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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果爱恰好-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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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惑
——有时候我很迷惑,对他的感情,还是爱吗?如果是,那么在一起的时间里,为什么要彼此伤害?

  ——那时因为,我们总是不能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爱情有的时候,除去深厚的感情,还需要一点点的运气。

  壹.

  七月。芳草萋萋。

  校园内照例又是一片离恨别愁的光景。大四将要毕业的学生,一对对,一堆堆,簇拥在凉亭里诉说着往日情谊。

  你是我睡在上铺的兄弟,你是我昨日的同桌,今昔何兮,似海深的情谊,也许就从此处,渐渐没去,直至不见……

  未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准。

  也许是被空气里弥漫的浓愁感染,殷子钦停下脚步,侧着脸望身边的苏白,声音里居然有凄凉,苏白,如果到我们毕业的那一天,我们分别时,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的不舍?

  苏白站在青白的月光下,瘦削的身姿笼上瓷器光芒。夜晚,眼睛里熠熠生辉,像是有泪。她抬起手将鬓边的一缕碎发掠过耳后,偏着头笑,奇怪,在你心里,我就那么铁石心肠?

  不是。殷子钦的神情略有些自嘲,我只是怕你所有的柔软心肠都用尽了,留给我的,只剩下铁石心肠了。

  苏白面色一凝,笑容僵在嘴边。殷子钦,既然你都明白,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殷子钦微含起下巴,眼睛看向一旁的草坪,沉思一下慢慢地说,大概正是你对我这样的若即若离吧。你知道,人都是贱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渴望去拥有。

  是哦。苏白的笑软化了脸上的线条,换句话说,得到了便会弃如敝履。殷子钦,你说过的所有话里倒要属这句最真最坦白。

  殷子钦短促而尴尬的笑一下。伸出手帮身边女孩耳边垂下的头发别在耳后,苏白,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是吗?苏白反问,每一句?

  殷子钦便不啃声了。话说的太绝对,便有了漏洞。

  之后,两个人便陷入长长的沉默中。

  不过是七月,天竟已经热至如此。

  殷子钦本就是南方人,倒也习惯了这样潮热烦躁的天气。苏白却有些不适应,频频的用手掌作扇,在领口来回地扇着风。

  走过凉亭,走过离别哀怨。周末的校园里,多的还是心性闲散、没心没肺的学生,三两一群,行走笑闹着。

  广场内的喷泉昼夜开放,一些低年级的女生围坐在周围的草坪上,一点也不在意被喷涌而出的水珠淋湿。她们中有人在唱歌,间或着有人附和,有人鼓掌。遍眼望去,全是肆意的青春。

  苏白笑笑,还是这里好。我喜欢这样的青春,无忧无虑,只管开心什么也不在乎。她感慨的出一口长气,两年前我与她们也并没有差别。说完竟起了玩心,将一只脚试探踏在行道边的栏杆上。

  殷子钦说,其实你现在也可以和她们一样。他伸出手,来,把手交给我,我扶你。

  苏白忽然就收起了笑容。她掠一下耳边的头发,算了吧,多傻。
  作者题外话:翼翼的第二篇文,请多指教啊

笑?
贰.

  告别殷子钦后,苏白径直踏上楼梯。

  三楼的左边走廊,幽暗尽头的那扇门里,还住着阮离、云和、姗藤三个女孩。她们和苏白共居一室,如同所有大学里的女孩,彼此在生活上相互依存,却又个性分明。

  苏白来自北京,性格里有一点孤芳自赏的倨傲。相比较其他北京老乡的多话贫嘴,苏白则是破天荒的安静,甚至是少言寡语的。更多的时候,宿舍里叽叽喳喳笑闹着的倒是姗藤。

  姗藤是西安女孩。她如同唐乐宫那些长袖善舞的美娇娘一般,带着天生的婉转的神韵。姗藤的父母是军区的高官,从小视她为掌上名珠,所以她又是骄纵的。四个人里笑的最多的是她,吵起架来插起腰高声骂娘的也是她。

  阮离有时和她抢白,斜乜着眼睛说姗藤人小却性格毒,自私自利又虚荣。

  姗藤反过来说阮离是狐狸精,天生一副做小老婆的面相,一辈子也登不了光明殿堂。

  两人越说越凶,没法收场的时候,云和便站出来大声的喊一句,不许再闹。两个人便也真的偃旗息鼓,再不多说一句。

  有时候苏白笑云和,你不光是和事佬,你还是克星,专灭别人嚣张气焰的克星。

  云和便跟着笑起来,什么克星不克星,我只是性格直,不会拐弯说委婉话罢了。反正要是打架,姗藤和阮离,两个人加在一块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怕什么呢?

  云和笑的时候带一点小镇子里人的腼腆和羞涩,红扑扑的面色立刻软化了她棱角分明的轮廓。

  云和在上大学以前是体育学校的。她身材高大健壮,皮肤呈微微的黑红色,短发,大眼,看起来利落爽直、大大咧咧。

  阮离曾戏称她是大家的保镖,走到那里,只要有云和在,我们就能安心。

  姗藤接着说,没错。但若有阮离,我们就不得不提心吊胆喽。

  大家都明白姗藤的意思——

  大一的某一天,曾有个中年女人冲进她们的宿舍,当着所有人面掌掴了姗藤,可口口声声大喊的却是阮离的名字。

  原来,近日她发现丈夫的手机中总是出现阮离的名字,并且附带着亲昵内容,于是醋劲大发,找来学校。结果却寻错了人,报错了仇。

  姗藤成了这场桃花债中无辜的受害者,还差点让学校记了处分。这在她18年平稳安逸的生活里,无疑是一场惊涛骇浪。

  因此,她对阮离,总带着一种莫名的火气。她说,若不是阮离,自己也不会无端端挨一通巴掌。真是破了从小未挨过打的记录呢。与阮离同住一间宿舍,看来注定是要惊喜连连,充满刺激了。

  讽刺的话阮离听的多了,渐渐从之前的内疚转变为漠然。轻薄嘴唇边总挂着一个冷峭的笑。弧度不大,却锋利无比。
  作者题外话:第二篇,请继续支持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时间
看苏白没啃声,阮离接着姗藤的话聊起来,苏白啊,殷子钦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就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呢?

  姗藤说,就是就是,殷子钦高大英俊、专业也不错,又是上海户口,家里也挺有钱的,这么好的条件你还想怎么样啊。有的时候,人应该现实一点,不能总和自己较真儿。

  阮离帮腔,没错,更重要的是他对你多好啊,从大一到现在,不离不弃的。要是换作我,估计早就扑上去了。

  姗藤笑,要是你,殷子钦怕也早就吓跑了吧。

  去你的!阮离把手里的瓜子皮朝她扬过去,撒了姗藤一头一脸。姗藤立刻尖叫起来,满屋子的追打着阮离。桌子、板凳、床架子撞的砰砰直响。

  云和伏在床上笑着直说,慢点慢点。

  苏白无精打采的钻进床铺,扭开床头的小电扇平躺下。她仰望着床铺上面贴着的那张与王景州的合影照片,心里纷乱起来。

  是啊,从大一到现在。殷子钦足足守了两年的时间。

  两年时间,在青春的如花年纪里,像翻书一样轻巧,连痕迹都不曾留下。悄无声息的流逝中,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也许,就算他在,也没有人会提起他的名字。毕竟,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混混,与洁白自好的殷子钦相比,不过是泥与云,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但是,爱情就是这样奇怪。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甚至外貌长相都只是一个符号。只要彼此相望的那一刻,有着电光火石的触动,便已足够。

  静谧的夜里,苏白常常会一个人反复的低声问自己,这样,真的足够了么?

感慨
肆.

  照片上的人,是苏白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他们同住在北京城里的一个胡同里,家与家中间只隔着一面墙上的几扇窗。

  用王景州的话说,每晚,只要苏白家的厨房一飘出青烟,他就能闻的出他们家晚上吃什么。

  同样,只要晚上王景州的爸爸醉醺醺的回来,这条胡同里住的每一个人,也都能听到他是用怎样恶毒的话语来辱骂王景州的。

  每当这个时候,苏白的妈妈总是会小小的发一下感慨,唉,看到没,小孩子没有妈妈可真是可怜啊。

  然后再把脸转向苏白,用警示的口吻说道,小白,你现在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了吧。言外之意是:你这样幸福还不知道努力用功读书?

  王景州的功课很差,初中读完就没有再念下去了。开始整日整日的在这条街上无所事事的游荡。

  苏白有时候放学,便能看见他夹杂在其他穿着破旧牛仔裤、牛仔衣、腰里挂着粗粗长长的铁链子的孩子中。偶尔,也会看见他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注视着自己。目光对视的一刹那,苏白的面上会一红,然后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低着头快速的跑开。

  那时候的苏白,学习好、人缘好、长相甜美,校里校外都有许多喜欢她的男孩。学校里的男孩,最常用的手段也无非是乘苏白课间不在座位的时候,塞一张纸条在她的铅笔盒里;或者,偶尔在做操结束后,从后面跑上来揪一下她的小辫;再或者,有一两个大胆的男孩,拿着巧克力跑到她面前说,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这些,苏白的一个不屑而冷峻的眼神,就足以彻底粉碎男孩子们微薄的自信。苏白怕的,是校外的那些大男孩,或者小男人。

  他们油嘴滑舌、经验老道,有时候成群结队的堵在苏白放学回家的路上。只需要把一只胳膊抵在墙上,便能将圈在身体里边的苏白吓得浑身发抖。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这些人,带着混浊的气味。粗重的鼻息落在苏白娇细的脸上,苏白就忍不住想吐,想撕心裂肺的嚎叫。偏偏这帮人还笑嘻嘻的彼此交流,这个女孩有性格,我喜欢。

  当带头的男孩对苏白说第三遍“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的时候,王景州出现了。

  整个的回忆如同一部散发着昏黄气味的爱情残片,缓慢的放着大俗套的情节。所有女孩子关于白马王子的梦想,在这一刻生动起来。

  王景州弯下腰,随手拾起一块转头,轻轻的背在身后。他走过去,直到胁迫苏白的那个人面前,口气冷峭的说,放开她。

  男孩蔑视的看了看低他近一个头的王景州,挑衅的说,我要是不放,你能怎么着?

  几乎是尾音刚刚从嘴边吐出来,还没有在空气里形成一个圆润的发音。王景州已经亮出手里的转头,照着男孩晃动的头拍了下去。

  顿时,鲜血四溅。

  苏白惊愕的大叫起来。眼睛瞪的硕大,看着面前的男孩缓缓的倒在地上。她的手完全是下意识攀上了他的胳膊。

  王景州转过脸,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说,没事,别害怕……

  这就是少年王景州留在苏白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印记。也是最深刻,最难以忘却的一个印记。

  后来,苏白在电视上看到《古惑仔》系列电影的时候,就觉得陈浩南和王景州这两个人的面孔,交织着出现在银幕上。

  再后来,北京进行了治安整顿,连同王景州一起的那些孩子们忽然就消失了。

  学校旁边的小摊位也不见了。那些棉花糖、棒棒糖、煎饼果子、画片、不粘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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