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的任心已乱-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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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和封蓝这么相遇,意外,却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礼貌的点点头,一句问好。
当晚,他坐在回西雅图的航班上,窗外朦胧的夜色,云层里机身抖动的厉害。他却安稳的睡着了。
这些日子,真的很疲倦,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
那之后,萎靡堕落的懒散了些日子,直到圣诞节里,接到封青寄来的礼物,那其中,有一沓照片。
圣寺和父母在郊外,封青和唯一在外滩,下面是合影,似乎是十一假期里,大家笑着挤坐一团。
屋外是平安夜的钟声,她抱着一只梨花小猫,娇娇媚媚的坐在照片中间,长发拂面,对着他,甜甜的笑着。
……
第三十八章三年
北京的春天总是很短,转眼几场风,就到了夏日,热气一下子就来。所以,难得的淡然风景。
她已经不再是中学生,进了大学的校门。专业,是哥哥,爸妈,旭姨一起给她选的。她本想学图书馆系,继续中学时代那样的生活,但是爸妈不同意,说是安稳有余,前途不足。于是,只好放弃,进了中文系。
坐在湖边,难得的看着校园里春天的景致,没有特别别致,却沁人心脾的清爽。冷了一冬,闷在宿舍里。
高中的日子越近高考过的越快。看着考试倒计时的牌子一天天翻过,她从幽哉的高二生转眼成了最高年级。她的格格,养的那么金贵,慵懒,抱久了自己都会累。还是爱不够她的绒毛,把脸埋在她身上,抓着她的小爪子。
格格的篮子变成了小房子,她在屋里逗她,抱着她到哥的房间留爪痕,到旭姨家里拈花惹草。除了琉璃小鱼,恨不得什么都给格格。猫爱吃鱼,她的小鱼万万不能吃。
这两年,旭姨的身体不如以往,瘦弱多病了些,她也常常陪在身边,即使大学以后,每个周末也要到旭姨家里看看才能安心。帮佣的人换了几个,多是因为旭姨爱静不喜麻烦。
高考那阵,一直留在旭姨身边,求个安稳,受不了母亲的聒噪,其实也是关爱她,父亲药补母亲食补,想把她喂胖些,应付疲惫的考试。其实她还好,功课都能应付,只是有些未了的事情,比如戴月,比如程东。
无意和同学经过那家车行,看着一辆熟悉的自行车,和那个并不陌生的背影。那也是春天,天却并不暖和,他穿着短袖从一辆车底爬出来,一身一脸的机油,胡乱的发,黑黑的眼睛,那道伤疤看起来淡了些。
面对面有些尴尬,他跟了她那些日子,高三以后突然中断了。她从没和他说过话,也不想理他,但是凭空少了一个人,多少感到好奇。
他拿着抹布擦着手上的机油,慢慢走近几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女孩。她的头发长了,轻轻绑着别有一番风情。人比以往瘦些,精神却很好。
当年,过往,她都是他触手不可及的女孩,即使触到了也只是伤她,也伤了自己。
“封嫣,你认识他吗?”音乐社团的长笛手轻轻拽拽她的衣袖。
摇摇头,她自然不认识。那件破旧的工作服在肘上磨出个洞,指尖里有常年积下的油泥,但是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朗干净。
“封嫣。”他跨前一步,在她否认后叫出了她的名字,“你好吗?”
她拉着同学离开,不去回答,不去理睬。可是第二天在校门口,她看见了他和自行车。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也理过了,靠在车边注视着校门的方向。
走过去,看着他有些局促的起身,手在裤腿上擦了擦。
“你是程东。”她从没怀疑过,他曾在她耳边留下过他的名字,“有事吗?”
反而是他更不安,只是问她好不好,之后推着车跟着她一直走回大院门口。
从一句话没有,到慢慢平行,再到偶尔一两句话,敌意也化解了很多,毕竟当初他救过她,为她挨过一刀。她说,他会听着,也是简单的两句。他说的不多,说的,都是他生活里的变故。
她高三开学,他母亲去世,如今一个人生活,就住在车行。再干两年,攒够了经验,他准备自己开个汽配行。
相处久了,发现他的暴力以外,也有平易简单的一面,人算真诚。只是毕竟当年心里留了糟糕的印象,亲近不起来。
高三毕业后,再没见过他。路过车行,帮忙的伙计只说他走了,一个人去了南方闯荡。也没伤心,就是感觉突然,连个招呼多没打。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告诉她,他们非亲非故,无非一起走过一些路,偶尔说过两句话。如今大一半年了,也只是偶尔想到有过这样一个人。
他道过谦,她礼貌的接受了,就够了。
至于戴月,她没有机会和勇气问,戴辰,更成了心里挥不去的疼。别人越不说,越不让她知道,她越担忧,把情况往最坏里推测。戴月疯了,更坏的还会有什么?想到这个,又不敢想了。
“封嫣!”湖边的风熏人醉,手里的书页被吹乱了,远远看着戴阳从彼岸走过来,手里也是一本书。
很巧,也很自然,就同校了,不过他大四很忙,见面的机会寥寥。见面时,常常是在图书馆各看个的书,忙自己的功课。
她在中文系负责院刊,听说葳蕤在南方的大学也继续当年的辉煌。刚开始有些做不来缺少自信,慢慢有前前辈帮衬着,她也上手了很多。文学社团望尘莫及,辩论社团剑拔弩张,只有院刊这里清静。
女校上惯了,不习惯那么多男生,和外人交往也不多,戴阳算是例外。吃饭的时候听听他说机电系的趣闻,胃口会好些,忙了一天他陪着走回宿舍,心里踏实些。
“谈恋爱了吧?”下铺的湖北女孩笑着,她却不答,毕竟没有什么可恋的。她和戴阳亲近,心里多还是记挂他的两个妹妹。而戴阳,也是谦谦君子,待她如兄妹。
晓蕾周末从城市的另一角奔到她这里厮混,追问那些有的没的,大多只是笑笑。收过一两封夹在投稿里的求爱信,给她看过,放在淘汰的稿件夹里,不再理会。
那些信,不足以动她的心。那些人,不足以动她的意。
对床的东北女孩说她假清高,时不时给个眼色看。她倒也不怨,自己不是清高,只是淡惯了。亲人不在身边,哥哥和唯一姐太忙。就是在,也浓烈不起来。
就像喜欢那些文笔随缓疏朗的作者,心境也如此。偶尔投稿里有出众的,会想象作者的样子,见了,文不如其人的大有人在,礼貌的商讨着稿件,她的凡心还是动也没动。
十八岁以后,她就这样。成人了,做自己想做的。如同生日时哥哥和唯一在贺卡上给她写的成年祝词。
“想什么呢?看你在湖边一个人坐着,春天风冷小心感冒!”戴阳走到眼前,手里拿的不是教材,像是杂志。
“看什么呢?”她欠起脚尖也想看看,他却故意把杂志举高,只让她看到封面上《建筑艺术与室内设计》几个英文字。
“写论文,在图书馆翻资料,无意间看到一本老杂志,拿给你看!”他说着展开书页,献宝似的放到她眼前。
英文并不差,那是去年的杂志了,关于全美一个建筑比赛的报道,有些获奖作品的访谈。一等奖并列了两组照片,一个充满中式风情,另一个,有后现代的超前质感。
“你看吧,我还要回图书馆查学报和校刊,晚上记得吃饭。”说完,拍拍她的肩转身跑走了。
她没有顾上和戴阳告别,只是坐回湖边的石上,专注的翻看那本杂志。
获奖感言,只是寥寥数语,获奖者的合影,有些模糊了。率先翻到专访那页,抓着每个字句的读着。这么久以来,几乎不曾得到过她任何消息。
那个叫郭涛的获奖着,刊着他和女友的照片,她给了他灵感,所以他取名设计“蓝”。当年轻涩的模样已经褪尽,风情万千依在那个陌生人身边,身后是一片异国都市的繁华景象。
封蓝,看到堂姐竟然陌生了,为什么会出现在一本美国杂志上,她不是该在德国学设计吗?
一拖再拖的回国日期,等的旭姨心焦憔悴。
下一页,撞进眼里的是他黑透的眸子,他们并列第一,获奖的合影里,却把自己隐在后排。
访谈里的话,她无心看,只是又翻回前页的作品照片,莫名心跳加速。
似曾相识的勾栏玉砌,当年他做了小小的模型当作礼物,如今仍摆在哥哥房里,而照片里,只是更形江南秀美的诗意朦胧,红色,成了国剧院标志性的中国符号。
像昆曲,又像诗。迷离,充满怀旧气息。
她寻着作品下面的标签,英文名字后面,篆书写着两个汉字——“嫣雨”
……
第三十九章四年
陈楚进门就倒在沙发上,西雅图的夏天很美,这家伙却守着空调哪也不肯去。中间他跑洛杉矶和东部的时候,他索性建议两个人合租算了,一人一层。
隐私倒也没什么可干涉的,他们各自过的都很滋润,再不久,陈楚也要回台湾了,家人摧的太厉害,他悠闲的游学生涯该结束了。
而他,一日比一日忙,开始慢慢接洽国内的设计公司,做着明年春夏回国的打算。到那时候,也有四年多了。现在看来,估计是一趟家也回不了了。
东部的公司想挖他,提了好多诱惑的条件,不知为什么没有动心。和郭涛那次较量之后,也见过几次,都是建筑师年会,有一次,他带着封蓝。
事隔六七年后第一次交谈,像是过分客套,绕着圈子。他讲了很多北京的事,她却对自己在德国的生活只字不提,只讲些眼前的事情。
“封青怎么样?”封蓝拿着杯香槟微微有些醉,同样的问题,刚刚她问过了。
“很好,在医院越来越有起色,只是比较辛苦。”这么多年,她的冷然离去大家心照不宣,她走得突然,而且没再回过国。“你和郭涛要留在新泽西吗?”
封蓝突然喝尽杯中的酒,唇角勾起笑意,“他,不知道。”看着远处应酬的郭涛,眼里竟不是爱意,“也许吧,看他在新泽西有没有发展。”
“想过回国吗?”他放下酒杯,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孔,岁月除了留了痕迹,也剥夺了她的爽朗和率真。
“和他回重庆?”封蓝不屑,“不会,要回,只有北京和上海。但是他不喜欢北京。”轻轻举杯示意远处的人,不准备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前,突然轻轻从嘴边送出一句,“封嫣,还好吗?”
他没回答,只是回到朋友的圈子里。西岸和东岸,过去和将来,虽然他和走远的女人分享过青春珍贵的东西,但那些,已经过去了。
那个问题,他说不好,真的不确定。除了照片,他只能从封青嘴里听说一些。她在社团里的忙碌,安安稳稳的生活,照顾旭姨,感情里一片空白,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交朋友,时机到了自然就到了,勉强不来。”他把漂亮话放在前面,后面又陈述了大学生活的糜烂放肆,劝诫封青看牢她。
还好,每个周末都回家,每个晚上都给哥哥报备行程,从来不外宿,从不和外人出去,没学坏,没见戴月,没谈恋爱。
这些点滴,也算是难能可贵的了,他一点点收集,想着他们分开前最后的那次见面。她站在封青身边,客套的接受他的礼物,客套的回以微笑。
他还记送她回家的那晚,躺在副驾驶上,衣服头发乱乱的,颈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