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荡八荒-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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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弟子。”言下之意,要想复得自由,就不能重新列入门墙:列入本门,便得瘫痪—生.实际这也是给予杨玉一个考验,若是他真心诚意皈依本门,以天罡剑袁星的神通,医愈其残,何难之有哉。
杨玉闻听自己残犹可复,喜得拜倒在地,叩头道:“袁大侠如有法子医好在下残疾,小的来生做牛做马,也要图报。“
袁星微笑道:“起来,不用谢我,其实这法门并非我所会,在下只不过是指点你一条明路。你要拜谢,只能拜这位张发少侠,他的异域奇功瑜珈神功,正是你重得自由的无上法门。”
张发、杨玉这对冤家俱是一怔。杨玉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咬牙道:“我便是马上死去,也不向他低头。”张发心忖:“若是这人当真向我求学瑜珈神功,我又如何是好?唉,还是冤家宜解不宜结,索性便传给他。”听得对方如此说,叹息一声道:“只要你肯学,便是不来求我,我也会教的。”
此刻姬碧瑕与公孙晶芸姊妹二人,已然抑止住泪水,四手互握。碧瑕闻言怒道:“死不肯低头的犟种,那好得很呀,咱们这就都走,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书生急道:“不妥,公孙小姑娘,杜某自幼苦读圣贤之书,哪有见残不救的道理。小生这便替这位犟种大爷向小长老求情.”说罢深深—揖,接着便要跪下.心道:“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乃微贱无名的一介穷儒,要是一跪可救得一人性命,又何惜一而再、再而三跪下,只怕遇不到这么多的巧事。”
杨玉厉声道:“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可轻易跪下!杜相公,你的情意在下领了。
可是,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向他们叩头乞求。”说着慢慢向岛上爬去。
姬碧瑕叱道:“再不许叫他长老,他自现在起已经不是和尚,而是我的相公。酸书生,哪个要你多管闲事?”
张发喊道:“慢走,你便是不承我的情,我也传授你瑜珈神功.”拔身便要追去。忽觉耳朵剧痛,刹住身形,侧目斜视见到姬碧瑕纤纤玉手揪住自己左耳,正在怒目蹬视着自己。
杜夫子高喊:“杨公子,莫去。这位小长老……不是的,这位张相公已经答应传授你治愈残疾的妙法。”拖泥带水向前追去。
蓦地,众人面前金光闪过,那杨玉竟在刹那间随金光消失!
姬碧瑕功力虽然非凡.亦同杜秀才一样,没能看清所以然。只有吸得地精元气的袁星,晶芸与得神龟真元的张发看得清清楚楚.那道金光竟又是小尚武抓着那只神奇的小金龟射过,在经过杨玉身畔时,恰巧自爬着的杨玉腹下钻过,由于小尚武的身子卡住杨玉,才所以然。
天罡剑袁星道:“不可马上离岛,我已确认那白头发的孩子,正是咱们要寻找的小尚武。”话声未落,天空有人接言道:“甚么,哪个白头发的是我儿子?”劲风扑面,红光骤敛,一女飞将军似地自天而降,落到袁星面前,又道:“我儿在哪里?”
张发怔住,眼望那女人,心中犹有余悸.暗道:“老天,这煞星又飞来了。前不久神龟帮险些尽数丧在这疯疯癫癫女人手里。目下有袁大侠在,虽然不惧这女人,但她若是突然向我发难,袁大侠与晶芸救我不及,那可糟糕至极。”其实他此刻功力之高,已不在天罡剑袁星之下,只是自己不晓得而已。
袁星看清来人面貌,抱拳施礼道:“大嫂别来无恙,小弟袁星这厢礼过了。”晶芸不敢怠馒,跟着盈盈裣衽为礼。
来者非是别人,正是剑魔宫大公主上官婵莲。她理了理满头乱发,嗔道:“你小子是袁星,很好。你应该叫我婵莲大姊才对.当初巴不得大家叫小奴家我嫂嫂,可是那虎贲公子没良心的,—去不复返,奴家还哪里是你们的嫂嫂?”说着声泪俱下。
袁星急道:“是.蝉莲大姊。你快快飞起,方才你的儿子小尚武被金龟带着射过,快逾闪电,小弟忒是无能,没有拦祝”
半空有人幽幽道:“袁相公,别来安好!”短短七字.听在晶芸耳中,不啻是七记千钧巨锤,击得她似弱柳迎风,连连倒退七步,心中惴惴.忖道:“这声音分明内含刻骨铭心的感情.怕是她对星哥哥爱恋之深,较我犹有过之。”斜睨空中,但见头上巨雕展翅盈丈,滑翔盘旋。雕背上一女面貌姣好,确是平生罕见的佳人,谓之倾城倾国,亦不为过。
上官婵莲大怒,趋前捏住袁星的鼻子,叱道:“你还我的儿子!”晶芸首先不答应,再也顾不上观看空中女人相貌如何,斜出玉掌,推向婵莲肋下。
张发对上官婵莲功力知之甚稔,生怕晶芸吃亏,出掌拍向婵莲的后背。
空中御雕而行的、便是亦曾对袁星动过真情的鹿云娘,见上官蝉莲捏住他鼻子;一时冲动,驱雕飞下,探玉臂去拿婵莲手腕。
姬碧瑕见张发对疯女人出手,毫不犹豫也向上官婵莲拍出一掌。但她的功力是所有出手人中最低的,掌力犹未及婵莲之身,已被几大高手齐释放出的罡气震得飞了出去。
杜夫子大喊:“大家好端端的,为何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但见袁星出手若电,不是正面袭击捏住自己鼻子的女人,而手臂柔若无骨绕过上官婵莲,左掌震退张发,右掌震退晶芸.双臂收回时划弧掠向头上,封住鹿云娘的擒拿手。
由于被捏住鼻子,声音变得难听至极道:“大家不可动手,正如杜撰哉先生所说的一样。
晶芸,快快退下,她是我的嫂嫂,还手不得!”袁星喊完,便连自己亦是大吃—惊,心说:
“这哪里是我的声音,难听死了。”
鹿云娘乘雕升空,朝下面厉声叱道:“上官婵莲,你给我放手!不然,看我不打你的虎贲公子才怪。”
果然灵验,神智半失的上官婵莲听罢,激灵灵打个冷颤,松开手指,后退半步,眼望天空道:“你这鬼丫头,胆敢去招惹我的虎贲公子,看我不咬烂撕碎你才怪!”凝望半晌,一时想不起她究竟是谁,只觉这女人曾似相识,但又叫不出名字,便是想大骂她一顿,也是不能。
袁星得脱捏鼻之厄,非但不感激鹿云娘,忽地戟指骂道:“小妖女,你还敢来见我,难道不怕本少爷将你千刀万剐?”想到若不是这个鹿云娘,自己早同苦苦思念的陆嫣然琴瑟修好。奇﹕书﹕网原本因有晶芸出现,已经淡了对陆嫣然的相思,而今突然见到鹿云娘,以前的情愫刹那复燃.
鹿云娘垂泪道:“相公,你难道经历生死大难后,依然是那样的痴傻,半点也不肯变通?
奴家以残花败柳之躯,自然不敢奢望甚么,但是你身边的这位姑娘,眼中对你含情脉脉,不亚于你对陆嫣然的痴情。她这等如花似玉,不比嫣然差上半分,如此天仙化人般的姑娘,你也忍心相负么?”暗想当真如此,那个傻似木头般不懂情感的道姑陆嫣然,真个害人非浅!
晶芸自从听到鹿云娘那:“袁相公,别来安好!”七字,始终魂不守舍,思若奔马之际,没有听清袁星与鹿云娘对答的具体内容,只是听到“陆嫣然”三字,刹那似掉到冰窟中,打着冷颤道:“好,师祖,你既寻到了陆姑娘,我这便去了。”忽然大喊道:“大家快看,那金光又在前面山顶上出现!”晶芸拔身向山顶射去,其实她并没见到什么金光,只是为躲避尴尬而已。
第 十七 章无常判官阎王帖
公孙晶芸夭矫若风,足不履尘,径射山顶。
天罡剑袁星有心要解释眼前的女人不是陆嫣然.即便是真的陆嫣然,他这时也只爱她公孙晶芸一个。听到说山顶上又出现那道金光,便末阻止她飞射上去。紧随其后,快逾疾矢,飞射山上。
鹿云娘急道:“等等我!”唤来金雕,翩然而上,衔尾追去,竟是在追到山腰之际,才追及二人。心下不禁骇然:“袁相公的功力已至登峰造极,原是在奴意料之中。这丫头功力之纯,竟不在袁相公之下,天下当真怪事咄咄,她怎么会有这般精纯的武功?”
心中大惑不解,更觉渺茫,原以为只陆嫣然,虽是劲敌,但侥幸此女并不喜欢袁星,自己尚可发几分痴心。这时晓得有如此婧丽痴女如己一般心属袁星,自惭形秽之余,心灰意冷。
霎时,鹿云娘赶在袁星、晶芸之前落在山顶上,纵目四望,冷风萧然,半点影子也无。
不及旋踵间,身畔衣袂飘风声飒飒,袁星、晶芸先后而至。接着头上劲风压顶,不用看亦晓得是上官蝉莲大驾光临。
晶芸心中气苦,又无可奈何,默忖:“我出雷音谷目的便是为袁郎寻到这位陆嫣然姑娘,而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端的是个绝代佳人,我又何必改变出谷时的初衷,与她相争!”
转念又忖:“不对,星哥哥说这位嫣然姑娘当初连正眼瞧他一眼都不,如今怎能对他这般柔情似水?恩,定是这位陆姑娘一下子变成聪明姑娘,看清星哥哥是天下最可爱的人。”
袁星在山下时,已经明白晶芸的误会所在,早想向其释明,只是听到带着小尚武的金龟踪迹又现,来不及解释,生怕寻到他的机会稍纵即逝.果然不出所料,到得山上,纵目四顾,空空如也!
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的上官婵莲,此刻听到儿子的消息,忽然神智恢复过来,道:“袁星,尚武在何处?他可是你义兄江柳杨唯一留在中土的骨血,也不知那个没良心的在天竺又娶了几妻几妾,生得几男几女……”想到平生最是伤心处,又立即进入疯癫状态,高嗥着:
“儿呀!你爹爹不要咱们娘俩,难道你也不愿见到妈妈么?”声音凄厉至极,催人泪落。
山下的张发听说发现小尚武的踪迹,当真是高兴非小,但其并未随众追上山顶,晓得那金龟行动之快,绝非人类武学高手所能比拟。在大家起步向山顶射去的同时,他拉起姬碧瑕向后山绕去,心忖:“这样或许可以堵住金龟。我以前原本以为,乌龟行动之慢与蜗牛是半斤八两的。现下思来,大大的不对,所谓物极必反,行动至慢的乌龟中一旦出现动作快者,其必动若飘风,不可思议。”
姬碧瑕被张发带在身后,感觉腾云驾雾一般,心中大奇,惊喜至极问道:“小和尚,你是向哪位武林前辈学到的陆地飞腾之术?啊,不对,无论是怎样高妙的轻身术,也不能在瞬息间,使笨得乌龟一般的小沙弥变成绝顶高手。你定是遇到仙人,学得飞行之术。而且,不治之伤竟也奇怪至极的痊愈;不是遇到仙人,那是遇到了甚么?”
目下张发的功力之高,便是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虽然带着姬碧瑕若飞激射,仍是不影响说话,好似坐在椅子上一样平静,突然,眼前金光闪过,张发全力追去,再也无余暇回答姬碧瑕.
山上诸人寻不到金龟影子,正怏怏然下山。猛然,震天撼地巨响声中,—块万吨巨石爆炸开来,里面缓慢之极站起三人,唬得大家冷汗俱下。
试想山上这四人皆是当世超一流高手,居然会被吓得流汗,必是遇到人间难遇的诡谲之事.而且他们中上官婵莲神智不清,寻常人物如何会惊得她冷汗涔涔。
岩石爆炸开,站起的三人并非是人,居中是位身着判官衣饰,左手拿生死簿,右手握朱砂笔的判官!在其左右,黑白迥异,立着黑无常与白无常。黑无常头戴尺余高尖尖的黑色冲天帽,面黑若墨,手挚拘魂牌;白无常头戴白色同样又高又尖的冲天帽,面白似纸,手持哭丧棒。
虽于光天化日之下,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