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情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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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父亲那间小屋的门前,望着天边遥远的星辰,静静地发呆。
黎明前的黑暗份外的漆黑,远近所有的事物就像一个个模糊的幽灵,匍匐在他的周围。
对了,那个晓云是谁?他心中隐隐觉得那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妈妈,但昨夜那个书生的话又令他完全不敢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这份感觉。
妈妈,妈妈,您无数次到名儿的梦中来看我,但名儿怎么就是,就是每次都没有看清您的脸呢?
昨夜所发生的夜战,此时他心中虽有无数的疑问,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去问他的父亲。他知道父亲目前正盘膝坐在床上,默运内力自疗,一刻也不能打扰。对父亲昨夜身上所受的伤和所中的毒,他倒是并不怎么担心,因为象今天这样的情形在他父亲身上已发生了很多次,而每次基本上都是有惊无险地渡过。
还有就是那个一直跟在父亲身边,最后僵死在那里的那个人又会是谁?一想到那个人,坐在门前的他,浑身上下就感到不寒而栗。
那个人最后是父亲让他去掩埋的,他清楚地记得他移动那具尸体的时候,手上的感觉就好像是拿着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一阵阵彻骨的寒气令他需要不断地提聚功力才能够抵挡的住。那人显然是在极度惊恐的瞬间死亡的,脸上凝固着死前最后所有的表情。张开欲呼的嘴,惊骇欲绝的眼睛,全身的伤痕只有眉心上多出了一个小小的血印。
这是什么武功?会如此的阴寒?如此的霸道?
父亲的这次疗伤用了差不多整整三天。这三天他都是一直坐守在父亲的门前,一刻也没有离开。他们的饭菜也是他家的哑仆每天准时地送来,然后在他们不经意间收走。
“名儿。”第三天夜里,他终于听到了屋里父亲的召唤。
他赶紧整理了下心中纷乱如麻的思绪,推门走进父亲的房间。
这是一间布置得简单而考究的房间。房间里的家具很少,很实用,但每件家具都是清一色的红木打造,在昏黄的油灯下发出暗红的光。只有那把古琴,斜挂在左侧墙面的高处,显得有点突兀。
他望了一眼那把古琴,再次清晰地确认了古琴下端所刻的“晓云”这两个娟秀的字迹,走到了父亲的床前。
“名儿,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从今夜起,为父会一一为你解开你心中所有的谜团。”父亲的伤势显然还没有好透,语气衰弱,脸色苍白,但身子依然坐得笔直。
他没有发问,只是恭敬地坐在父亲的身边。他知道已不必问。
“我们韩氏家族在春秋战国时期原本是一个皇族,当时我们的国家叫做韩国。。。。”父亲静了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缓缓地开始了他漫长的讲述。
“我们的家族随着国家的灭亡而逐渐衰弱,尤其到你曾祖那一代时,皇室正统血脉就只剩下你爷爷这一脉嫡传了。你曾祖见我们家族的嫡亲血脉如此萧条,发誓要中兴家族,开启了我们家族祖上世代相传的一个神秘的宝藏。随着这宝藏的开启,你曾祖虽然获得了里面无数的财富,却遭受了当时几乎所有江湖势力的追杀,为了寻求保护,万般无奈之下,你曾祖最后只好去投靠了当时的朝廷。投靠朝廷的结果是,你曾祖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还是没有保住那批财宝。除了极小的一部分,其它的全都被当时朝廷上的显赫所侵占和榨取。目前你所用的“霜月无痕”的宝剑,其实也就是那批财宝之一。”父亲讲到这里,望了他一眼,继续接着自己的讲述。
“后来你曾祖实在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去孝敬他们了,但当时的那些权贵却依然不满足,觉得你曾祖一定还隐瞒着很多。他们采取了各种威逼恐吓的办法去暗示你的曾祖,要他交出财宝,最后甚至用你爷爷的性命相要挟。你曾祖此时已是交无可交,对自己开采这批宝藏的行为追悔莫及。为了保住你爷爷的性命,这韩氏家族唯一嫡亲的血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你曾祖父把你爷爷带到当时朝廷上势力最大的团伙组织头目的门前,让你的爷爷拜倒在那个头目的门下,发下了起码三代人效忠那个组织的毒誓。
这一行动虽然保住了你爷爷的性命,但你的曾祖父,最终还是没有逃过那批贪得无厌的权贵们的黑手,在你爷爷和目前的你一样大小的年纪时,遭人暗算,身中剧毒。
下毒的人声称只要你曾祖交出最后的宝藏就可以得到解药。但无论你爷爷怎样和他们解释说我们已经交完,再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那些人就是不信,硬是眼真真地看着你曾祖父最后七窍流血而亡,才悻悻地离去。”父亲的语音有点梗塞,他清了清嗓音,接下去讲到
“你的曾祖父,就是这样惨死在那批朝廷权贵们的手里。但临死前,你曾祖父却要你爷爷在他面前立下永不报仇的誓言。你曾祖父认为这一切的后果都不是别人的过错而是他自己的过错,是他自己在不当的时机开启了家族祖传的宝藏。这过错不仅毁了自己的性命,也毁了韩氏家族祖上幸苦积累起来的财富。自己的死,是罪有应得,是先祖对他所犯罪过的惩罚。”讲到这里,父亲的情绪重新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看了一眼倾听中情绪先是有点激越此刻又慢慢平复下来的儿子,继续道
“至此我们韩氏家族从你爷爷这辈开始,就投靠了朝廷,投靠了那个组织。那天夜里最后传来的那个声音,就是这个组织现今最高的头目之一,也是为父的顶头上司。还有那个被你刺死的书生,原本是为父组织里和为父同等地位的杀手,江湖人称其为‘夺命书生”。。至于被你掩埋的尸体,则是为父的一个随从。”
“那个书生,并没有死”他突如其然地插话道。
“没死?”父亲看着他的眼睛。
“嗯,我的剑离那人的心脏应该还有半寸的距离。我没有杀过人,所以没想让对方死。”他淡淡地回答着父亲眼中的疑问。
“哎。。。。”父亲的情绪片刻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口中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喃喃道“你怎么没让他死,你应该让他去死,他张玉龙本应死在你名儿的剑下呀”
“父亲您身上的伤和所中的毒,是那个张玉龙害的吗?”韩无名显然曲解了父亲刚才话中的含义。
“这倒好像不是。这是我在执行这次任务中所受的伤,身上的毒也是。这次刺杀的任务我没有完成。这次任务我本不应该失败的,但在最后时刻,突然毒气发作,导致功败垂成。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所中的毒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刺杀的对象,在我即将现身刺杀他的最后时刻,好像突然听见了什么,顷刻间加强了戒备。不然就算我中了毒,这次任务的执行,我想我依然不会失败。”
“对了,父亲,那个书生口中所说的晓云?”他终于忍耐不住,心里惴惴不安地向他父亲展开了,他心中最为关心的问题的发问。
“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晚点再说吧。为父现在有点累了,需要休息。”父亲游移着,躲闪着他的问题,目光徒然间黯淡下去,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咯咯咯。。。。。。虫虫恰好于此时发出报晓啼鸣,他扭头一看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泛白。
第六章 世事
卷二杀手-泪
从那天夜里开始,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韩无名慢慢从父亲的口中了解到更多他原来所不知道的事情。这其中父亲讲的最多的是关于现今江湖上所传说的八大绝顶高手和关于父亲所在组织的状况。
但是对于晓云的事情却似乎一直有意回避着,没有提及。
传说中,江湖上曾经有八大绝顶的高手,但是近二三十年来,其中绝大部分人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他们的故事被世人口舌相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很多都自相矛盾。有的则过于神奇,近乎神话,让人无法相信。但有一句关于他们的谚语,却是异口同声,绝对的一致。
这句谚语是“蝴蝶掌,寒冰指,袖里乾坤剑中诗。诛仙刀,流云箫,烈火长矛鬼神号。”
蝴蝶掌他如今不仅见过,而且还得到了其中阳掌部分掌法的真传。寒冰指原来就是那天夜战里最后出现的,而他却尚未谋面的,父亲那个顶头上司的师兄。怪不得其武功如此霸道,如此强横!但那人还不是真正的寒冰指,只是传说中寒冰指的师弟。
看来他师兄本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而那个被他刺中的‘夺命书生’,则是那个寒冰指师弟的一个弟子而已。怪不得他们的真气都有着相同的阴寒之处。其他人中,据父亲所说,只有‘烈火长矛’在江湖上还有较为确切的音讯,但也是在千里之外的塞外。据说就是目前镇守关外的无敌统帅。姓蒙,叫蒙战。江湖上还传说,蒙战原本就是战国时期赫赫名将蒙恬的后裔。不过这些传言大都没有经过考证。
至于父亲所在的组织,父亲对他讲解得则最为详尽。
父亲的组织极为庞大而严密,其最高领导人实际上就是当今权倾朝野的惠德皇太后。这个组织在当今朝廷的名义上叫内廷,内廷的总头目被授予二品的官位。但实际上这个组织只对当今惠德太后一个人负责,有着极大的生杀予夺的权利。
内廷里细分着几个小组,有专门负责刺杀行动的刺客组,专门负责监听当今所有官员情况的监听组,专门负责刑讯的刑讯组,还有专门负责情报收集的飞鹰组。父亲所在的是刺客组,而且父亲还曾担任过这个组的组长。大概是十七年前,父亲辞去刺客组组长的职务,带着当时只有一岁大小的他,来到了这个群山峻岭之中,过起半隐居状态的生活。
但是父亲一直以来并没有脱离那个组织,每年不仅定期返回组织报到而且还接受着组织派给他的任务。这就是父亲每年公式般外出的原因。
那天夜里最后出现的那个父亲的顶头上司,就是当今的内廷右使,叫做张德,江湖上称其‘阴风叟’。
“其实张德往日里对为父,说句心里话,算是很不错的。当年不仅答应了为父所提出的半退隐要求,这么多年来,对为父也一直很器重,爱护有加。”提到张德的时候,父亲眼里流露出感激之色。
“这次遭受到组织上的追杀,说来也不能完全怪组织。为父这次刺杀任务的失败,在朝廷里给组织上带来了极大的被动。老太后对组织这次行动的失败行动极端的不满,为父也没有在任务失败后及时回去向组织上汇报,而是急匆匆往家里赶。组织上对为父起了疑心,这一点为父完全可以理解。实际上为父之所以在任务失败后先急冲冲往家里赶,实在是心中突然冒出极大的不详和不安之感,异常挂念名儿你的安全的原故。”说道此,父亲用他那久违的慈爱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他心底里顿时冒出一股暖流。
“那夺命书生追上来的时候,父亲为什么不和他解释一下呢?”他问。
“其实当时我早就发觉了名儿你已隐身在石后,夺命书生对我的追杀也本就怀着公私各半的原因和目的,象那天夜里那样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错过和放过为父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在算计我韩暮雨的同时,我韩暮雨也一样在算计着他。哈哈。”父亲苍白着脸,发出得意的冷笑。只是这笑声,让韩无名的内心感到一阵阵怪异和不适。
“只是名儿你的手太软,没有结果了那厮的性命,实在是可惜。”父亲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