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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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墓的建制,基本相同:陵台四周有神墙,四角有角楼,四墙中间设神门,东、南、北三神门外各有雕狮一对,南神门外两侧排列着雄伟壮观的石刻群,有宫人、将军、大臣、客使,及石兽、石柱等。气度豪迈,威武壮观。
爷儿两个来到这里,虽饥疲交加,尚能勉强支持。两匹跨下神驹,已口鼻喷沫,遍体如水了。
武凤楼张目环顾,见弯月冷辉之下,一望无边的陵墓,要走出去,需好长一段时间。距离四川古城,路途遥远,不能不爱惜脚力,怕累坏了马匹,只好招呼小家伙秦杰暂时下马休息。
秦杰跳下马说:“大师伯,这地方的风水确是不错,人物也真是不少(指石人石像),不过除去咱爷俩和跨下的两匹马之外,连喘气的玩意都没有一个,这渴、饿二字,怎么解决呀?”
小家伙秦杰认为这里无吃喝住处,不能休息过夜,提醒掌门师伯武凤楼尽快离开这里,另寻地方休息过夜。
突然,从身后的一座陵台侧面,闪出了一个四旬左右的黑衣人,阴森森地骂道:“不知死活的兔儿崽子,敢骂老子我是不会喘气的玩意,真是他妈的活腻味了!”随着喝骂之声,人已欺身到秦杰的面前。
别看秦杰这盏灯不大,可点燃起来从不省油。他见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让黑衣人给挑了眼去,本来说两句客气话,稍加解释,事情也许就过去了。可是,因为恼对方倚老卖老,张口就骂兔崽子、活腻味了,便不肯解释。心中一恼,冷冷一笑说:“冲着你老小子这份德性,跟他妈的不会喘气差不多,最起码你不会喘人气。”说完后,弯腰提了提靴子,摆出了打架的姿势。
武凤楼刚想斥责喝止徒侄秦杰不准无礼时,黑衣人早已一声低吼,双爪如钩地扑向了秦杰。武凤楼知道自己这捣蛋徒侄功力稀松,是二五眼的花把式,刚想晃身前去救援时,哪想到小冤孽右手一扬,脆喝了一声“看法宝”,脱手一股子黄色迷雾,劈面向黑衣人脸上撒去。
尽管那黑衣人的功力不低,经验也极为丰富,但做梦也想不到小家伙能撒出了一大把黄土。他想将身子纵起,已然不及,一下子被迷住了两只眼睛,这才恍然悟出,这小冤孽是假借提靴子之机,暗抓了一大把沙土。
小秦杰哈哈大笑说:“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怎可无。小爷看见你眼睛乱转,就知道你老小子不怀好意。怎么样?一把迷魂沙,就撒得你晕头转向。服气了吧?”
黑衣人揉弄了老半天,才勉强睁开了眼睛,但仍流泪不止。见武凤楼气宇轩昂,凛然可畏,知道讨不了便宜,咬牙一跺脚说:“报上你小子的名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早晚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武凤楼暗笑那黑衣人是自找骂挨,猜知秦杰必会装憨报出自己的名字的谐音“亲爹”二字,正想喝令小家伙不要再次胡闹,秦杰已丁字步一站,挺胸昂首地报出了:“在下缺德十八手、人见愁——”说到“人见愁”三字,故意将字音拖长。
午夜更深,事先又无暇仔细看清秦杰相貌的黑衣人,一听和自己动手的是黑道中人人丧胆、江湖上个个头疼的缺德十八手人见愁李鸣,便忽地一转身,向后边的那座陵墓方向逃走了。
乐得秦杰双手一拍,自豪地说道:“还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的牌子硬,只说出‘缺德十八手人见愁’八字个,就把一个能狂上天的老家伙吓跑了。”
对秦杰这孩子的胡闹闯祸,武凤楼秉性再为柔和,也不能不对他斥责,刚冷哼了一声欲训斥时,黑衣人逃而复回,还跟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黑衣少年。这少年模样长得还算俊秀,只是有些油头粉面,露出一些淫邪之相。这少年狂气十足地说:“谁是缺德鬼李鸣?滚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小秦杰有心耍他的狗熊,说:“你小子吃错了什么药,胡乱嚎的什么丧,这里哪有你要找的那位老爷子。”
逃而复回的那黑衣人用手一指秦杰说道:“你小子刚才不是自称缺德十八手人见愁吗?”
秦杰哈哈一笑说:“你老小子真是摔木碗的躁脾气,三声唤不来大黄狗,就自己去吃屎。刚才我的话只说出一半,你就吓跑了,又能怪得了谁呢?”
听秦杰如此一说,那黑衣年轻人气势汹汹地问道:“你到底是谁给我从实说来,休惹得老子火起,活劈了你喂狗。”小冤孽故意把身子一抖,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地答道:“刚才这老家伙想欺负我,被我一把土给撒蒙了,他问我姓啥叫啥,我告诉他,我是缺德十八手人见愁李鸣老爷子的同乡,还没等我把下面的话说完,他就吓跑了,这能怪我吗?”
仔细看过了秦杰的年纪和神态,那年轻黑衣人倒有些相信了,狠狠地瞪了先前那黑衣人一眼,似乎责备他不该大惊小怪,又寒着脸对秦杰武凤楼二人说道:“我不管你们是缺德十八手的同乡,还是人见愁李鸣的邻居,只要闯进了这片陵墓,那就叫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别想再活着离开此地,破坏了我们的大事!老五,上!屠了他们二人。”
黑衣人刚才吃过了秦杰的苦头,先拔出了自己的鬼头刀,才向小冤孽逼去。猜出这伙人几成秘密身份的武凤楼,早已后发先至,欺到了黑衣人的身边,嘴中只说了一声“破铁烂铜,也敢拿出来现世”,用分云捉光手,夺过了他手中的那把鬼头刀,并顺手点了他身上的软麻穴。
见半招不到自己的同伙就让人家夺刀出手,点倒在地,那年轻黑衣人忙不迭地先伸手抓出了五粒铁弹丸,抖手向武凤楼打去,想阻得他身形一滞,自己好脱身呼救,不让这两个人走脱,以免泄漏自己人潜伏的行踪。
武凤楼甩臂挥刀,磕飞了年轻黑衣人的五粒铁弹丸。
手腕再振,夺来的那把鬼头刀脱手化成了一道厉芒,扎透了年轻黑衣人的小腹,倒地伸腿了。
黑衣人刚想狂呼饶命,小秦杰用手一顶他的下巴颏,“咔叭”一声响,把下巴骨环摘了下来。那黑衣人的嘴张得好似哈蟆窟,就是一点声音也叫不出来。
武凤楼气得说了秦杰一句:“真本领半点不会,就是在歪点子上下功夫!我叫你师父收下你,算收错。”
小家伙知道大师伯不是真生气,故意小声说:“这就叫有力的吃力,无力的吃智。我这就给他复原,请大师伯审问。”说完后一伸手,又给那黑衣人下巴颏托上,手法又干净又利索,还威吓了那人一句:“你要敢不老实,我会让你受尽人世间的洋罪。”
武凤楼心想:这小冤孽是天生继承李鸣衣钵的材料,胜过小神童曹玉多了。知那黑衣人已被秦杰震住,不敢不说实话,就逼他将实情招出,保险放他一条生路。
黑衣人现在可真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睛了,以自己的一身武功,等闲的人物,十个八个都别想靠近自己,如今被人家一伸手就夺去了鬼头刀,还点了穴道,只求能留下性命,就如实地招道:“小人姓张,名叫海生,外号人称黑心狼,潜伏宋陵多年,杀人越货,逍遥法外。一月前突然来了两对男女,一对是和尚尼姑,一对是老妻少夫,逼我做了他们的下手。我有心暗暗溜走,又舍不得十几年滚刀口的私蓄,只好明知不是伴,无奈且相随。直到前几天,他们四人认为我已死心塌地跟随他们,才说他们是阴阳教的门下,在此设立一处秘密分舵,作为阴阳教存放人质的地牢;还说马上就有三个极有身份的老家伙,将要押来此处;还答应我今后可以加入峨嵋派,并要我拉拢一些江湖人入伙等等。”
听到此处,武凤楼不光深信黑衣人的供词不虚,对青城山金、银、铁三豹的安危,和东方绮珠的处境,更忧心如焚,深悔自己大意,不该一个帮手也没有带来。如今形势已迫在眉间,绝无回身再去约人的可能,只有凭自己一人之力,先将此处设立不久的阴阳教暗舵连根拔掉,然后立即飞马赶往青城山百兽崖驰援,再让秦杰立即赶往嵩山黄叶观,去向自己的三位师长五岳三鸟报信,请他们也动身前去。
主意一定,解开了张海生的穴道,让他带自己先去秘密暗舵,并答应他在除掉阴阳教的三个匪徒后,不光饶他一条性命,还允许他将多年的私蓄带走,找一个地方住下,去寻下半生的安身立命之处。
黑心狼张海生千恩万谢后,将二人悄悄地带到了永安陵赵宏殷的陵墓,启动了两块条石,马上露出了入墓的门户。三人迅即掩了进去。
这里是黑心狼十八年盘据的墓穴,熟悉得闭着眼都能走路。只拐了两个弯子,下了两次台阶,就来到陵墓的外室。一片烛光闪耀之下,一个肥胖和尚和一个中年尼姑,正在撕鸡啃蹄,狂食烧酒,眉来眼去,调情嬉笑。一眼看见秦杰在前,黑心狼居中,后面跟随着武凤楼走了进来。
虽然对秦杰武凤楼二人眼生,但见黑心狠神色自若,还没有太起疑心,以为武秦二人是黑心狼拉拢来的江湖黑道人物。小冤孽秦杰嘻嘻一笑说:“你们老两口喝得可真带劲呀。”
那尼姑刚想张嘴骂人,小秦杰又嘻嘻一笑说:“说真的,你们老两口真是般配,一个秃蛋,一个肉球,都他妈的寸草不生。”
两句俏皮话一骂,气得一僧一尼一气三分迷,放着兵刃不取,一齐暴喝了一声,抛下手中的烧鸡猪蹄,四手箕张,分为左右向小秦杰扑来。
突然一红一紫两道光华一现,活象打了两道立闪,两声怪叫过后,青砖铺成的地面上,早留下四只还在跳动的断手腕。
不要说,这是秦杰在前面引蛇出洞,武凤楼紧握五凤朝阳刀趁机而动,等眶得那一僧一尼拧身扑上之时,武凤楼电闪飘出,一招“狼烟四起”就截去了淫僧浪尼的四只手腕,疼得他们倒地翻身乱嚎。
蓦地一道黑影,鬼魅也似的欺到了秦杰的身侧,手掌一翻,正好扣住了小家伙的有肩头上,沉声喝道:“谁敢再动,我先捏碎了这小娃娃的琵琶骨,再追去他的一条小命。”
一见徒侄秦杰受制于一个又丑又老的凶狠老妇人之手,武凤楼的两只俊眼,几乎急得冒出火来,真恨自己棋胜不顾家,一刀残去敌人的四只手腕之后,没有保护好秦杰的安全,让孩子落入敌人之手。照形势上看,自己一刀能枭去老妇人的人头首级,但秦杰的一条右臂是残废定了。一种投鼠忌器之心,不禁油然而生,空有五凤朝阳宝刀在握,武凤楼不敢造次了。
不料,右肩落入敌人之手的小秦杰,毫无惧色地向老年丑妇神秘地一笑说:“请问大嫂子,肩膀头和小肚子,哪个地方是致命的所在?”
那老年丑妇一时不解其意,冲口答应:“屁话!当然是小肚子是致命所在。”
小秦杰嘻嘻一笑说:“如此说来,是你输了,小爷我赢了。”
那老年丑妇听说一怔,就在这一刹那间,小冤孽早用手中暗扣的丧门钉碰了碰老年丑妇人的小腹。老年丑妇傻眼了。
小秦杰摇头晃脑说道:“相好的大妹子,你上了小哥哥我的舍身喂虎绝户计了!你的手抓住我的右肩头,我的丧门钉顶着你的小肚子,我最多舍去一条右臂,你可就要三魂渺渺北上望乡台了。让给你个便宜,我喊一、二、三,咱二人一齐松手,可好?”
要是真能同时松手,当然是老年丑妇的便宜。她听了之后,就慌忙应声答道:“可以!”
小秦杰先用能活下去的甜头,哄那老年丑妇不要舍命死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