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惊华:将军大人请上榻-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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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了她一眼,径直走过,坐下来之后才淡淡地道:“免礼!”
她道:“谢皇后娘娘!”
说完,她便退回去坐下。
屁股才刚沾了椅子,便听得掌事姑姑怒斥道:“明妃娘娘,皇后娘娘并没有赐坐。”
查端明眸子里有愤怒闪过,但是极力忍住,站了起来,“臣妾失仪了!”
“你失仪不是头一次!”皇后直接就说了,“今日本宫听得你在皇上面前妄议朝中之事,后宫不得干政,这规矩你知道吗?”
查端明道:“是皇上问臣妾,臣妾才说的。”
“皇上问你,你一句臣妾愚钝也是说了。”
查端明不甘心,“皇后娘娘说后宫不得干政,这只怕未必吧?母后皇太后不是后宫的人吗?”
皇后冷笑了起来,“明妃,是谁告诉你,太后只是后宫的人?”
“难不成太后还是前朝的人?”
“太后曾临朝称制,自然可管前朝的事情,退一万步讲,你明妃难道还能跟皇太后比?你什么身份?可知僭越大罪?”
查端明忍住怒气,“臣妾失言。”
皇后厉声道:“你今日何止失言?你还失仪,失态,失了身份,本宫念你初入宫中,不熟悉宫中规矩,小惩大诫,把你的绿头牌移除三个月,你回去好好反省。”
查端明猛地抬头,“臣妾不服!”
“不服又如何?”皇后看着她,眸色冷凝,“本宫不需要你服,明妃,在这后宫之中,心服不服,一点都不重要,以为总有办法叫你口服,你明白吗?”
查端明道:“皇后娘娘这话,岂不是欺人太甚?”
皇后笑了起来,眉眼里露出锋芒,“不是欺人太甚,是欺你太甚。”
查端明看着皇后那神定气闲的冷笑,她终于慢慢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走错了一步,便步步错了。
从入宫之前,她就走错了。
她首先是上了陈靖廷的当,那铁盒子的事情,皇上怕是一直记着的。
皇上对她有戒心。
其次,她得罪了杨家,得罪了杨贵嫔,幸好她点拨陈侍郎的事情,皇上不知,否则,她在这后宫之中,就真的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她真的不甘心,她入宫本以为能一切尽在掌握。
后宫妇人目光短浅,她想过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把她们全部踩在脚下,她会一步步登上后位,然后直接与龙太后抗衡。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她连龙太后的衣袖都没摸到,人家便可叫她万劫不复。
“臣妾知罪!”一番计较之下,她垂下了头。
皇后扬手道:“知道错就好,去吧!”
“臣妾告退!”查端明福身,忍着满心的屈辱转身而去。
出了皇后的宫中,她咬着牙道:“方宜,去打听一下,今日谁来过皇后的宫中。”
方宜道:“明妃娘娘,这事哪里这么容易打听?”
“废物!”查端明怒道。
方宜忍着一口气,道:“娘娘,您还是先安分点吧,如今绿头牌都撤下了,若再得罪皇后娘娘,只怕不是三个月而是三年。”
查端明的心都凉了。
方宜不听她的话,而在这宫中做点什么事情都难于登天。
她还有什么指望?
今日想必是龙太后的人过来叫皇后惩治她的。
龙太后,你自己不出手,倒是叫皇后来处罚我。
她慢慢地冷静下来,这宫里,能与龙太后抗衡的,大概只有童太后了。
而她也着实需要一个靠山。
今日的挫败与羞辱,叫她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真的急不得!
“方宜,你说得对,本宫确实该冷静冷静,安分一些!”查端明道。
方宜没想到她听得进自己的话,便和缓了语气道:“娘娘您是功臣,皇上总会记得您的好,听闻太后那边已经去信您的祖父,等您祖父入京之后,皇上少不了是要传您去说话的,所以,您真的不必着急。”
查端明却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来京之前,已经骗过了祖父。
但是,祖父岂是那么好骗的?当时骗过,只是因为确实她杀了东浙王,可祖父知道她的事情太多了,那些曾劝说他加盟王爷的话,他事后都会慢慢记起来分析一番,到时候,祖父肯定知道的。
若祖父得悉她的心思,不止不会帮她,反而会在皇上面前戳穿她。
不可,不能让祖父入京。
但是,她现在没有可用之人。
陈侍郎?陈瑾珞?这两人看着是靠拢了她,但是,现在还不成器,尤其陈侍郎,官都丢了。
她一筹莫展!
陈侍郎家中也是一地鸡毛。
陈母与李齐容吵得不可开交,李齐容收拾了东西回了娘家,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他想去接,但是陈母下了命令,谁都不许去接,陈侍郎为此,与母亲顶撞过几句,陈母便寻死觅活,总算是闹得陈侍郎消停了。
这日,陈幸如也偷走回来,掺和到战争中去。
陈侍郎本来还心疼妹妹的,但是经过丢官的事情,前思后想都是因她而起的,所以,见到陈幸如回来,他也不怎么搭理。
陈幸如听得哥哥丢了官,直接就跑到了陈侍郎的面前,生气地道:“哥哥你怎么会这般没用?你做不了官,以后怎么办?”
陈侍郎没想到还被她质问一番,当下怒道:“我被皇上停职,不也是因为你吗?你还好意思说?”
陈幸如脸色黑透了,“你的意思是说我连累了你?可你也没帮到我什么啊?我今日出来还是偷偷从后门溜出来的,你自己没用还怪我?你好意思吗?”
陈侍郎气得肺都炸了,直接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我便是被你害的,所有人都说,我若宠着你,迟早得害死我自己,果真说得没错,我宠得你连半点感恩的心都没有了,一个人,若连感恩都不懂,活着也是白费。”
第403章 不是亲生的
陈幸如最近实在是太多糟心事了,被掌掴过许多次,没想到偷溜回到娘家,还要被哥哥打,怒火与委屈一上来,就近乎癫狂地大喊,“你自己没出息还要怪我?你若真宠我,为我着想,就该马上去侯府,为我争夺地位,李良晟算什么东西?我都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竟然敢嫌弃我?你可知道那李齐容昨天晚上去了我屋中,对我一顿冷嘲热讽,你连自己的女人都没管好,容她像疯狗一样在我屋中乱吠,你若真帮我,就马上给她一封休书,休了她!”
陈母听得此言,也甚是生气,“她还敢到你屋中乱吠?这疯狗,我就说得休了她,你哥哥偏不听,活像讨不到媳妇似的。”
陈侍郎脑袋被两母女夹攻得脑袋都快炸开了,他欲哭无泪,“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关于你的事情,我以后再也不会管。”
“你不管就不管,横竖你也没管出什么来,弄丢了官儿还怪罪我,有你这么无赖的人吗?还说我不懂得感恩,那母亲养你多年,你懂得感恩了吗?你又不是她亲生的。”陈幸如怒气冲冲地道。
陈母怔了一下,连忙呵斥,“闭嘴,不能胡说!”
陈幸如忿忿地道:“我又不是胡说,这是事实。”
陈侍郎惊疑地看着母亲,又看着陈幸如,再看看坐在一旁看书的父亲,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看了过来,眸光有些复杂。
“这到底怎么回事?”陈侍郎心头冰冷,他不是亲生的?
难怪,母亲对他总不如对妹妹好,且自小,便严格要求他必须要爱惜妹妹,保护妹妹。
难怪,她甚至都不为他前程着想。
“你别听你妹妹胡说,她就是急糊涂了胡说八道的。”陈母连忙辩解道。
“母亲,事到如今,为什么还瞒着他?他是窑姐生的,身份低贱,连陈瑾宁和陈靖廷都不如。”陈幸如尖酸刻薄地道。
陈侍郎听了这句话,呆若木鸡。
他是个读书人,虽说年少也偶到秦楼和知己谈论诗词,但是,在他看来,秦楼是个风雅之地,而窑子,则是藏污纳垢,肮脏污秽的地方。
他竟然是窑姐生的?
陈父怒道:“闭嘴,听听你这什么话?像个女孩子家说的话吗?什么窑姐?她是清白人家!”
“谁进窑子之前都是清白人家!”陈母冷冰冰地道。
陈侍郎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身走出去。
眼前一阵阵的漆黑,他几乎晕倒在地上。
这打击对他甚至比被皇上停职还更大。
一个读书人,即便出身不高,也绝对是要清白人家。
他知道自己应该继续追问下去,但是他真都没有勇气。
他大概都能猜到,不外乎是窑姐生了他,丢了出去,父亲母亲抱着回去养了。
父母对他有养育之恩,那他今日被妹妹害得丢官,也算是报答了他们。
只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出身。
出了院子,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黑成一片,书童上前扶起他,他无力地道:“走,我要出去透透气!”
屋中,陈母怒瞪着陈父,“怎么?这么多年了,你心里莫非还惦记着那贱人?”
陈父生气地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她不是贱人。”
“勾,引人家的夫婿,不是贱人是什么?做了表子,我还得给她里牌坊不成?”
“你简直不可理喻!”陈父嘴上功夫斗不过她,这些年也都习惯了,干脆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走。
陈母却不依不挠地追了上来,“你站着,把话说清楚再走。”
“还有什么好说?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她都被赶走了,且还抢了她的儿子,她都这么惨了,你还想说她什么?”陈父怒道。
“惨?有我惨吗?你们风,流快活的时候想过我吗?我抢了她的儿子?你这话简直狼心狗肺,我若不带她儿子走,她能养活?这么多年,我对他付出的还少吗?他年纪轻轻就做了官儿,难道没我的功劳?跟着她,他有今日的成就吗?”陈母咄咄逼人地道。
“行,我说不过你。”
“你没道理,自然说不过我,儿子那边,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巴,他的母亲就是个窑姐,她犯贱,不知羞耻,做了窑姐做的事情就得担窑姐的名。”
“你再说一遍窑姐!”陈父气上来了,举着手就威胁她。
陈母一见他这架势,顿时暴跳如雷,嘴唇一张,便是霹雳连珠般的声音,“窑姐,她就是窑姐,怎么?你还敢打我了?你打,你打下来,今日你若不打我,你就是乌龟,缩头乌龟!”
陈父见她狰狞面容,心中生怯,慢慢地放下了手,冷道:“读书人不与泼妇斗!”
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陈母恨得牙痒痒,满身的怒火,发不全,只得回头瞪了陈幸如一眼,“让你胡说八道,出事了吧?”
陈幸如坐在椅子上,道:“能出什么事?他如今也丢了官了,咱也不必巴着他。”
陈母慢慢地坐了下来,喃喃地道:“我确实是要他为我争一口气,可这么多年母子情分,我岂是铁石心肠?他的官丢了,心里难受,我看着也不舒服。可他这般不争气,李齐容都这般欺负人,他也不敢休了,和你父亲一个懦弱性子,这休书一旦下了,你就等着侯府求上门来吧,我知道这种大户人家,他们最要名声,怎容许出个弃妇?偏生你哥哥不懂得。”
李齐容有自己烦恼的事情,哪里愿意听她说烦心事?
她想了一下,道:“母亲,我决计是不会离开侯府的,你想个法子,让我在侯府过得好一些,陈瑾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