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红尘湮没谁-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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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前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二十余岁的青年，面上的表情憨厚欢悦，显然对刘歆也算是熟悉的。
秦霜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嘴角轻轻牵扯一下道：“长老有事急招我去，你们能等等我吗？”
江师弟疑惑地看着晨光中的刘师姐，恍了一下神。这个师姐长相只是平凡而已，他一向是知道的。资质也只能说是中人，筑基成功已经出乎所有人意料。可是，她那样轻轻悬在空中，纵使身后是一大片灰暗的沼泽，气质依然如最清新的莲花一般。这样的变化，是何时发生的？是她筑基造成的吗？
他如此想着，嘴中忍不住说了出来：“师姐，你似乎。。。。。。有些变了。”
变了？岂止是变了？真正的刘歆此刻还昏迷着老老实实躺在她的荠子世界里呢。秦霜不敢接这个话茬，将目光征询地转向江师弟身后的两个青年，想必就是他昨天所说的曾师弟和王师弟了。见她目光转过来，其中一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敢与她对视，另一人则憨厚地冲她咧嘴笑了笑。
“刘师姐，既然是长老召唤，你就先去吧，我们等一等不算什么的。”
秦霜点了点头，微微一扭身，乘风而去。
既然不见得会露馅，就让她善始善终吧。见过长老，替那几位师弟捕捉住了三尾灵狐，她就一刻也不多耽搁，抽身而退。
沼泽上的殿堂，犹如盛放在淤泥中的花朵，以一种凡人无人想象的姿态，骄傲地浮在半空之中。万年以来岁月的侵蚀和沉淀，让这座古朴的大殿别有一番风味，庄重简洁的纹饰没有一丝喧嚣。秦霜到了殿门口，主动落了下来，轻轻步行了进行。殿内很安静，只有她轻巧的足音传递。
“二百三十二代弟子刘歆求见。”秦霜低头走进了正殿，并没有好奇地去看顶上坐着的人，主动出声道。但是她的感觉告诉她，那里有人，并且不止一个。
“抬起头说话吧，现在早没那么多规矩了。”一个亲切和蔼的声音传了下来。
秦霜依然抬起头，迅速地打量了一下殿上三人。正中央的位置坐的该是万幽谷的掌门了，看起来不过五十余岁，慈眉善目。另外两名都是白眉白须的老者，都是厚重而眯缝的双眼，悬胆鼻，厚厚的嘴唇，甚至连上唇中央的肉珠都一模一样，模样居然有九成相似，应该有些亲缘关系，只是两人却没有几分高阶修士的仙风道骨，反而面色有些灰败。相比起这个正殿的宽大，三人占据着正中的位置，也显得如此渺小，甚至渺小得有些悲凉。上百张木椅空荡荡却整齐的摆放着，无声地诉说着这个门派曾经的辉煌。要知道，这样的正殿中能有位置的，除了掌门就是各个凝丹期以上的长老了。可是如今，整个谷中有资格坐在那里的不过三人，这个大殿也久不启动，甚至连通传的守卫都没有安置。
秦霜打量几人的时候，三人也打量着她。最终，还是两位长老中右首的一位发话了：“当日将你抱来谷中，你尚在牙牙学语，一转眼就是三十余年，你也已经筑基了，这很好。”
秦霜恍然大悟，为何传音玉符会使用那样亲近长者的口吻了。原来刘歆居然是这位长老带回谷中的，难道此来只是因为刘歆筑基了，打算给她安排一位师父不成。她不敢多说话，此时正是多说多错，只淡淡应了一声：“长老和门派的恩德，弟子铭记在心不敢或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五章 惆怅清平世无人问布衣
三人欣慰地悄然交换了一个眼色。虽然门派的没落让他们无法大张旗鼓地挑选资质最好最有天分的弟子，但是这样自幼来到谷中无家可归的弟子显然也有些好处，便是知根知底，对门派也忠诚。不过敲打还是必须，否则门派的规矩岂非荡然无存？想到这里，掌门立刻收了一脸欣慰，装出几分威严低沉道：“知道我们找你来所谓何事吗？”
秦霜低下头去：“弟子愚昧，还请掌门明示。”
“何事？你当藏书阁是你自己的洞府，要来便来，想走就走不成？”掌门板起一张脸，还真有几分厉色。
暴露了？秦霜脑中瞬间转过了几个念头，却依然低着头不动。之前在几个门派中行事，虽然也被发现过，但是并没有人见到她的面目，可是看这些人的口气，已然笃定是她了。她此时不敢随意探查三人的修为，也无从得知究竟是谁发现了她。
不过赖是赖不掉了，倒不如大方些自己承认。看之前几人的态度，也不像是要惩戒于她的。看来还是这个谷中弟子的身份起了作用。
秦霜想明白了这一点，立刻躬身道：“弟子该死，发现藏书阁二层居然有禁制，一时忍不住技痒，谁知道竟是藏书阁内阁，还请掌门责罚。”
这一句话就落定了她能解开三阶禁制的事实，掌门眼中也不禁有些欣喜；听他人传达总不如本人亲口承认来得放心。万幽谷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一个有阵法天赋的弟子了，而刘歆不过三十余岁，就能达到三阶阵法修为，前途实在不可限量。若是后继有人，两位长老也不必这么辛劳，放弃大部分修炼时间四处奔波替人布置护派大阵维持谷中用度了。
掌门点了点头，面上还是很严肃：“门有门规。若是都像你这样不告而入，门派的威严就荡然无存了。你下去之后自去刑堂领后山幽闭三月的责罚，出来之后直接去长老的洞府一趟吧。”
秦霜口中称是，心中已经打好了逃跑的算盘。好在这个万幽谷还算有人情味，责罚不算严厉。让她自领，也让她有充裕的时间从容离去。她恭恭敬敬一鞠躬道：“弟子愿领责罚，弟子告退。”
她出去之后，大殿内两个长老中一个的脸色猛然灰败起来，身形也有些不稳。另一个急忙伸手扶住了他：“二弟，你的修为已经快要压制不了体内的毒了。之后剩下的几个布置护派大阵的任务都交给我吧？再这样强行压制下去，他日即便好了，修为也要大损了。”
那长老缓缓摇了摇头：“师兄你中毒不比我轻。不过修为深厚些，也不必逞强了。少了我一人，你一味苦熬，也是支持不了多久的。不若我们两人齐心将手头已经接下的任务做完，节省些也勉强足够门中十年的用度了。只盼这十年中这刘歆能有所进步。若是达到四阶阵法修为传我们衣钵，我们也可堪告慰了。”
两人一母同胞，幼时遭逢巨变，幸而都有灵根被路过的万幽谷前辈遇见，带着他们一同来到万幽谷之中。自小又一起修炼，已有百余年。在达到凝丹期修为前几乎是形影不离，感情比起别人自是深厚得多。恰恰两人阵法天赋都是过人，修炼百余年。修为达到凝丹期后不久便双双突破到四阶阵法修为，恰逢门中上一辈长老陨落，便接过了振兴门派的大任，一直任劳任怨，并不肯因修为高了就舍万幽谷而去。只是两人性情并不适合当掌门。也只是挂着长老一职。两年前两人在参加交易会的过程中也都沾染了毒性，却因着谷中的用度不足。加上门中核心高层流传下来的一个秘法，强撑着压制了毒性。只是修为大损已是在所难免了。
掌门看到两人并无一句怨言，不禁长叹了一声，似乎苍老了许多：“都是我这个掌门无能，还要你们以如此法子支持着。别说阵法达到四阶，就是修为至今也没有达到凝丹期，否则门派中何至于此？”
两位长老轻笑着按按他的肩膀：“你我三人当年同门学艺，感情自是亲厚，何必对我们说这样外道的话。在我兄弟看来，万幽谷只怕也就算是我们的家了，受点辛劳算得什么。何况我兄弟二人除开阵法，并不长于外务，还需偏劳你了。待得我们调教好了这刘歆，肩头上也就松快些了。她由我们亲自抱回，自小也在门中长大，应是可信的。只是我二人这次中毒来得蹊跷，想来想去也只有两年前我两人一并去的交易会有些问题，否则我两人各自执行任务，怎会同时中毒？十几年前便陆陆续续有此事发生，我们也没放到心上，只当是那些大门派中争权夺利的不堪勾当造成的，对外掩人耳目罢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若果如此，此局布置之大，另人叹为观止。我们万幽谷虽然偏安一方，也还略有些名气，还需早做打算，免得真有大事发生时后退无路。我们之前所虑也不过是一旦我们压制不住毒发，门中又没有新的凝丹期修士，青黄不接之下，难免生乱。偏生刘歆虽然阵法方面天赋很高，资质却委实不怎么样，我们又不是能炼丹大派，可以以海量丹药替她提升修为突破瓶颈，每一思及此处心中更是忧虑。”
掌门搓了搓额头：“我又何尝不知，以我们门派现今的实力，若是真有大乱，即便倾整个门派之力，也激不起什么浪花，覆灭只在朝夕之间。只是这等大事却不敢随意放出消息，以免引起门下弟子恐慌。偏偏手下连一个得意人儿都没有，只能慢慢寻觅退路，保住这万幽谷的传承。说穿了不过四字，尽我所能。你们也不必再忧虑，此事我自会筹划，只要你们还在，总还能震慑一些对我们门派虎视眈眈的宵小。只是不少门派还自以为是清平之世，将阵法看得如此之轻。”
也不能怪这几人只想着明哲保身，万幽谷现在的实力，委实不足以翻出什么浪花。就如秦霜，虽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却也自知再无法力挽狂澜。她出了大殿，自然没有乖乖听命去领什么责罚。毕竟了结了承诺之后，真正的刘歆她就会放回来的。她只和等在洞府外的三位炼气期修为的师弟汇合后，便一道离开了门派，前往沼泽深处寻觅那三尾灵狐去了。
只是这一次委实不怎么顺利，非但没有得到上古传送阵的消息，还让这万幽谷的长辈自以为得到了一个有阵法天赋的弟子，想来她离开之后，那三人发现只是空欢喜一场后该是如何失望了。经此一事，她冒充万幽谷的弟子的事情传扬出去，之前几个门派未必不会怀疑，更有可能传到月宗的耳中让人联想到她。毕竟高阶会阵法的女修虽然不是绝无仅有，也是屈指可数的，一般也不会自降身份去潜入他人门派的藏书阁。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得就对刘歆斩草除根了。毕竟修仙者下山历练，陨落的几率很大，也不至于引起太大的疑窦。只是看着在荠子世界中熟睡一般昏迷的刘歆，秦霜自然下不了手。
万幽谷虽然现在穷些，但是历史底蕴深厚，弟子服饰自然不讲究什么太过华美，只是一人一袭白色宽松棉袍，返璞归真，贴近自然，只是以袖口贴布的色泽分辨修为高低罢了。只是这平时看起来似乎大家穿着都一样的衣服，硬被秦霜穿出了几分飘飘欲仙的意味，雪白的身姿在沼泽上飞遁，不时停了下来等一等三位师弟。
“到了，就在前面。”江师弟出声说道。
秦霜停了下来。在这沼泽之中，自然还有适应了险恶环境的小动物生存下来，只是为数不多。在这沼泽中出没的灵狐大多数是普通小兽，最多也不过一阶修为，二阶修为却是难得。皮毛雪白蓬松，即便做装饰品也是好的，别说皮毛也有一定的防御了，二阶灵狐的皮毛更还有可能打造成低阶的防御灵器。是以万幽谷的弟子大部分都已捕猎这种小兽为生。秦霜之前在这沼泽中潜伏了一月，对这灵狐自然也不陌生，只是三尾的二阶灵狐倒还没有见过。
若来的人是真正的刘歆，只怕也起不了多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