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之浮云流水-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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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流云关心的眼神，沈流年重重地点点头：“嗯。”他可不知道沈流云的想法，只觉得沈流云这么说，是在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让他不要那么愧疚。沈流年有些动容，毕竟之前沈流云有多讨厌桑采青是有目共睹的。
沈流云摸摸沈流年的头：“流年，你的学习，你的生活都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爹娘，为了姐姐，为了桑采青。所以你不用事事都想太多。只要你自己觉得无愧于心就可以了。”她最欣赏自立自强的人了。
听到沈流云的话，沈流年沉默了许久，最终笑道：“姐姐，流年明白了。”
沈流云终是满意地笑了。
和沈流年告别之后，沈流云走进房间。身后，春喜一直带着笑容，看来大小姐也终于长大了，不再拘泥于和桑采青斗智斗勇了。
而沈流年一边走，心里却在想着今日的一切。
不知为何，他只要一想到是桑采青告诉了爹，他们离家的事，他的心情就很怪异，好像是有着一丝叹息一丝难过一丝放松。不过，沈流年也没有多想，反而是对沈渊今日的反复无常感到迷惑。
而，沈流云的话，虽然他说自己明白了，到底还是经历的少，只是说说而已，事实上依旧处于迷茫状态。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觉得他需要仔细认真的想一想。
因为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沈流云心情有些复杂。夜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感到有些彷徨，有些失落。
第二天，天亮了好久，沈流云才慢悠悠地起床。她趴在梳妆台前，眼神涣散。
她知道自己的心态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大约是沈流年表现得超出自己的预料，因此沈流云似乎对沈渊有了太高的期望，以至于在见到沈渊之后，太过失望，而后对他对自己的怒骂都只是默默承受。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却又不知该怎么开解。她忽然想起前世的父亲，有些感伤。她前世的父亲也是一个很强势的人。但他却不自大，他的强势是因为他理直气壮，是因为他不做亏心事。而沈渊，则是一个很自我的人，让人觉得他很无理取闹。
沈流云不由得叹了口气，不是说过要将前世埋在记忆深处吗？为何又想了起来？前世的一切早就是过去了，为何还要留念呢？而今生的他们，又有几个值得自己费心呢？
眨了眨眼，沈流云忽然觉得很无趣。沈流年只是在她封闭的内心开了一条口，而这个世界到底没有能让她找到能够真正融入它的理由。
其实沈渊的所作所为在沈流云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她还不屑于去计较。只不过，沈流云也明白那是因为他没有触及自己的底线而已。而且她当初虽然没有明确地答应前身要替她活下去，但她觉得既然自己继承了她的身份自然应该做一些挽救她和沈家命运的事，算作回报。
沈流云原本以为前身会有那样的命运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现在看来倒是因为沈渊本就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而顾玉茹本来情商就不高，又一遇见沈渊就智商直线下降。沈流云有些无奈。
现在看来，也只有沈流年能够挽回了吧。沈流云想着，不由得有些庆幸。毕竟沈渊已经活了那么大的岁数了，而顾玉茹又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妇女。
幸好还有五年的时间来缓冲。想到这儿，沈流云才稍微有些松了口气。虽然她不在乎，但毕竟还是血缘亲人不是么？
沈流云正想着事情，春喜忽然冲进房间，喘着气儿对沈流云道：“大小姐，顾润雪拦住二少爷，不让二少爷进府！”那个顾润雪可真是个胆大又无礼的主儿。
沈流云坐直身子，疑惑道：“怎么回事？”
原来，经过长期的观察，桑采青知道沈渊不喜欢像沈流云那种自作主张的行为，以为知道沈流云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家应该会受到什么惩罚。
但谁知她今日一早起床，无意间见到沈渊和顾玉茹在谈论昨日的礼物。这才知道沈渊并没有像自己所想那般惩罚沈流云，反而很高兴。
因此，桑采青的心情非常不好。加上又在沈流年那里受了冷遇，便更加难受。恰在这时，顾润雪前来看她，她便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诉了顾润雪。
“润雪，你说我该怎么办？”桑采青眼中含着泪花，看着顾润雪，“现在流年似乎不愿意见到我，跟我说话也有些不耐烦。夫人和大小姐又视我为眼中钉，老爷虽然对我好，但他常常不在家。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我该怎么过。”说着，泪水溢出眼眶。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桑采青自己却是真的这样认为的。
顾润雪记得她很久没有见桑采青流泪了，上一次还是月香姨去世的时候。所以乍见到桑采青难过得都哭了出来，心里埋怨沈流年，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顾润雪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对桑采青也深信不疑。以前她也知道沈流年对桑采青非常好，甚至有时候她都觉得好得不正常。毕竟，在顾润雪眼里，少爷和丫鬟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一听见沈流年跟着沈流云去了一趟省城之后便不再理会桑采青，她便想要找沈流年问个清楚。
她正在想着安慰桑采青的词，头一抬便瞥到手上拿着一个食盒，笑得很开心的沈流年经过时，立刻喝道：“二少爷！”
桑采青身子一震，巧妙地将自己隐于树后。她忽然很庆幸两人谈话的地方是在这大树下，能够让自己藏身。
☆、第十八章 人心
经过昨天的事情，沈流年心中的迷茫已经渐渐消失。
他一大早便起了床，原打算到沈流云处，和她聊聊天的。但到了她那儿他才听春喜说昨晚沈流云睡得不好，所以还没有起床。沈流年心中有些不安，随即又多了些担忧。
于是，沈流年便想着去外面买一份沈流云最近挺喜欢的桂花味道的酥饼。带着阿旺上街，买了份酥饼，沈流年眼看着就要走进沈宅后门，便听到了一声怒喝。
原本笑容满面的沈流年顿时一愣，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于是了然。
“有事么？”沈流年见顾润雪走向自己，便收敛了笑容，淡淡道。这丫头是想要替桑采青抱不平还是说情？
“当然有事。”不知为何，看到沈流年那淡漠的样子，顾润雪忽然有些心虚，语气也不那么强硬了。虽然她当初也在沈家干了约莫一年的活儿，却没有卖身。平日里也没有接触过沈流年，只是听桑采青说沈流年是一个温柔的好少年。眼见沈流年看起来并非如她所想一般好说话，顾润雪略有底气不足。
见顾润雪那有些畏缩的样子，沈流年皱了皱眉：“有事便说吧。”大早上的，他可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有这个空，还不如陪沈流云多聊聊天或者看看书。
“说就说。”见沈流年皱眉，顾润雪心里的怒气又冒了出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二少爷，你当初说你会保护采青，不让她受到你姐姐和你娘的欺压。可是你做到了么？”想起桑采青委屈得哭了的样子，顾润雪心疼极了。那么坚强的女子，竟然被欺负成那样子。
果然是抱不平的！心里嗤笑一声，沈流年嘴角弯了弯：“没错，我是说过这样的话，还是在你面前说的。不过，那是因为我以为她需要保护，结果证明是我自作多情了。”说着看了眼顾润雪走过来的那个方向，那里有着一棵大大的柳树。虽然只是扫了一眼，还是看到了那躲起来的身影。真是一个自私的人啊，沈流年心道。
“哼！狡辩！”顾润雪显然不满意沈流年的措辞，采青的样子，哪里是不需要保护的！见沈流年不以为意的样子，顾润雪多了几分恼怒，“采青一个柔弱孤女，在你们沈家讨生活又怎么会不受委屈？你也知道你娘和你姐是什么样的性格，她们又有多么讨厌采青。又怎么可能不针对采青，欺压采青？”天知道她多想骂那两个女人跋扈、恶毒，只是到底不是恶人，那样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沈流年愣了愣，随即有些生气道：“顾润雪，我见你是一个女子，本不想对你说什么重话！但是我姐和我娘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而你当初也没有在沈府呆多久吧？你又怎么知道我姐和我娘对一个下人是什么态度？又做了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顾润雪眼睛闪了闪，看着沈流年，“你娘见采青第一眼就不喜欢她。这些年我也常常和采青见面，自然也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你娘和你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在沈家下人圈子里又不是什么秘密了！”
沈流年呵呵一笑，眼神冰凉，直直地看着顾润雪。
“你笑什么？”被沈流年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惊，过了好久，顾润雪才回过神。她话里面虽然带着不满，但也多了几分心虚，“二少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沈流年面色恢复平静，他不想和一个外人说这些无用的事情，“顾润雪，说到底，桑采青也只是一个丫鬟而已。”果然是以前的自己太过天真。沈流年想到之前的一切，不由得暗骂自己。
“你！”顾润雪气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采青？采青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这话对她是一种侮辱！”
“侮辱么？既然觉得做一个丫鬟是侮辱，那就离开啊。”沈流年不知想起了什么，自嘲一笑，“这些年来，我还真没弄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言，顾润雪咬着唇：“你当初说要保护采青，结果现在就后悔了！月香姨说得果然不错，你们男人说的话都是假的！都靠不住！”她又不是沈家的丫鬟，自然不怕沈流年报复。
沈流年只是扯了扯嘴角，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在他眼里，顾润雪也只不过是一个被骗了的可怜人而已。将来总有被她卖了还在替她数钱的那一天！就是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她还会不会觉得桑采青是一个善良细心的弱女子。
“其他男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流年可不是你说的那般。”这时，一道声音从那紧闭的门后传来，原本紧闭着的暗红色木门也随着话音‘吱’地一声打开了。一身蓝衣的沈流云笑着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春喜和阿诚。之前沈流年被顾润雪叫住，便是阿诚发现并去通知沈流云。而沈流云也到了有一会儿了，自然也听到了些许。
“姐，你怎么出来了？”沈流年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听说有外人把你拦在外面，便来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和能耐能够拦住流年你啊！”沈流云似笑非笑，“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小姑娘嘛！流年，这丫头是谁？挺眼熟的。”
“桑采青的好友，叫顾润雪。”沈流年有些不自在。
“哦？”沈流云打量着顾润雪，还真是一个美人儿胚子，难怪在电视剧里会让那个花花公子看上。虽然容貌和桑采青有得一拼，但在气质上却输了她一筹。嗯，也不能这样说，毕竟各花入各眼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