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尘,我校园-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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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很有气质，却戴了副眼镜的大官给武伯伯的盖着党旗的遗体鞠完躬，缓步走过来和武宁的母亲握手，武宁润眼汪汪盯着电视说。
这人，就这人！
还有这家伙——
就这女的——太有意思了，有一次，我爸提拔了一位女干部，她竟然把我妈找去，转弯抹角的告诉当时那还没公布的提拔。阴阳怪气的夸那女干部长得如何如何的漂亮善解人意。幸好，我妈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妈笑着对她说：张副部长，我家老武就那德行，啥漂亮不得了的女同志在他手下，也只能给他干工作，为革命卖命的份。我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以前大学里那拼命的帮他搞团的工作，现在当了他老婆，他那么大个官提拔个处长的事情，也还有人来骚扰我的耳朵。你说，这是不是，躲他的事都躲不脱？——你看，她那样子多悲痛！——当时我妈弄得她很尴尬的。我妈回来后，为这事还和我爸开起了玩笑。我妈对我爸说，当时我差点说你最善搞美男计了——过了！过了！那说就过了！政策掌握得好，掌握得好！我爸就那夸起了我妈来。
如果是平常，我肯定会调侃武宁，对他说：说不定是那张副部长，也就是才和武宁的妈握了手，风韵尤存的那女人在暗恋武伯伯吧！可现在，看着武宁，我只能默默听武宁叨念，任他悲凉而傲然地点破人生，点破世像。
那晚，躺在我的身边，武宁自言自语的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我爸的心愿我一定要给他了了的——一定！一定！
我的手伸过去，武宁抓住，它就成了武伯伯的心愿似的，武宁每叨念一次，它就被他紧紧的猛捏一次！
武宁说，武伯伯几十年来心里总挂着秋水村的。
几十年前武伯伯和武宁的母亲就在秋水村上山下乡过！
大学几年，我的生命旅程里展现出的，就是这样纷繁和怪异的万象。
光明，黑暗，燃烧，堕落，伟大，渺小，生命，死亡……
——这就是真正的世界，真正的社会？
现在，按柳老师的说法，我们才算开始真正的进入社会了。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武宁可谓是沐浴了社会太多的关怀，也经历了太多的打击和失望。
武伯伯工作的那省里，为武宁毕业后的工作问题，曾专门与武宁的母亲沟通过，由省政府出面，武宁和我若回去，几个国家垄断行业公司，电信，电力，包括民航等等的，我俩都可像自家菜园门的，想进就进！武宁的母亲却把守那菜园门的任务，全推给了武宁。武宁的母亲对那些关怀深表谢意，却说一切由武宁自己做主。
武宁的反应，却简直就是一种无知和狂妄（雯燕的象牙！）。
三傻冒又出去兜风，雯燕好心问起武宁对那省里的关怀，考虑得如何，武宁蔑了蔑嘴角说：若只想赚钱，凭我的实力，我不能到外企去？我受了那关怀，我爸若真有在天之灵，我不真成了不肖子孙？！我爸活着时，连我坐坐公家的车都不允许，现在他不在了，我一个大后门钻进那些公司，那不是在开我爸的大玩笑？！
我和雯燕眼里，武宁简直就是在无知和狂妄的悬崖边上，跳着憨愚的道德之舞！
也就是那天，雯燕终于和武宁争论了起来。 。 想看书来
第七章 生命是什么 05
富康外的山景在飞。
雯燕蔑蔑的对武宁说：
你这德性，倒是像武伯伯，可武伯伯是那时代造就出来的，他爬到了那位置，才能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中流砥柱，光芒傲显。你如此傲性，谁会认为你光荣伟大？只会笑你呆，你傻！你以为现在这世界上，还能出第二个武伯伯？
我只是干我喜欢干的，我管谁咋说？你以为我爸那活，是演给谁看的？
武宁打断了雯燕。
我也跟着说：那也是——
可我虽附和武宁，其实心里也觉得雯燕蛮有道理的。
不管你是干自己喜欢干的，还是演戏，事情总得干得成才行啊。若武伯伯没那位置，他救得了我爸？你要拯救林茉莉的家乡，你肩膀上杠了个脑袋下去，就能拯救？我倒有个办法——
雯燕继续说，脸上泛起鬼鬼的笑。
啥办法？
我不明就里的问。武宁看也不看我的说：你别听她瞎说。
车转过几个山头，雯燕把话说了出来，那意思，是她要武宁把她父母给执行回来了的那一千多万资产里，她“该”给武宁的那一部分拿出来开家公司，像董涛和万军那样的来扶贫，既做了好事，又可赚钱！
雯燕说话的味道，她和武宁肯定早已交锋好多次了，——可两人是什么时候交锋的呢？我还在那瞎猜，武宁已给雯燕出起了主意，武宁说：你和你爸你妈若真有那菩萨心肠，就给林茉莉说一声，让她把秋水村的村长请来，你们捐献一百万给他们修路修希望小学，不就得了？！——看，原形败露了吧，舍不得了吧！
人情各有所归，我为啥要捐献给那些和我无关的人？又不是他们救了我爸！
雯燕蔑着嘴角反击武宁。
听着两人的争论，我想起了我妈。
武伯伯不幸去世后，我妈专门来看过我一次。
知道武宁没了武伯伯那样伟岸的靠山，仍要坚持毕业后先到秋水村，搞点啥项目。我妈的态度很出乎我的预料。
我妈问我雯燕对这事是咋看的。我有些喃呐地说，雯燕说若是她，绝不会那天真的。我妈微笑点了点头说：我就知道这孩子老练。可马上那表情却很意味深长。我妈接了说：可能也是各人有各人的人生轨迹吧。金子因为是金子，命运就是给火烧，给锤打，等到成了门脸上金光闪闪的招牌时，谁会知道，它受过那多磨难呢。你高中就转学文科了，黄金可给锤打得薄到啥程度？几微米厚的！你肯定不知道的。
夸张的表扬了黄金，见我在那虔诚的听着，我妈便破天荒的表扬起了武宁来，可那简直就像是在预测我必将吃苦的命运！
我妈说：你若真喜欢武宁，你就该认同武宁的想法！说来说去，武宁并不是因为没背景，没能力，没主见才热血沸腾吧——哪像当年我们糊里糊涂的就给弄下乡去了呢？当时那是你不下也得下，是没办法的下！武宁却是自愿下去！可我也得先提醒你，你也得有自己的主见，不能让武宁搞惯了——你得给他说清楚，你们最多就在下面干一两年。有句广告咋说的？——年轻不怕失败？可你也不能老失败啊！男人最要不得的毛病，就是容易给惯坏。以前，我就是太捧你爸了，捧得他一点上进心也没了—— 。 想看书来
第七章 生命是什么 06
我想反驳我妈，我爸为啥就没上进心了！可我妈话已说上了瘾，容得了你插话？
喝了口乖女泡的茶，我妈马上继续*我爸：我气你爸的，不是非要他当了那院长我才高兴，我气的是，他只要稍微改改那臭脾气，院里谁比得了他呢？！
我妈无疑是把高素质的男人比作金子，一想操盘金子的高手。
她的隐喻似乎就是那意思。
我妈眼里，高素质的男人具有金子的本质。低素质的男人，就算被权力和浪得的虚名和威望雕塑成了伟岸的社会名流，哪怕他再伟大，再辉煌，也不该是高素质女人追逐的目标。可具有金子本质的男人，也应该努力的去寻求权力和名望对自己的包装。不然，这世界不全乱了，不合道理了！那骨子里，不也是理想主义在作怪？她似乎也是看准了武宁是块金子，才舍得我跟着金子去胡闹瞎闯吧？
……
可，我的理想是啥呢？
武宁，我告诉你，到时，你给碰得头破血流，你就知道了的！我告诉你，一块钻石富裕不了全国人民，武伯伯就是块钻石！可全中国有几个武伯伯？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全中国有几百颗，几千颗，几万颗老鼠屎！我不相信，你一相情愿逞能，就真能圆了武伯伯的梦！
——雯燕和武宁的争论似乎已到了要当庭总结的阶段，雯燕把自己法学专业高才生的口才全用上了。
雯燕，你打住，打住，亏你本来还是要去学文学的！
我从烦乱的遐想中回过神来喊住雯燕。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无知真就如太阳在哺育着勇敢的生命。而现在，才踏出校门没几个月，整个世界就好像有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无处不在的躲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你看不见他，他却像个伟大导师，无时无刻的把你带坏。带坏了你，还让你心安理得以为是他在逼你变坏，不是你要变坏。有了那道德良心上的推脱和借口，你就名正言顺，大张旗鼓的变坏！越坏，你就越成熟？！
人为啥一定要成熟呢？
现实却就是无情的。
几个月来，尽管武宁的面前，我永远斗志昂扬的模样，其实，内心里我已差不多要垮了。我害怕我一垮，武宁就再不会让我陪着他去游说，准确的讲，应该是，陪着他去忍受那些公司招聘者的狗眼看人低与动机不良！
我们的本意，是企图用武宁的文化扶贫模式来改变那些所谓的扶贫公司的经营模式。可招聘会上接见了我和武宁的老总些，十个里面，至少有九个是冲着我来的。面谈时，我简直不知道，究竟是武宁滔滔不绝对自己文化扶贫模式的推介，吸引了家伙些。还是我胸上那两小山勾住了潜在的大灰狼们。
大灰狼！第一次和武宁去见了一家叫啥同富裕大西部新农村建设开发总公司的老总回来，心雨小屋里，默默无声喝完两扎啤酒，我就是用这从雯燕那儿学来的词，向雯燕形容那位一脸看去比克林顿还有气质的博士后老总的。
我和武宁离开那超克林顿的办公室时，超克林顿热情的重新递给了我一张名片，还在名片上一笔一划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依妹儿！
那名片上印着：……总经理（林学博士后研究生，工学硕士）……
第七章 生命是什么 07
我第二十次还是第二十一次，在心雨小屋里向雯燕描述那些新大灰狼的可笑时，雯燕终于抱怨了起来。
雯燕说：那些所谓的成功男人，全没一个好的！你这淑女，别人色你几眼，你就难在，那你还就愿意这样看着武宁堂吉诃德下去？离毕业离校，也就只剩几个月了！我就不知道武宁为啥就那倔，难道，在董涛和万军那搞项目就不是扶贫？扶贫就非得文化扶贫？
六七天前，按着雯燕和董涛的推荐，我曾和武宁与一家文化开发咨询公司谈了谈。按那没有大灰狼眼神的年轻老总的意思，武宁的想法很适合与他们有业务往来的一家林业开发公司产业拓展的想法。不过他希望，我们按了他的思路，重做几个方案，他再引见我们去那林业开发公司。为了把自己的文化扶贫方案做得内容更贴切，更具体，武宁让我在家做文字方面的工作，他自己到我们司法实习时去过的几个县区做民风民俗考察。
雯燕突如其来打手机来之前，那家文化开发咨询公司很巧的也打了手机来，问我和武宁准备得如何，说如没问题，他们可马上和那家林业开发公司联系。我便激动得简直要掉泪的回答：做好了，做好了，早就做好了！
双方敲定了见面的时间，我就庆幸幸好几天来自己一直加班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