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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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文很想对银月说：你就不该跟我的王谈公务！说点什么不好，非要张嘴就聊公务！我的王主要职业是国王，次要职业是战将。你知不知道只要一涉及公务，职业国王就会把私情什么的统统抛一边去？看看现在，我好不容易用“亲族”二字把陛下往私情上引，你一提公务他就进入国王状态。看他那模样，多半是要跟你打官腔了。还连累陛下质问我……
会这样想实在不能怪得文，而是因为现在的中土，能发现一个堪与精灵王谈婚嫁的女精灵实在不容易。更何况，银月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林地阖国上下期盼国王能早日成婚已经很久了，犹其是在埃尔隆德成婚并诞下双生子后，这份期盼更加重了一层。
谁都希望自己的国王能拥有一段美满的婚姻，在看不到尽头的守护之中多一份爱情的滋润。比起其他林地精灵来，得文还希望林地也能向林谷一样，能早日迎来王的后代。所以，一听说银月公主前来谒拜国王，得文立刻抛开未处理公务，还打着“亲族”的谎言举报了精灵王。
可现在，还算不错的气氛已被提及的公务打破，陛下对“亲族”这个说法也起了疑心……
尽管心里腹诽万千，得文还是维系了林地最高官员应该有的表象。他稍稍低头，调着胆子胡扯：“辛达中曾有一位贵族精灵与阿瓦瑞结亲。那位结亲的辛达精灵似乎与欧瑞费尔王有亲眷关系。”
精灵基本不与他族通婚，辛达精灵娶了阿瓦瑞精灵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而且，瑟兰迪尔本就没打算细细考研是否真是“亲族”。经历了“最后同盟”战役，又有不少精灵西渡后的中州，任何一个精灵在他眼里都算是亲族了。
即是亲族，自然能受到精灵王的厚待。瑟兰迪尔想都没想便给了银月答复：“珍珠的事，就按你说的办。”
他还对银月打了一个入座的手势，以一惯对亲族的柔和声调说：“这种事，以后给我来封信就好了，不用再千里迢迢的跑来。走前，我让官员给你几个能直接飞到我面前的信鸽。”
要与领袖直接通信，唯一的办法是得到他们赐予的信鸽。各国间公务往来的信鸽只认识通信点，并不能直接飞到领袖面前。而目前的中土，脾气古怪不喜理会他国事务的精灵王，其手里的的信鸽最难获得。
对阿瓦瑞情况有所耳闻，又感慨于银月巨大的改变，瑟兰迪尔一点也不在意给银月一些力所能及的助力。信鸽也好，贸易也罢，这种小事并不会对林地有太大的影响，瑟兰迪尔给得毫不手软，也认为这样的处理会让所有生灵满意。
可事实再一次告诉他，任何决定都不会让所有生灵满意。虽然银月满怀感激的看了过来，得文也笑着回应是“遵命”，急步走来的埃德蒙却提出质疑。
一向在精灵王面前恭敬有佳，分管国库与内政的埃德蒙居然不是先向精灵王行礼，而是反问：“陛下怎么能这样处理贸易？”
瑟兰迪尔满脸错愕的瞄了一眼埃德蒙。
只需要一个眼神便会噤声的埃德蒙居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不但没有消停，反倒顶着精灵王的眼神行了一个礼，意正言辞的说：“陛下，贸易若由另一方随意决定，您让贸易官员以后怎么做啊？而且，阿瓦瑞的珍珠弄到连您都看不出去了，作为负责此事的我认为，绝不能姑息。就算……就算不削减采购量，也该让官员好好对接，以免以后再出现让您生气的情况！”
瑟兰迪尔想了想，终是同意了埃德蒙符合律法的提议。他对银月扬了扬手，带着歉意的说：“即然来了，也别先急着走。与我的官员好好商议以后的贸易吧。”
见银月脸色还算是正常，瑟兰迪尔不解的打量了埃德蒙几眼，果断转身向内王宫走去。同样满心不解的得文目送银月公主被侍从领着走远后，立刻转头喝斥埃德蒙：“跟银月公主打什么官腔？现在的中土，好不容易有个能和陛下谈婚论嫁的女精灵送上门来，那些官腔能不能先丢一边去？”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埃德蒙拉了拉衣领，得意的说：“说你笨还不信！陛下答应了公主的诉求，公主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阿瓦瑞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借口商谈贸易的事留下银月公主，她肯定还要急着去忙其他的事，又怎么能留在林地继续这个贸易？陛下和她又怎么会有接触的时间？不好好接触，日久生情什么的怎么会有？”
“对啊！”得文恍然大悟，一把拍住了埃德蒙的肩：“是我误会你了。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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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地内王宫很大。不仅有养着小动物的内花园，蜿蜒环绕的长廊，更有数不尽的厅殿。
大的好处是，瑟兰迪尔怎么看，都觉得佛诺尔不走出内王宫也不会无聊。至少，她在这里可以享受到阳光，亲近树木甚至是沿着人工引流的狭长河道泛舟。大的坏处是，除了位于最深处，自己和佛诺尔分居的寝殿，瑟兰迪尔很难查觉有新的入住者到来。比如银月在内王宫住了足有三天，瑟兰迪尔才发现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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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五十五、雾水满头
因公务而来的访客，无论什么身份都不应该被安排在内花园居住。但是埃德蒙和得文坚持银月是“亲族”，虽然她的确是为了公务而来。
即是“亲族”，当然应该入住内花园。瑟兰迪尔成为国王的一百多年，内王宫接待过无数游历而来的精灵。与辛达有亲族关系的帖勒瑞精灵、留存在中土为数不多的南多精灵，就连曾经残杀过辛达族的诺多精灵，也在瑟兰迪尔日渐提升的念旧感中被迎进了内王宫。可银月住进内王宫，总让瑟兰迪尔感觉有些奇怪。
一来，瑟兰迪尔从未听说辛达与阿瓦瑞有亲族关系，“亲族”身份无法确定；二来，她明明是为了贸易这等公务……
立在走廊上的低头看了看正走过来的银月，正打算花点心思琢磨其中原因，却听到身后的佛诺尔笑了。
“银月公主！”她笑着快步迎上前去，眼角眉梢间无不带着重逢的喜悦。
瑟兰迪尔瞬间觉得让银月住进内王宫是个不错的决定。原因是，他已经很久没在佛诺尔脸上看到由衷的笑容了。
佛诺尔依着族内的礼数，对银月行曲膝礼时，走到她们身边的瑟兰迪尔停下了脚步。
“即然来了，便多待几天吧。”穿着王服带着王冠的瑟兰迪尔满身王者的威仪，却用银月从未见过的柔和声调说道：“晚餐时再见。”
直到精灵王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银月才收回目光，问身边的并不陌生的林地顾问：“现在是早餐时间，瑟兰迪尔王不与我们共用早餐吗？”
介于瑟兰迪尔目前在中土的地位，银月不得不去思考他的一举一动。早餐时间相见却没有按照精灵一惯的礼数相邀，银月难免认为这是一种刻意的疏离。
阿瓦瑞需要林地王国的贸易，它是中土最大的国家。而林地国王的态度，会很容易决定贸易的顺利与否。
“他的早餐时间早就不属于自己了。”将银月的恍惚尽收眼底的佛诺尔哪里不明白这份担忧？她对着银月眨了眨眼睛，戏谑的说道：“你要不要跟我悄悄溜过去看看？”
悄悄溜过去看看？
偷偷打量了身边一脸正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的十几个侍从，银月果断收敛起窥视带来的愧疚感，重重的点了点头。
出于私心，她不想错过任何一次见到瑟兰迪尔的机会。出于国家角度，她非常好奇瑟兰迪尔这样伟大的王者平时都在做什么。结果，躲在屏风后的她看到了一脸正色用早餐，对台下上百个围观自己的木精灵恍如未睹的精灵王。
“我父亲虽不是阿瓦瑞至高君王，也在中土做过做国王。可比起我父亲来，瑟兰迪尔更是辛苦。”银月低声感叹：“没想到连用餐都成了必行的义务。国王和国王果然不一样。”
“不止早餐，接下来他该去接见他国来者。如果外务不多的话，陛下能悄悄在王城的酒馆里喝上一杯，听一听王城木精灵的热聊。”见早宴即将结束，佛诺尔示意银月离开。一边引着银月向内王宫走去，一边低声对她说：“下午的事会比较多，先要了解王城木精灵的情况，还要去巡查军务。不过他一般会在晚餐前赶回来。晚餐后就该查阅已经处理过的内务公函了。但他总会想办法在星光宴结束前赶过去。”
“他每天都这样？”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早宴的厅殿，银月感慨道：“难怪他说晚餐再见。”
佛诺尔沉默了。
有的事不方便与他者细说，她却一清二楚。
精灵王的常务又岂止刚才提到的那些？除了外务、军务和巡查，他每个月会乔装前往王城之外的某个城镇，如同隐藏在王城内的酒馆一样，以普通生灵的视角审阅子民的生活。每隔三个月，他会随机选择两千左右的士兵，在两天内完成一次小规模的军演。每过半年，他还要亲自与林地驻外官员会面，了解各国的情况。而每隔两年，他必要领军走出林地，沿着灰色山脉的调谢荒地进行至少三个月的巡战。
便是以上种种，还没算上内务。若不是瑟兰迪尔用适合的官员分担内务，他可以连睡觉的时间都被国家剥夺。世间生者都会下意识的在精灵王这个这个称呼前加“伟大”二字作为前缀，可有多少生灵明白，“伟大”两个轻飘飘的词眼需要付出多少才能得来？
想到自己因着异草的事惹得瑟兰迪尔头痛不已，佛诺尔深觉愧疚。她低下微微泛红的脸，轻声劝慰银月：“陛下越来越念旧了，不会疏远故交。”
“我知道，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一见到总是冷着脸，这次我提了贸易的事，他不但没发脾气，还一口答应了。”
一提及瑟兰迪尔，银月脸上和艾薇儿一样的紫晶双眸便绽放出异样的光华，耀得佛诺尔自惭形秽。作为情商并不低的精灵，她知道银月会出现在内王宫代表着什么——至少，接待银月的所有官员都期盼着这位堪配瑟兰迪尔的女精灵能永远留下来。
而她对瑟兰迪尔一往情深……
感觉自己有些多余的佛诺尔勉强笑了两下，将银月拉到角落处。
“请公主原谅我的冒昧。”用身后侍从绝对听不清的声音，佛诺尔轻轻问：“公主是否和陛下说过您的想法？陛下因着公务太多，在私体情感方面思维迟顿。”
连佛诺尔都不确定瑟兰迪尔是否明白银月对他的情愫。假如银月直言，而瑟兰迪尔并不排斥的话，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吧？毕竟，有那么多木精灵心怀期盼……
佛诺尔如此思量。
“伟大的精灵王在私体情感方面思维迟顿”这个说法，当日下午银月再次听到埃德蒙提及。
本以为是商讨贸易的会面被改在了林地王宫最大的露台上。赶到现场的银月公主怎么看，都觉得侍从云集，美酒食物遍布的露台是为了款待贵宾，而非贸易商谈。可现场除了侍从，只有林地官员埃德蒙和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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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五十六、肺腑无隔
“最后同盟”一役带走的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