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天下-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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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和胡松在睡梦中被打斗之声惊醒,一起身就看见五爷倒了下去,浑身是血的熊百龄正朝着祭台冲了过来。以他们的那点功夫自是无可抵抗,片刻之后便都追随着梁五德而去。
杀死了两名海盗喽啰,熊百龄一跤跌坐在了石台上,手捂着肋下的伤口喘息不已。他先前被梁五德一刺受伤不轻,又勉力使出了绝招“兽王蹯”,更是令得伤口撕裂,血流不止。
这一场拼杀虽是获胜,过程却颇是凶险,梁五德的武功和心计都十分高明,一出手便制住熊百龄而占得了先机,如果他一刀杀死了熊百龄,只剩下司马如兰定然不是此人的对手。而梁五德失败的关键所在,却是没有能料到司马如兰其实穴道已解,才猝不及防而中招。
依照常理而言,全身十三处要穴被封闭,用的又是两种不同的独门手法,若没有武功高手相助,本是绝对不可能解开的。华不石不会武功,更不是高手,却解开了司马如兰的穴道,他所用的方法很简单,便是针。
第496章 再入蛇穴
以常理而言,全身十三处要穴被封闭,用的又是两种不同的独门手法,若没有武功高手相助,是绝对不可能解开的。华不石不会武功,更不是高手,却能够解开司马如兰的穴道,他所用的方法很简单,便是针。
没有人比华不石更了解人体内的经脉,而他的银针刺穴之法得传于“医圣”孟无命,更是天下间绝无仅有的本事。这位大少爷的银针在过第三道天堑被熊天南搜身时扔进了海里,所以他才问及司马如兰的身上是否带有绣花针。
而所幸的是,司马如兰真的带了。
早在熊百龄来到石门下,揭破二人的藏身之处想要谈条件的时候,华不石就已经用刺穴之术解开了司马如兰的穴道,但他终究还是留了一手,与熊百龄交谈时并没有透露出此节。这也使得偷听到他们说话的梁五德深信司马如兰依然穴道被封,全无威胁,当司马如兰从石梁石跃下,与华不石跌在了一起时,梁五德也就一点也没有防范。
熊百龄所受的刀伤不轻,却并没有歇息太久。他拿出身上所带的伤药涂抹在伤口止血,又用从身上的衣衫上撕下了布条缠住扎紧,便从地上一跃而起,似乎刀伤已经全无所碍一般。
如今熊天南被困在祭台下的蛇穴里,生死不知,对于这个魁伟的老人来说,营救爱子是最重要的事,片刻也不能耽搁。
他从梁五德的尸体上搜出盘龙珏,便要去开启石像上的机关,华不石却道:“熊先生且慢!地穴中的巨蛇厉害无比,熊先生可有办法能对付么?”
熊百龄道:“就算那真是神兽螣蛇,老夫也要下去斗它一斗,把南儿救出来!”
华不石道:“熊先生此举可是太鲁莽了,那条巨蛇力大无穷,绝非人力所能相抗,你这般下去和送死无异,又怎么能救出令公子?”
熊百龄原本也是心计深沉之人,只是因为爱子被困,心中焦急,一时间惶然无计才急于冲下岩洞去救人,此时听到华不石的言语,不由得心中一动,问道:“华少爷难道有好主意么?”
华不石道:“如若真是神兽螣蛇,自非我等凡人能制。不过以在下之见,那条蛇的体型虽然十分惊人,却没有生长双翼,也不会飞行,是以并非真正的神兽,而是一条大海蛇而已。既是蛇类而非鬼神,我们就可以用应对寻常蛇类的办法来对付它!”
这世上是否真的有能够腾云驾雾的螣蛇,大概谁也无法确定,但是华不石却相信洞穴之中巨蛇的来历,肯定与昔年的海盗王拓拔擎天有关。
身为称霸东海的王者,拓拔擎天必须要使手下所有的海盗们慑服,除了依靠自身的武功本事,更好的办法便是借助鬼神之力。因为即便是海盗中的亡命之徒,要面对着鬼神时,也只有敬畏而不敢反抗。
其实这种利用人们对鬼神迷信的方法,亦是从古至今各代王朝的皇帝惯常使用的手段。
拓拔擎天自命为天蛇下凡,若只是在嘴上说说,并不一定能令人相信,所以他在吞鲸岛上修建藏宝秘窟时,也修建起了这座祭拜蛇神的祭坛,而地底湖泊中的大蛇,想必就是他所豢养的巨兽,用以充当蛇神的替身。
拓拔擎天如何使用牺牲来供奉蛇神,是百年之前的事情,如今当然无从知晓,而地底岩洞中的那条巨蛇是否就是当年的拓拔擎天所养的“蛇神”,历经了百年时间依然未死,或者是它所生产下来的后代,却也不得而知。
司马如兰说道:“那条巨蛇就算不是上古螣蛇,也一定是海蛇里的异种,兰儿从来就没见过这般可怕的东西,华先生又有什么办法对付它呢?”
华不石道:“寻常的蛇类都害怕火,只要一见到火光靠近都便会退避,我们便可以利用此点来对付它。”
熊百龄摇头道:“寻常的蛇或许是怕火,岩洞中的那条巨蛇却多半不怕。先前我等下到湖边时都举着火把,那巨蛇却径直从湖里游过来,最先攻击的更是手持火把的梁五德,哪里有半点惧怕的模样?”
华不石道:“那个岩洞是巨蛇的巢穴所在,守卫自家巢穴不让外物入侵,乃是所有蛇虫野兽的天性,它一发现了我们,自会游过来攻击,这并不能说明它不怕火。我们先前所持的火把,对这等巨蛇来说实在太小,还不足让它惧怕,如果能找到大上几十上百倍的大火把,华不石相信,必定能对那条巨蛇有所震慑。”
司马如兰道:“可现在我们又从哪里能找到那么大的火把呢?”
华不石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找不到就只好由我们自己来做,不过还须得兰儿小姐大方一些,舍得在石室里存放的那些经书了。”
这座秘窟里的财宝已被司马逐风搬走用于修建大仓城,而在石门里的二十五间石室之中,却存放着不少佛经,以及记录建城花费开销的帐本。而这些东西都是绢纸做成,可以用来引火,如今则变成了制作大火把的现成材料。
司马逐风出身于禅门少林寺,拥有许多藏经并不奇怪,但是他为何要把这些经书都存于此地,却有些令人难解。或许他是为超度纪念在此秘窟中丧生的夫人,或许他感觉到了此地所具有的阴森凶戾之气,想用这些佛经来加以镇压。
焚毁经书,自是对佛祖的大不敬,不过佛谚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奢”,如今烧掉这些经书只是为了救人,就算佛祖知道了,大概也会高兴的。
熊百龄运掌劈开了几个木架,取用了其中较长的木头,用绳索捆在一起,当作大火把的木柄,而司马如兰和华不石搬来大堆的经书,也将它们用绳子缠系在一起,再绑到木柄上去。
没花多久的时间,经过三个人合力动手,就已经做好了两只丈许长的大“火把”,较大的一只足有两三百斤重,较小的也有一百来斤,虽然在木把上缠满了经书的模样有些怪异,但看来倒也可以适用。
在最后的一间石室内,还发现了几桶酒,乃是司马逐风存于此地的,想是已经摆放了许多年。
熊百龄把自制的“火把”和几只酒桶搬到了祭坛之上,砸破了其中的两桶,将酒水倒在了“火把”上,浸透了上面所捆的经书纸页。
这些烈酒正是最好的引燃之物,浇过了酒水之后,这两只大火把便可算是大功告成了。
所有的事情已准备停当,熊百龄把玉球拿在手中,说道:“兰儿侄女与我一同下去救南儿,熊百龄已是感激不尽,华少爷就留在这石台之上,不必下去了!”
司马如兰也道:“是啊,华先生不会武功,还是留在这里安全些。”
华不石心知司马如兰所言是实,他不会武功,就算下去了也帮不了忙,却反会变为累赘,当下说道:“好,在下就留在此地,为你们做接应。”
他略为一顿,又道:“不过你们还须得听我一言,那条巨蛇体型庞大,定有不下万斤之力,你们只能用火焰把它赶开,千万不要与它硬拼,否则定是没有胜算的。”
华不石说出此话的时候,目光却是望向熊百龄,他深知熊百龄爱子心切,情急之下有可能做出鲁莽的举动。
熊百龄道:“此节老夫自是省得。只要救出了南儿,我们就立刻出来,绝不会与那孽畜拼命!”
华不石点了点头,又道:“蛇类的目力和听力都极差,多半是依靠触觉感知地面的震动来分辨猎物,且对于热力的感知极是灵敏,那条巨蛇也是凡蛇,想必亦是如此。你们如若遇到危险,就立时把火把扔开,施展轻功飞纵跃离,那巨蛇想必就不易追击得到。”
这位大少爷昔年在各境游历时,也曾在荒山大泽中捕捉过蛇虫炼药,对蛇类的特点习性甚是熟悉,此时一一交待,只希望熊百龄和司马如兰能够多一些了解,说不定在危急之时便可以救得性命。
见二人都点头明白,华不石又道:“还有最后一事,我先前也曾说过,便是熊大公子如若已然不幸丧生的话,还请熊先生立刻退出来,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切莫为了已死之人误了自家的性命!”
熊百龄道:“多谢华少爷提醒,熊某知道了!”
玉球塞入了石蛇雕像的嘴里,石蛇之中机关发动,血红色的双眼立时睁开。熊百龄按下蛇眼中的宝石,“轧轧”声响起,石板滑开,地穴的洞口再次显露了出来。
洞口内黑漆漆的,并没有任何动静,也无巨蛇从下面蹿起,但那一股咸腥的气味却再度涌出,弥漫在四下的空气里,祭台上的三人闻在鼻中,心中都是一凛。
这个气味先前一次也曾闻到,却只以为是海水的咸腥味,是以并不在意,但此时却已知道了这其实是巨蛇身上散发出的蛇腥气味,再嗅到自是难免令人泛起恶心欲呕之感。
第497章 赶蛇
熊百龄一把抓起了自制的大火把,二三百斤重的火把在他巨掌中举重若轻,好象比稻草也重不了多少。他把大火把在插在一旁香炉之上的火把上一放,绑上在面的经书浸过烈酒,顿时就已被点燃,熊熊的火焰飞腾而起。
熊百龄一只手提着火把,迈着大步便朝地穴的台阶下走去。而司马如兰也拿起了较小的一根自制火把,亦是引燃起来,跟随在熊百龄的身后向洞口内了下去。
眼看着二人沿着岩洞里的石阶向下消失在视线之中,站在洞边的华不石却紧皱着眉头,满脸都是忧虑之色。
他虽然已经把所知道的事项全部都交待完了,以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再做得更多,但是在岩洞下面的巨蛇,实是世间少有的异兽,是否真如寻常的蛇类一样怕火,具有蛇类共有的特点,这位大少爷却忽然又觉得似乎全无把握。
如若他的判断错误,那么熊百龄和司马如兰这般举着火把走入蛇穴,无疑就和送死没有两样!而即便他所料得都没有错,以那条巨蛇的可怕,他们二人能否从蛇口下把熊天南救出来,也全不可知!
华不石处事从来都冷静而果断,在某些时候,甚至有些冷酷无情。他对自己的判断也一向十分自信,而事实上也很少出过错。只因为华不石很清楚,冷静和自信乃是主事者最重要的素质,无谓的担心忧虑不仅全无好处,反会令人因思绪混乱而失误。
但是在此时此刻,他却似乎失去了这两种素质,他心里不但担心得要命,而且极是害怕出错,对自己的判断也产生了怀疑,事实上,他就连情绪都难以控制得住。
他并不十分清楚为何会有这种变化,这当然不会是因为熊百龄,难道是为了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