展白插口问道:“能否将大名告知晚辈,也不枉在此相遇一场!”

活死人脸色又黯淡下来,长叹说道:“这一点要请小恩公原谅,因为我弟兄发下重誓,在未能给恩公报仇之前,永不提名道姓。以后你只叫我弟兄‘活死人’、‘死活人’好了?”

展白见他不肯说出姓名,也不好勉强,顿了一下,又问道:“老前辈,怎么知道晚辈杀父的仇人……”活死人不等展白问完,便接口说道:这要问‘神驴铁胆’董老前辈,我弟兄二人先前听到这消息,还不敢相信,后来董老前辈前来证实,前两天我兄弟二人又遇到小恩公,从小恩公剑穗上看到了那枚‘青蚨镖’——就是那枚青铜制钱。那是‘青蚨神’金九的独门暗器,这样我弟兄才不得不相情,那传言竟是事实!”

“神驴铁胆!”展白寻思道:“董老前辈是不是一个丝绵贩子模样的骑驴老人?”

活死人道:正是他老人家了,”

活死人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高声叫道:“神驴铁胆董老前辈,为前辈异人硕果仅存的一位了,年纪恐怕有一百多岁以上吧,三粒铁胆,八八六十四手‘奇形追掌’,武功之高,当今武林恐怕已无出其右者,刚才小恩公说要拜师,何不就去求他老人家收录?”

展白一听有这条明路,即刻兴奋地问道:他老人家住在什么地方?”

“他老人家虽然游踪无定,”活死人说:“但经常在南京燕子矾江边,岩山十二洞存身,小恩公到那里去或能找到他老人家……”

展白不等活死人说完,跳起身来,向活死人躬身—札,说道:“那么,晚辈就此告辞!危难之间多蒙老前辈相救,又蒙指示明路,一切恩典,展白牢记心底了……”

展白一边说,一边腾身向门外跑去,话宋说完,人已跃出“死人居”门外了……

“小恩公!……”活死人在身后急叫,想告诉展白还有同来的少女,但忽然想到一些不便的地方,张嘴欲言又止……就在这略—犹豫之间,展白已奔下山去了。

展白心急似箭,奔出“死人居”大门,连回头看都未回头看,在山坡上他也看到那匹枣红色大马在吃草,展白还以为活死人的马,他也没有仔细想想“活死人”那怪像,怎么会有这般鞍辔鲜明的神骏坐骑……

第二十一章 矮人奇人“三寸丁”

南京,古名金陵,乃六朝古都,山川形股,物华汇集,为战国第一大城。

南京城的古迹名胜无数,最著名的有:水西门外的莫愁湖,城北江边的燕子矾,城东钟山南麓的明孝陵,波光明媚的玄武湖,以及城内的北极阁、清凉山等处,有的庄严伟大,有的幽美壮丽,任何一处均可使人流连忘返,

虽然时届仲秋,但天空骄阳如火,真可烁石流金。南京夏天之热是全国有名的,这“秋老虎”一发威,真比盛暑还热,因此城内一般仕女,多三五成群到城北江边燕子矾来纳凉。

燕子矾直立江边,状如飞燕,非常壮丽。附近并有岩山十二洞之胜,为夏日避暑胜地。

江风习习,柳荫处处。燕子肌旁岩山十二洞一带,有不少茶肆酒摊,依江而设,坐满了避暑乘凉的红男绿女,一个个衣御轻罗,手拿绢扇,指点山水之间,笑语随风播送,使人意会到江南富庶之乡,六朝金粉之胜,果然不比寻常。

此时庄江边踯躅来了一个落魄少年。只见他身穿一件黑缎披风,质料虽然不坏,但身上控破了数道裂口,缀下布条也未缝补,随风飘扬,而且楼上沾满了尘土,身上渍满了汗迹,叫人一看便知他—定跋涉长途,走了不少路了。

这落魄少年,脸上汗水冲流而下,遗留下一条条的汗渍,看样子是好多天没有洗脸了,但仍掩不佳他眉梢眼角之间的俊挺英秀之气!

而且,落魄少年虽然衣蔽形疲,背上却背了一柄古色斑烂的长剑。而且看那长剑绿鱼皮鞘黄金吞手,杏黄丝穗,显然是一柄上好宝剑。他低头茫然走着,微蹙眉头,似有无限心事,对于眼前山川景物,以及缘荫下乘凉谈笑的红男绿女恍如未见。

偏偏有人专找倒霉的晦气。落魄少年兀自低头走着,忽然飞来一块拇指大的卵石“叭”的一声,正打在少年的后脑壳上。

被打的少年一跳好高,猛然回头四顾,四周乘凉的红男绿女哗然齐笑,竟判断不出是谁打的。

这一枚石子,打来得怪,虽未使少年受伤,但却很痛。

落魄少年四顾,只见绿荫茶座上的游客,都面露揶揄的笑容望着自己,用手一摸,脑后竟被打起一个包来,但在群众之中,就是看不出是何人打的,当然也就无法发作。

可是,少年刚一回头“叭”的一声,又是一枚石子打在头

这一下打得比刚才更重,被打的少年跳起有三尺高,猛然回头,双目圆睁,满面怒容。

游客哄堂大笑……

但这一次,少中却看出了门道。原来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男孩约七八岁,女孩也就是六七岁,男孩穿一身浅绸裤褂,女孩穿一身谈粉衣裙,一样长得粉装玉琢,俊美非凡。

两个小孩背着一个百子石榴花盆而立,都背着手,花盆里堆的正是打在少年头上的小块卵石。两个小孩望着少年尴尬的样于,小眼鼓得滚圆,抿紧嘴唇,看样子是强行忍住,使自己不发出笑声来。

在两个小孩站的附近,有一副高雅茶座,大圆桌面,白色台巾,桌上摆着一瓶鲜花,数样新鲜水果,几杯冷饮,四周数张高背藤椅,椅上闲散坐着五六个衣衫鲜明的男女,表面上看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之流,但细看一个个精神充足,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炯删跳,分明是些身负高强武功的武林人物。

其中最扎眼的,是一个廿岁左右的少中,长得肤白如玉,貌比潘安,身穿一袭白纺绸长衫,稳坐在中上座,潇洒中带着高贵,高贵中又显得英气勃勃。有如当年“小乔初嫁,英姿勃发”,谈笑间使曹操八十三万大军烟消灰散的周公谨那样英俊的气概!

与这高贵俊美少年并肩坐着的,是一个容光照人的少女,年仅及筹,清新绝俗,犹如姑射仙子。蝉翼般的云罗羽衣,娇艳如花的面庞上,浮着微笑,飞瞥了腿她的落魄少年一眼,然后又以似怒含喧的眼光,瞪着两个小孩,那眼光的神情是责备两个小孩不该顽皮淘气。

落魄少年连着被石子打中两下,又被众游客汕笑,已激起了满腔怒火。但是,当他看出是两个孩子恶作剧时,心中暗想又何必跟两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因此怒气消了一半。但嘴中仍道:“小朋友!不应该无故打人,打到我没有什么关系,若是脾气坏的人,一定不会饶过你们……”

那小男孩眼珠一转,带着顽皮的笑容,仰起小脸反问道:这样说,你不坏嘛?”

“噗嗤!”小女孩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一笑出来又感觉不好意思,忙转身面向江水。

小女孩转过头去,一眼看见江边岩石上,爬着一只斗箕大的乌龟,正拱着盖子晒太阳。小女孩童心大发,小手指一屈一弹,把藏在掌心里的另一枚石子随指弹出,“叭”的一声,不偏不倚,正打在乌龟头上,把那乌龟打了一个翻身,真正是“王八翻身忙了爪”,那乌龟仰面向天,四脚一阵乱抓,却无个着力处,再也爬不起来……

“嘻!”小女孩拍手欢呼:“哥哥!我打中乌龟的头了!”

坐在茶座上的高贵少年,与俊美少女同声喝止:“兰兰,不许淘气☆….”

“嗖——叭!”

但是高贵少年与俊美少女喝声未住,小男孩以相同的手法,小手指一屈一弹,把握在掌心的一枚石子,同样打在乌龟的头

小男孩这—下比小女孩手法重,四脚朝天的乌龟被打得四脚翻飞,一路滚向江水中,“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乌龟趁势潜入水中不见。

江边茶客,足有数百之众,见状哗然大笑。

“有什么新奇?”小男孩对小女孩说:我还不是一样打中乌龟的头!”

数百茶客更是哄堂大笑……

两小孩虽是童言无忌,但一语双关,又加上周遭茶客一阵大笑,只把落魄少年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两只眼睛瞪得滚圆,要想发作,无奈对方仅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又觉得不便发作。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心说:“命乖运又蹇,时被鬼揶揄!自己什么样的气都受过了,又何必跟两个孩子一般见识……”

落魄少年想到这里,头一低,加紧脚步,想赶快离开这尴尬之地……

谁知偏偏有人找他的麻烦,就在落魄少年快步离去之际,突听一个公羊嗓门叫道:“嗨!老二呀!你方才还说什么‘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决不可忍辱偷生,恬颜活在世上。’如今叫我老人家看来,世上多的是缩头乌龟,少年无志之人,受了人家侮辱,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公羊嗓门又高又尖,分外刺耳,而且声音非常之大,叫得人人都听到了落魄少年离得很近,闻言身不由己地扭头望去。

江边树荫下有一个茶座,坐着二老一少,正在以极为卑视的眼光,望着落魄少年。

两个老人年纪都很大了,但像貌生得甚为奇特。一个长着满头红发,周身皮肤粗糙砌黑,唯有眼鼻紧长得鲜白柔嫩,一双精光四射的小圆眼,身穿一件百补钠衣,拱背缩肩,乍看真像一个马戏班的大马猴一般。

坐在貌似马猴的老人对面的那个老人,虽然不那么不堪入目,但瘦小枯干,头戴大毡帽,身穿厚长袍,在褥暑天气,光是这身穿着,就够使人觉得怪的了。

夏穿冬衣的瘦小老头,双手拢袖,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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