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又见尘埃落-第5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幅字只是临时挂上去的吧,毕竟这字已经弄丢了多年。”
在墨浅吟凌厉的目光下,晚楚有些无处遁形,但到底答应了染尘,断了一切。“属下不知。”“这样碍”墨浅吟似突然陷入沉思,“自己去领罚吧,但是真相,孤。。是一定要知道的。”墨浅吟轻轻地弹了弹衣袖,一瞬便消失在门口。
他和落秦常会隐在东陵闻秋的院外,她看似获得了新生,过得很好,每日里笑笑闹闹,只在半夜的时候,常被噩梦惊醒,甚至压抑得连惊叫都没有,然后是整夜无眠。落秦颇为内疚,说是定要解了她的毒,便到凌雾山上去采药了。
凌雾山多药材和神物,比如狄居便是生活在那里,但地势极险,他记得落秦上次从那里回来整整昏迷了三日。他很想告诉落秦,染尘做噩梦是心病,就如主上一样,每日夜半,呼吸便会混乱,甚至连他在门口,都未发现,他知道,主上,或是又如从前那样…夜夜发梦了。但他并未阻止,或许,真能治好染尘的病也不一定。
墨浅吟坐在书桌前,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一支木簪,是香木的,仿佛,在哪里见过。今日去了染尘殿,似乎是王后的居所,抬首见殿门上那熠熠生辉的染尘殿三个字,晚楚说,王后名叫路染尘。
里面就像普通女子的闺阁,一切摆设在普通不过。但是细看,一地的暖宝,玉制的桌椅,满室宝贝,梳妆镜下是一些首饰,不是最贵便是最好。看来,她是颇为得宠呢。唯有那支香木小簪吸引了他的注意。有一瞬,他甚至觉得簪子上散发的,是王后的味道。
心里烦躁,抬头见书柜上那个本该摘下许久的白玉小狮,是去暗室的机关,该是废置了好些年了,却为何,仍在?
几步上前,轻轻转动,书架一侧,显出一条幽暗的下转楼梯,两侧用了檀光照路。这里不如自己想象中的荒废,似乎不久前还有人用一般。
几转之后,再次拧开石门,门后一室光亮,一张六尺大的方桌上随意地布着笔墨纸砚,还有些画纸,便在没有更多的摆设了。他记得,从前,这里摆满了柜子,上面是各家兵器和各种各样的毒药,如今,完全没了那时的影子。
而那墙上…他诧异地睁大了月牙似的美眸,似乎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放上这章,小百觉得不是来拯救水深火热中的看官们,而是来落井下石的。。。(小百掩面逃走。。。)
画中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有事,早早更文~~~
墙上挂满了画卷,绘的,都是同一个女子。从宁静到娇笑,从清素到高贵,一张又一张。
走近细看,一幅画上,那女子青丝微绾,发髻梳得极简单,是个侧面,一袭白衣的她坐在琴前,十指拨动,眉目清冷,不甚美,却风姿卓绝。白衣?难道是白鹭皇族?
不及细想,他已挪步走到另一幅画前。画中女子穿着鹅黄色的衣衫站在桥上,面上是俏皮娇笑,清冷的五官瞬时生动起来。
再向前走,是她着一身紫衣,华贵非凡,怯生生地处在一边,面上却是抿嘴不屑的表情,似乎冷眼看着一殿喧闹。
他抬着步子,一直走着,小心地看着。
一幅是她一身骑马装,执鞭发火的样子,一幅是她抱着双臂可怜兮兮蹲在树下的样子,那双眼,闪着明亮的光,似乎瞬间便点燃了周围的的黑暗。
一幅是她梗着脖子,瞪大了眼,不肯服软的样子,一幅是她穿着男装,站在山顶上,微俯视,睥睨天下的样子。那种万物渺小的神情,仿佛整个炎氏大陆都不在她的眼中。
满满的一屋子,每一幅,都饱含爱意,都是…他的手笔。上百幅画,将她的一颦一笑,一点一滴,细腻地记录下来。
他走向最后那一幅画,抬手轻抚上画中女子的娇颜,那是她身着墨鸾后服,头戴墨玉鸾冠,立在香樟树下,回眸一笑的样子。
那种明媚的笑,映着晚霞,似乎已经美到骨子里去了,他的心突地一跳,而那种悸动,几乎让他暴躁得发狂。晚楚说,他会忘记,便是因为不爱王后,可这些画,每一幅,深情至斯,便都成了笑话么?!
“骗我?”他抬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一卷放在一侧,有些皱却完整卷起的画也随之掉落在地,画上女子容颜尽显,他看得一颤。
依旧是她,却面色苍白,双颊稍稍凹陷,很瘦,眼圈有些发青,唇色泛白,似乎很是疲惫,眼微微垂下,嘴角挂着一个极浅的笑。低头俯视着自己小指上绕着的那一根黑线——鸾情?
鸾情一直牵到卷轴尽头,未有结果,他不经意勾了勾小指,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被束缚的甜蜜。可是,上面什么也没有。脑中黑影一闪,昏暗的烛光,单薄的身体,咯血忍痛的女子…一个踉跄,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乱过。
他匆匆捡起地上那幅画,几步便走出密室。“传左相进宫。”墨浅吟轻轻闭上眼睛,他已有十多日未曾真正睡着,总是被那个一闪而过的消瘦女子纠缠得难以入睡,所有人都不提起王后,仿佛,她从未出现过,默契得就像是早有预谋。
“主上。”晚楚今日晚膳时分领了罚,三十鞭,因为有意隐瞒。“孤最后问你一次,孤为何会忘记?”墨浅吟双手交叉着轻放在桌子上,并不看他。“因为解毒留下的辅症。”晚楚的声音里有几不可闻的颤抖。
“孤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能让你如此庇护。”晚楚闻言整个人怔住,未经思量便跪下,唇畔风轻云淡的笑也有些走样。墨浅吟抬手,将一个卷轴抛向他,他未敢伸手去接,卷轴掉落在地,自然地展开,晚楚见画上的女子,便僵在当场。
“这位便是孤的王后吗?”墨浅吟站起身,走到画卷前,低下头俯视画上的女子。每次看,心头总是抑制不住地抽搐。
“是。”晚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染尘,大哥,快要守不住你了。“孤一直好奇,墨鸾王后殒了,不公告天下,不出殡,甚至连尸首都没有。若说沙化了,亦是有可能的…中千朱花香者是会沙化,尸骨不存。只是…牌位都不树一块,孤的王后若地下有知,怕是会夜夜入孤的梦,讨要名分吧。”
晚楚听着心凉。主上醒得太早,他与落秦甚至连假的葬礼都来不及准备,只及时将染尘留下的东西收起。这样大的一个破绽,主上今日才问,怕已是到了极限。
“主上…”“她在哪里?”墨浅吟干脆地截断了他的话。“主上,是您亲口答应的,只要她替您解了毒,便放她离开!”晚楚情绪有些激动,又不敢造次,几经隐忍,认真道。
“可是,孤…还能相信…你的话吗?”墨浅吟一字一字说得轻柔缓慢,晚楚却觉得每个字都是一把剑,将他那本就不那么完美的谎言划得残破。
“染尘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这自由是她用生命和您换的,您…便成全吧。”晚楚缓缓地却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半天都未直起身。
御书房内寂静一片,只传来窗外新蝉的鸣叫。最后,墨浅吟眼一抬,扫向窗外高悬的月,极轻地吐出两个字:“不行。”那一瞬,晚楚只觉得无力。
墨浅吟心一动,这个急于逃离自己的女人,这个晚楚拼了命保护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她在哪?”墨浅吟收回目光,弯下腰去拾掉落在地的那卷画。
“她…主上真的要将她寻回?”晚楚做着最后一次努力,眉宇间已染上三分哀求。“她在哪?”墨浅吟似乎听不见他说什么,心情极好地又问了一遍。
“城郊关家村。”晚楚垂下头,握成拳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孤以为她躲去了哪里,原来还在皇城脚下。”墨浅吟轻嗤。“染尘说最危险的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晚楚想起那个时而聪慧的女子,心下惭愧,明明答应了的,却还是不能护她周全。
墨浅吟突然转头,眼睛微眯,道:“八大暗卫少了两人,是派去在保护她了?”“是。”晚楚自知有罪,承认的很是爽快。
墨浅吟踱回座位上,将那卷画随意地放在桌子上,一推,便展开来。墨浅吟细细地打量着画中的女子,眉眼清秀,明明已经极狼狈了,却依旧带着一股清高和讥诮。
“私调孤的暗卫,为了保护这个女人?”墨浅吟伸出食指,轻轻地描着她的眉眼。“大婚那日来了两拨刺客,一拨是蓝王派来的。蓝王一向乖张,从不按常理出牌,又唯恐天下不乱,便不用作数,但是另一拨是白王派来的,他们,似乎是来寻人的。”
“寻人?寻孤的王后?”墨浅吟的手滑到她的脸颊。“染尘…曾是白鹭王后。”晚楚坦言道。墨浅吟手下顿住,抬起头,眉头上挑:“白鹭王后?”“解千朱花香者需命数奇特,我算出她命格怪异,才用尽方法将她引来墨鸾。”
“命格怪异?如何怪异。”他盯着晚楚,仿佛在分辨真假。“后相突变,十八命止。”“只能活到十八岁,孤的王后,福禄真浅。”话语似是惋惜,却不带愁色。晚楚有一丝怅然,曾经那样深爱,现下,即使听到她命不久矣,竟也是一点悲悯都不带。
“明日便将她带回来。”墨浅吟一点点将卷轴合上,悠然开口。“主上…不去?”晚楚再次诧异。“她值得我亲自去?”“属下知道了。”本以为主上会大罚,谁知他却只是挥挥手,便将他遣走。
墨浅吟缓缓地靠向身后的大椅,漠然地睁开双眼,心里焉地腾起一股宝贝失而复得的喜悦。是他的,从来跑不了。
“你怎么不睡啊?”东陵闻秋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今晚月色颇佳,我要对酒当歌。”我端着一杯白水,故作诗意地抿了一口,“好酒!”东陵闻秋眉角一跳,摇摇头,在我对面坐下。
“你起夜还是梦游?”我见他竟不走了,笑着调侃。他脸一红,哼了一声,道:“我也对酒当歌。”说罢,拿走我手中的杯子,大大地喝了一口,皱皱眉,道:“这酒酒味忒淡了,下次别买这家的。”我一听,哈哈大笑:“小鬼头,原来你也会开玩笑的呀!”
他皱眉道:“我有什么不会的。”见他如此大言不惭,我笑得更欢,许久未这样笑过,竟有些喘不上气,随即一口血吐了出来。两人一时都呆住了。
“你…怎么咯血了?”他慌忙来抚我的背。我摆摆手,淡然地抬手抹了抹唇角的残血,一笑道:“血气过旺。”他眉眼严肃起来,明显不信,却也不多问,怕是知道我不愿说。
“我睡觉去了。”心疼的感觉一点点袭来,我连忙起身,打算进屋服药,临走前,落秦给了我三瓶药。足够我吃上几个月,他也允诺以后常会送药来。
只几步,便疼得站不直身子,啪地跪倒在地,东陵闻秋更是慌了,几步过了扶我。“屋里…红瓶子的药。”估计他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眨了眨眼,便已回来。这古代,还真的遍地是高手!
我吞下一颗,痛立马缓了。他盯得我毛骨悚然,像是想从我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里看出蛛丝马迹一般。“东陵闻秋,好奇心害人。”只是浅浅地略一扬唇,掉头往屋里走去,留下思绪已经飘远的东陵闻秋。
要是我知道今天会是这样热闹的一天,我昨夜定是要好好入眠的!东陵闻秋被村长找去,怕那关娇对这小鬼头的色心不死。家里只剩下我一人。将一些白菜晒出来,我打算做些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