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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仙妻-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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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容易事。”玉霞真人抬头望着夜幕:“你和他彼此照顾,彼此陪伴,漫长的人生才不会寂寞,可别象师父这样……”

她的身形在变淡。

秋秋流着泪看着她,她想哭喊,想拼尽全力留住师父,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不敢伸手去碰触师父。

“秋秋,师父真的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你……”

玉霞真人淡淡的微笑着,手缓缓抬起,抚摸她的头发。

可是秋秋没有感觉到她的这个抚摸。玉霞真人的影子在她的眼前缓缓消散,化为了飞逝的流光。

她永远,永远也不会感觉到师父的触碰了。

正文 166 后悔

秋秋徒劳的伸手出去,可是人的手,是抓不住的流光的。

“师父。”她轻声唤。

四周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她又轻声唤:“师父。”

她呆呆的坐在原处。

头顶天幕的颜色渐淡。不止天幕,药圃,石栏,远山,颜色越变越淡,连形状也变得模糊不清,就象烈阳下的冰雪,在迅速的消融。

这个幻境要崩塌了。

可能是幻境的主人撤去了她设下的屏障。

但也可能是,幻境的主人已经永远离去了,这个幻境失去了力量来源,再也无法维持下去。

最后她坐在一片空落落的纯白之中,没有天地,没有万物,只有一片茫然的空白。

秋秋感觉到灵力渐渐回复,她站起身来向前走。

眼前空白的幻境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浅青的天光从缝隙中透进来,照得她一时睁不开眼。

幻境被光线穿透,碎成一片一片的散落。

秋秋茫然的透过这些碎片,看着拾儿。

“师父他们,走了吗?”

复嘉真人和玉霞真人是什么离开的,他们都不知道,还是后来长益真人看到了复嘉真人留的口讯,感叹这位前辈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乌楼山的阵法对他来说根形若无物。

至于这位复字辈的真人为什么离开修缘山,隐姓埋名待在小小的合山镇上混日子,又是怎么修炼到今天这一身鬼神莫测的本领的,这些秘密随着他和玉霞真人的离去而湮灭。再也无人知晓。

众人都知道两个人这一去,重见的机会渺茫。可是更多的人并没有那样悲郁伤痛。

也许是有的,但只是寥寥的两三人。

更多的人正望向修缘山的方向,那里传来的震荡乌楼山可以一清二楚的感觉到。

一个传承了上千年的宗门。一座延绵数百里的的仙山正在崩塌。

秋秋的感觉比旁人更清楚鲜明。

她不知道宗门的每个门人与宗门间会不会有什么神秘的的感受和牵系。

修缘山还笼罩在一片愁云浓雾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秋秋分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一层层的剥落,崩塌,心口象是被紧紧的揪住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拾儿紧紧抱着她,秋秋的身体蜷了起来,脸色苍白,牙关紧闭。

拾儿低下头去,才能听到她模糊的呻吟声,偶尔清楚的字句,都是在喊师父。

阵法的崩溃持续了差不多整整三四个时辰,一切平定之后,修缘山已经不复存在。山崩峰裂。修缘山主峰。琵琶峰、莲花峰、长寿峰这些山峰全都不见了。尤其是主峰。简直碎成了齑粉一般,连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儿都找不着。雨雪纷纷,依旧下个没完。

至于人。一个也没有逃脱。

复嘉真人曾说,那些弟子。可能还活着。

可现在他和玉霞真人选择了玉石俱焚,

修缘这个名字,也是创派社师雁茗真人取的。修缘二字究竟来源于何处,一直众说纷纭。有人说雁茗真人年少时曾经得遇仙缘,修缘正是因此而取,是为修仙缘。也有人说,雁茗真人曾经有一个知心爱侣,可是两人情深缘浅,生死两隔,修缘二字是为了修来世情缘。

无论是什么可能,留给后人的都只是无尽的猜测。

秋秋站在主峰的那一片废墟上,连半点过去的痕迹都找不出来。

她来的时候还抱着千分、万分之一的指望,想着或许能找到师父,师父还活着……

可是现在连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曾经的大殿、知行台、藏书楼、琵琶峰,她住过的小院儿……

全都不在了。

秋秋茫然四顾,若不是旁人说这里就是修缘山,她根本不能相信。

她从没有哪一刻象现在这样清楚的体会到毁灭二字的真正含意。

当毁灭两个字变成现实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秋秋才能体会到这是多么残酷一件事。

没有一点儿希望,一切,全都不复存在。美丽的,有灵性的,有生机的……全都被摧毁了。

秋秋在废墟上盘恒了两天,晚上回来也只握着玉霞真人从前换下来的剑穗发呆。那是她看见玉霞真人的剑穗都旧了,早褪了色,又重新编了一条剑穗,上面用月银线,打了个很好看的芙蓉花结,当时玉霞真人还笑着说,这条剑穗一看就很结实,可以用很久很久了。

现在那条剑穗当然也随着宝剑,还有宝剑的主人一起灰飞烟灭了,这条换下来的旧剑穗,就象是能秋秋一些安慰一样,被她紧紧抓住不放。

拾儿站在门前,屋里一片幽暗。

他推开了门走进去,秋秋抱着膝坐在矮榻上,目光茫然的盯着虚空中某一处出神。

“怎么不掌灯?”

他在她面前坐下来。

“我不想见光。”秋秋轻声说:“让我一个再待会儿吧。”

她为什么怕见光?

拾儿和她有过相同的经历。

母亲早亡,父亲也逝世的时候,他也想把自己藏起来,谁也不想见。黑暗在这个时候,就象是一重保护。而一旦有了光,在光明之下,悲伤就无处藏身了。

拾儿把她一只手执起,握在自己掌中。

屋里安安静静的,拾儿陪着她不知道枯坐了多久,秋秋终于出声:“我觉得这一切都不象真的。师父怎么可能狠心的抛下我……我一想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师父,我唤她也不会有人应声了,心就好象撕成了两半一样,一半觉得这事真荒唐,这怎么可能呢。一定不是真的。可另一半疼得厉害,疼得我觉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知道失去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失去过师父一次。可是上一次没有这么难受……”

“我心里好难受。”

拾儿没有作声。

他与秋秋灵识相通。以往秋秋的灵识给他的感觉,都是一片清新而明朗的颜色,可是现在却变得晦暗滞涩,悲郁之气浓得象化不开的墨。

“我很后悔。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会答应师父回中原,我宁愿她永远留在九峰……”秋秋看着手里的剑穗。

那剑穗是最简单的小如意结,丝穗的尾稍都磨损了,长短不齐。

“拾儿,我心里难受,我好想师父。”

再也见不到她,无论怎么呼喊再也听不到她回应。

世界这么大,可是没有一个地方能找到她。

秋秋终于失声痛哭。

拾儿紧紧抱着她。轻声在她耳边安抚:“你还有我。”

一直等秋秋疲倦至极。沉沉睡去了。拾儿也没有把她放下。

秋秋就枕在他的腿上,眉头微微皱着,脸上还有泪痕。

拾儿用袖子细细的替她把脸擦干净。

他知道秋秋会想通。也许明天,后天。她不会消沉太久,她会振作起来。现在的情势,连尽情的悲伤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修缘山玉石俱焚,所有门人无一生还。但是不代表山上所有的魔物都跟着陪葬了。心魔应该与魇魔一样没有实体,它们会随着崩塌的阵法一起消亡吗?如果它们在阵法崩摧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呢?

这些都没有人能确定。

拾儿抬起头来。

魔物十分狡诈,它们极少与人正面对抗,而是总是潜伏在暗处,出其不意的予人恶毒而致命的一击。

拾儿有种感觉,就算其他的魔物被埋葬在修缘山,复瑾真人曾经遇到的那一个,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消灭。

秋秋肯定也会想通这一点的。

她肯定会继续追查下去,不止是为了给师父报仇,她的心中有着天真而纯粹的正义感。她知道魔物的可怕,知道它们也许就要象数百年前一样肆虐中原,她可能也茫然、害怕,可是她不会退缩。

振作精神,那不代表她就忘记了伤痛。

她会把对师父的怀念,会把自己的这些创痛都深埋起来。

人的成长,就是一层又一层的沉淀的往事和伤痛堆积起来,铺成了这条路。在这条路上每向前迈出一步,都不会轻松。

秋秋睡得很沉。

她是太疲倦了。这几天她一直紧紧绷着,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到了临界点。

拾儿的手按在她的背上,灵力缓慢而小心的替她梳理经脉。

他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在门前停下,过了不多时,又渐渐走远了。

他听得出是谁。

管卫也听到了屋里有两个人。

一个当然是秋秋,从气息判断应该是睡着了。另一个人是谁毫无悬念。

他没必要进去了。

走出院子,管卫远远看见山道靠崖边的石栏处站着一个人。

他目光微沉,朝那边走了过去。

方真人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但是他没有回头没有转身。

他望着修缘山的方向,一动不动。

管卫站在他的身旁。

月亮从云层中探出,清冷的银辉洒遍苍茫山野。

管卫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但是仔细留神,又听不到了。

就象是山间的风声呜咽,也许是他听错了。

“你后悔吗?”

方真人没回答。

他肯定不会说他后悔了的。

可是他也没说不后悔。

他想起他曾经拒绝她,离开她的那个时候,月色也是这样晴朗,简直是一模一样。

正文 167 表白

后悔是什么样的心情?

管卫只听说过,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他从没有后悔过。

做一个选择之前,就要先想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而在选择之后,就绝不会再想如果当初选择了另一条道路,那么现在的方向会有什么不同。

他不能理解方真人既然现在会后悔,当初又为什么会做那样的选择。

但是……也许有的后悔,还有挽回的机会。

而有的机会稍纵即逝,再也不会回来了。

整座乌楼山,完全不受外物打扰的人大概只剩下了管卫一个。其他人都为修缘山的事情而分 心,可管卫仍旧雷打不动按着他每天的习惯行事。早晚各练一次剑从来不曾中断。

月光下他的剑光恍若与暗影夜色融为一体,与别人的剑气不同,他的剑气没有炫目的光亮。

管卫察觉到有人走近,他没有理会。

那人有些不安的站在一旁,等管卫收了剑转过头来,连忙迎上去唤了一声:“管师兄。”

管卫看着她:“有事?”

可人攒了几天的勇气一下子泄了大半:“我,有话想和你说。”

管卫的表现简直可以称得上坚若磐石,冷若冰霜。

不过这个人一惯都是这样,从前峰主也是这样,不苟言笑,整个人象是一尊冰雪的雕像,美则美矣,可是难以接近。

就象现在一样,看到他在月光下坚硬冰冷的侧脸,可人几乎怀疑,是不是她的手指触到他的边缘,就会被冻僵?

“你不是有话要说?”

可人连忙回神。用力点头:“对对,有的。”她知道管卫可没什么好耐性陪她在这儿磨矶,她要再不说,他很可能转身就走,她大概不会再有下次开口的机会了。

可是真要开口,可人原来想好的那种心情是再也找不回来了,简直跟小时候偷懒面对师父的考校一样紧张,结结巴巴挤出一句:“管师兄,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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