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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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感激得直落泪,象我这样体贴下人的主子可能在她看来很少吧。哪有人生来就是主子下人的。哎!
换上女仆送进来的绸衣,坐在蓝色毛毯上,疼痛不止,但心情不错。四下打量这个帐,处处挂着挂毯,华丽异常,连屏风也镶金嵌玉,看来不是单于的瓯脱,就是哪位宠爱阏氏的金丝笼,也真难为辛巴了。
帐门打开,想必是哪个女仆拿东西进来,也没在意,只是仔细打量着。那些挂毯上的纹彩奇特,但又出奇协调。艺术感极强。
“还喜欢吗?”
“很漂亮!”抬头对着眼前这个大胡子男人微笑。其实混也是有一大脸胡子的,但仅仅只是见过一次,那次他去洞里寻我,还说胡子是想我想出来的,没有我在,没心思刮它,后来知道我不爱胡子,所以,这些年来,都不留胡子。辛巴的胡子是怎么留起来的,是为了让人看起来比较有威严还是因为哪个钟爱的阏氏喜欢他的胡子呢?
“是不是因为我太帅了,所以都看呆了?”眼里有着戏谑。
“不是”回过神,又轻轻笑道“你的胡子让人感觉很奇怪,可能,对你的记忆还停留在九年前的样子!可是你都变了好多了。”
“真的吗?”他拿起几上的碗递我。
抬眉不解看他。
“牛奶!你侍女说你日日定要喝的东西。”
“谢谢!”接过碗,三二口下了肚,一抹嘴角,对着他笑。
“清,你好象也变了很多。以前你不会这样喝奶。哈哈!”
“彼此彼此!”
“不过,你的相貌真的一点儿也没变老。”他瞅着我,微微叹息道。“也许你真是神女也不一定。”
“神女就是这样练成的。”我指了碗,对着他眨眼。
“清!哈──哈──哈──”面前的这个大胡子男人,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的笑比以前暖了好多。只是再也看不到他绝世的俊颜。
“你比以前要有魅力得多了。”我感叹道。
“你比以前也要温情得多,越发沉静。”
低头看着几上的空碗微笑。彼此都不再说话。
帐外传来大声的吵闹,还有女人撒泼的哭声。辛巴喝呵斥一声。帐门拉开,闯进一女人。是当于。
“你个死妖女,给单于吃了什么,把我赶回父兄家不说,还抢了我的瓯脱,你不要脸!”如果不是辛巴阻止,她早就冲过来,挖我的心,掏我的肺。原来这样漂亮的地方是当于的。
“当于,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辛巴气极,厉声大喝。
“单于,我可是你最宠爱的阏氏,这女人一来,你怎么可以对我如此无情,我们一块长大的呀!”当于顺势抱着辛巴,又哭又闹。
这一出戏应该叫什么?旧爱新欢?还是捉奸在床?还是正牌夫人与狐狸精大战?看着眼前这个又哭又闹的女人。心里感到莫明的悲哀。一个女人爱极一个男人,如同一个投资家把所有资金全压到一个地方,赢是皆大欢喜,输是全盘崩溃。爱情是一场战斗,并不是哪方付出的多,就会赢,往往是输得最惨的一方。先不论当于是否值得人去爱,但她真的好可怜。
“当于,你够了没!”
“不够,你赶走这个女人就够了。”她咬牙无理取闹。我只是微笑。无比同情。“你个妖女,还笑得出来,你有没有同情心?”
“你是单于宠爱的当于阏氏,我为什么要同情你。你不是硬要把我入红帐的吗?”落井下石的事我也会,虽然我同情这个可悲的女人。但是辛巴身边留几个这样的女人终是祸害。
“当于,你──”辛巴反手给她一耳光。手掌落下之后,迎着侧面,我突然看到他眼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但只是一闪而过。难道是我错了吗?
“单于,你打我?你打我?”当于的眼里有着不信,更多的是惊愕。嚎啕大哭,掩着面,跑了出去。帐内又归于平静。
仍是盯着空碗,发呆,他却盯着我打量。良久我抬头叫道“辛巴!”
“清!”
二人同时出声,对视一笑。
“你先说吧!”我抬了抬痛疼的胳膊。
“这个,给你!”他拿出那粒坠儿,放到了几上。“要不要我给你佩戴上?”
“不用了!”努力抬起手,把坠儿往回推。
“清,我说过,只要你回来,你就是我辛巴的第一阏氏,不管你是不是嫁过人……”
“辛巴!你明明知道,我来找你不是要你立我为第一阏氏的。”我急急轻喊。
看着他眼里光芒隐退,头慢慢下下垂。那种落寂的感觉又袭来。如同多年以前。
“辛巴,你一直很优秀,比混提尔达要好很多,几乎所有人在你与他之间都会选择你……”
“可是你还是跟了他不是吗?”
我无语,对呀,我还是跟了混提尔达。手揪着衣襟,不知从何说起。
“你一直知道我要什么,我很自私,不准别的女人和我分享一个男人,就算他再宠我也不要。混提尔达只是王爷,他不是单于──”这样说对吗?这世上没有哪个君王只有一个妃子,钟爱一生到老的。他们身边从来都不会缺的是美女。“听说你有八个阏氏,还有十来个可爱的孩子……”
“清!我可以──”他急急说道。
“辛巴,你可以怎么?难道休弃你的阏氏们,不要你的孩子们吗?这不大可能。这些年陪在你身边的是她们,不是我。九年的时间,隔得太长。爱是有期限的……”辛巴,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对我爱的已只是过往云烟,一份心灵上的执着。可是时间已慢慢侵蚀,很多东西已慢慢转移,所留下的只是一份昔日的怀念和不甘。
突然想到小时读过的一首诗里写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今日我还君信物,却无关是否未嫁。因为心内明了,难如昔!
辛巴带我走走停停一直送到陇西边境。他始终沉默,少言。小心而体贴,时刻在意我是否不舒服,或者劳累。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后会有期!”在他的搀扶下,小心下马。五个多月的身子,已很笨重。
“清!你──”
“辛巴,我们拥抱,来个告别吧!不知什么时候会再见!”张开双臂,对着他笑。
“清,你永远都有奇怪的想法,从没有让人失望过。”他一把搂着我,抱紧。中间隔着我那圆圆如球的腹部。两人低头看肚子,又呵呵笑起来。
“如果是个女儿,将来做我儿子的阏氏!”
“我希望是个儿子,到时与你儿子结为兄弟!也许可以娶你女儿。”
“那这样说定了!”他高举手,强笑道“我们击掌为誓!”
“辛巴,如果是女儿还是不要这样的好,因为我只有一个女儿,而你的儿子太多,到时嫁谁好呢?”瘪瘪嘴,嘻笑道,始终没有理他那高抬的手。如果是女儿,还是不要做阏氏得好,那样太苦,太累。只要她平凡一生;幸福就好。不一定要大富大贵,有个才貌双全的郎君。
“不管嫁谁,做第一阏氏!”他仍是不舍弃,努力争道,手迟迟不放下。
盯着他的手,弯眉轻笑,不再言语。烈日当头,很晒。伸手遮阳,顺着手缝向上仰望,天离我怎么那样远。转身背对,也许早就应该分离了吧。
“辛巴,如果还能见面,你可不可以让我看到你的脸,我真的很怀念很久以前那些美好的日子……”如果真的可以重新来一次,如果先认识的是辛巴,我一定不会放弃于他,只是,先遇到的是混。这世上也没有太多的如果。沉下心,一步一步移向马车。
“清,其实──”他向前并了几步,急急喊道。
“辛巴,在我的家乡,有一个传说,说人有三生,这一生你比混晚了,那,下一生,如果你能早一步,我一定嫁给你,好不好?”垂首低问。其实心里很清楚,他离我只不过是一个转身的距离,可是为什么还要用今生来世去给对方一个永远不可能的承诺?还是因为心的遥远?混,遇见你,是我的劫难,遇见辛巴是我的什么呢?
“好,我们说定了。”身后的声音很湿很湿。
九年,在我身边的是混,疼我的是混,孩子的爹爹也是混。就算他离开也是霸道占着我内心所有的空隙。可是身后的这个大胡子男人,我现在再费力,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脸。很想问一声,你的胡子是因为谁而长起来。
用力点点头,大踏步向前走去,连环扶着我小心坐上马车。低声吩咐车夫上路。低着头,不再回望。记得很久之前有朋友说过,分别的时候,一定不要回头,这样你们就不会一再的分开,再次相逢之时,就不用说再见。
“夫人,您为什么不留下来气死那个当于,您都没看到,你上车时,她那得意的嘴脸,实在是可恶!”连环支撑起车帘,让风透进来。
“呵呵!很多事我也不明白!”我微微支撑起身子,看着车外飞飞驰而过的树木,轻声回答道。
“其实夫人留在草原也不是不好,回巴家,您又得承担起整个巴家,那样又会受累!按理说,您根本就不用回巴家了。”
我看着她只是笑。不回巴家,去哪儿?去人间仙境与宝宝轻松过一生吗?其实那样也没什么不好。但心里总有些东西,希望回去能找到答案。我现在只是一个改嫁了寡妇,回到巴家,又能算是什么呢?头疼!
“那些宗亲对夫人面上都是恭敬,其实心底里都希望夫人早早离开,欺负二爷没夫人这样能干,想把整个巴家产业给瓜分掉。”连环帮我身后又搁上个软靠垫。气愤数落道。“宗亲老爷们就只怕您了。”
“其实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争这样多做什么?如果不是为了巴家这大帮子人能过得好点,巴家的事,我可没兴趣。”到底还是心软,见不得人不好。巴家这些工人,仆人,这一整家子老老少少。如果不认真管,几年就败下来。难不成让他们最后讨饭去?
“夫人,您就是人太好了,所以事事有心真做事。可领你情的人有几个?”连环不屑唠叨。
“怎么了?巴家有什么事吗?”
“没,夫人,您知道,我就只是没事喜欢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