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有仙初长成-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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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但且又带上了魔族的气息,如果不仔细根本无法察觉。
“成魔了吗?”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近,面上丝毫不感到意外。
“是呢,你看起来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笑,笑得妖娆,就连那顶围脖都掩不住他嘴角的笑意。认识他这般久,直到现在才看清了他的样子,原来那个冷面寡言的风葬竟然可以生出这般姿态。
“也是刚知道的,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那日为了引我去封印火麒麟的地方时自己现了身。你应该是知道的,我虽然不能发挥出镇魂石的能力,但是在感知灵力魂魄上却是极有天赋的。你刚才在送我出天牢的时候暗中替我打通了灵穴便该知道,我会发现的。”
“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还要回北荒来送死?”他微微敛了敛神色,看着我的神色似笑非笑,面上很是从容。
我看他这样笑,我也笑了起来,偏了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睡着的尚轩,长叹了口气道:“本来私放我离开就已经是重罪了,若是再将百鬼引去人间,乱了三界的秩序,只怕他是要万劫不复了。”
“原来你发现了。”他勾着嘴角笑,手抚着那顶白狐,神色很是慵懒,不紧不慢的语气就像是在同我闲聊。
“我做的那般明显为的不就是要我发现么?”我又向前走了几步,原本笑着的表情收敛了起来,胸口闷着一团气,责问道,“我失了听力本是不该发现这一点的,可你却为了让我发现,在设了马车上四角的招魂铃后又在车厢内燃了隐魂丝,尚轩身为神将本应该发现这点,可又因为我本身灵质的特殊将由招魂铃和隐魂丝造出的场给混乱了,反倒是让他忽视了这点,可我却因为在车内闻到了隐魂丝那惑人的味道而又所警觉,不然一旦是到了凡间引得那些飘散在三界夹缝中的游魂为祸人间尚轩可还有活路在?可我却是想不明白,你同尚轩有什么仇要这般害他。”
心里传来一声嗤笑,风葬隐在围脖下的脸带着讥讽的笑,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而后我听到他说:“我本以为你能看到这些应是聪明了许多,如今看来还是没什么长进,谁告诉你我要害的人是尚轩了?”
我皱眉,看着风葬那张妖冶的脸越看越觉得陌生:“所以,你要的是我的命?”
他摇了摇头,表情很是认真,冲着我指了指而后笑道:“我之前就说了,我是来让你解脱的。”
以前虽然同风葬交集不多,可我只道他是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如今这般同他对峙着却只觉得此人心思深沉难以捉摸,就像明明解开火麒麟封印的人是他,可他却还能够镇定自若地同泽言尚轩一起查探且不露丝毫破绽,泽言大概也想不到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人竟有一日会入了魔背叛他。
“那你要怎么处置我?带我回魔族邀功?”
“不,止兮,对我们所有人来说只有你死了才是解脱才是真的开始。”他笑着开始向我走来神色中没了笑意,很认真的语气,又有了之前我认识的那个风葬的影子。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里平静的很,只是还有那么些疑虑没有解决:“镇魂石是神魔两族都想得到的宝物,你却只想要我死,我认识你这么些年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却是为什么一定要我死?还一定要是死在你的手上……”
他却只是笑,笑容里掺杂着一丝阴狠与哀怨,就像我无数次在转身后所感觉到的一样。厚重的火红色裘衣鼓着风,他手下唤出一柄长剑,长剑托着地,很是沉重的样子,就像那渐渐被乌云覆盖的天空,然后他说:“如果不是你出现即便是我得不到他的心,我也始终能那样远远地望着,望着那个清冷到仿佛隔绝在三界外的身影,可你出现了,一切就都变了模样,你永远都是那样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会给他带来怎么样的祸端。所以你必须要死,而且只能死在我的手下,若是他杀了你,只会招致绵延不绝的祸端……”
我听到似懂非懂,皱着眉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妖冶的脸变得充满戾气,扭曲成了一团模糊的黑气,只能看到那隐在黑色下泛着红光与杀意的双眸,而后便是一道惊鸿的剑气袭来,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擦着我的腰掠了过去,先前被火麒麟撕裂的伤口又一次裂了开来,血一下子便浸染了我的衣衫,滴落了一地的殷红。
我被那股熟悉的痛感刺激到终于有了反应,在他提剑飞身而来的一瞬间扭身掠开,向着梨花丛深处飞去。我自知不是风葬的对手,若是尚轩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今若是无人相助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我心下一阵恍惚,那本该淡去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以前每次遇到什么危险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救我于危难之中。这么想着又忽然想起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自然是不会再出现在这里的了。
他要娶别的人了,会对着他的妻子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对她真正的宠溺纵容爱护有加。其实这么细细想来,我在遇见泽言之前一只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在被他带走以后便一直为了他而活着,为了他修仙,为了他渡仙劫,一直到最后为了他去死。
我这一生活得很是无趣,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那我如今这般垂死抵抗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呢,你还在挣扎些什么呢?”心底里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我身下一滞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带着讽刺带着笑意,而后看着他微微张了张口,冲我比了一个口型。
他说的是:“别了止兮。”
周边的梨花树被风葬的戾气击倒了一大片,我看着那把没入我身体之中的长剑,剑上有无数张张着的嘴,正不断地吸食着我身体中流出的血液,我看着他一点点地将剑从我身上抽出,而后看着身下的梨花树快速地掠过我的眼前,身下绽出了一个璀璨的阵法,我还没落入阵中便已经被阵中溢出的戾气伤得体无完肤。
我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风葬,看着周围逐渐消失了的梨花树,看着那渐渐吞没我身体的金光,身上的痛楚反倒是消散了,周围凛冽璀璨的阵法不断地向我包拢过来,我忽然觉得风葬说的不错,对于我们来说只有我死了才会是真正的解脱。
周围环绕着的金光化成了洪荒四兽的模样,浮生往事不断地在眼前快速掠过,我闭上了眼看着那些或笑或哭的画面在眼底浮现,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冰蓝色的人影身上。
我忽然有那么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呐喊出声的冲动,我想再喊喊他的名字,喊喊那个骗了我许久也让我爱了许久的人的名字。
泽言,泽言,泽言。
字字如泣,声声断肠。
若是能有来生,只愿你离我千里万里最好永不相见……
“知浅!”
平白而来的一声呐喊,透过我那本该失了听觉的耳朵传入心中,惹得心口又是一阵抽痛,我恍惚着睁开眼,眼底已经是那一大片的金光,凶猛的四兽在周围嘶鸣着,而后我看到了一个身影,很熟悉很熟悉的身影。
他穿过那璀璨的金光向着我落了下来,面上的表情很温暖,很舒心,他伸手将呆愣着的我纳入怀中,怀抱坚定而温暖,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他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道:“幸好,终于没有再次失去你。”
我看着眼前那被金光映照得发亮的衣袍,渐渐地由冰蓝色化为玄色,眼底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我任由他抱着而后痴痴地唤出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阿黑。”
作者有话要说: 接近尾声了,感觉好像不怎么虐o(︶︿︶)o 有点小失望了
☆、第十五章
记忆仿佛被那耀目的金光砸出了一个豁大的缺口,源源不断流淌着那些被埋藏遗忘了许久的记忆。
眼前那个玄色的身影勾起了我全部的念想,一寸寸的在眼底浮现。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金光将我们完全吞没,所有的感知全都消失在了那一瞬间,眼底是一片混沌,只能隐隐听到有风声混着流水声在耳畔若隐若现着。
而后是人说话的声音,先是极具威严的声响,一开始只有嗡嗡的鸣响,后来渐渐的清晰起来。
“尚轩你可知罪?”
“微臣自知罪孽深重自请入轮回受罚。”很平淡的声音,平淡到带了一丝超脱。
“你贵为一方神将却因个人私欲私放镇魂石,以致其死于神界叛将之手,上古神器因而缺一,神魔再战在即如此行径自不能轻饶……”
“陛下请慢。”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随后是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此事皆因弗瑶同将军存了私情而起,弗瑶有负陛下厚望,闯下如此大祸弗瑶愿同将军一起受罚。”
……
周围的环境忽地一滞,我意识有些离散片刻之后又再次聚拢,依旧是那威严到不带人情的声音,宣判着最终结果。
“神将尚轩同瑶池神女暗存私情致使镇魂石陨灭,其罪可诛,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判二人入轮回,世世相遇相爱却必经坎坷,轮回万世直至其二人打破天命相守至终方可再回神界。”
“神界叛将风葬与魔族勾结,现判其逐出神界,一切功绩皆从典籍中毁去,凡我神族见而诛之。”
我晓得这是当年我在被风葬引入诛仙阵后所发生的事情,在我看到阿黑的那一瞬间,那些在进入浮生塔时而被封印起来的记忆便就全都想了起来,连同着那些几万年前,在我还是止兮而不是知浅的时候的那些事情。我也终于懂了这几百年来为何每每见到阿黑时,他的神色都会这般的愧疚与悲伤。
有清冷的异香传入鼻腔之中,我听到一阵风拂枝叶所发出的声响,很轻也很是细碎。
“这地府红莲乃是养魄聚灵的神物,你将这缕残魂放入其中将养着,花开的那日便就是她回来的那日。”
“那我需等多久?”
“或者千年或者万年,终究还是要看你二人的缘分了。”
“那等她回来她还会记得以前的事吗?”
“记得或者不记得全在她一念之间,即便她回来了也终究是同原先不一样了。”
“没了镇魂石的束缚对她来说是好事,千年或万年我都是会等着的,都是我欠着她的。”
……
被黑暗屏蔽了的四处忽然显出了一阵剧烈的震荡,再而后便是一阵爆裂声,前方那团黑暗像是一块破碎了的帷幕,泛着银色的光束从那处照入黑暗之中,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吸出,眼前皆是那碎散着的耀眼光芒,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
是阿黑的脸。
我被他单手圈在怀中,他另一只手握着剑以剑撑地单膝跪在地上,剑上存有斑驳的血迹,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皱着眉,额前的发微微有些凌乱,紧抿着唇死死盯着前方,就连我已经醒了过来都未发现。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以为还是在浮生塔中,可随即在看到周围的景物后便意识我又回到了那个幽闭着我的院中。
即使院中的景物被毁去了一大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但我依然可以认出这里。
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笑声,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见到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风葬正倒在血泊中,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正不断往外冒着深红色的血,而他的脸也变回了他本来的模样,本该是很清秀的一张脸,就像他扮作小道士风清来迷惑我时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