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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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当然不希望佛诺尔的存在被过多的生灵查觉，更无法保证其他生灵不会将矛头从自己身上转而对向佛诺尔，特别是刚铎变权刚发生之后。所以船王一发出喝斥，尽管极为不愿，他还是快速收敛了奔腾的情绪，缓缓将佛诺尔抚靠在了床头。
“你好好休息。我过会再来看你。”万般无奈的放开了佛诺尔的手，瑟兰迪尔又叮嘱了好多句之后，才转身看向船王。
瑟丹又怎么猜不到他想说的是什么？对精灵王与女精灵的关系心生疑虑的瑟丹在此时实在没有精力多说些什么，只好暂时压下疑虑，先精灵王一步说道：“我一直在这里，就算离开了也会叫侍从进来照顾她，你只管去。”
于是，瑟兰迪尔一离开，船王便挪到了距离床头最近的坐椅上。他看着林地顾问眼睛上的图案，柔声说道：“刚铎自你昏迷那一晚后，便脱离了瓦兰迪尔的管辖……”
“人类没有皇帝了？”
知道精灵王的策略是让人皇不再是人皇，佛诺尔急得想坐起来。可刚刚苏醒的她哪里来的力气？不过是挣扎一番又重重落在了床榻上。而下意识过来搀扶自己的船王情况也好不哪去，一时也没能从坐椅中挣扎起身。两个精灵对视着相互担忧，还都因虚弱无力加重了呼吸，这情景惹得瑟丹咳着笑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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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八、老师宿儒
“我们两个现在的模样，可千万不能被其他生灵看了去，特别是人类。”直接窝里坐椅里面的船王嘲弄的说道：“不然，人类会觉得我们一直在欺骗全世界——精灵也会生病。”
“我们只会虚弱，并不会生病没错呀。只是虚弱和生病的状态有些相象而已，怎么会是欺骗……”对上瑟丹充满调侃之意的眼神后，佛诺尔也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正劲莞尔，连带着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一下来。
她轻笑着抱怨道：“中土所有的精灵，也就是您才会在说大事的时候还能开玩笑。”
“你这是在鄙夷我吗？”故作生气的船王抚着胡子，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敬国王可是会有可怕的下场。好在，我是林顿国王不是林地国王。不然天知道你会受到怎样可怕的反击。”
这话说的佛诺尔脸都红了起来。虽然暂不知刚铎实权变迭的细节，但刚铎民众群起反抗人皇的一幕却是亲眼见到。想到人类皇帝在刚铎所遭遇的一切源起于自己的一句话，她羞愧难耐的说道：“瑟兰迪尔……王对刚铎做的一切事，都是因为我。八年前我曾提醒他——要让希拉娜无法成为上一任皇后，就要让她的儿子无法成为皇帝。我还建议他与梅兰迪尔达成结盟，协手为皇帝增添阻力。刚铎今日能举国反抗人皇，是我用言论挑起了瑟兰迪尔王的斗意，最终造成的结局。自己犯下的罪孽只能自己去赎清。我会到人类皇帝跟前去招认一切，任由他处罚。”
到了这一刻，佛诺尔知道已经无法掩饰。刚铎人群起反抗的情景已然发生，再帮精灵王掩饰也逃不过船王的法眼，只是拖延时间罢了。再说，佛诺尔也并不觉得有帮精灵王掩饰的必要。若精灵王的作为没有造成不好的后果，说出真相来正好可以乞求宽恕。若是已成为了定局，更应该公布真相接受应有的惩罚。又有什么必要在船王面前继续掩饰下去？
可出乎佛诺尔的意料，船王不但并不赞成赎罪的说法，反倒变得凝重了起来。
在造物主赋予的强大自律心之下，大多数精灵都喜欢把过错扣在自己身上，哪怕自己根本不是最重要的罪犯。
在内心叹气的同时，瑟丹故作的怒容变成由心而发。他挑着眼瞄向女精灵，语气阴沉的说道：“任由人皇处罚？且不论这件事你根本不是主谋，没有操纵全局。瑟兰迪尔得知人皇处罚了你，会做出什么事你不清楚？真做了这件事，纵始维拉在中土只怕也难以化解林地与阿诺尔两国的兵刃相见！刚铎的事虽近在眼前，却已经成为了定格。所有生灵必须接受这个事实，你更不能再因个体的自责或是愧疚，给两国生灵带来更大的争端。”
见佛诺尔眼神依然有些恍惚，似乎还未下定决心，瑟丹只好换上了极少用的王者厉色。
他拍着女精灵身侧的床榻，郑重的说道：“人皇若是处罚了你，你心里的愧疚是消除了也好受了，可瑟兰迪尔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他不过花了短短八年的时间在背后操纵，便在没有销烟的情况下让皇帝成为了一个虚名。要是人皇对你做了什么，精灵王会给人皇怎样可怕的打击？因个体的私欲引发战乱，不管起因是什么都会将无数生灵牵扯于其中。你一向识大体，怎么会产生如此任性的想法？”
这话说得佛诺尔的脸更红了。责怪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的同时，她失去了直视船王的勇气。
好在，船王接下来的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她，而是为她指明了的方向。
“刚铎由梅兰迪尔统治，瓦兰迪尔虽无权干涉，却依然是刚铎人公认的至高君王。”平淡的说出结果之后，船王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他收回放在床榻上的手，倚在坐椅上叹道：“这件事已成定局，再多的赎罪也改变不了现状。没必要做无谓的事让人类与精灵再起波折。至于你，听我一句话，不仅不能去做无谓的请罪；不愿与精灵王有明面上的关系之前，千万不要将自己暴露于人前！”
迎上女精灵充满疑虑的眼神，船王问道：“你想成为林地国王与人皇兵刃相见的起因吗？”
“不想。”佛诺尔急得连连摇头，挣扎着抬起头哽咽道：“我……我甚至不想因自己影响到任何生灵。可为什么我做不到？为什么我的一言一行总能影响到决定一国事务的君王？如果可以，求您为我指一条明路，让我得以逃离有违初衷的命运。”
不想与决定一国事务的生灵有过深的关系，就是你眼睛里面拙劣魔法一直不舍得去除的原因吧？
再次看了一眼浮于眼球上的魔法，心知肚明的船王垂下了眼睑。他认定，事到如今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双亲尽失的精灵王不会再允许眼前的女精灵离自己远去。所以，纵始悄然西渡远离动荡的中州和易于受影响的王者，依然改变不了现状，还会激得精灵王的牵连所有涉事者。按瑟兰迪尔的脾气，只怕知情者也逃不脱他的怒火，又何况是涉事的精灵？在失落与冲动之下，几千年前发生澳阔隆迪亲族相残事件在灰港岸重演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避开了女精灵充满期待的眼神，瑟丹抚着胡子继续思考。能让船王感觉棘手的事并不多，眼前算是一件了。不过，再棘手对于最年长的精灵来说也只是多费花一点时间罢了。一杯酒的时间，船王做好了打算。
想得长远一些，眼前的女精灵若是不在了，中土还能找到在关键时刻规劝他的生灵吗？一个国王身边要是连个能以死规劝他的生灵都没有，精灵族再出一个费艾诺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即便费艾诺凭借自身高超的锻造技能制造了无数宝物，也诺多族带来了莫大的荣耀，也洗不清他对亲族犯下的罪孽。出于亲族立场，船王不愿意欧瑞费尔的独子成为费艾诺一流的生灵；出于正义立场，船王更是不会允许正义阵营再起任何内部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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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九、舍小取大
“事已至于，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你就算再不愿意，也改变不了影响帝王的事实。任何的逃避行为都会牵扯到无辜的知情者，你只能走下去。”已有定论的瑟丹神色更加凌厉，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决定了女精灵未来的命运。
他说：“不想与瑟兰迪尔有任何官方关系，这点谁也不能勉强你。”
他还说：“只要一天不接受精灵王想给予你的身份，你就无法利用足够显赫的身份妥善周旋在中土。不想与精灵王有关系，你必须淡化和隐藏自己。少一个生灵知道你能影响国王，你就少一份烦恼，也少一份成为灾难起因的机会。幸运的是，你目前在林地王国的身份还不算过于瞩目，想隐藏自己也不是难事。从现在开始，减少他者利用你影响精灵王的机会，就是造福林地和整个正义阵营。你要放弃应该得到的一切荣耀与享受，尽可能隐藏自身。这就是我能给最好的明路。”
船王说的非常正确，可纵始明白这个道理，佛诺尔却无法打消内心的不甘。对于一个崇尚自由厌恶权势，每天都在期盼着摆脱一切束缚得掌控自己命运的精灵来说，要继续走一路根本不愿意走的路非常残忍。所以即便对瑟兰迪尔已经有所牵挂，也知道不能因个体的原因影响他者，佛诺尔还是没办法对船王表态。
在鼻尖开始酸涩，船王依然用眼神等待答复中，佛诺尔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
如果佛诺尔是一个人类，打着先为自己谋算的口号拒绝船王，谁也无法责怪她的私心。可惜，她不仅是造物主的首生儿女之一，更从出生起就谨遵着精灵有义务守护世界的道理。为了自己不顾其他，这是佛诺尔只敢想却怎么也做不出来的事。
已有打算却不代表可以轻意说出来。这一刻，佛诺尔只觉嘴唇仿佛有千斤重。她几欲张嘴让船王不需要继续等下去，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出不来。在她看来，给中土最年长精灵的承诺便不能再有改变，也相当于决定了自身命运的不可逆转。
佛诺尔神色在船王眼里被看了煎熬。为了早一些让眼前的女精灵认清事实，船王索性把最残忍的情况直接告知。在说话前，瑟丹动作迟缓的带上了手套，并且握紧了女精灵的手。
“除了会牵连助你逃避的生灵之外，精灵族也需要一个足以制约瑟兰迪尔的生灵存在。”查觉女精灵的手在自己掌中轻颤了一下，瑟丹只好加大了手掌的力度，开诚布公的说：“怨我残忍也好，骂我利用你也罢，哪怕憎恨我忽略你的愿意都由你。现在的事实是，瑟兰迪尔已经坐稳了林地国王的宝座，并且赢得了所有林地精灵的爱戴。他只要一天不改掉对盟友也睚眦必报的性格，我就不会同意你离开中土离开瑟兰迪尔。这件事上，我只会站在大多数生灵那一边。你一只精灵的感受恕我无法顾及。”
心怀慈悲的船王还硬起心来说道：“你要是不听劝一味要逃避，我也有办法阻止。灰港所有负责海事的精灵和出入船只都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没得到我的首肯，你无法得到西渡任何的帮助。如有必要，出于保护涉事者的立场，我还会下令把欲图逃离精灵王的生灵交还给林地。”
之所以在说话时握住对方的手，是瑟丹都觉得自己太过于残忍。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剥夺自由更邪恶的罪孽吗？船王认为是没有了。索伦之所以被正义阵营认定为头号敌人，也是因为他一直在做着剥夺自由的事。
不信奉索伦便会被剥夺自由和生命，而我却在运用强权剥夺她选择命运的自由权。感觉此时的自己跟索伦没啥区别的船王耳根有些发烫，却没有改变决定。
正如在刚铎变权中无条件的选择支持人民一样，在这件事上瑟丹也无条件的站在了大多数生灵的那一边。虽然内心早已以对眼前的女精灵心生怜悯，船王却不会因自我的喜好影响大局。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