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之灵-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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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并不介怀,快乐地笑道:“那就凉了再喝。你过来,和我说说话。”
“你不是在读书吗?”她软语温言,“我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天你好赶路。”
“我们才住下呢。”他笑道,“明天早上收拾不一样?”
她却不说话,只是把屋子里被他放得乱七八糟的书籍和衣物一一整理、放好。待她将一切归置好,回头却发现他已将碗里的参汤喝了个干净,不觉惊问道:“你都喝了!”
“是啊。挺好喝,以后……”他突然皱起了眉头,用手摁住胸口,想起身,却站立不稳,跌坐到地上。他望向她,眼睛里都是凌厉的疑问:“你在汤里放了什么?”
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语无伦次:“没……只是……迷药……姐姐说,只是迷药!”说着,便上前要将他扶起来,却被他用力推开。
“只是迷药?”他喘息着,惨然笑道,“你真傻!你不明白吗,为了要我的命,素月会不惜一切代价!”
她的脸变得惨白,却依旧坚持道:“不会的!不会的!那只小猫,那只小猫也还好好活着!”
“不错!那只猫现在还活着,可几个时辰以后,便是只死猫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进来,上官逸扬坐在车上,缓缓进得屋来,素月和绿衣紧随其后。庭院里一片打斗之声,是上官逸扬的几名侍女在阻挡龙昳的侍卫进屋。
“姐姐,你骗我?”她不信任地望向素月,似是希望她能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婵儿,你在参汤里放的,是千红散,没有上官公子的独门解药,中毒之人会在几个时辰里慢慢死去!”
“姐姐,你真的骗我!”她凄凉地说道,悲切的眼睛里泪水滚落。她走到他身边,轻轻跪下将他扶住,流泪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要你相信,我真的无心害你性命!”
“我是你的仇人,就算你有心害我,也是天公地道的。”他望着她,眼睛里没有怨责。
她哭泣着摇头,心一阵阵疼痛着,≮更多好书请访问。。≯却不知再说什么好。
素月皱了皱眉,仗剑上前,冷冷地说道:“婵儿,你让开,我要取下龙昳的首级!”
“姐姐!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她泪眼婆娑,望向自己的同胞姐妹。
“你忘了他是谁了?他是龙族的王子!是杀害我们母亲的凶手!是压迫苍族百姓的暴徒!”素月厉声道,“婵儿,莫非你喜欢他?”
素月的话让纤婵心中一惊,不觉惘然地垂下了头。
龙昳冷冷地对素月说道:“要死,我也不会死在你剑下!”说罢,他望向眼前的女子,轻声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说过的话?想不到这么快便要应验。”见她满脸迷惑,他伸手从她的衣袖中取出自己相赠的匕首,吃力地放在她手中,“我说过,我死也要死在你的手上、它的刃上。”
“不要!”她无助地望着他。
他却用力取下刀鞘,握着她的手,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膛:“这世上,很多人都想要龙昳的命。但我,不想死在他们肮脏的手上。你恨我,便杀死我!”见她伤心地哭泣着,他偏偏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你不动手,是不敢,还是舍不得?”
“纤婵公主,既然王子愿意死在你的手上,你何不成全了他?”上官逸扬冷冷地说道。
“婵儿,快动手!杀死他,我们便可以回到苍灵山了!”
她怔怔地凝视着他,收起了眼泪,也不回头,却是字句铿锵地说道:“杀死他,姐姐果真愿意回到苍灵山,不会联合昊天开始又一次的杀戮;不会让更多的母亲、更多的族类在战火中罹难?”
“婵儿,多说无益,他本是将死之人!”
“姐姐,你又骗我!”她的声音变得那样寒冷。
“纤婵公主,要你动手,是龙昳最后的心愿。你若再迟疑,休怪在下无情!”上官逸扬不耐烦地催促道。
龙昳对她淡淡一笑,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她的眼睛里有他从未体验过的温柔。
“我想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你是否愿意把心托付给我?”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执着的渴望。
她垂下了眼帘,半晌才又抬眼望向他:“我不知道怎样说。总之,无论生死,我都会陪伴着你!”
“真的!你真的愿意和我共赴生死?”他孩子似的,快活地笑了起来。
“婵儿,别疯了!你要下不了手,让我来!”素月说着,举剑便刺,却见龙昳敏捷地腾身而起,侧身避过剑锋,手指轻轻一弹,震得自己虎口一阵剧痛。随着“铛”的一声,长剑应声落地。
他扶起惊呆的纤婵,温柔地说道:“我忘了告诉你,龙昳的命很硬!”
“你没有中毒?”素月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握着纤婵的手,笑道:“这样柔软、仁慈的手,端得稳一碗有毒之汤吗?杀人绝非易事。她一进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诉我,一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说罢,又望向正驾车欲走的上官逸扬,“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有心谋害?”
“怪只怪你太过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他咬牙切齿。
“这也是杀人的理由?”龙昳扬了扬眉头,却突然运足内力,身形一闪,掌锋已到上官逸扬的胸前。
他急忙举掌招架,才过了十余招,便没了还手之力。胸口一阵剧痛,上官逸扬喷出一口鲜血。龙昳收掌而立,冷冷地说道:“你这等阴险毒辣之人,本该一掌将你劈死。不过今日,承蒙你的千红散,让我看清了一颗心。我已废去你的武功,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上官逸扬痛苦地捂住胸口,召集几名侍女,便要离去,几名侍卫急忙拦住,其中一人劝道:“此人如此奸险邪恶,企图谋害于你,王子切不可心软啊!”却见龙昳一脸怒意,侍卫们面面相觑,只得眼睁睁看着上官逸扬一行匆忙消失在夜色之中。
龙昳挥挥手,示意几名进得屋内的侍卫退下,又向愣在一旁的绿衣吩咐道:“把公主带回房间,好生歇息。”绿衣一听,如获大赦,急忙扶起素月向屋外走去。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纤婵。他关上房门,却见她仍然一脸迷惘地站在屋子里,不禁一阵心痛。扶她坐下,他轻轻地问道:“是被吓傻了?”见她依旧一言不发,他急了,“我现在好好的,不是没事儿吗?”
她这才抬起眼睛望向他,眼泪潸然而下:“你也骗我!你说过,此生此世都不会欺骗于我!”
“相信我,这是惟一的一次。”他紧握着她冰凉的手,心疼不已。
“算了!”她摇摇头,收住泪水,“你如何知晓汤中有毒?”
“昨夜,上官逸扬和你姐姐密谋之时,便有侍从凑巧听到了。你端来参汤,紧张得差点泼到地上,我又怎会看不出来?”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毒是我下的,你要怎样处置都好,又何必演出这样一幕来作弄于我?”
“我怎会故意作弄你,伤害你?我只想知道,你的心究竟会怎样待我。”
“我会怎样待你?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死在我的手上,用你的鲜血祭我枉死的族人和我仁慈的母亲。”
见她说得认真,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不是说过,要与我同赴生死吗?”
她低下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我杀你,为我的母亲和族人复仇,然后杀死自己为你偿命。”
“这便是你所谓的同赴生死?”他继续逼问着。
“是!”她的头垂得更低。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无法掌握她的心思,不禁有些焦躁起来:“你果真如此恨我?如果他们给你的真是迷药,你便会随他们一起离开我?”
她没有回答,却是起得身来,又突然跪倒在地。他急忙将她扶住,却听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从今时今日起,我再也不是苍族的王女;从今时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婢女苏兰,永远留在主人的身边,只要你答应,不再向我姐姐追究今日之事,并且放她一条生路!”
他一阵心痛,费尽心机却让她离自己似乎更加遥远了。他皱了皱眉头,叹息道:“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我会考虑让她离开的。”
“多谢王子殿下的恩典!”她说罢起身推门而去,只留他一人孤零零地立于寂寥的房间之中。
且说沈肖带着红萼追着素月偷偷留下的记号一路赶来。这日清晨,两人行至一座山崖处,远远便看见一白衣之人正在绝壁悬崖边。待走到近前,那白衣之人却正是上官逸扬。但见他清朗的面庞上一派绝望凄迷之色,往常一直跟随左右的侍女都不见踪影。
沈肖不觉皱了皱眉,把肩上的包袱交给红萼道:“这上官逸扬看似有轻生之念,我过去看看。”
“沈大哥,不可!”红萼急忙拉住他,“此人心肠歹毒、诡计多端,不知又在玩什么花样,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沈肖略一迟疑,却见上官逸扬双手发力,车轮转动,整个人随着车一起跌下了万丈深渊。沈肖不及多想,急忙运足内力,飞身而下,一手紧紧抓住了上官逸扬的衣襟,另一只手则抓紧了山崖上的一株树木,而车驾却落入了深渊之中。此时,沈肖稍作调息,用力一托,竟将手中之人抛上了悬崖;自己则双脚向崖壁上一点,双手就着树枝,借力就势跃了上去。
“沈大哥!”红萼焦急地奔到了他身边,“你没事吧?”
“沈大哥一切都好。”沈肖站起身来,走到已昏迷的上官逸扬身前,摸了摸他的脉息,皱眉道,“他看起来受了很重的内伤,武功尽失。出手之人似无意取其性命。”
“他已经被废了武功吗?这样也好,免得他四处害人。”
沈肖却叹息起来,喃喃道:“难怪他会自杀。像他这等心高气傲之人,失去双足,已是致命的打击,如今又被废武功……”
“沈大哥以前就认识上官逸扬吗?”红萼颇为好奇。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早该忘记。”
两人正说话间,上官逸扬呻吟着睁开了双眼。“是你救了我?你为何救我?我不需要你救我!”被救之人却不知感恩,反而一脸惊怒,疯狂地叫喊道。
“告诉我,公主在何处?你被何人废去武功?”沈肖冷冷地问道。
上官逸扬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良久才收住笑声,怨毒地注视着沈肖,恨恨地说道:“不要以为救我一命,便可化解碧落崖与名剑楼的血海深仇!你救了我,我更加憎恨你!纳命来吧!”说罢衣袖一扬,几支藏于袖中的毒箭便向沈肖和红萼迎面射了出去。
随着红萼一声惊叫,沈肖已避开射向自己的毒箭飞身上前,将她推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住,手中长剑舞动,“铛、铛”几声脆响,毒箭被击落在地。
“岂有此理!竟然恩将仇报!看我取你性命!”红萼虽然吓白了一张俏脸,却是横眉怒目,起身提剑便要向上官逸扬刺去。
沈肖伸手将她拉住,淡淡地说道:“算了,他已是废人,留他一命。”说罢,转身便走。
上官逸扬在身后冷冷地说道:“公主已被龙昳带走,这会儿,估计已和龙族大军会合,你们没有机会了!这算还报你的。至于以后,你记住,留我一命不过是让我有更多的机会杀你!”
沈肖没有回头,在那平静无波的人皮面具下,却掩藏着前尘往事的汹汹浪潮。
沿着崎岖的山路赶了大半日,眼见天色渐晚,沈肖下得马来,对红萼说道:“我们小憩片刻,吃点干粮,再接着赶路。翻过山梁便是鹿山镇。如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