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瓦尔卡·纸月亮-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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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毁了姐姐的幸福,这件事情,先晾一晾吧。”胡昕的语气有些绝望,我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依旧在考虑雅兰的感受。
在这之后,我的生活微妙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雅兰回去后并没有把事情声张出去,她不仅封住了自己的嘴,也牢牢地封住了陆锋的嘴。我依旧像往常一样继续着自己的大学生活,越来越冷的天气,越来越厚的衣服,越来越长久的冷雨将时间带进了十二月。胡昕怀孕的表现也在渐渐变得明显,而她依旧犹豫着,想报复陆坤,却不想伤害姐姐。我和石涛也是偶尔出去吃饭,我们两的关系铁磁的程度还是没有变,但我一直在想,如果他知道我和胡昕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会离我而去。我和胡昕走得越来越近,因为少了姐姐,这样的打击胡昕很难承担,无论是吃饭还是逛街,我都跟着她。她的情绪一直很平静,这让我感觉稍稍宽慰了一些。
圣诞节的时候,我和胡昕互送了苹果,走在圣诞夜热闹的校园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小心碰见依偎在一起的雅兰和陆锋,我们两个都一致地转身逃走。
两个败兵,在元旦晚会依旧逃出礼堂,用胡昕的话说,我们就像永世不得翻身的咸鱼,看不到一丝希望。
时间给了我们匆忙的脚步。
我一直喜欢雅兰的这件事情就这样彻底毁在了2009年的开端,元旦那晚天气很冷,再有不到十天我就要回北京了,而匆匆半年的时间,我的世界已经杯盘狼藉。
胡昕站在一边看看我,说道:“给我一个寒假,回来后堕胎,我不想让妈妈着急。”
我点点头,北方天空呈现出橘黄色的光晕,那心情好像血液在蒸发。 。 想看书来
第十五章(第一节)
大学的考试轻松得一塌糊涂,如果和高考比起来,简直就是随堂考面对期末考,天上地下。很轻松地度过了考试周,九江的天气依旧邪门儿地冷,被子潮得像是自己不小心洒了一脸盆的水,换句话说,就好像睡在了水里。考试之前我总算还是给胡昕买了一个暖手炉,她拿到的时候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感动,总之在她的宿舍楼下用手抓着我无语良久,最后终于喷出来一句话“我两个月没来例假了”。一月六号,最后一科计算机基础考试完毕,我们也将背着行李回家过年,整个男生宿舍都是临走前的气氛,大家收拾着宿舍,整理箱包。一月六号下午,我宿舍里两个江西本地的舍友就已经走了,楼道里传来陆陆续续告别的声音,他们走出校园,坐上出租车赶往火车站,然后奔往来时的城市。我和胡昕,石涛一起买的票,由于春运票源紧张,我们只买到了三张连在一起的坐票,直到我们挤挤歪歪地上车后,才欢欣地发现,我们三个是并排坐在一起的。胡昕坐在最里面,靠着窗子和小桌,困了可以睡一会儿,我则坐中间,石涛挨着过道坐。
我们上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火车缓慢开动,胡昕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迟疑了一会儿,按下了接听键。
嘈杂的车厢内一直都没有安静,我只能听见胡昕在那里讲着话,电话另一头我却完全听不清楚内容。
“嗯,已经在车上了,有座位坐,放心吧。”
“车厢里有点儿吵,但我靠着窗户,可以睡的,放心吧。”
“他们买好了零食和水,过道上人不多,上厕所很方便。”
“不用了不用了,别换了,你们谁过来换在这里都好尴尬,你们躺着就好。”
“嗯,没什么事了,你们也注意安全。”
我看着胡昕拿下电话,嘴角有了一丝微微的笑意,她回头看看我,说道:“是姐姐。”
胡昕将手机关上,双手捧着键盘又发了一条短信,回过头看看还在看她的我,说道:“她没有提起你。”
石涛自打从学校出发到现在一直都是个干苦力的,他不仅帮着胡昕搬行李,还很牛逼地用脖子挂着我的两双巨臭旅游鞋(有袋子包着)招摇过市,那感觉就好像一个舍身取义的大侠。胡昕接完电话就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发愣,而我则还为了那句“她没有提起你”而伤心。石涛自打十一月份以来心里一直知道我和胡昕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坐在一边和我扯淡聊闲天儿都有些犯假,我知道他想问又问不出口,但我一定不能告诉他,因为我解释不清。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一个发愣两个无聊地开始了回北京的旅行,对面座位的三个年轻人却在打牌,热闹得有些招人反感。
时间很快就突破了十一点,这列直达列车没有小站停靠,车窗外只有一个个灯影晃过,石涛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对面三个年轻人也一个靠一个地入睡了,车厢里面的灯暗下来了,逐渐安静的车厢,胡昕却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我。我揉了揉眼睛,看着胡昕又有了雅兰的错觉,她捋了捋头发,说道:“墙太硬,睡不着。”我伸了个懒腰,说道:“我的腰也好疼。”
胡昕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这让我又靠回椅背上,然后她就势扎在了我的怀里,身子斜躺在椅子上,说道:“你别动啊,我要睡觉。”我有一些不知所措,但心里还是很快地接受,我“哦”了一声,将手放在了胡昕的肩膀上,转过头靠在后面,也眯起了眼睛。
列车摇晃着疾驰,我腰疼得有些夸张,但碍于已经熟睡的胡昕,我依旧一动不动地挺在那儿。正当我难受的时候,石涛却在一边小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承认,但我并没有说具体是怎样的事情。石涛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我怀里的胡昕,说道:“好好对她,有什么事情都能挺过去,如果有让兄弟出面的事情,尽管说。”
我看着石涛,心里面翻滚着巨大的热浪,他冲我微微一笑,继续合眼睡去。
我看了看胡昕,她的侧脸冲向我,安静而美丽,我心道:“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她不可能喜欢我,谁会喜欢我?我只不过会好好对她罢了。” 。。
第十五章(第二节)
两点的时候胡昕换了个姿势,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这让我得以缓解腰部的酸疼。早上五点,胡昕醒了,用湿巾擦脸,矿泉水漱口,然后吃起了带来的零食。六点半左右,我们到达了终点,北京西客站。出了大厅,胡昕首先和我们道别,走之前还要了我的住址,我把她送上公交,心里面竟然有些难舍的情绪。石涛准备留在这里,等家里人过来接他,我则与他道别,去南广场寻找我老妈。
老天爷似乎想玩儿死我,或者也可以说是早之前自己就应该想到,总之我遇到的局面再次撕裂了我的心脏。当我在南广场找到了我面容慈祥的母亲大人时,我同时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没错,他正是雅兰的父亲胡伯伯。我一想这回可就完了,妈的如果陆锋在的话他再嘴欠抽地把那事儿捅出来,我岂不就是真真切切地完蛋了吗?我心里面像是扔下了一个巨大的炸弹,还是个定时的,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等待着死亡。当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和胡伯伯问好后,老妈竟然激动得抱住了我,她当时是这样喊的——“傻儿子总算回来了,走,我请你到全聚德杀一顿去!”
当时,怎么说呢,我妈很第六感地和胡伯伯匆忙道别,把我拽进车里,开足马力,飞出了南广场。我坐在后面看着老妈新烫的大卷发,心里面竟然有种归园田居的感觉,精神上舒适得好像刚抽了大烟。我将行李一件一件放在一旁,问道:“妈,你刚才怎么走得那么急?”
“等你胡伯伯把那两个宝贝闺女盼出来,父女三人在那里闹尴尬的场面我可不想看。老胡他牛逼了一辈子,到头来自己的家庭乱成一团,作为外人,我们还是回避的好。”我老妈今天显得特聪明,一个劲儿的挑眉毛,那种积极思考的样子我在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
“胡昕她独自坐公交走了。”我学着我妈挑眉毛着说。
“胡昕?”我妈这回是挑起来没放下。
“哦,就是胡伯伯的小女儿,改名字了。”我望着窗外,冬天的北京枝寒料峭,青灰色还未大亮的街道上,整座城市似乎正在苏醒过来。
“改什么名儿!”我妈很愤慨,却又叹了口气,“那孩子特孝顺自己的母亲,就是太要强了,对父亲几乎当作了仇人。你胡伯伯想缓和,想和自己的女儿说两句话都很难,哎,单亲家庭啊!”
我斜了我妈一眼,然后说道:“我也是单亲。”
在那之后的三十分钟里,我发现我妈原本活跃的眉毛,被迅速地挤掉了一大半儿。
北京的冬天比九江要冷上很多。寒风像刀子一样迅速穿透厚厚的衣服钉入骨髓。我每天都会被冷飕飕的风吹出泪水,于是蜷缩在家里温暖的空调下面是我最愿意做的事情。但即使我想当个宅男都不行,每天我都会接到由驹子和老毛轮番发来的短信,于是出去喝酒聊天是必不可少的事情。老毛决定大一结束后就去加拿大留学;驹子说在自学高级汽修课程,以后要开修车铺;我说我在写现代聊斋。刚说完,两个人原本被啤酒染红的脸被我吓成了白色。但最令我不解的是,胡昕大约每隔两天就来找我一回,我带着她去逛街,然后坐在麦当劳里面休息聊天,这让我陡然想起暑假时和小白雅兰坐在这里发生的一幕一幕。胡昕怀孕的变现不是很明显,可能是因为冬天的缘故,衣服穿得很厚,看不出身型的变化。我问她为什么老找我,胡昕总是很认真地看着我,然后立马跟一句好像不是那么认真的话——“想你了”。
当我第五次用很怀疑的语气说“你撒谎”之后,我的思想却被之后的事情彻底改变了。
那天下午四点左右,我送走了第五次来找我的胡昕,身体倒不是很疲倦,伸了个懒腰,却接到一条石涛发来的短信——
“刘悦,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胡昕和我住一个区,她家在镇里,她母亲以前是我的初三老师!”
我随便回复道:“呵,世界可真小啊。对了,从你们那儿到我家要多久?”
“大约三个小时吧,怎么了?”石涛回复到。
“单程!?”
“嗯。”
我不再回复,心里面有鲜红的血液奔涌而过,冲破猜疑的大坝,直接引导着真理走进现实。
每当你颤抖着走下公交,我都想走过去抱住你,因为你真的不容易。
可你却一直告诉我,你不冷,你只说,“想你了”。
嗯,她想我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六章(第一节)
这是一座形如焦土的国度,我们将旗帜飘扬给自己,跟着自己的信仰跑离了群体性的嘈杂,直到自己感到舒心和快乐的时候,我们却被孤独饿死。我在家里做得最多的事情依旧是码字和玩儿三国,无论是三国志系列,还是三国群英传系列,我都在无数次地过版,我的现代聊斋也在春节前达到了五万字,可我怎么还是越写越没信心呢?然而北京这座城市已经被冬天牢牢冻死在了我们巨大的悲伤之中。
小白已经是第N次把我招呼过来了,我屁颠儿屁颠儿地将一包“小而香”西瓜子递给她,她“哗”地一声把袋子撕开,嘴里“嘎嘣嘎嘣”咀嚼起来。小白挺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