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妻-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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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次学的最好的就是宿禾吗?
秋秋倒没什么感觉。
嫉妒或是什么的她没有。
她倒是觉得挺欣慰。虽然宿禾师姐看着有点呆。刚才还莫名其妙的喊了她也不说话,可是起码人心地不坏。只要不是宿枫,是谁都行。
宿禾师姐待了大半个时辰才从屋里头出来。
众人的目光“唰”一下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简直象巨星出场的架式,无数聚光灯瞬间都关注到了同一点。
宿禾毫无所觉。她脚步飘忽,脸色红润,嘴角甚至带着一点梦幻似的微笑。看她的表情,简直就象云中漫步似的,快活如神仙啊!
众人心里差不多同时咯噔一声。
坏了。
肯定她对紫玉诀的领悟远胜过众人。
然后门口的人叫了秋秋的名字。
连叫了两遍秋秋才回过神来。
她急忙站起身来,理一理衣襟,迈步踏进了门里。
掌门人站在窗前,转头看了她一眼:“来了?”
秋秋屈膝行礼:“见过掌门。”
“你过来。”
秋秋依言走了过去。
“你看。”
秋秋顺着她指的方向朝外看。
从院子里看不见这扇窗,但从这扇窗子却可以清楚的将整个院子尽收眼底。
有人静静的站着不动,有两三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商量什么事。还有人困兽一样的来回走动。
“同样的种子撒到土里,长出的来的花姿态各异,没有哪两株是一模一样的。”掌人由衷地说:“所有的弟子里面,我最看好你。悟性之高是我生平仅见——可惜……”
一般可是,可惜,但是的后面,跟的从来不是好话。
秋秋平静的听着。
“可惜紫玉阁留不住你。”掌门人的头在她头顶轻轻摩挲:“白峰主对你如何?”
掌门人知道了。
秋秋一点儿都不奇怪。
掌门人那双眼睛澄澈清明,象是可以看透人心里所有隐藏的事情。
再说拾儿大摇大摆在紫玉阁晃来晃去,做事毫无顾忌,掌门不知道才怪呢。
秋秋点了下头。
“他对我很好……”秋秋想了想:“很尊重我。”
没有因为两人前世是道侣就对她狎昵。也没有因为她现在年纪小就对她轻慢。
跟他在一起,她感到很自在,平等……有一种隐密而单纯的喜悦。
“嗯。”掌门人轻声说:“那就好。”
她忽然笑了:“其实我见过从前的你。”
秋秋诧异的睁大了眼:“啊?”
“真的见过,当时去封印之地的时候,那时候你和白峰主一道来的,我那时候也不是掌门,跟着师伯一起去的。白峰主人品出众,好多同门都对他芳心暗许。不过白峰主身边已经有道侣了,所以大家不过是干看着过过眼瘾而已。”
秋秋大窘。
掌门居然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你大概很快就要离开了。”掌门人领着她往里走:“我有样东西要送你。”
秋秋怔了下,急忙跟了上去。
“掌门,您要让我走吗?”
掌门人的脚步停了一下,转过头来。
“傻话,我当然不想让你走了。紫玉诀你是学得最好的一个,我对你可有大指望呢。可是紫玉阁留不住你啊。”
她说完话继续向前走,留下秋秋在原地咀嚼着她话里的意思。
“掌门,可是,我紫玉诀学得并不好。”秋秋觉得自己真的愧对掌门和师父,她们都对她寄予期望,可是她却辜负了她们。不但紫玉诀根本没学会。甚至都没法儿再在紫玉阁待下去。
师父和掌门都说她不能再留下来。
“你说你学的不好?”
秋秋点头:“其实回去之后我就恍惚了好几天,接着就把紫玉诀给忘光了。越是着急,越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我想今天进屋来的人里头,就数我学的最差。”
别人不管水平深浅,起码是有一点儿底子根基的,不象她。完全成了一片空白。
掌门人就看着她,笑了。
这笑容让秋秋有点儿莫名其妙。
掌门听完她的话,反应不是失望、恼怒,居然是微笑。
【‘文】这可真让秋秋捉摸不透。
【‘人】“跟我来吧。”
【‘书】她继续向前走。
【‘屋】这代表刚才的话题已经告一段落了。
秋秋连忙跟了上去。
她们穿过走廊,经过一个幽静的庭院。这里的树长得特别高,几乎遮天蔽日。石子路上苔痕斑驳,走在树荫下只觉得身上满是森森凉意。
她们进了一间看起来象是书房的屋子。
掌门人在架子上找了找,抽出一本薄薄的书册递给她:“这个送给你,收好了,有闲暇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倘若没有时间,那也就算了。”
秋秋郑重的双手接过来,点头说:“我有空一定会看。”
“对了,还有个东西给你瞧。”掌门人看起来一点都不为考校的事情着急,她耐着性子在屋里又翻找了一会儿。最后从一口箱子里取出一张画轴来,吹吹上面的灰,又看了一眼刻在轴上的字,点头说:“就是这个了。”
她把画展开,让秋秋一起过去看。
画轴慢慢展开。
画上是两个人,站在苍茫的山水之间。
“这是从前一起去封印之地的师妹回来画的。她心里原来很喜欢白峰主,可是经过那场大变之后,她的性情全改了。她说她的那种喜欢太肤浅,要象秋掌峰那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可以为他付出性命。甚至无惧魂飞魄散的下场,她真的做不到。”
画轴已经完全打开了。
画上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就是拾儿,他穿着一件式古雅的袍子,头上系着高冠。他身旁的那个女子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衣裳,只是在肩膀处缀着两朵丝绢做的花朵。
画上的人面目当然是抽象的,人物只有线条,这线条还是经过艺术化处理的。
这就是,以前的她吗?
秋秋心中的感觉很奇怪。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象是飞成了两个,一个站在这里看画,另一个却变成了画中人,站在别人的回忆当中。
她曾经是静秋,九峰的掌峰,拾儿的道侣。
可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那一段呢?
她只记得在现代的事情,对于做为静秋而活的那一世,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张画,能送我吗?”
掌门点头说:“当然,你拿去吧。本来画这画是为了一个纪念,可是既然被纪念的人现在又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了,这张画当然也就没用了。”
囧……掌门这话说得好象这张画是她的遗像一样。
被这张画和前世的话题一岔,秋秋一直到离开掌门的院子,都没想起来再向她请教紫玉诀的事情。
她的全部心神都被这张描绘着她过去的形貌的旧画给吸引住了。
正文、274 手札
拾儿想过秋秋考校后会有什么反应。
他自问是很了解秋秋的,就象了解另一个自己一样。
可是推开门,秋秋的反应和他设想的两种可能都不一样。
秋秋正拿着一个水晶球,趴在桌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象是张画?
拾儿推门秋秋已经听到了,她回过头来,眯着眼盯着他看,然后又低头去看画。
“这是在做什么?”
秋秋且顾不上理他。
她不知道前世的自己什么样,画上的那个人象不象她,她也分不出来。
但是拾儿就在她跟前!
反正修真的人又不会很快就老,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后差别都不大。
搁着普通人这根本不可想象啊……隔一百年……骨头渣都没了好吗?
但是秋秋觉得除了衣服,没看出拾儿和画上的他有多象啊。
应该说画画的人压根儿没画出他的一成风采来。
既然他这么不象,那画上的女子大概和自己也不会真的很象了。
秋秋有点儿沮丧。
“这是……”拾儿看着画:“这是哪儿来的?”
“掌门给我的。”秋秋说:“她说画上的是咱俩,画画的人曾经在封印之地见过我们,回来之后画的这画,放了好多年了,掌门今天找出来给我看,我就厚着脸皮问她讨了过来。”
拾儿觉得他喜欢咱俩这个词儿。
而且画上的他们站得那样近,静静的相伴伫立在山水之间,正好暗合了他心中的想往。
“可我觉得这画上的人不象。”
拾儿说:“还是有几分象的。”
秋秋看看他,这几分象是指什么?衣裳头冠吗?
不过拾儿指着她手里那个水晶球问:“这个是做什么?”
“画上的人脸太小啊,用这个可放大点。”秋秋把水晶球放在画上方让拾儿也瞅一眼。
拾儿果然低下头去看——
他有些无语的抬起头来。
大是大了,可是完全形了啊。
这样看。瓜子脸都能变成大葫芦脸,小圆脸儿干脆象个横躺的南瓜——怪不得她说不象。
象就怪了!他和她怎么说也不能长得这么猎奇吧。
“考校如何了?”他问。
问起这个,秋秋才想起被她抛到脑后的考校来,表情茫然的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怎么样?”
秋秋小声说:“掌门根本就没考我。”
“没考?”
“是啊,我们进去之后就闲聊了几句,掌门说我……”说她不能继续留在紫玉阁。
拾儿不知道她们的谈话,可是内容他能猜着个**分。
秋秋不说,他也不追问。
“就说了几句话。后来掌门给了我这个。”秋秋把那本薄薄的书册取出来。
她从进屋就在看画,觉得画上人脸太小看不清,还翻出了水晶球来放大。把书册给忘光了。
从头到尾掌门也没问过她什么问题,或是让她施展招数。
虽然她自己知道自己水平差得很,可是掌门人这种问都不问直接放弃她的做法,还是让秋秋觉得有点小小的伤心。
掌门并没有明着宣布这次的考校最后谁得优,谁得良。谁得差。
对秋秋来说,只要不是宿枫。是谁都行。
她还没看这册子上写的是什么呢。书册并不陈旧,纸啊墨啊看起来都挺新的。
封页上没有写字。
翻开封页,里面似乎是几篇随笔。
“这应该是紫玉真人所写,就是在她重伤修养的那段时间。”
秋秋顿时十分吃惊。
“当然,这肯定不是原本,是后来誊抄过的。”拾儿翻了一下:“并没有写功法之类的。你留着闲的时候看看也无妨。”
秋秋翻了一下,总共不到十来篇的样子,而且一点儿都不连贯。
紫玉真人大概没有要把这个写成日记的意思,多半是今天想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就随手记下来。
她最后的那段时光,过的一定很寂寞。
不过也不一定。
或许她觉得很平静 ,很坦然。
比如头一篇随笔,写的就是她做女红。
做女红啊……
听听,一位创派祖师,堂堂的紫玉真人,别人大概想象不到她会亲手做针线吧?
紫玉真人写着,她很久不做这个了,手生,绣坏了三四条之后,最后绣出了一条勉强能看的。
她说她在帕子上头绣的是紫薇花。
“据说紫玉真人和意中人定情的时候,就在紫薇花旁边。”
拾儿知道的野史八卦还真不少。
但是听他这样一说,再低头看刚才那觉得平淡无奇的一段记述,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中酸楚怅然。
本来以为只是闲着无聊做做针线而已。
可是她绣的花却是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花。
那一针一线里头,缝进了多少相思和追忆呢。
拾儿不知何时握住了她一只手。
秋秋转过头来看他。
拾儿也这样想念过她吧?
一定是的。
紫玉真人的感觉,他也都经历过,都体会过。
秋秋只是想象一下那情形,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