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HERE-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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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是这个……”
递到面前的,是在深橘色的非洲菊旁点缀了一些草的可爱花束。
“礼物我会在下次好好准备过后送上。不想两手空空的来,在车站前找了很久,只有花店还开着。”
从花束里闻到微薄的香气。
“为什么选了这种花?”
“啊、那个……是因为觉得颜色像红伯劳一样可爱。在我心里福山先生的印象就是那样有精神的,希望一直都能那样。”
到刚才为止,脑里面还骂着脏话。还打算着明天给他发个讥讽的邮件,见到之后要做到他哭着开口求饶。但是看到这像送给小孩子一样,一点也不适合自己的花束时,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了。
“很可爱的花,谢谢。”
内疚得快要哭出来的仁贺奈的表情松了一口气,镜片后面的眼也带了笑意。那是跟在相册里偷来的照片一样的表情。福山胸中莫名地骚动,脑里喧嚣一片,像有风刮过一样无法平静。
咕嘟一声喉头滑动一下。已经做过那么多次了,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好像完全不一样似的。仁贺奈明明跟平时一样,什么也没变。
“先来我家吧?我给你泡杯咖啡。”
离公寓还有几分钟的路程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仁贺奈不是今天才不善言辞的了,但福山脑里面喧闹不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仁贺奈进了房间,福山去了煮开水。收到的花插在马克杯里。因为家里没有花瓶。
拆掉包装,想把浅蓝色的丝带扔掉,却涌出了恶作剧的念头。福山回到起居室,把丝带绑在了仁贺奈的左手手腕上。
“这个,请问是?”
“暂时先让我绑着吧。”
福山泡好了咖啡回来,仁贺奈不好意思地用右手摆弄着丝带。为难地带着认真的表情问:“这样,不会很奇怪吗?”
“不会,很可爱啊。”
做到仁贺奈对面,福山呷了口咖啡。脑中依旧吹着狂乱的风。眼里只有那个一直在意手上绑的丝带而无法平静的男人。
“仁贺奈先生,请给我礼物。”
男人抬起半低的头。
“想要什么呢?今天大概是没办法了,下次见面之前我会准备好。”
“我想要你。”
睁大了眼,困惑地歪起脑袋。
“那个……”
“难得绑上了浅蓝的丝带,仁贺奈先生请跟我说‘请收下我’吧。”
好像是注意到那个目的了,对面男人的脸红得快烧起来。
“那,那怎么……”
“那就是我最想要的了,能给我吗?”
男人低着头,沉默不语。把福山急得快头晕了,才用蚊蚋般的声音说出:“请收下我。”
“请看着我的脸,再大声点说出来。”
仁贺奈慢慢抬起头,红着脸眼睛向上看着福山,用颤抖的声音说:“请收下我。”脑中仿佛响起了什么东西迸裂飞散的声音,福山扑向了仁贺奈。捧着他的脸吻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脱掉了衣服。
瘦不啦叽的,也不年轻。内向,微妙的天真,没经验,老家伙——虽然有这样大叔气的时候,但是很可爱。
因为太冲动,前戏做了十分钟不到就插了进去。没有前戏的耐性了。在抽 插之间,稍微喘息了一阵就有想射的感觉,但拼命忍住了。忘记了饥饿,沉溺在男人柔软的身体中,无法自拔。福山兴奋得连自己也难以置信。
可能因为忘记了他的生日心中有罪恶感,被挑逗了好几次都毫无怨言。
手腕上的丝带缠在一起时变了形,几次几乎要掉下来,福山又将它重新绑好。
过了早上六点还赤裸地在床上纠缠在一起。虽然出了一身汗想去洗个澡,但就连那么一点点时间都不想放开。怀里的身体稍稍转动想要下床时,他又慌忙抱住了。
“福山先生。”
用沙哑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
“没有替换的衣服,我要回家一趟。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但还是不想离开。
“今天请假吧。”
仁贺奈摇头。
“不行的。”
“我也请假,我们一起请假吧。”
“还有工作。”
“就今天而已,以后也不会说这样任性的话了。快打个电话回去说感冒了身体不舒服。”
抱住那柔软的腹部,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又不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却要请假,这样很对不起大家。”
还是没有答应。
“只要今天就好,为了我感冒吧。”
在接吻时,把条件反射一样的勃起的那里,插进了还微微张开的狭窄。察觉了他的行为,仁贺奈扭动着身体。覆盖上他的身体压制着,剥夺了他的自由,福山灵活地化解了挣扎,插进了还残留着热度的地方。
“呜……哇啊……”
正在结合的时候,细瘦的身体痛苦地扭动。
“已经是早上了啊。”
仁贺奈带着哭腔说道。身躯重叠,摸着他的头在他耳边轻声说:“说要请假的话,我就拔出来。”
“要是不说我就不拔出来,一整天都插在里面,精液和尿都排进里面去。我的会把你那里搞得乱七八糟的。”
结果,过了八点仁贺奈才在福山的怀里用手机联络公司。
“那个,我忽然发烧了……”大概是因为觉得内疚,说出的话也是语无伦次。
对看不到脸的人几度低头道歉,仁贺奈才挂了电话。
“很抱歉让你说谎。”
听到坦率的道歉,仁贺奈叹了口气。
“算了。就算是没发烧,身体不舒服也是真的。我就职之后除了身体不舒服还没有休过带薪假,只是一天应该没关系的。现在也不是那么忙。”
“从就职之后一次都没有,那究竟有几年没休过假了?”
仁贺奈稍稍侧起头。
“从社长三十五岁创立公司那年起,刚好十五年了。”
“那在现在的公司工作之前,是做什么的?”
“是在生活用品进口销售公司当会计的。社长创公司的时候,希望我来帮忙,我就把前一份工作辞了。”
福山把侧卧的仁何奈翻过来仰面向上,从上俯视。摘掉了眼镜的仁贺奈眼睛很小,眉毛也没有修整过,但是鼻梁相当的高。用自己的鼻子轻轻磨擦他的鼻子时,仁贺奈轻轻闭起了双眼。
“从现在起每个月休一次吧。”
“也不用勉强休息的……”
“休息时间,跟我一起。”
仁贺奈眼睛眨了两三下,然后笑了。小小的眼睛眯起,嘴角的形状变得柔和,表情温柔。又被这看过多次的表情吸引住,福山把那细瘦的双腿分开。理所当然一般地挺进,把前端插入。仁贺奈发出“呜……啊。”的艳丽悲鸣。从昨晚开始插进去就比在外面的时间要长,仁贺奈那里已经松松的,柔软地迎接福山。
“福山先生。”
“什么?”
听到了那柔和的声音,含糊地反问。
“那个,我已经说了要休息了,应该不会在里面排泄了吧?”
震惊得无法言语,不自觉地紧紧盯着仁贺奈,他却是认真的眼神。
“也许是有那种形式的爱的表现,但在里面的话我还是……那个分量比平时多吧。”
终于理解到他是把“精液和尿都排进里面去。”这句话照单全收了。只是想让他不高兴,其实根本没打算那么做,他却真的相信了。
那种事没有对以前交往的男人做过,就算说了也只会被骂“别乱开玩笑。”吧。但是仁贺奈不明白,他不明白男同志之间床事的做过头是怎样的。
福山做爱的方式能被编入极普通的范畴,但一见到仁贺奈就会想无情地欺负他。自己并没有那种兴趣,但还真想做一次看看。
“在里面的话,会很温暖又舒服的哦。”
低声一说,仁贺奈吓得眼珠上下翻。
“我的也想在仁贺奈先生里面尿尿呀。”
“我、我没有信心,要是漏了出来的话,会把床弄脏的。”
“那到浴室就可以了吧?就当是给我庆祝生日。”
把话说尽了。仁贺奈说不出拒绝的话,表情泫然欲泣,低下了头。
已经接受了。以前也察觉到一点了却不愿承认。就算跟之前相比变得怎样不受欢迎了,还是有很多“选择”的余地,却偏偏对比自己年长了二十年的大叔怀有好感,这实在是不想承认。在一直想着“闹着玩,闹着玩”的时候,却玩得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自己先陷了进去。“福山呀,这不就是普通的谈恋爱吗。”,里维这句话虽然刺耳却是一针见血。
恋爱就恋爱吧,有什么办法,自己都喜欢上了。但是那跟以前的恋爱相比又有微妙的差别,感到自己真的是迷上仁贺奈了,但又不知道迷上他什么。是因为自己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因为他的纯情?因为他的认真和天真?到底还是不明白。
仁贺奈的兴趣只有观鸟。看电视也只看新闻,电影不看,音乐也不听。准确地说,应该是以前也有看电影听音乐,但是现在对那些方面的兴趣淡薄了。仁贺奈有兴趣的那个方面,福山却没有认识。出生的时代不同所以也没办法,年龄世代是彻底的不同。
为了让话题能延伸,福山也看了关于鸟的书。即使是不善言辞的仁贺奈,说到鸟的话题也变得稍微能说会道一点。看到那拼命传达着自己兴趣的仁贺奈不禁微笑了。
进入十一月,第一个星期二,在天色还昏暗着的时候福山就让仁贺奈坐在副驾座,驱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本来以为他在休息日一定会为自己空下来,但他却说“下个休息日要去观鸟。”,顿时了无生趣。于是说了:“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用我的车子。”
本来想,只要能在一起,就算是要到河边到森林也没所谓。但是想不到要那么早,握着方向盘的时候福山不着痕迹地打了几个哈欠。遇到仁贺奈之前,福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去观鸟。
过了早上六点,到达了林道的入口处,停车场连地板都没铺。早上气温还低,仁贺奈却只戴了淡茶色的帽子穿上蓝色的夹克衫轻装上阵,背着一个尼龙轻便背包。
“要走多久呢?”
“大概五公里吧……啊。”
仁贺奈停止了说话。像口哨般的“唏——唏——”鸟鸣传入耳中。
“那个,是红腹灰雀吧。”
只听得见鸟鸣,却看不到鸟的身影。仁贺奈拿出用惯的手册,指着上面一只像发胖了的麻雀一样的鸟说:“我想是这种鸟的叫声。”
“应该满好吃的吧。”
看他又不作声了,慌忙又加了一句“开玩笑的啦”空气冷冽,仁贺奈缓慢地走在积满落叶的山道上。理由是,发出声音会把鸟吓跑。
听到啪沙啪沙的振翅声,望上天空。茶色的鸟群往远处飞去。
“那些鸟长得像乌鸦。”
“那应该是松鸦。那种鸟的叫声是奇怪的‘呷——呷——’声。也有模仿其他鸟叫声的习性。”
观鸟也不错,但惊讶的是与想象中不一样的“看不到鸟”虽然听得见叫声,有时也会看到鸟的身影。本以为是今天特别看不到,仁贺奈却说:“没这回事。”
“从四月到六月的期间是最多的,现在也不算少了。因为刚好是季候鸟迁居到这里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