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扫峨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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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了皇宫,赶散宫人,逮捕了柳述、元岩,谋杀了文帝。杨广又派人假传文帝遗嘱,要杨勇自尽,杨勇还没有作出回答,派去的人就将杨勇拖出杀死,就这样,杨广以弑父杀兄的手段夺取了皇位。史称炀帝。第二年改年号为“大业”。
PS:怎么会出现乱码呢?我已经去改了;大家看看还有没有?
平原漠漠猎雪狼
杨广即位了,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隋一夜间更换了主人,“大业”取代了“开皇”,朝廷中有人锒铛入狱,罪及九族,妄送性命。有人却因此跃上云霄,荣华富贵,鸿图万里。这个世界注定有人悲就会有人喜。
辛衣的爷爷和爹爹都升了官。宇文述由右卫大将军升为了左卫大将军,封许国公,总领军事。宇文化及,则由禁军统领升为太仆少卿。杨广又另赐了豪宅,宇文述把家眷都接回了京城,住进了那座圣上御赐的大宅中。宇文家的权力与富贵比起文帝在位时,还要更甚一酬。
可辛衣又总觉得什么也没有变。
大隋还是那个大隋。天空还是那样明净湛蓝,花儿也还是这样静静的绽放了又凋落。白天黑夜还是一样的轮回交换,太阳照常升起,星星照样陨落,什么也没有停下来,什么也没有同。
只是自己的心,仿佛在一夜之间,便长大了。
辛衣耳边时常回响着那大殿前撕心的哭声和如雷的呼声,她只要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杨广接受众人朝拜的情形,还有那扇打开的门,父亲脸上诡异的笑和那满地的鲜血……
当着众人的面,她还是那个骄傲的宇文家三少爷,每天仍有着学不完的各种功课:骑射、兵法、谋略、文章……每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进步着。可夜深人静时,没人发现,屋檐上那孤单的小小身影。永远没有人能读懂她蓝眸中的烟云,就如没有人能明白那高高飞翔的雄鹰为何也会收起双翼寻找安逸。人总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当你有一天真正识得这心底的愁时,那已是韶华的尾声了。
转眼间,秋去冬来,又到了飞雪飘飘的季节。
初冬是打猎的黄金季节,每年一到此时,从皇帝到王公大臣们都会策马扬鞭、拈弓搭箭驰骋猎场。宇文家每年都要举行大型的家族狩猎大典,今年冬天恰逢宇文家十年一次的狩猎祭祖仪式,因则声势异常浩大,连杨广也御驾亲临,一时间宇文家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宇文化及分外重视这次的狩猎活动,从夏未时便开始催促辛衣和承基、承趾加紧练习。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都已经有了一次参加冬季狩猎仪式的经验,今年,宇文化及特意加上了辛衣的名字。
“你们都要记住,必须要找寻最珍稀的猎物,寻常的山鸡野兔猎取的再多也不足为献礼。只有猎取最珍贵猎物的人,才是这次祭祖大典的胜出者。”宇文化及凝视着眼前这三个意气风发的孩子,反复地说着注意的事项,面色比寻常更加严肃。他特别留意辛衣。今天的她一身英姿飒爽的骑射装,翩翩少年郎,耀眼夺目,如冉冉星辰,一出场便照亮了全场,那藏不住的气势和她那还满是稚气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宇文化及能感受到她的兴奋与跃跃欲试,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参加狩猎大典的情形,他忘不掉当他将自己猎得的猎物献给父亲时,父亲脸上那骄傲的表情。他希望这种骄傲今天能继续在辛衣身上蔓延下去,他要他的“珍宝”成为整个家族的“骄傲”。
“孩儿们记下了,爹,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呈上最好的献礼。”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上次的成绩很是不错,仅次于第一名的三叔宇文士及,位列二、三名。他们仗着已经是第二次参加狩猎,所以多少对第一次参加的辛衣有些心理优势。辛衣接收到了他们挑衅的目光,却根本没有加以理会。
十年一次的狩猎大典,是宇文家族的盛事。平日里难得一聚的宇文族的兄弟子侄此刻相聚一堂,好不热闹。
辛衣一边和自己的爱马亲昵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那些个堂兄堂弟,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家族人丁如此兴旺,以至于大部分的面孔,她都不是很熟悉。宇文述除了正妻王氏所出的三个儿子: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宇文士及外,还有三、四房如夫人所出的的五个儿子四个女儿,各房男女又各自成家有了自己的儿女,这子子孙孙真要细细数来,实在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主持仪式的正台上,除了当今天子杨广、新立太子杨昭外,就是宇文述与他的三个嫡子了。
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和宇文士及分立在宇文述的两旁,格外地引人注目。这三兄弟除了年龄上的差异外,在容貌和体形上都是出奇地相似,有着明显的鲜卑族人的特征:修长健硕的身躯、俊美挺拔的五官、骄傲自信的神情。
辛衣对三叔宇文士及的印象最深,她的这个小三叔今年也不过刚刚行了冠礼,至今还尚未娶妻,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在习惯严肃的宇文家族中,他脸上时时洋溢出的笑容总是让他显得分外特别。而他精湛的骑射功夫更是为他在京城赢得不少名声。辛衣倒是对这个三叔颇有好感,只是宇文士及生性好动,喜欢四处云游,结交江湖朋友,一年十二个月倒有十个月是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只有在除夕家族年宴上才能见上一面。
至于二叔宇文智及,素有“冷面二郎”的名号,心思缜密,行事老练,深沉冷酷和宇文化及如一个膜子刻出来似的,甚至更甚之。辛衣每次只要一靠近他的身边,总会感到阵阵寒意,所以基本上一见他就会忙不矢地避开。
杨广环顾四方,颔首道:“宇文卿家,你好福气啊,子孙满堂,承欢膝下,令人好生羡慕。”
“陛下见笑了,我这些子孙虽多,却都是些不长进的,还需要磨练调教,方可成材。”宇文述赶紧谦虚几句。
杨广将目光投向那方的辛衣,微微一笑:“老将军未免过谦了。宇文家向来人才辈出,为我大隋之栋梁。只是今年不知会是谁拔得头筹,上次的胜者我记得是士及,今年可还是要乘胜追击,再下一筹啊?”
宇文士及笑道:“回皇上,臣不敢妄自托大。鹿死谁手,还言之甚早。”
“三弟,你怎么突然谦虚起来了?”宇文智及斜瞥他一眼。
“倒不是谦虚。实在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单是大哥的那房的小辛衣,就不敢让人小觑啊!”宇文士及一直对这个小“侄儿”的箭术十分欣赏,不过他却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他。
“三弟抬举了,辛衣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宇文化及淡淡一笑,脸上却有得色。对辛衣的箭术,他一向都很有信心。
辛衣和她的各房的兄长已经整妆待发,翻身上马,等待着杨广的口令声下。
“比赛时间为三柱香,谁能猎到最多最好的猎物,谁就是这次的获胜者。”宇文述手捧起一把金光灿灿的大弓,朗声道:“获胜者,将得到这把家传宝弓。”
马背上的宇文家子孙眼睛都亮起来,如同点起了一把火,他们举起手中弓弩高声欢呼起来,身体里那鲜卑人勇武的血液已开始沸腾。
这把宝弓象征家族最高的荣誉,得此宝弓者便将是宇文家族的新任继承人。
辛衣望着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宝弓,听着身旁兄长如雷般的欢呼声,好胜心被提到了顶点。她喜欢这种感觉,或者说,她喜欢这种气氛。
她舒展了一下四肢,无意抬头间却与一道目光碰在了一起。
杨昭?辛衣楞了一下,他是在看她吗?
那个一直站在杨广身边的俊雅少年,如今,他的身份已经变成太子,皇冠华袍,尊贵而雍容,立在那么多人中间却仍如一朵流云般萧然淡若,仿佛不染半点尘埃。可是给她的感觉却还是那个温柔笑着的大哥哥,比亲生兄长更象哥哥的人。隔着那么多人,辛衣仍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注视,那目光就如同在看着自己小妹妹般,令人心安而亲切。辛衣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暖意。自从那日在东宫相识之后,杨昭就常常来宇文府探望她,有时候,一起来的,还有他那个刁蛮娇纵的小妹妹南阳,虽然他们每次都只是稍做停留,或者送来一盒精美的食物,或者带来一副漂亮的字画,或者只是闲聊几句,看两个小儿女斗斗嘴,吵吵闹闹一番,这样的往来虽平淡但却让辛衣十分开心。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发觉,原来自己朋友这样的少,少到连自己都已经忘记了该有的寂寞。
“喂!宇文辛衣,敢不敢和我们打个赌。”辛衣还在发楞,耳边忽然传来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不怀好意的叫唤。
辛衣回过头,展眉一笑:“好啊。赌什么?”
辛衣答得这样爽快,倒把那两人给吃了一惊。
“要是这次比试,你输给了我们,就要当众向我们磕头认输。”
“好。但是如若你们输了,就让我当做箭靶子射上三箭吧。”辛衣嘻嘻笑道,满意地望着那两个家伙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面前喧闹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辛衣定睛瞧去,却见杨昭手里托了一个小杯,穿过众人,一步步向这方走来,最后停在了她的马前。
辛衣怔怔地低头,却望见了他的眸子。那样清透,那样温柔。杨昭举起酒杯,送到她面前,笑道:“辛衣,这是父皇赐给你的竹叶清,饮下此酒,愿你此番出猎能夺得头功。”
辛衣接过酒杯,对他一笑,仰头喝尽,将空杯递回:“多谢。”
杨昭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又重新走回了杨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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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杨广的令旗一下,数十匹骏马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入了猎场。
辛衣故意避开了众人,没有朝猎物出没最多的东南方前行,反而独自朝着西方奔了去。
纵马行得数里地,耳边便已没有了尘世的喧嚣。天地苍茫一片。初冬的原野静谧而空旷,略带些寒意的风迎面刮来,吹得人脸上有些隐隐作痛。纷飞的枯草铺了满地,马驰过去,便会带起一阵草飞尘扬。天空却是无比的湛蓝,蓝得甚至看不见一丝云彩飘过,草地上的沙坨蜿蜒起伏,树木姿态各异,因为没有了枝叶的掩映,可以清楚地看它们的生长形态,真实而又夸张,或挺拔屹立、或舒展张扬,平静而不寂寞。
路间,时不时有野兔与獐子出没,更有惊魂失措的小鹿与一群群的飞鸟。辛衣只是快乐地与这些小东西们擦身而过,或者与他们来个奔跑比赛,却并没有想去射杀这些普通的猎物,她在寻找着,寻找着一个与众不同的猎物。
转过一个小山坡,辛衣正待举目眺望,猛然间,一个白色的影子飞过眼前。
莽莽原野上,雪白如玉,快如闪电,还没待辛衣看清楚它的模样,那个小小的身体便牟地自辛衣骑边跃过,转眼便消失在了草丛中。
“是狐?还是狼?”辛衣心中暗暗称奇,当即一扬鞭,纵马追了上去。
只见那小东西白呼呼的身影不时在草丛中闪现,好几次辛衣明明已经靠近它身边,却硬生生被它再次逃脱。
“好家伙,真会逃。”辛衣笑了。不过她也看清楚了猎物的模样,那样雪白无暇的皮毛,那样矫健迅捷的奔跑,这绝不是一匹普通的狼,十有八九是一只小雪狼。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