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得到,爱不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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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头发几多颜色的新新人类过来搭讪,乐天礼貌地跟他解释:“我不是GAY。”
那人说:“我也不是啊,我有马子,是个麻豆。”
“我不好此道。”
“不如试试,试了之后才知道。”
他抬眼看看那人,不过十七八岁,他扯扯嘴角,推开,离开酒吧。在外面点起一支烟,找自己的车。
冷不防被人推倒在地,他回头,是刚才那位,还有同伴。
“长张小白脸就把自己当神仙了?出来混还装处男!”
那人说得也没错,他没反抗。脸上被揍,他动了动腮帮,呵呵,出血了。
狼狈回头,看见角落的烟头奄奄一息的颓丧,他的眸色一沉,抬脚碾碎。
曾经他和她天真的理想,几多找到?也有找到,结果颓丧。
非洲人讲:“伤的附近就有福。”
他不知道,他们为他准备了一些什么?每每抬眼望前,还是那样黑白的道路,灰色无望的人生。
车在空旷的街横冲直撞,最后停在一座旧式公寓前面。路灯昏黄,安静得出奇,似乎早过了午夜,乐天不知自己醉了没有,到了哪里,抑或,已经出城?
然而,不得好睡的人又岂止他一个。
四楼突然一片嘈杂,砸东西的声音,还有欧巴桑强悍的泼骂。从窗户丢下皮箱,衣服,接着是大大小小的纸袋,饮料,罐头,杯面,花里胡哨的超高跟鞋,很快,公寓下面的栏杆、台阶挂满了袋子和衣服,横七竖八,一片狼藉,最后从窗户抛出的是一个罩杯偏小的文胸,转了几圈挂在了路灯上面,深海亮蓝,什么料子,还会反光?
乐天牵了一下嘴角,眯起眼睛想象着它主人的样子。
“滚,滚啊!你个王八蛋!今天说明天,明天又说过两天,每天你都说有,足足拖了半年!我一个月的房租都没收过!”凶神恶煞的包租婆把一个手里还捧着杯面的女孩被推出门外。“哐——”狠狠把门关上。
女孩被推得退了几米,在外面的台阶才站稳。
乐天看着被撵出门外的女孩,主要是他也没事可做。
女孩也不还口,似乎更专注于手中的杯面。极年轻的小脸不及巴掌大小,长得很标致,眼睫很长,微微颤动,路灯之下落下淡淡的阴影,眼皮微肿,淡淡的红,眼角很尖,很像……呵呵,乐天想自己是真的醉了,她的脸被他重合到脑中挥之不去的模子上。
里面的骂声越来越大:“一会叫我给你银行户口转账,啊?一会又说约出来交,每次你都放我鸽子!哼!给我支票都跳票……”
手中的杯面好了,女孩迫不及待地打开,热气腾腾。
两条随意的麻花辫,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脖颈,印着印第安人头的圆领绒质连衣裙,套了一个浅色喇叭袖牛仔短袄,修长的大腿有着漂亮柔和的曲线,踩着过膝的漆皮长靴,也是发光的亮蓝。她继续吃面,喝汤,然后抬眼看看紧闭的门。
“哐!!!”门又打开。
包租婆两手叉腰,眼睛大得几乎要食人:“每天三更半夜吵得整幢楼睡不了觉不说,还用假戒指骗我!说当三个月房租,我那给我麻将搭子面前去炫耀,原来掉颜色的!小小年纪啊?想当大明星?臭婆娘!哼!”包租婆气的牙痒痒,拔下假戒指砸过来,正好落进面盒里。
“哐!!!”门又关上。
不过女孩的杯面似乎很是美味,甚至边吃边歌,中指在面盒上敲着节奏,腕上碎碎的链子也跟着节拍晃。
别人终于骂完自己,她吮完最后几根面,津津有味地嚼着,扔掉面盒。眼睛眯起,她从嘴里拿出一枚宝石戒指,看了看,似是好事得逞,她笑得像猫,她把戒指放进牛仔短袄的口袋,往耳后卡卡头发,弯身开始拾地上横七竖八的纸袋,牛仔裤,毛衣,裙子,胸衣,底裤……
石阶角落正好有供奉的水果,她拿了最大的苹果咬在嘴里,不忘合手拜拜,又拿了一个橙子装进袋子里。
终于整好,大包小包背着领着挎着,还拖了一个箱子,从他的车子旁边走过,往石阶上走,有淡淡的海水的味道,小小的身影在路灯下片淡淡的白光,和漆皮长靴的蓝色光晕交织在一起。
没走几步,嘴里的苹果就掉了,跳着滚下来,她回过头,望着一直滚到平地的半个苹果,样子有点狼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角:“见、鬼!” 。。
不见幸福
接下去几天都要露宿街头,女孩郁闷得很,可是有人却在此刻幸灾乐祸,笑得狂妄!对于收留到处流浪的她半年的包租婆,她没有生气,一点也没有。包租婆是好人,可惜没有好眼光,那个戒指并非假货。终是又要开始流浪,她的心情极坏,此刻不想和陌生的男人废话,可是有人偏偏越笑越狂!
笑?还笑!她准备把手里所有砸过去,转身却闻到浓重的酒味。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突然觉得那狂笑更像哭喊。
红色的宝马,方向盘上趴着一个烂醉如泥的年轻男子,吵吵嚷嚷,要多颓废有多颓废。敞开的水色格子西装里掉出一盒东西,她知道那是什麽,香喷喷的大麻。见她瞪他,他一愣,识相地止住了笑。
然而过了两秒,他又扬起了嘴角,这让她移不开视线。
刀削的脸部线条变得很柔很软,狭长的凤目潮潮的暖暖的像是盛了整个世界的太阳,满满得快要溢出来。他的发细软乌亮,刚刚遮住耳朵,随风而动,如出刀凿的五官太过骄傲,颊边却有一处乌青。再看,一片濡湿,他真在哭!除了父亲,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哭泣。
流着眼泪,那么悲伤,嘴角却上扬,那么动人。
他转着右手无名指上一枚韭菜样子的银戒,简简单单,上面似乎刻着几个字母。狭长的眼深情款款,他望着她,又像是望着她身后的某一点。
她回头,确信后面没人,再看看这个酒鬼,犹豫着要不要给如此可怜的人一句“喂,你没事吧?”,他的手机响了。
眉头皱起,他神情懊恼,好像被人打搅了什么难得的美梦。他低咒一声,手里的啤酒罐“咔咔”捏瘪,手一扬,投进街对面的垃圾桶,很准。“嗝——”酒气上来,他的脸泛起鲜艳的红色,他接起电话。“大美人你找我?呵呵,我很不好,忘情水都已喝完……哦,哪里……”他搓搓脸,左看右看,开始找路牌。
所以,人只要活着,总不缺去处。
她也想到了可以给自己提供床的地方,拎着大包小包继续走她的石阶,上面是地铁站。
没有找到路牌,乐天搓搓脸孔,因为笑得发麻,只是想笑,甚至最后望了为什么而笑。他想他是终于找到宣泄的口子,摊开手掌,掌心一片潮湿的冰冷。
刚合上的手机又响了。
“阿来……没人唱歌?Kelly?你有没搞错?茶花女都不放过?我讲真的,你不要跟人讲你识得我!仲有,拜托你话俾我知这世界存不存在女人是你不会去碰的?”
那头沉默,似在思考。
乐天哑然失笑,挂了电话。他的问题永远没有办法解决,那不代表他必须无时不刻地为那个花心大少解决所有问题。
手机疯了,又响!
“大美人你饶过我吧,我从昨天下飞机不眠不休到现在,拜托不要跟我讲什么复杂的事件……”他头疼,太阳穴上的青筋每跳一下就像要随时爆炸一样。他不是有作业吗?这么快?“我讲真的,每种颜色的酒我都喝了,不然我也不会……”
“见到梦中情人对不对?”
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就在头顶,他抬头,正撞上那*人间的灰黑迷眸。似泛着流光异彩的灰黑水晶般的瞳孔,退去了平日的凌厉与冷漠,若有若无的妖冶,略带笑意地看着他。
有点恍惚,没办法,面对这张脸四年之多,他的眼还是没有办法免疫。“算了,梦中的情人,哪如眼前的美人好——”不期然地和他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直线翻身到右边的座位,给美人让位。
晃晃脑袋,确定自己喝醉了眼花,不然那万年冰山的脸上哪会有这么多表情?
虞凡跨进车里,灰色的眸扫过车内成堆的易拉罐和洋酒瓶子,最后落在他脸上的乌青。“你这个样子,难道还想着明天的记者招待会?封面人物?”
“哗!比起和联城的王牌杀手同吃同睡,酒后斗殴算咩——”
虞凡扬扬嘴角,修长白皙的手探向乐天脸上的乌青,到了中间顿了顿,最后落在他的发上。
“拜托,连鬼都知道你是容宿的得意门徒,你们两个不用癖好都一样吧?”
虞凡发动车子,倒退之后急速掉头,微蹙着眉似乎在思考:“起先也不明白,把你的发型搞成马桶盖模样的感觉这么好。”
“到底咩事?”
“早晨要去接一个玩具回家,你还有四个小时准备,资料,醒酒,洗澡,早餐。”虞姬拿过位置中间的笔记本替他打开,“先看资料。”
“哗,那岂不是没得睡!等等,你说舅舅决定了收养那个小鬼?不会吧……恐怕到时是我们四个单身大佬被玩……”舅舅这么着急那个女孩,蒋城已经动手了?
“好过某人发疯一样做事,得空又没完没了折磨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大美人,你看看我!有人见过这么靓仔的鬼吗?”他去抓大美人的脸,被一手拍掉,无奈,点开邮件,却是另外一封。两个小时前从地球的另一边刚刚发过来的,几百张全部是一个女孩的照片。最近故意晒黑的脸,英气的短发,刀痕还很明显,覆过手背的白色衬衫遮住了腰带,骑士短装,线条硬朗的牛仔靴裤,配一双系带皮靴,抱着满怀的图纸大迈步走来走去,阳光,帅气,活像个大男孩……
手机响起,他看看号码,眼底顿时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深深吸气,把视线转回电脑,眼却找不到任何目标。
虞凡把车停在路边,探手过来打开手机翻盖放到他的耳边。
他对他扯出一丝极难看的笑,接过,垂眼,只说一声“喂”,自己听到声音哽咽。
“……”
那边在等他先开口,他知道原因。如今,他们该怎么称呼?这可笑的世界!
“我在听。”他说。
“我到纽约了。第一次准备作品有点乱,所以,才给你电话。”
“没有关系。那边都顺利吗?秀场在哪天?”
“恩,都已搞定。明天。”
“……”
“……”
“之前走得急了,sorry。”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声音在电话中总是稍稍的错后,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就像一根极细的纱线拉锯着他的心脏,丝丝绞痛。
你知不知道,我追到上海,只想要见一面?你知不知道,我在飞机上做梦,好像又跟你飞去香港?你知不知道一个男人,幽怨满腹地等电话,每每到深夜?
他的眼泪又流出来,低头,不能作声,否则就是大声的哭喊。
电话另一端也没有声音。
电脑上的图片定格,他沉默着,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自己将要等来什么。
好久,她对他说:“那些赞助……我都知道……谢谢……”又是停顿,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