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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只怪我们太贪玩-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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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忱长得,很清秀。
  称不上漂亮,但是清秀。不是那种很明亮阳光的干净,她的五官都是淡淡的,象是谁用水墨随意的描了几笔。
  中学的时候,有一次她曾经在洗手间外边洗手边打量了下自己,说:“靠,总觉得多洗几把脸我的五官就要被擦没了。”好多人在一旁听了闷笑了好久,一时盛传,成了扬风的一句经典。
  这样粗粗一看,觉得她似乎许多年都没有变过,只除了那些细细条纹。
  可是再多看一些,又有些恍惚了起来,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里的那一个,很象,可是又有许多不象的地方。
  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呢?还是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
  是不是人越熟悉了,便越忘了好好看看对方?
  她的眉毛,她的睫毛,她挺挺的鼻,她倔强的唇,一直、一直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他真的记不清楚了。
  但是他清楚记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着好多好多的面貌。
  她会用一脸很欠揍的表情对朋友开无伤大雅的玩笑,痞痞的惹得舜他们经常摩拳擦掌的想拿麻袋套了她打了一顿。
  在父母面前,她又会变得很小很小,一直长不大一样,逗他们开心欢笑。
  而在工作的时候,她八面玲珑,圆滑的周旋在各个客户前,让所有工作伙伴都欣然认可她的双赢意识。
  当然,这些许多许多认识她的人都知道。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并不喜欢交际,甚至,不爱说话。
  是的,她牙尖嘴利,可以口若悬河,可是她不爱说话。
  在没人或者是只有最熟悉的朋友的时候,她经常是一脸漠漠的表情,不大开口,除非朋友间的对话引起她的兴趣。
  并不是说冷血冷淡或是怎样,而是因为,这个女人,完全是被懒散神所控制的。
  引起她兴趣的,她会全力以赴,其他方面,都是能懒则懒。
  说话是很累的事,做表情是很累的事,走路是很累的事……
  “橘子不吃、桂圆不吃、荔枝不吃……”
  “为什么?”
  “要剥皮的统统不吃。”
  “那你也不吃苹果什么什么的啊。”
  “要咬,麻烦。”简短四个字,表明她懒人的立场。
  在记忆深处的对话蓦然跳了出来,他轻笑出声。
  要命——
  他又听见了自己的呻吟,带些无奈的,但是不痛苦。
  喜欢的情绪来得如此凶猛,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彻底的沦陷。
  也许一直就没放弃过她,只是感情被拦在厚厚的墙后,只剩细孔潺潺流水,直到那天她的话,那番让他看见希望的话,如炸弹投下,墙轰然倒塌的同时,感情也汹涌澎湃的扑了出来。
  “亮。”沈忱微微动了动,没有睁开眼,低低的吐出一个字。
  “什么?”他没听清,倾身靠了过去。
  她翻过身子平躺,抬起手遮在眼上:“太亮。”甫睡醒的声音低低哑哑的。
  欧阳随终于知道她在说什么,轻轻笑了一笑,抓起床头一件系绳的白色休闲裤随便套上,走到床边,刷的一声拉上了窗帘:“女士,正常人在和好朋友上床之后都不会首先关注窗户。”
  她依然遮着眼装死。
  “根据我的理论常识,正常人都应该先惊讶一下自己在哪里,然后还要奇怪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悠然走到床边,单脚跪在床上,另一脚仍然停在地上,微微前倾,双手支在她的身旁,继续逗她说话。
  “我又没失忆。”装什么都忘了有什么意思?她淡淡开口,有些悻悻的拿开手。真是倒霉,先是光,然后是他,怎么还睡的下去。
  手一拿开,她就看见他了,他近在咫尺的俊颜,肌肉纠结的手臂,宽广的肩,收敛而健韧的腰身,还有松松垮垮的休闲裤,和裤子没有遮住的流线髋骨。
  昨晚的火热记忆忽然都涌了上来,她感觉到自己脸在发烫,昨天没有残余的欲望也清醒了过来。
  她清了清喉咙,埋怨道:“一大清早的,你有必要把自己收拾的那么诱人吗?“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启唇想说些什么,她的手机偏偏选在此时尖叫了起来。
  “喂?”她推开滑盖,一手将不听话的刘海往脑后一掠,在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内容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他看见她重重的推下滑盖,面如死灰。
  她给了他一个局促而无温度的笑容,象是不相信方才自己所听见的,又象是已经认命的嘲讽开口:“我想我们大概又不用进礼堂了。”

  Part8

  第八章
  巷子里停了许多陌生的车子,将空间切割成可走与不可走的两部分,使原本便不宽的道路变的愈加狭窄。
  有种自己的空间被野蛮侵占的感觉。
  欧阳随草草的一个甩尾,车子划了个半圆停在了巷口。未等他停稳,沈忱早先了一步推门跳了出去。
  “喂——”欧阳随匆匆从车窗探出头,却只看见她跑开的背影,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拔出钥匙,推开车门,穿着驼色皮鞋的长腿迈了下去。
  他并没有跑,可是走的也不慢,几步就走到了沈家的门口,眼角瞄见了沈家对面大门站着一个老人的身影,他只略一偏头,就将那身影从视野里心里滤了出去。
  一个转身,正对着他的,便是沈忱纤长的背影。
  早他一步的她居然还没有进门,一手握着门把,垂头看着地,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怎么不进去?”欧阳随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感觉到她在他手下重重的跳了一下,像是被吓了一跳,可是待她回过头还是只看见她波澜不动的脸色。
  “压抑一下想骂人的冲动。”她给了他淡淡的一瞥,不甚认真给了他一个理由,几乎没有停顿的就推门走了进去。
  嘈杂的交谈声在他们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忽然消失。
  满满一室的人。
  熟悉的、陌生的、半生半熟的,甚至还有媒体。
  而在那所有镜头的聚集之处,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女子抱着小爬虫亲昵的坐着,眼眶红肿却面含喜悦。
  一个恍惚,他觉得自己看见了年轻版的忱。
  并不是说她们的容貌很像,而是那些气质、气味、感觉,那个独立的、淡定的、从容的、又略带叛逆的眼神。
  “这就是我的女儿和干儿子。小三,你们来这边坐。”沈母看向他们,先打破了寂静,给周围的人介绍着,然后微笑着招呼他们过去坐。
  小爬虫也看见了她,脸上浮现纯然欣喜的表情,抬起双手想扑过来,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双手停在空中,略带疑惑的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再看看沈忱,满脸写着困惑,似是有些搞不清楚到底谁是谁。
  沈忱自嘲的嗤笑了一声,视线移开到无人的角落,淡淡的出声道:“不好意思,昨天我加班,到现在都没有睡过,我先上楼休息了。”算是打过了招呼,目不斜视的往楼上走去。
  沈母略略皱了皱眉,她是清楚自己女儿昨天并没有加班的,但是也没有在诸人面前拆她的谎话,询问的目光看向欧阳随,但欧阳随显然没接收到,因为他的视线一直逐着沈忱的背影,看她肩膀僵硬的一步一步越走越远,看她步履疲倦而缓慢的走上楼梯,然后一个拐弯消失在他的眼界里。本是想追上去的,可是看这情形,她大概什么都不想理,也只有他留在这先搞清楚状况再上去传达了。
  “那么,”他收回注意力,双手横胸,环视了一圈所有在场的人,声音不大,却确保所有人的都能听得清晰的问道,“现在有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并不复杂,但是人多口杂,解释起来就混乱了。及到欧阳随终于弄清楚来龙去脉,已然到了下午。
  中午的时候沈忱没有下来吃过饭。
  他三步并两步的端着菜饭跑上楼,推开沈忱的房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窗帘也紧闭着,就着走道的光,可以隐约看见床上凸起的人形。
  他走了进去,掩上了门,在黑暗中站了站闭上眼再睁开才让自己适应这样的黑暗。
  “还在睡?是不是头疼?要不要吃饭?”他将托盘往床边的桌上一放,人往床上一倾,一手的手肘撑着自己,一手在探过她额头温度后故作不小心的滑下她的脸颊。
  光滑的、干燥的,丝毫没有流过泪的痕迹。
  她没有哭。
  应该放心的,可不知为何他的心反而一直往下掉,落到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不要乱摸。”沈忱隔开他的手,一个骨碌坐了起来,按开床头台灯的开关,“饿死了。饭呢?”
  她的语气和往常一样,仿佛楼下那些事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欧阳随不言不语将托盘递给了她,默默看她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半晌后,他往床上一仰,双手交叉在脑后,长吁口气,状似不经意的开了话题:“你知道吗,今天在你家的媒体里居然有‘科学探索’的。”
  沈忱挟了块土豆,津津有味的细细啃着,什么都没听见。
  “一个成都的小孩,在毫无被拐带与绑票的现象下,孤身出现在浙江的杭州,而据他本人所说,对此毫无记忆。造就这起事件的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具有这样的能力?外星人是否真的存在?还是人类的潜能确实能够达到夜行千里的速度?”他看向天花板,背书般背着“科学探索”的台词。
  沈忱不闻不问的,继续向蔬菜开始进攻。
  “就是因为他居然来到了这么远,而我们备案的也只是走失儿童,所以他的亲人现在才找来。”而被找到的契机居然是因为那份发行量广的娱乐周刊上的模糊照片。他嗤笑了声,总觉得有些讽刺呢。如果没有被偷拍,那么会不会小爬虫在他们身边一生一世?
  呵,可毕竟是别人的,总要还给别人。不是现在,也会是不远的未来。
  沈忱收起筷子,抽了张纸巾出来擦着嘴与手。
  “你知道她是看见了什么找来吗?”他半坐起身,问道。
  沈忱将纸巾朝垃圾筒一扔,bingo,空心命中,看也不看欧阳随的拍了拍手,沉声道:“如果你不想我踢你出去,最好换个话题。”
  “喂。”欧阳随投降的举起双手,“忱,这样不讲情面的做法可对不起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
  沈忱转过头,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等你自己屁股向后平沙落雁的出去以后,就知道对得起对不起了。”
  “就象你踢小爬虫去洗澡一样?”他一挑眉,试探的问道。
  而在下秒,他就被素来说到做到的某人踢出了门后,身后奉送的是一记响亮的关门声和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
  他搔了搔眉,无声的笑了出来。
  被人踢了居然还这么开心,想想自己真觉得是犯贱啊……
  不过只要她还有点反应,事情就不算太坏。欧阳随当时很乐观的想道。
  可是几天之后,欧阳随就不再这么认为了。
  他整个人陷进大大软软的皮椅里,双腿高高的交叠在面前的办公桌上,牛仔裤裹得紧紧的劲壮大腿上,一架墨绿色的坐机电话很随意的放着,话筒的一端松松的抓在垂下的右手中,左手支着下巴,眉头紧皱着,瞪着腿上的电话,象和它有仇一样。
  瞪了许久之后,还是轻吁了一口气,对自己说着“让她让她”的拨下一个他闭着眼睛都不会拨错的号码,同时将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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