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山妙师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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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渐渐和楥,无花果的脸色也好转了。“我──我好多了。”
离临盆还有半个多用,照理说他不该让个孕妇跟他舟车劳顿,可是放她一人孤身在奇山,他更不放心。
“鱼家庄快到了,到了那儿你就好,休息,别再惹事生非了。”
什么时候?好像她专门惹麻烦似的,是他们自己上门找碴,跟她有什么相干。
开口想辩几句,脑袋渐渐昏沉,眼皮也慢慢不管用了。好想睡。
“我──我没惹事──”
看着妻子沉静的睡颜,唉,如果她清醒的时候也这么安分就好了。
尹樵缘抱妻子跃上马背,“驾”的一声,缓缓上路。
***
“小榕!”
“阿果!尹大哥!”
两个活泼多话的女子凑在一起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鱼小榕亲热的拉着无花果的手,让她坐在太师椅上。
“你的肚子好大,你什么时候生啊?”摸着无花果大大的肚子,鱼小榕无限敬畏的眼光流连不去。
“再半个月吧!”无花果笑着。
听说怀孕有种种不适,吐得天旋地转啦,双腿肿得像象脚。这些状况她都没有,不仅如此,她精神好得大半夜都可以不用睡觉,满山乱走乱逛,不知把尹樵缘吓掉多少寿命。
“等你生了之后,孩子认我做干娘好吗?”她和云异雁结缡三载,半点音讯也没有。
云异雁一点也不急,他娶她可不罡专司传宗接代。可她毕竟很挂怀,她才不要做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好啊!”孩子的亲戚愈多愈好,无花果不在意与人共享孩子。
谈谈笑,不觉日已西垂。
鱼小榕按照往例,将西厢房整理出来让两人安歇。云异雁一年没见到尹樵缘,拉着他说话不肯放;意外的无花果竟感到有些疲累,先回房休息。
聊到半夜,尹樵缘突然心上一阵不宁,这感觉一闪而过。云异雁没错过他一刹那的异样。“大哥,怎么了?”
“不知道。”霍然站起身来,道:“贤弟,我们今天就谈到此吧,我去看看你嫂嫂去。”
步出房门,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那是大祸临头的预感。
“尹樵缘!”焦急的女孩子声。
回头一石,花阴下现出绛红身影,是多年未见的桃千金。他们每年回鱼家庄祭拜佟龙两人,这个花仙自上次一别,再也没现身过。
桃千金的脸色有些苍白,甚至还带着畏惧。
“你快去看阿果,她要下水晶宫。”
她夜游花园,看见无花果两眼无神,游魂似的走向后院,站在幽明井前怔怔发呆。
她忽起玩心,从背后默不作声拍她一下肩:“阿果!”哪知无花果身上竟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震了出去。
不仅如此,那力量带着莫名的威胁,似乎在警告她别碰无花果。
不是阿果!是另一个人!她是精灵,她对这些事十分敏感。
尹樵缘一震,迅捷向后院奔丢。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阿果身怀六甲,她若要强行下水晶宫,底下强大的巨流会伤害他们母子的。
“阿果!”
无花果站在井栏上,听见有人呼叫,回头一笑,笑容好生飘忽诡异。不是她!
不是她!
她缓缓回过头,向前踩空。尹樵缘向前疾扑,却抓了个空,眼睁睁见井水哗的溅起,淹没了她的身子、她的头顶。
下一秒,尹樵缘已消失在井边。
好亮。
尹樵缘碀开眼睛,路边奇花异草香味扑鼻,确定自己来到了水晶宫。
阿果呢?他翻身爬了起来,四下搜寻她的踪影。
半个人也没有,人安静了,静得叫人不能忍受。
“阿果!”他放声喊,声音远远传出去。
很多地方他不熟,凭借上次的记忆,居然让他找着了佟龙两人的墓地,他欣喜的跪在墓前,虔诚祷祝:“师父师娘!樵缘来看你们了,你们可好?我和阿果已经结为夫妇,她也快生了。可是现下她不知去向,请保佑徒儿早些找到她。”磕了几个头。
“你是什么人?”一个倨傲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尹樵缘回头,对上一张貌美绝伦可也冷到绝顶的容颜。
有人了。他撩起下摆欢喜的站起一揖:“在下尹樵缘,请问姑娘有没有看见一个怀了孕的女子?”
水浮容冰冷的眼睛中多了一种情绪。刚刚看见尹樵褖背着她跪在岸边,本以为一头白发的他年纪定然不小,然照面之下,他顶多二十几许,甚至俊容如仙。
“她是你什么人?”她好奇想弄清楚两人的关系,她一向对旁人没兴趣,太奇怪了。
“她是拙荆。”
看尹樵缘眉间略有忧色,水浮容浮起一种陌生的不舒服的感受。他在意那个她不曾谋面的女子,这让她的心紧紧的纠结着极不好受。
她不容许他心里有别人。
“姑娘,你见过拙荆吗?”这里是异世界,他实在怕她有万一。
水浮容停顿了片刻,说出叫他惊喜万分的回答:“见过,她现在在我府中。你要见她,随我来。”转身就走。
“多谢姑娘。”真是太好了,看来阿果遇上贵人,应该安然无事。不疑有他的尹樵缘跟着水浮容而去。
曲曲折折走了许久,来到一座大而宅前,门前守卫见到水浮容,齐齐躬身:“参见龙王!”
什么?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是海底龙王?尹樵缘微讶。
水浮容冷冷“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对尹樵缘道:“进来吧。”
入了大厅,案上摆满了千奇百妙的珊瑚,水浮容端身坐在堂上,立即有婢女送上香茗。
“你不喝?”看他不动手,她问。
尹樵缘只好端起杯子畷了一口,齿滑舌香,确实是好茶。他只喝了一口又把茶碗放下。
“不知拙荆现在何处,可否请龙王将她带来与在下相见?”他好悬心,没亲眼看见她他不能安心。
水浮容皱起眉头,随即又松开了,淡淡道:“你的妻子是谁我没见过。”
她骗他?尹樵缘有一丝不悦,转念又放下了,她不知道就算了,他再去找去。
“多谢你,打扰了。”准备离开,水浮容轻击双掌,门口突然涌出一群士兵,团团堵住门口。
“你不准走。”她的声音平平的,没有任何感情,就像一块冰,一块万年玄冰。
“我要你做我的王夫,你留下来。”
一阵错愕,这是什么情形?
“龙王,我是有妇之夫,而且我是个凡人,高攀不上──”
她打断他的话:“你也是龙族的人,你的身上有龙气,你配得起本龙王。”好像她施予他多大的恩宠似的。
尹樵缘苦笑,这天外飞来艳福他可消受不起,光无花果一个人就够他头疼的了。
至于龙气什么的,那真是天大的误会,他真的是一个平凡人。
说不得,只有硬闯出重围了。
“拦下他!”一声令下,众人争先上前。
尹樵缘身处重围毫不慌乱,双掌连拍逼退男人,提气上纵,如一道轻虹掠过众人头顶。
背后拿气袭来,回身接了一掌,是水浮容!他借方使力,飞雁大鸿般跃上屋宇,轻轻巧巧逃离了龙王宫。
背后追兵紧跟不舍,尹樵缘好生懊恼,他怎会惹上这等麻烦。
他愈奔愈快,想甩掉后头追兵,好去找无花果。血行加速之下,真气运转不息,身子渐渐沸腾;热,好热──热意在体内不断上升,怎么会这么热?尹樵缘只觉得唇焦舌敝,整个人好像快炸开来了!
“啊──”一声长啸,他的头好疼,他还想跑,继续跑。
突然他看见流云离他愈来愈近,他在上升吗?风掠过他的身子,不能吹熄他丝毫的热意,他还是好热。
那群追兵怎么在他脚底下?变得好小,怎么回事?
龙银丝的龙珠为他所据的事,他一直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有半人半龙的血统。
此时的他因久运真气,幻成了龙形飞上天空。
云雾扑面而来,底下山川草木如飞掠过,他在天上?怎么会?
不知在云雾中穿行多久,总之是太久了,久到他浑忘天地日月,直到望见一处孤崖上一个白色的身影。
他想起来了,他要找一个人,找谁呢?他的──他的妻子他朝着白色身影俯冲而下,张口要叫她的名字,叫出来的却是一声非兽非禽的长鸣。
无花果呆呆站在崖上出神,茫然无绪,有点儿想哭。
这是哪里啊?
记得她在房里睡觉,醒来时就在这绝崖之上,大哥呢?小榕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去哪儿了?
头顶一声长鸣拉回她的神绪,一条巨大的飞龙正朝她飞来,她吓得呆怔在原地,忘了喊叫,更忘了闪开。
飞龙直扑向她,巨大的冲势将她撞飞向后,狠狠在石上撞了一下,如破絮娃娃软软的倒下。
烧慢慢退了,他的头脑慢慢清醒。
第一眼,他就看见毫无生命迹象的无花果躺在巨石之旁。
适才的情景蓦地回到脑中,他开始发抖起来,他做了什么?
连跌带爬奔到她身旁,扶起她比绵还柔软的身子,他一直抖一直抖,泪水如珠爬满了整脸。
“阿果、阿果。”嘶哑不成声,这是他的声音吗?
他将内力输入她体内,一盏茶过去了,她一动也不动。
他仍然不放弃,内力源源不绝送入她体内。一个时辰过去了,她的大眼睛依然紧闭着。没有睁开过。
终于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醒来,她还在他怀中,如在酣睡,只是没了呼吸。
他紧紧搂着她的肩,呜呜哭泣起来。
她死了,他们的孩子也死了。她看起来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外伤,他将她的乱发坲到耳后,右掌轻轻抚着她的肩眼鼻唇。
不是说会有死劫的是他?不是他前生欠了她一条命一份情?怎地到头来她仍再次死在他的无知之下,而他仍好端端的活在世上,承受着腐心蚀骨的悲痛?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他仰天大吼,声震云霄。
抱着她的尸身走到崖边,阿果死了,孩子也死了,直到此刻他才发觉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无可比拟。没有她,他也不想活了。
他踏步踩在虚空中,身子急遽直下。
“泼喇”的水声割开一条水道,他抱着无花果,崖底深潭幻彩流离,好美!
有这么美的景致,做为他们安葬之所也尽够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不知过了多久,他不但发现自己没死,而且──他在水里能呼吸?怎么可能?他再细察,确是如此。他双脚连蹬,向上头的光源处游去,爬到岸“哈哈哈──”他不可扼制的狂笑起来,天底下有此这更好笑的事吗?
他想淹死,结果他在水里呼吸自如。
晶莹的水珠点缀得无花果更加生灵,看不出她已是个死人。尹樵缘怔怔的瞧着她,滴滴水珠落在她脸上,是泪还是水?
一抬头,佟龙两人的坟墓就在左近,这是玄冰崖?浑浑噩噩的思路有一点头绪厘清了。
又不知发了多久的呆,他爬了起来。
他慢慢接受无花果已死的事实。不能让她暴尸荒野,不能。
徒手挖了一个洞,修长的十指鲜血淋漓,他没感觉痛,她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轻轻将她放入墓穴,一坏黄上就是不能盖上她宛如生时的小脸,他伏在墓旁,哀哀痛哭起来。
不理她!可怎么安置?
拨开她身上的黄土,他星子般的目光鍞定自高崖奔泻而下的水幕,掟气纵上,穿透进入玄冰泂。
奇寒阵阵袭来,是了,是这里。他将她的尸身轻轻放在龙银丝曾坐卧过的平台之上,万年寒气会保她尸身永久不坏,这样他可以永远的看着她,他会守着她和他们的孩子。
他坐在她身旁,握着她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