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天下-第6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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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虎站在马车上,远远瞧见一切发生,眼眸之中闪过一缕寒光,对西门瞳道:“帮我保护公主和太子,我去追他们!”
在刚才的混战中,不少官军骑兵中箭落马,马车的周围倒是有不少空乘的座骑。厉虎纵身跳上了一匹,手提缰绳,双腿一夹,便要向施青竹和葛力出走的方向追去。
却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声音叫道:“牛魔王等一等,我也要去!”
还未等厉虎答话,一个人已凌空纵了过来,“砰”地一声落在了厉虎所骑的马背上,除了朱徽婵还能有谁?
这位公主千岁不会轻功,从马车上奋力一跃五尺远,虽然勉强跳到了马背上,却骑坐不住,直向马下滑去。厉虎连忙伸手将她抱住放稳,道:“你上来做甚么?”
朱徽婵道:“我和你一起去追坏蛋呀,本公主已决定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啦!”
听到此话,厉虎不由得露出苦笑,道:“劫囚车的那两人都很厉害,你跟着我去太危险了!”
朱徽婵将小嘴一厥,道:“我才不怕!你不是说过会保护我么?”
“可是……”厉虎开口欲言,却又听得朱徽婵道:“我知道很危险,可本公主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的,反正不管你说甚么,到哪里去,我总是会跟你在一起就是了!”
她说出此话,无疑是当面表明了心迹,厉虎本是想着决计不能带着这小公主去追敌,但此刻心头却忽然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
厉虎是个浪子,曾经有过的女人多不胜数,她们的温柔体贴都甚于朱徽婵,其中亦有不少才貌双全,有着万种风情,但是那些女人之中却没一个当真能够与他同生死,共危难。
这个小公主虽然性格倔强,脾气也大,一点儿也不温柔,可是此时此刻,厉虎却忽然觉得,以前认识的那些女人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一根脚趾头!
真心所爱与为了金钱的虚情假意,本就是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好,你就跟着我,咱们一起去追!”厉虎半晌没有言语,终于开口说道。
他将朱徽婵抱紧,提缰打马,朝战团外驰去。
※※※
两匹马在山路上疾奔。
施青竹携着君父骑乘在前方的黑马背上,葛力则胯着一匹灰马负责断后。二骑从关隘口一气奔出了二十余里,白马关早已瞧不见了,而身后似乎也并没有追兵。
北境一带地域本就十分荒凉,他们所走的并非是大道,驰行了这么远,放眼向四面望去,皆是层层叠叠的黄土坡,以及坡地上随处丛生的灌木野草,却难以瞧见人烟。
又奔行了数里,在一个小山坡前,施青竹提住缰绳放缓了驰行的速度,策马爬上坡顶,凝目四顾,身后的葛力亦是拉停了马匹。
“君父大人身上有伤,须得先找个地方为他包扎伤口。那边有一座草屋,葛力,你过去瞧瞧!”施青竹指着山坡后面数百丈外的一座茅草屋,对葛力道。
葛力答应一声,打马驰了过去。
片刻之后,葛力就回来了,手中的大砍刀上多了一抹鲜血。
“那间屋子可以用,里面住着四个农人,属下已处理干净了。”葛力所说的处理,自然是杀掉。夺去一家四口无辜的性命,从他的嘴里说出,只是轻描淡写。
施青竹点头道:“好,我们过去。”
茅屋不大,甚是破旧,住在这里的显然是贫苦之人。屋侧的沙石地上堆着几垛茅草,零散放着簸箕,木耙等农具,旁边还有一口水井。
进到屋里,桌椅皆是翻倒着,地上有数滩血迹,却看不见尸体,想来已被葛力搬到屋子后面去了。
施青竹将君父抱到墙角的土炕上放下,这位“天诛”的首领在囚车里关了一日一夜,衣衫褴褛,身上也被木枝扎伤多处,血痕累累,虽然被封闭的穴道已解,却依然难以动弹行走。
施青竹吩咐葛力到门外去守卫,随即掏出伤药和崩带,为君父清洗包扎伤口,又取来一套衣衫帮君父换上。
待她做完一切,君父身体上痛楚大减,道:“青竹,这次可是多亏有你,本君才能逃出生天,回到总坛本君定会重重有赏,以示褒奖。”
施青竹垂目道:“多谢君父大人,这本是属下应该做的。”
却在此时,葛力忽然奔入屋内,道:“不好了!有人追上来了,想是‘恶狗门’的人马!”
第832章 尔虞我诈
施青竹脸色一变,问道:“来了多少人?”
葛力道:“至少有二三十骑,就在那边!”他说着话,伸手指向门外道路的方向。
施青竹疾步而行,想要出门去察看究竟。她才跨出两步,刚到门边,却忽然觉得背心一疼,耳中只听到一声利刃斩入身躯的闷响!
出手的竟是葛力,所用的正是那柄大砍刀!
道路上根本无人,所谓追兵只是葛力的虚言。而突袭的时机把握得极好,施青竹正要出门,背向着葛力,完全没有一点防备,厚度堪比门板的砍刀从她的后背斩入,力量之大,背胛和脊椎皆被这一刀斩断!
这是足以致命的一击!施青竹惨呼一声扑倒在门槛上,血从割裂的伤口泉涌而出,顿时便染红了地面。
她惶恐地睁大双目,伸手抓住门槛,想要翻身起来,却哪里还起得了身?
“你……你竟杀我……为……为什么?”施青竹勉力扭头,嘶声问道。
葛力提刀在手,在门边悠然而立,残血从锋刃上淌下,滴在地上,他的语气亦是轻描淡写:“把我郭槐山当奴才使唤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当年在‘天下盟’是如此,到了‘天诛’也是一样。”
“我助你逃过了‘天下盟’的追杀……你……你这忘恩负义的贼子……”施青竹咬着牙道。
“忘恩负义?”葛力冷笑了一声,“你让本大爷留在‘天诛’,无非是利用我帮你杀人,当日在天桥大街的那次刺杀行动,你就已出卖过郭某,今日我杀你,不过是略加报偿而已。”
“你……”施青竹还想再说,葛力右手挥起,大砍刀从她颈侧掠过,她的声音嘎然而止。
葛力斩断了施青竹的脖颈,一脚将尸体踢到了墙角,转过身朝着土坑走了过来。
君父坐在土坑上,脸上已全没有了血色,身体也因恐惧而微微发颤。刚才施青竹被杀之时,君父并非不想逃,之所以坐着未动,是因为他很清楚,在“金顶刀王”郭槐山这等黑道魔头的面前,他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
在坑前三尺之处,葛力停住了脚步,忽然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听到此言,君父舒了一口气,道:“不错,你当然不会杀我。你本就是个人才,跟随本君会有数不尽的好处,我让你进神君堂任统领之职,你将会拥有地位,财富,权力,所有想要的一切!施青竹本就该死,就因她错信了王虫,才会引来了今日的麻烦,你把她杀了正好,也省得本君回总坛再命人动手。”
葛力咧着嘴一笑,道:“她确是该死,不过你更加该死!郭某不杀你,只不过因为你还有些价值。”
君父的脸瞬时又开始发白,道:“你想要怎样?”
葛力道:“在你手下当甚么神君堂统领,郭某一点兴趣也没有!‘天诛’在江湖上横行了这许多年,想必积攒下了不少财富,葛某只对金银财宝感兴趣。”
君父道:“没有我‘天诛’的保护,你便是得到了财宝,能躲得过‘天下盟’的追杀么?”
葛力“哈哈”一笑,道:“这你倒是用不着为我操心,郭某已打定了主意,此事一了便离开中土大明,此生再不回来了,他‘天下盟’的巫擎天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又奈我何?不过在走之前,郭某须得拿到足够下半辈子享受荣华富贵的财宝才行,这便要请君父大人你帮忙了!”
君父道:“我怎知道你拿到财宝之后,不会杀了我?”
象葛力这种黑道中的魔头,便是许下承诺也全无意义,斩草锄根不留后患方是他们的最惯常的行事手段,其实包括君父自己亦是如此。
葛力道:“你怎么想都无所谓,结果也没甚么不同。你落在郭某的手中,若还能够保往秘密不说,我倒是由衷佩服!”
他的逼供手段极是残忍,便是意志刚强的武者也经受不住,别说一个不会武功,全身是伤是君父了。葛力满脸狞笑,向前逼来,手腕一转,大砍刀在空中耍了一个刀花。
君父惊怒交加,往坑里缩去,葛力却已凌空一指点中他腰间穴道,君父顿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而葛力的一只大脚已踏在了他的胸前。
“慢着,我说!我告诉你‘天诛’的财宝藏在何处!”就在大砍刀的刀锋快要割在身上时,君父忽然大叫道。
“你倒是识时务,”葛力道,“那就快说!”
“组织的财富并不是存放在一起,共计有四处藏宝之地,分别在北直隶和豫、鲁、川三境。”君父喘着粗气,颤声说道,“每一处宝窟,都存贮有不下两百万银两,还有价值更高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
“哦?那你把这四处地方全都详细说出来,先说最近的北直隶那一处,本大爷只到找到了财宝,便饶过你的性命。”葛力虽然早料到“天诛”作为江湖上的最大的杀手集团,所拥有的财富定然不少,却没想到四处宝窟所藏竟超过千万银两之巨,一双绿豆眼不由得闪出贪婪的光。
他以前虽是黑道巨擘,却也未曾见过如此多的财宝,而无论是谁都不会嫌钱太多。
君父道:“这四处宝窟都极是稳密,且都安设了机关埋伏,若不知开启之法是决计进不去的。本君口干舌燥,能否给我先喝一口水,我再将这四处宝窟的情形一一详告与你?”
“好,喝完了水你就快说!”葛力似是急于听到宝窟的所在,当下便一口答应。
他将踏在君父胸前的脚收回,目光在屋里一扫,却没有找到可饮用的清水。在墙边倒是摆有一个水缸,但刚才施青竹为君父清洗和包扎伤口,里面的半缸水已染了污血,自是不能再喝了。
葛力向窗口望去,顿时就瞧见了屋侧的那口水井。
君父道:“你帮我从井里打些水来,我喝完了便告诉你藏宝之处。”
葛力眼珠转了转,道:“好,我出去打水,谅你也耍不出甚么花招!”
君父穴道被封动弹不得,且身无武功,葛力到屋外去走一趟,他也确难有甚么逃走的机会。葛力在屋角找来一个瓦盆,把大砍刀插在背后,端着瓦盆出门,朝水井走过去。
水井旁有一只木桶,桶把上栓着绳索。葛力来到井边,将瓦盆放在井沿上,拿起木桶向井内投去。他一手提着系在桶上的绳索,却倏然运劲一摆,那木桶“唿”地一声,朝一旁的草垛飞去。
而葛力的身形亦是瞬时直蹿了过去,大砍刀已拔在手中,寒光一闪,朝着草垛直劈而下!
脆响声中,木桶立时碎裂,而草垛在葛力泰山压顶般的刀势下轰然迸开,草梗、麦秸四散纷飞。“当”地一声尖利的金铁交鸣,大砍刀被格挡住,闪出一篷流星般的火花!
草垛中原来藏了人!
葛力一击未成,立时退回到井边,横刀观望,当漫天的草叶落下之后,只见五丈之外竟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倚靠在男人怀里的少女是公主朱徽婵,而那手持着五尺长剑的男子正是厉虎。
葛力的目光从二人身上回到自己手中的大砍刀上,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刚才那一刀他运足了气力而发,此时只见刀口的锋刃上,赫然多了一个半寸多深的缺口。
这柄刀本也是极为锋锐的利器,可仅在一记交击下便已受损,对方手中的剑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