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送花给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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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社会还能如何呢?
她正想着,林今桅已经加快脚步走过去,拨开了人群。
莫卿看着他把老婆婆一把抱了起来,飞快的朝医院跑——正好是同一家,倒也省事。她耸耸肩,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不急不缓地迈着步子也朝医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体检结果表很快就拿到手,莫卿将这叠表格放到书包里,不急着回学校,而是找到了急诊室。
说不上对事情料准之后的高兴,反而觉得格外悲哀。
闻讯赶来的婆婆家人正围着林今桅指鼻子瞪眼地要索赔,连醒过来的老婆婆也一口咬定,是林今桅冲过来将她撞倒,这才导致她一时没缓过气儿晕了过去。
林今桅气得怒发冲冠,咬着牙只差没当场和对方打起来。
周围人打量着他那一身,看着就是个小痞子,更对老婆婆的话深信不疑,连路人也加入了指责他的行列。更有人嚷嚷着要去通告学校、要去找记者,且从林今桅的打扮指手划脚到了地球的未来,大有林今桅不马上跪地赔款以死致歉那么世界末日就会提前到来之势。
一贯只有林今桅刻薄别人,除了林父外何曾受过别人这么骂?当了好人还被栽赃,搁谁身上都得炸毛,何况他本就是爆竹性子,一点就燃。被说得气急败坏的刚摞起袖子,立刻被人一把扯住:“诶你还想动手是不是?!”
“现在这孩子真是没法治了啧……快打电话!叫电视台来!”
众人正这么嚷嚷,突然插进来一道声音。
“要不要我告诉你们电视台号码?”
林今桅一怔,转头望着走过来的莫卿,皱起眉头低骂了声,迅速转过头去不再看她——怎么在这种时候遇到她了!
莫卿也不恼他的反应,径直朝被人搀着的老婆婆走过去,笑了笑:“婆婆,做人要讲良心,毕竟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么?人家好心送你来医院,结果被您反咬一口,您这么做也不怕遭报应?”
众人原看莫卿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因而平添许多好感。然而此时见她居然笑着朝婆婆说出这么狠毒的话,也不由得发愣。
婆婆的儿女最先反应过来,一个护着自己脸色发白的母亲,另一个上前,脸色阴沉着来扯莫卿,大声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又是哪里来的?一伙的吧?越来越没家教了!”
一旁的人也不帮莫卿,以鄙视林今桅的同样眼神望莫卿:“啧,看着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也忒……”
林今桅把莫卿扯到自己身后,啪的打开男人的手:“想干什么!要打架老子陪你玩!”
“你——好,你们狠,我不跟你们说。”男人气极,嚷出的话也越难听,“这校服是附近那中学的吧?跟我去你们学校!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鬼样子是什么老师教出来的!到时候再把家长都给我叫过来!看看能养出这种不要脸的孩子的家长又是什么货色!没半点家教,真不知道是没爹教还是没妈教!”
林今桅还要说话,就被莫卿推到一边。她望着愤怒的男人,嘴角的笑容收敛起来,抿成一条下垂的弧线。
这是林今桅许久没看到的表情,在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两年前。诚然她不再是当年那个面黄肌瘦,看着就寒酸的莫卿了,她不会再一味的唯唯诺诺,好像旧社会的童养媳——然而她骨子里一直没有变过的,是从那时候就有的傲骨。
无论她一开始装出的胆怯,还是后来的落落大方,在她骨子里,一直都隐藏着一头没有被驯服的骄傲、倔强的小野兽。一如当年在天桥上所看到的她那样,目光隐忍而沉默,令人望之生畏,那漆黑的眼眸里似乎是无底的深渊。
不能掉进去,否则会永远出不来的。
他莫名地这么警告自己。
“我倒是不怕去见老师,在那之前不如先叫记者?我录了很精彩的新闻,不放到电视上去实在可惜了。”莫卿又笑起来,只是笑意远远到不了眼里,令人觉得十分讽刺不安。
她掏出手机晃了晃:“婆婆你猜我录了什么。”
婆婆神色窘迫,扭过头去望别处,装作没有听到,不肯回复。
其他人见这一幕逆转,不由得也狐疑起来,来回打量着两方,倒也不敢再随意下定论。
那男人见自家母亲这个样子,一时下不了台,只能硬起脖子道:“别以为虚张声势的吓唬两句就——”
“是不是虚张声势的吓唬你,看了录像就知道了。”莫卿不耐烦地打断他,“而且我也和事发地点旁商场的门口保安说过,他答应随时可以作证!现在是要叫记者还是叫警察,我们都奉陪到底!”
她说得扎钉截铁,而一旁的路人凑到她身边,也看到了林今桅拨开围观群众,一把抱起地上的老婆婆就朝医院跑的录像。
男人的气势弱下来,讪讪的还要辩驳,忽然听到自己母亲急急道:“算了算了!都、都是孩子的不懂事,算了……”
母亲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事情真相。他艰难地咽一口唾沫,死撑道:“这次算你们好运气,要是真出了什么事——算了算了!扶妈回去!”说着他便朝自家人匆忙地使眼色。
“等等!”莫卿叫住他。
“……还有事?!”男人气急败坏。
“污蔑了我同学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你们面子好大。”莫卿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你妈不会教,你总有爸吧?没教过你做错事了要道歉?”
男人气得面红耳赤,恶狠狠地瞪着莫卿和林今桅。
周围人终于看清事实,口风改得极快。
“现在这人啊……人家救了命,结果反过来恩将仇报。”
“老太太这事确实做得不厚道。”
“现在年轻人是穿得比较那什么,心还是好的。”
“平白受了委屈啊,这俩孩子……”
男人深呼吸:“……对不起。”
林今桅撇了撇嘴角,刚要说话又被莫卿堵住:“听不到。”
“你——”
“想干嘛?!”林今桅伸手挡在莫卿面前,冷冷地瞪着男人。要比斗狠是吧?他林今桅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个西装革履的柔弱眼镜男!还混得下去么!
男人不由得心生了怯意。
若是只有这个女孩子也罢,虽然看起来伶牙俐齿,毕竟自己是成年男人,多少能压她气势。然而……面前这个男生本就高自己一头,且裸露在外的肌肉想来也不是摆看的,此时握着自己手腕的力气也极大,似乎下一秒就能轻易捏碎自己的骨头。
最要紧的一点是,林今桅看起来就不是善了的茬儿。那常年在外打架斗狠的凶恶眼神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倒还好,真生起气来连莫卿都免不了觉得讪讪,何况是旁人。
男人再次深呼吸,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提高了一些音量:“对不起!”
莫卿嗤笑,颇是不以为意:“对我说做什么?你们冤枉的是他,又不是我。”
男人没料到她看着乖巧,实际这么难缠,一时气极,抬起手来,试图扶自己根本没垮下分毫的眼镜来让自己冷静。然而却令林今桅会错了意,以为男人要打莫卿,顿时眼中狠戾起来,一个箭步挡到莫卿面前,用力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别说旁人,连莫卿都莫名地望向了林今桅。
他的目光氲满了阴霾,有十足戾气,恶狠狠的,像一只随时都会扑上去撕裂猎物的野兽。
这就是他的真正形态,警惕、迅疾、凶狠、果决。
在真正的大自然里,从来没有安逸和平的环境,所以每一只野兽都在随时充满了警惕,面对着每一个突如其来的风吹草动。不会给任何人思考和犹豫的时间,不论结果证明自己的行动对错与否,你都只有两个选择:先发制人或者任人宰割。
如果自己是他的话,在小时候就不会那样软弱,被人任意欺负吧?莫卿并不想承认,却也无法否认,自己一直都在羡慕,甚至是妒忌林今桅。在他的身上,有太多她无法学会,或者永远也不能得到的东西。
人都是不知足的,总是贪恋着别人的好。
林今桅重重将男人推到走廊边的塑料椅上,居高临下地轻蔑望着他:“说了要动手的话老子陪你玩,没长耳朵?”
“我没想动手……”男人只能服软,低声难堪地解释着,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半晌才扬起音量,大声道,“……对不起!”
男人的脸完全成了猪肝色,令林今桅觉得好笑。他本来就不是个太计较的人,何况被冤枉多了早成习惯,事情解决就行,也没必要在医院闹事,于是懒得多说什么,摆摆手示意没事了。
男人松了一口气,脸色难堪地转身,扶住自己的母亲步履匆匆往外走。
周围人又开始讨论起来,无非是赞扬林今桅,全然忘了自己之前对他的肆意抨击。
林今桅向来习惯被人苛责蔑视,反而被人围着夸奖就心里发毛,典型的犯贱。此时浑身发痒,不自在地瞥莫卿,僵硬过头便成了不耐烦:“还看什么看——走了!”
出了医院大门,莫卿比他走得还要快,那匆匆的脚步好像她正被鬼追——呸!林今桅叫住她:“喂!停住!喂——莫卿!”
她停下,回头望他:“还有事?”
“怎么回事?”
这话问得毫无头脑,然而她一瞬了然,答道:“我到医院拿体检结果,路上正好看到。”
然后拿出手机,录下了极为关键的一幕,作为以防万一的证据。他早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却没想到能心思缜密到这个地步。
看到他复杂的神色,自然能猜到他想什么,莫卿倒不会后悔。对她来说,与其口头道谢,倒不如用实际行动回报他。并非不知道自己在林今桅心中一直以来的形象:虚伪、明明满口毒牙还要装出一脸温善,而今天自己处理这件事的方式更能坐实这一切。
不过也没什么,在这世上人能做到问心无愧已经很艰难,哪里还能去管别人都怎么想。
虽然这么想,然而莫卿的眼中已经悄然地流露出疏远和防备。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可是林今桅和她相处两年下来,已经逐步看清了——不论是伪装还是凛冽,其实她一直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轻易就会不动声色地对一切保持高度警备。
这么想着,他已经习惯性地刻薄起她来:“你倒是不慌不忙,等着在卖我人情?我家的水真养女人,一个比一个养得精明。不过你失算了,我不会谢你,这是你应该的。”他不悦地注意到她似乎并没在意自己,反而频频看手表,“……和我说话有这么不耐烦么?那就别委屈自己住我家!”
她抬眼望他,显见的有些不愉表于色:“我是无所谓,不过林今桅你最好别再继续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应当,这世界上没那么多理所应当。我还有很多事,先回学校。”说完转身步履匆匆朝学校而去。
学生会那边千头万绪还没理清,在医院已经耽误太久,林今桅不领情就算了,她才没时间和心情在这里和他啰嗦不清!
“喂你——”
这家伙脾气还越来越大了!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林今桅半晌没回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夜晚路灯都已开了,昏黄柔和的灯光默然地照着小巷,天空是一块铺开的巨大油画布,星星细碎地洒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