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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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哲低头思索良久,缓缓回答道“若是你们巴家要清儿陪葬,我屈哲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带着她走!”紧握我的手更加用力。
人一怔,我何德何能,让这个男人上刀山下火海?不管原来的清对他有什么情爱,可那不是我呀,我只是把他一心当哥哥的呀!这话怎么说得出口了?
“大哥哥,太爷说得的对,我嫁入巴家一日也是巴家妇,这个终是不变的事实!就让我回巴家吧!”见他神色黯然,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内心刺痛不已。勉强安慰自己,这痛是因为以前的清,而不是我!
小秋她们果然在轿边等着。见我出来,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好久小秋才拉着我手,不停说“小姐,我是不是在做梦呀?”
伸手捏捏她冻着有些发红的小脸。“疼不?如果疼,那就不是做梦了。”
“疼的,疼的,看来不是做梦了,刚刚小荷都捏我好几下了,现在看到您,才知道不是在做梦了!”小秋拉着我,又蹦又跳,惠娘忙隔开她,扶我上轿。再这样晃下去,我真会晕了。
掀起轿帘,看到屈哲依然还跟在轿边,眼光迷离,神情萧瑟。
“大哥哥……”张口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我不是他的清儿,可是看着他,我的心还是会疼,眼睛还是会流泪。
前面已催促着起轿回府了,我只能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抓着轿帘的手,迟迟放不下来。他大跨步上前,伸过手,塞给我一小布袋。低头看去,那个熟悉的袋子,里面应该还是装着额坠儿吧。
“清儿,你要多保重!”说完,他一指一指的掰开我紧抓轿帘的手,放下帘。轿里瞬时一片黑暗,轿夫轻轻抬起轿子。我手捏着布袋儿,抱着装有弯刀的包袱,泪如雨。不知道这个哭泣的人,到底是原来的清,还是现在的我。阵阵寒风吹来,轿帘拉开一角,回首望去,雪光掩映下,巴家祠堂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渐渐远去。大少那孤独的身影越来越小。前尘往事,难道这样真的能断吗?
摇摇晃晃,终于停轿,小秋上前,扶我下轿。
“恭迎夫人回府!”寻声望去,巴府灯火辉煌,门口跪了百来人。巴仁那群小子更是冲到轿边,兴奋异常。
“各位请起,谢谢大家!”眼眶发热,就算巴府是龙潭虎穴,有这些多人支持着自己,欢迎着自己回家,那也值得。
众人拥着我进门,更有人拿着不知道什么树枝点燃,在前后扫来扫去,大概是去邪吧。眼角余光扫到大堂一角,二少站在那里,看不清楚神情。
我和他到底是谁伤害着谁?
早早起床,去大厅向众宗亲长辈磕头拜年,一圈下来,转得头晕眼花,谁叫我是晚辈了。轮到四位夫人时,越发笑得灿烂。没有如她们愿早早投胎,想必窝火也不敢声张,至少现在的我是个真正的当家人。再也不可能拿宗亲和夫婿来压。真是对不住了。
锦绣后来告诉我,大爷的葬礼,因为年节不能办丧。所以在我入祠堂后,匆匆下葬,所有事宜全是二少一手包办。锦绣说时,我静坐在一边,细细听着,表情淡然。
或许因为我的回府,使原来因丧事冷淡的巴家渐渐有些喜气。众人也慢慢有说有笑。更有一些仆人带着子女给我送些干鱼,野鸡之类磕头拜年,喜气洋洋。
锦绣拿来二个面具,高兴着让我二选其一。一个是狐狸,一个是老虎。不明所以,拿了个狐狸面具。十分不解问她要面具做什么,结果她象看外星人一样瞪我。
“小姐,今天是初五呀,灯会,您忘了吗?”小秋也拿了几个面具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灯会不是元宵节才有的吗?再说要面具做什么?”
“元宵节?”二人同时问。
“嘿嘿……这个……我可能给关祠堂有些久了,脑子晕晕的!”拍拍头,只是傻笑。难道这时还没有元宵节的吗?
“嫂嫂,您要不现在休息会吧,晚上我们戴面具一起去看灯会,我可不象您可以借巡店的机会出门,一年也就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玩,娘亲不会说。也许晚上,我可以遇上个良人了。”小丫头一脸花痴样儿,也真难为她了,做为一个巴家小姐,五夫人管教极严,完全是足不出户。
送走锦绣后,又不敢明问小秋晚上会有什么活动,有着什么样的习俗。只好故意问她,巴家这边过初五和屈家有什么不同。结果从小秋嘴里挖到,初五其实和现在的元宵节也差不多。因为过年都关在家里,外面是很冷清的,而初五是个万民同乐的日子。家家户户晚上出门,大街小巷挂上花灯,有钱人家更是争奇斗艳,想方设法玩花样。最有趣的是男男女女上街都戴面具。年轻男女如有中意对象,则牵手逛街灯会,很多青年男女都会借机觅良人。如果出现一见钟情之类,就会互换面具,然后牵手一起逛街。这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婚姻联谊会吗?原来古代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死板。
“小秋,难道我也可以去吗?”汗!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才出炉的寡妇。没过几天就去搭良人?
“哎呀!小姐,这种日子家家户户都出门的,再说又戴着面具,谁认识谁呀!这样的热闹一年能有几回了。”小秋早就穿好新衣,要小荷给她梳了一个很流行的头,插上我作为新年礼物送她的银簪,还特意让我给她上了点燕脂。整一个娇俏的小姑娘。
天色渐暗,二丫头帮我梳洗打扮。其实我对这种万民活动倒真没什么兴趣,人挤人挤的感觉并不舒服,但总不能扫她们的兴。
“小姐,你真不盘头吗?”小荷再三问我。“为何要穿这件黑面皮披了?”
“你们姑爷新丧,哪能招摇呢?再说我不盘头,府里也不会不认为我不是夫人,这几天不是都这样吗?”我淡淡回答。一时空气有些沉重。小荷默默把我头发分出二指,各用黑丝绳绑上,然后在头发末端再绑发带,齐齐的流海刚刚盖住朱砂。这样头发不会乱,又舒服,我很满意。
锦绣见我打扮虽有些好奇,但小秋连连对她使眼色,我就当没看到。
戴上狐狸面具,小秋的是山鸡,小荷的是只小猪。几人从侧门出去,惠娘带着吴达那群小鬼正焦急等着了。见我们出来,欢呼雀跃,热闹的大队伍就笑闹着出发了。
人潮涌动,开始小秋她们还紧拉着我手,后来我边走边细看,速度实在赶不上她们二人,于是叫她们前面逛,最后茶楼汇合。二人本是很不放心,再三叮嘱之后,才兴高采烈的向人潮涌去。
各小商贩地摊前都挂着红红大灯笼,吆喝叫卖,热闹非凡。所卖物品也较为丰富,我甚至在一小摊上看到了海螺,可见物流也算通畅。
各店铺前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感觉自己走在一个古装电影拍摄现场。
人太多,尽量走边上,在人少的摊前停留观看,袖袋里有银角子,手上还抓着一掉钱,但并不想买什么东西。前方不知是什么活动,敲锣打鼓极为热闹,人潮涌动快,一个站不稳,眼看就要摔倒。旁边一手过来,稳稳扶住我。习惯性的说了句谢谢,抬眼望去,看到一狐狸面具,和我脸上的竟然有七分象。那黑漆漆的眼睛……
是二少!
他有认出我吗?心底狐疑。低头不语,企图缩回手,后面又一阵涌动,抓着他的手,不敢松开。对付这样的人群实在没有办法,以前不是老报导什么地方踩死人的事吗?至少在我所能估计的死法中,没有这一项。
宽大的手掌,有些湿热,是我让他的手变暖吗?
拉着他的手,走走停停,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他只是顺着我的步子,不时用肩膀隔开涌动的人群。极为温柔。让我想到十七岁时,第一次拉着男孩子的手逛街。那次逛街什么也没买,只是注意二人行走时,轻轻甩动的手。这是多少年没有感觉了?
除下面具,我们是二个永远不可能牵手的人。戴着面具,没有巴家,没有叔叔嫂嫂,没有礼节,没有争吵。
举目望去,人潮攒动,灯如昼!
人群把我们涌到一个卖发簪梳子的小摊上。虽说所有物件全都是木头做的,但做工细致。还有些把梳子与发簪结合起来,有些象现代的发卡。微笑摇摇轻拉着的手,松开,然后把钱袋塞到他手上。接过小贩手上和梳子和发簪仔细研究。还真是不错;梳子呈半月形,在二边各有一个圆孔,插上簪子就是一个发卡,去了簪子就是一把小梳子,特别是梳背儿上的花鸟纹雕刻得栩栩如生。
“小姐,你眼光可真好,便宜卖您好了,一对五铢币就好!”小贩见我拿着东西只是仔细观看,于是又对二少说“公子,看这位小姐这样喜欢,您就买一对送良人呀,今日送东西,二位一定会百年好合!”
见二少准备拿钱袋,笑着摇头放下,又拿起另一件。小贩见我拿一样就夸一样。呵呵,可真会做生意。
可能事发突然,也可能看得太入神,身后一片尖叫,还没有反映过来,一重物击来,撞得我眼前发黑,猛得摔倒在地,手里还拿着发簪。身前的摊子散了一地。谁这样冒失?
“清,你没事吧?”二少急急的声音传来,俯身扶我。头有点晕呼呼的,二少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迷糊中抬头,看到狐狸面具下那双关切的眸子。
“清,有伤到哪儿吗?”见我没回答,又问。
摇摇头,来不及细想是怎么认出我的,支撑着他的手站起来,眉一皱,好象把脚给扭了。看到慌张在地上捡拾东西的小贩,又蹲下帮忙拾东西,人这样多,这样杂,小本生意怎么禁受得了。不免回头狠狠瞪了眼那个不停道歉的冒失鬼。一蓝衣小厮。
小贩连连称谢,见我手上还捏着那小梳子,忙要送我做谢。摇头,把东西又放回摊上。
“我脚好象扭到了,扶我去前面茶楼,小秋她们可能会在!”低头扶着二少的胳膊,催促道。反正他都认出了我,现在戴着面具,别人也瞧不到我和他在一起。二少竟然看着我背后,站着不动。什么时候背后这样静了?
“怎么了?”回头望去。一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拿着一面具望着我傻笑。毛病!傻笑还要取下面具,真够白痴!咦!那面具好熟,一摸自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