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仙难求-第4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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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动静了。”
耳边传来秦羲一声低喝，陌天歌精神一振，往外头看去。
这一日，正是八月十五，每一年月亮最圆的一夜。月亮从海平线跳出来的那一刻，海水涌动，一浪高过一浪，月上中天之时，已是浪涛滔天。
月色下，浪涛中，一条细细的白线在小岛周围出现，围成一个圈。这个圈白得耀眼，与天上圆月正好相映。
凤清仙子从草屋中出来，看到这个白圈，露出一丝微笑。她掐了几个手诀，草屋急剧缩小，被收进袖中。
而后，红影一闪，凤清仙子跃入海中，消失不见。
陌天歌与秦羲对视一眼，陌天歌道：“她要等的就是这个？”
“多半是了。”秦羲盯着那圈白线，皱眉思索，“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陌天歌说：“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禁制。”
“禁制？”
陌天歌指了指天上圆月：“月升潮起，现在正是一年之中潮汐之力最强的一刻，这白线只在这一刻出现，说明与潮汐之力有关。而凤清仙子曾经说过，海底隐有灵气波动，以我所见，这灵气波动大概就是某个隐密禁制引起的。八月十五，潮汐之力最强，与此禁制冲突，因此出现了这一条白线。”
这解释合情合理，秦羲点头道：“有道理。”
在他目光之下，陌天歌不禁一笑，继续道：“果真如此，那么这一刻，就是那隐密禁制威力最弱的时刻，也是最容易寻找、最容易打破的一刻！”
秦羲目光一动：“那我们跟上去？”
“嗯。”陌天歌毫不迟疑，一结手印，打在万里独行舟上，舟上禁制嗡鸣一声，向下潜去。
海面上浪涛汹涌，海下暗流湍急，万里独行舟破开暗流，越潜越深，寻找凤清仙子的去向。
秦羲扭过头，望着不远处的白线，这条白线在海面下是一道白墙，从海面一直深入海底。仔细看去，之所以是白色，是因为它由浪花组成。海水在狭窄的空间内受到剧烈的冲击，只能以浪花的形式存在。
无数的浪花组成这一道白墙，远远地传递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
秦羲赞同陌天歌的推测，这显然是两股力量互相冲击的结果。
“有了！”越往下，海水越是漆黑，哪怕修士目力惊人，也无法分辨周遭的事物，就在此时，陌天歌察觉到一股微弱的灵气波动。
万里独行舟追着这股灵气波动而去，玄铁心木炼制而成的船身光滑无比，悄然划过海水。
这股灵气波动越来越剧烈，周围的海水也越来越湍急，暗流汹涌，力量有如撕扯。前面的凤清仙子，为了应付激流，掐起法诀，放出红莲。
此时此刻，深入海底，她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她，也就不再收敛气息，却不知道自己的身后，跟着两只尾巴。
凤清仙子一直不停地下潜，猛然间双脚踩到海底，她露出不解的神情。想了想，她从乾坤袋中摸出一盏灯。
如豆灯光在海底闪闪摇摇，却始终不灭，再看周围黑得不见一丝光亮的海水，分外诡异。
有海底小鱼游来，在灯笼周围游弋，长期生活在海底，它们早就没了眼睛，却感觉到灯光微弱的热量。
凤清仙子皱起眉头，罗带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扫向小鱼。
原以为她这一扫之下，小鱼立毙，不料这些小鱼只是远退数丈，又摇摇摆摆地游走了。
凤清仙子惊讶无比，虽然刚才只是随手一挥，但她是元婴修士，这些小鱼最多只有一阶，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她伸手一探，摄来一只小鱼，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好困惑地将小鱼丢开，继续寻到灵气波动的源头。
灵气波动最强烈的，就是海底了，凤清仙子围着小岛绕了数圈，始终找不到源头，眼见潮汐之力在慢慢退去，她一着急，干脆继续往下潜去。既然已是海底，再往下潜去，只能是挖洞了，挖洞这种事情，一点也不仙子，不过，凤清仙子已经顾不得了。
错过这个机会，就还要等一年，如果是以前，她等得起，但现在，她等不起。天道宗日渐式微，为了保住天道宗的话语权，四名元婴修士外派，只留下她和鲁大全两个元婴初期镇守宗门，她不可能长期在外。
想到此事，她暗暗咬了咬牙。若不是玄清门百年来强势崛起，人才辈出，天道宗岂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且不说天极第一宗门名号的归属，单说玄清门的作派，实在令人厌恶。
他们明明已经是第一宗门了，偏还作出不愿争权的样子，参战的元婴修士始终只有一半——这一半与他们几乎倾囊而出的元婴数量正相当，都是四名。
更重要的是，柳师兄千叮咛万嘱咐，他们现在一个元婴修士也损失不起，所以，万事要以自身安危为先——玄清门八名元婴中，除了震阳、靖和、华炎三人，最长的妙一也才七百来岁；而他们天道宗，最年轻的她也有七百来岁……
思及此，凤清仙子忍不住转起了念头。震阳、靖和二人就罢了，剩余六人，除了秦守静是元婴中期，其他都是元婴初期。华炎道君是积年元婴修士，虽然只有初期，也不好对付；妙一结婴比她还早，玄因也快两百年了，这两人昔日都是天资纵横之辈，实力比一般修士强些；剩下两位，李灵犀和陌清微，可都是结婴未久，说不定连境界还没稳固，尤其是陌清微，年纪太轻了，想必根基不大稳固，若是在对战之时，疏忽一二……
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陌清微不久前还在东海，要是有机会遇上的话，她就……
天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元婴修士，这个称号给玄清门增添了不少光彩，若是就此陨落，不失为一个打击玄清门士气的好办法，说不定，还能一举夺回天极第一宗门的名号……
凤清仙子对自己这个主意很是满意，她忽然发现，这世上如果不存在陌清微这个人，还真是美好。她以为自己是为了宗门着想，却忽略了心中显而易见的嫉妒。
※※※
“她在想什么？”陌天歌看着凤清仙子，嘀咕。
微弱的灯光下，凤清仙子一点也不仙子地刨地，一边刨一边时不时地阴笑，实在是有失仙子的气度……
第596章 非禁而阵
禁制设在海底，实在是难以想像的事，凤清仙子忙活了一通，越是往下，灵气波动越微弱，只能放弃。
“到底在哪……”凤清仙子困惑不已。周身的暗流越来越平静，潮汐之力正在减退，再找不到，她只能先回天道宗，以后再来了。只是，目前局势紧张，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
“怎么办，怎么办呢？”凤清仙子喃喃自语，随着时间流逝，暗流渐渐平息，她越来越焦急。
忽然，她高声喊道：“前辈，难道您宁愿宝物蒙尘，也不愿赠予后人吗？”
听到凤清仙子的声音，陌天歌转头笑道：“她还真有意思，难道喊一下，禁制就会自动出现吗？”
秦羲刚想笑，下一刻，笑容凝固在脸上。
“轰隆隆”的声音顺着海水传来，沉闷而清晰，仿佛一扇关闭很久的门打开了，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气息弥漫而出。
两人顺着声音转过头，却见刚才还安静无声的小岛，突然开始晃动，一道清晰无比的灵气波动传了出来。
“不会吧！”两人面面相觑。
凤清仙子欣喜若狂，连忙顺着灵气波动寻去，却发现波动的根源在小岛上，而非海底。
“真是神乎其技。”凤清仙子赞叹一声，迅速往上游去。
陌天歌连忙操纵万里独行舟内的阵法，隐藏行踪。
凤清仙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眼见机缘有望，她此时兴奋不已，哪里还顾得上戒备，这一个多月来的平静，降低了她的警惕心。
回到小岛，凤清仙子的神识缓缓扫过岛上每一寸土地。她选定此岛为暂居之所时，已经将此岛检查过数遍，确定没有问题——不过方圆二三里的小岛，连元婴修士都没发现异常，这位前辈的手段，当真惊世骇俗。
凤清仙子上岛后，陌天歌仍旧将万里独行舟隐于暗处，监视她的行动。
灵气波动的来源就在小岛上，这同样令陌天歌惊叹：“看来那传闻中的修士，果然有化神以上的修为，不然何以瞒得半点痕迹不露。”
除了凤清仙子，还有她和秦羲，秦羲修为更高，而她精于阵法，却丝毫没发现这位前辈留下的禁制，这不过就是个方圆二三里的小岛，禁制就在三位元婴修士的眼皮子底下。
想到这，陌天歌忽然定住目光，喃喃道：“小岛……”
她神色有异，秦羲见了问：“怎么？有什么问题？”
陌天歌想了一会儿，扬眉道：“我知道这个禁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秦羲见她神采飞扬，笑道：“你能看出来？”
“只能算是推断，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陌天歌解释，“小凤打探回来的消息，凤清仙子说，她是从碧轩阁前代长老手札中得到的消息，这说明，发现麒麟骨大概是千年前的事。而麒麟的传说，也不会太迟——两者加起来的时间，足有几千上万年。”
她顿了一下，望着秦羲道：“几千年的时光，已见沧海桑田，我昔日去寻高祖坐化遗府时，亲眼见到许多岛屿消失或移位；尤其像这样方圆只有数里的小岛，稍微大一些的暴风雨，都能使之沉没。可你看这个小岛，为何几千年来，不但保存完好，连位置都没有偏差多少？”
秦羲道：“那位前辈既然在此设下禁制，这小岛分毫不差也不奇怪。”
“我说的就是这个。大型禁制，不可能布得很小，尤其这个禁制，简直与小岛合为一体，所以，我推测，这座岛就是禁制本身。”
“这又如何？”秦羲不解。
陌天歌笑道：“既然整座岛就是禁制，那么，就可以当它是一个独特的法宝。”
秦羲灵光一闪，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整座岛可以带走？”
陌天歌轻轻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对元婴修士而言，这么一座小岛，要带走并不难，秦羲道：“那岂不简单？若是暂时破解不了，就先带走。”
刚说完，就听小岛上传来“隆隆”的声音，随后“哗啦啦”水声不绝。两人扭头一看，不知凤清仙子怎么弄的，小岛正中央缓缓升起一汪水池。水池不大，游泳都嫌不够，大概只能洗洗澡，古怪的是，整个水池清澈无比——这小岛太小，不足以形成独立的水源，照理说，有水池也是通海的，不可能如此清澈。
凤清仙子站在水池边犹豫了一会儿，忽然下了决心，祭起红莲，跃入水池之中。
陌天歌“咦”了一声，道：“看来这便是入口了。”
她能感觉到，水池并不存在禁制，是整座小岛禁制中惟一的缺口。
“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先等等。”秦羲道，“跟得太近会被她发现，现在还不是我们出场的时候。”
陌天歌“嗯”了一声，若是现在被凤清仙子发现，大概有两个后果，一是大打出手，二是凤清仙子忌惮他们的实力，虚以委蛇，寻机把他们往死路上带。无论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好处，倒不如等一等。
凤清仙子下去之后，便消失在他们的神识之中，无论怎么操纵神识，都追查不到她的行踪。这禁制果然强大，难怪存在如此之久，都没被发现。
两人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一直不见有动静，倒是秦羲的神识忽然被触动。
“有人来了！”秦羲眉头一皱，补充，“应该是妖修，八阶以上……不止一名！”
陌天歌惊讶：“这里还不到八阶妖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