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有仙初长成-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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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说“是呀”可对上尚轩那略带阴沉的眼神便有生生将这两字给咽了下去,望着尚轩眼中透出的寂寥我脑中浮现出一抹浅紫色的身影,还有那清冽的气质,我恍然大悟再去看尚轩时面上多了份了然又多了分尴尬。
尚轩也看出了我的窘态只是自嘲似地笑了笑,往身后那张巨石上靠了靠,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投入湖中,石子沉湖发出一声闷响而后便只剩下面上的层层涟漪,尚轩静了很久转过头来,眼中透着些许暖意,面上带着笑,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问道:“止兮想听睡前故事吗?”
我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配合着道:“我白日里睡的太多已不想再睡了,不过这醒神的故事我倒是愿意听上一听。”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讲尚轩与弗瑶的故事,忘了尚轩与弗瑶是谁的人请回到前文去看~~有伏笔~~
☆、第八章
弗瑶是瑶池的神女,也是西王母的侄女,更是神界赫赫有名的美女,有传言其性子冷淡但舞姿极佳,常在瑶池莲花畔合歌而舞,拟得是那婷婷荷花的婀娜姿态,显得却是自身的绝佳曼妙,有仙者往瑶池拜见西王母时曾远远的看过她的舞姿,隔着那丛丛荷花,耳畔是若隐若现的清冷歌声,眼底却是那抹浅紫色的身影点着荷叶起舞,那模样但凡是只要看过一次的人便就不会再忘记了。
尚轩长年驻守在东岩山下,即便是离九重天有十万八千里对弗瑶此人也是久有耳闻,而他第一次见到弗瑶也是因着那曼妙的舞姿。
大概是在三万年前,那时我还未被泽言从北荒带回,依稀记得有一年神界同魔界闹得有些凶,即便是在北荒最北端的我也对此有所耳闻,那次是因为魔界一小队妖魔叛逃,顺着北荒的缺口逃了出来,结果引起了一场骚乱,最后是尚轩同风葬一行领命平了那场骚乱,这才没让这延续了十几万年的安稳毁于一旦。
之后玉帝为了嘉奖众人特在瑶池设了宴,宴请了尚轩一行人,而那次玉帝为了犒赏三军同时显示神界人才济济连从未在外抛头露面的弗瑶仙子都被唤了出来献舞,听闻这一消息但凡是到场的众仙无一不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就连未被邀请在列的仙者都千方百计地想要入瑶池中一睹那弗瑶仙子的风姿。
可就在这些人为了一张请帖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尚轩却端着一壶酒醉倒在了瑶池的宴会上。按照尚轩自己的话来说,他是一名武将,对附庸风雅之事一向不是很做得来,不像是泽言,既能以一剑荡平八荒又能闲坐府中抚琴作曲,对于尚轩来说,可以吸引他的东西除了棋以外大约就只有酒了,西王母于酿酒一道颇有研究,西王母酿的荷花露在三界都是出了名了,酒香味浓且纯,并有三口入梦一说,即便是魔君仓央也对此酒很是向往,曾不惜派人三次潜入神界为了就是这荷花露。
对于爱酒之人弗瑶的舞姿自然就不如那美酒来的吸引人了,尚轩就趁着众人专注于台上歌舞之时,顺了三坛荷花露摇摇晃晃地出了瑶池。
“所以说你压根就没看到弗瑶仙子跳舞的样子?”我诧异万分,却见尚轩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踌躇了半日才道,“也不是完全没看吧,就是当日醉得有些不大清醒,瞥见几眼,唔,大概就是红的白的绸缎在眼前晃悠,晃得我眼花,我这才出去的。”
我在心里默默地为这不解风清的二百五点了根蜡烛,然后继续听他道来。
瑶池的那次会面算是尚轩第一次见到弗瑶,奈何当日美酒当前竟是连美人长何模样都不知。真正认识弗瑶是在瑶池宴会之后的五百年,那样北荒魔族不大安宁,总在背地里搞些不大光明的名堂来,几次突袭尚轩虽率兵将他们击退,但到底还是多了些伤亡,事情一大便让玉帝知道了去。
玉帝知道后勃然大怒,当即便下令三月内定要还以颜色,但同时为了表示他对下属的体恤之情,特派了弗瑶仙子带着瑶池的美酒佳肴前去犒赏三军。
我开始对于玉帝这一决断多少有些不大能理解,弗瑶虽说只是瑶池的神女,但终究名声在外且又是西王母的侄女,大小也算是个公主,怎的会让她去做这犒赏将士的活?
尚轩同我说,起先他得知这消息时也同我一般困惑,可等到他带着一小队人马前去迎接弗瑶等人的时候却是明白了过来。
因为那是玉帝下的一步棋。
弗瑶仙子名声在外且携得还是魔君仓央日思夜想的荷花露,尚轩料定了会出事,在临去接人前做足了准备,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一般,弗瑶仙子一行刚进入北荒境内便引来了一批魔族的觊觎,但他却没能料到,这帮来偷袭的魔族还未等他出手便已经全部伏诛。
而诛杀他们的人便就是那纤尘不染的紫衣仙子弗瑶。
尚轩说他到的时候只看到了最后收尾的部分,除弗瑶仙子以外的一干仙子全都一脸惊慌地站在十步以外,徒留下那紫衣仙子一脸淡然地站在那片尸首之中,清冷的剑尖上还滴着血,指着那趴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魔族,语气平淡地问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说吧,说出来我可允你一个痛快。”
伏在地面的魔幽蓝色的瞳孔中有那么一丝迟疑,但很快便又倔强着别开了头,眼神中全是隐忍。
紫衣的仙子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有些迷离,自言自语地开口道:“原来你不愿有个痛快么?也罢,成全你便是。”
她说话时的语气很淡很轻,就好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可手下的动作却是极其的干脆利落,还未等尚轩从震惊从回过神来,那把清冷的剑就已经割开了那魔颈上的动脉,喷薄而出的暗红色血迹如地下涌起的岩浆,染红了眼前一整片的视线。
而后便听到一阵利落的收剑声,还有那清冷如白莲的声线同他说道:“将军,来袭魔族将士共三十一人俱已伏诛,请将军定夺。”
那是他二人第二次见面,却是第一次说话。我恍惚之中仿佛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也上演过一般,那种沉重的熟悉感盘旋在脑中让我怎么都挥散不去,可再去细想却是怎么都想不出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般类似的画面。
尚轩同我说,他是个武将,一个不大懂风情的武将。他先前听说弗瑶的名字也是同她那绝美的舞姿相连的,他一向不大爱那些光会跳个舞唱个歌的仙子,虽有些小鸟依人的韵味但终究还是太过弱不经风了些,此前在未见到弗瑶真面目时他以为她也是同神界那些仙子一样,如今看到了却只觉得内心有一种悸动,就好像有一根弦勾着心尖,轻轻颤着、抖着,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心动竟然是这般感觉。
事后听同行的侍女们说,当时只觉得眼前有一阵阴风乍起,吹乱了众人的步伐,却只看到弗瑶一人站在原地,面色冷凝,原先空荡荡的手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把清冷的剑,那剑气自她周身划出一个不大的圈子,隔开了那团阴风,而后便感到眼前一花,不知从何处竟窜出了许多个蒙面的黑衣人,那些个蒙面人即便是蒙着面也依然盖不住那满身的魔气透过衣衫和眼睛渗透出来。
而那个紫衣的仙子却只是抬手轻巧地挽了个剑花,淡然地吩咐她们退开些,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经提剑迎了上去,一时之间众人的眼中便只能看到那黑与紫交缠的身影以及兵刃碰撞发出的声响,一声声一阵阵地刺激着他们的耳膜,激荡着他们的心。
所以等到尚轩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只是一地的尸首还有那不染一丝血迹的淡然女子。尚轩同我说他一直很遗憾没能早到一步,倒不是为了能在心仪的女子面前逞个英雄,更不是为了做那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桥段,只是觉得有些惋惜,未能亲眼得见弗瑶对战众魔时的场景,想来玉帝也是知道弗瑶的能耐这才派了她做这犒赏三军的主帅,为得便就是能将潜伏在暗处的魔族引出来,由此看见玉帝确实是深谋远虑的很。
众神中爱慕弗瑶仙子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们爱的是她的貌是她的才情和那曼妙舞姿,可尚轩却看不上这些,他爱上的是那个在血泊中神情淡然无畏,在收剑后同他说“来袭魔族共三十一人俱已伏诛,请将军定夺。”的女子。
这场暗恋起于那场他未能得见的暗杀,他爱上了她的淡然与超脱,一年执着便是万年,他本以为还可以有更多的万年去等待,等她的一个回眸,可谁知却终究止于了一场错误的纠葛,再将二人命运相连的便成了一桩无果的孽缘。这是后话。
眼前湖中那迷离的月因着渐起的雾气而愈发朦胧不清,尚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终于成了一声无奈的谓叹,我想起刚才在瑶池便见到他时的神情,失落而又怔忡,想来他这般站在阴影处望着弗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心里不免有些惋惜,浅浅的困意席上大脑,我打着呵欠拍了拍尚轩的肩膀,而后站起身来许诺道:“你我二人认识这么些年,你待我也不薄,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定会要那仙子给你个答复好让你安了这颗心。”
尚轩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又轻笑了起来,那个笑容我看着很熟悉,脑中有那么一刹那的闪现又是如先前一般恍惚混乱的场景,亦有一人用着这样略带苦涩的笑望着另一个人,却又好像透过此人去看别的人,有嗡嗡的说话声在耳边回响可又让人听不清楚,我晃了晃脑袋看着尚轩冲我拱了拱手道:“如此便是有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情绪不大好,紧赶慢赶终于完成在断网前搞定了这章T T泪流满面啊……因为是赶出来的原因可能内容上有些粗糙,完结后大修时会进行修改,欢迎各种提问意见撒花包养~~~》《
☆、第九章
我一路迷迷糊糊地走了回去,脑中依然还存着那种混沌麻木的感觉,耳边嗡嗡的耳鸣声也未退去,也不知到底是怎么走回了府中,隔得老远便闻到了那阵梨花香,清淡得好似月影,我抬头去看结果却看到了那个斜靠在门边的人影。
我心下一惊,脑中原先存着的那种混沌感在顷刻之间便烟消云散了,只因为那个倚在门口注视前方的人正是泽言。我心中雀跃,一路小跑着跑到了他的跟前,如预想中的一般看着他缓和了眉眼冲着迎面跑来的我伸出了右手,我顺势扑入了他的怀中。
泽言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安定,带着一种灼烧我脸颊的温度,全然不似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冷淡。肩上忽然便有一个柔软的触感出现,我微微探出了半个头却见泽言不知何时变出了一件斗篷披在了我的肩上,夜间那带着寒气的风也被隔绝在了外头,我情不自禁地便将环着泽言腰间的手往里缩了缩,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取暖。
“手这么冷,跟尚轩去了哪里?”泽言淡然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手却是将罩着我的斗篷又拢紧了许多。
“去了清芬湖,听尚轩讲了个故事。”
“尚轩倒也能干,几时又学会讲故事了?”
泽言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我只当他是在夸奖尚轩,本能地摇了摇头而后附和道:“主要是他有一个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神君大人。”
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意外地听到了泽言的一声嗤笑,可等我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只瞧见了他嘴角上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陪着那张清冷俊美的脸,竟生出了一丝魅惑来,我脑中徒然便生出了一股往年,也不知是因着今日的月色还是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