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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言情文BE的正确方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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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不像以往那般冷冽,反而多了一些什么,涂丹没有察觉到,抿着唇点头。
  斐夙看着他,“我送去的药材可用了”
  涂丹正是因此而来,“涂丹受之有愧。”心乱之下,他心底微叹。
  本想找恩人当面致谢,哪想恩人一再施恩。思及斐夙的身份,涂丹实在无法安心收下。
  斐夙从秋月手中接过描梅绘竹的油纸伞,只道了句,“我自愿送的。”
  涂丹便无话可说了。两人漫步在金桂下,任由霞色打量。
  前方街头人来人往,斐夙身上的朱衣鹤摆实在显眼,不免有人指指点点。
  涂丹第一次跟人散步,“可有扰到大人公事”
  “今日是南司巡街。”斐夙道。
  涂丹不懂。
  斐夙停下脚步,撑着伞替他拂掉肩上的金色桂花瓣,“我今日清闲的很。”


第26章 世子(十)
  金桂的香味愈飘愈远,远方重叠的山影将落日遮住,云层中银钩初露,洒下淡淡的月色。
  客栈酒肆里早已挂上灯笼,橘红色的灯光明亮,落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在地上映出交错的身影。
  斐夙提着灯,同涂丹走在街上,“可冷”
  涂丹摇头,“不冷,只是有些凉。”
  斐夙停下脚步,将搭在臂上的朱衣给他披上,“廖大夫医术精湛,你可多请他复诊几次。”
  朱衣上的金线泛着光,涂丹愣愣的看着,越来越不明白斐夙动作中的含义。
  两人往护城河走去,那里悬挂着许多大红灯笼,几乎将河流映成了火红色。
  杨柳垂岸,岸上灯火辉煌。
  斐夙挤开人群,站到木桥上,他向涂丹伸出手,“可有乘过画船”
  涂丹犹豫了一下,将纤白无力的手指搭了上去,“未曾见过,倒是在柴桑坐过几次竹筏。”
  柴桑那样小的地方,别说是江河了,就是溪流都少得可怜。
  河水荡起涟漪,夜色中,几点火光若隐若现。
  画船缓缓驶来,停靠在岸。
  涂丹长睫轻垂,看见灯火中斐夙如雪的衣摆。对方容色冷淡,提灯站在河边,明月风姿也不及他长袖轻摆。
  深秋来临,天气愈发生凉。
  梅园中秋色深深,落地枯叶随风卷起,又拂到了游廊透花窗旁。
  “公子,多加件衣裳吧。”秋月将碳火燃起,拿了件青衫走到涂丹身旁。
  涂丹倚在贵妃榻上看书,他身上披了件狐裘,愈发衬得他靡颜腻理。
  “不冷,且放下吧。”涂丹头也不抬,将搭到肩上的青衫轻轻推开。
  “这怎么行,您的病才大好,廖大夫说了,万不可再着凉了。”秋月急道。
  涂丹心底微叹,将书放下,“父亲可回来了”
  秋月拗不过主子,道,“侯爷正在前厅宴客。”
  涂丹站起来,走到书架旁寻书,“你去准备准备,明日去普寒寺请愿。”
  秋月一听便知道公子是要去为老太君祈福,道,“奴婢知道公子的孝心,只是外面天冷,公子您身体又不好,不如让奴婢去吧,佛祖不会怪罪您的。”
  “哪有让你去替我请愿的道理。”外面的冷风沿着门缝吹进来,涂丹低低咳嗽了几声,“去将药端来吧。”
  天色彻底暗沉下来。
  梅园里灯火明亮。悬在游廊雕梁上的宫灯随风微晃,里面的火光便忽明忽暗起来。
  不知从哪儿袭来一阵风,吹得书房几扇窗来回打在白墙上。
  寒意随风而来,涂丹唇齿开始打颤。
  他裹紧了身上的狐裘,走到窗边正要关紧窗户,一只手伸了进来,攥住涂丹的手腕。
  “你要躲我到几时”来人声音冷冽。
  涂丹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一紧,整个人被腾空打横抱了起来。
  冷风猎猎,朱色衣摆作响。
  银月如钩,山影重叠。
  冷风几吹,将游廊雕梁上的灯笼吹熄,只余一点清冷的月光。
  秋月端着药走到书房,见房门紧闭,屋里烛光忽明忽暗,“公子,药端来了。”
  屋里一时没有动静。
  好一会儿,涂丹有气无力的声音伴随着低咳传出,“端进来。”
  秋月便推开门端了进去,“公子”
  只见内室珠帘垂落,薄纱晃动,拔步床上的纱帐被人放了下来。
  檀炉里碳火明灭。
  一只纤白柔弱的手掀开纱帐,从里面探了出来,“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公子可是身体又不适了”秋月忙将药碗放到圆桌上,掀开珠帘就要向内室走去。
  “无碍。”涂丹的声音似有些不稳,“只是忽然有些疲惫。夜深,你也下去休息吧。”
  “公子”
  “下去”涂丹加重了声音,他那只纤弱的手拽紧被褥,用力咳嗽起来。
  秋月不敢违抗主子,急道,“奴婢这就下去,公子您一定要记得喝药。”
  房门重新被关上。
  隔着雕花窗往外看,走廊上红色的灯笼光有些昏暗。
  拔步床垂纱帐。
  涂丹起身将落地宫灯熄灭,一只有力的手臂自腰间围了过来,“为何熄灯”
  他用力去扯身后人的手臂,“放手,你勒疼我了。”
  银白发带顺着乌黑长发垂落,燕离自被褥中坐起,将下颚埋在涂丹肩窝,“躲了我一个多月,可消气了”
  两人力量悬殊,涂丹怎么扯燕离的手臂也不动,他索性放弃,“我父亲宴的是巡俭司的人”
  燕离道,“自然。”
  官场上的你来我往,一向都在酒桌上进行。
  涂丹心头微叹,却更是不能忍受燕离半夜钻他门窗的行为,“你又想做什么若是被人瞧见你在我这里,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燕离围在他腰间的手发紧,“你可还在气我”
  涂丹沉默片刻,“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屋里一片暗沉,只有长廊外的灯笼光在亮。
  那日涂丹与斐夙夜游江陵河,两人坐在船上欣赏夜景,举止不免有些亲密。这一幕不知被谁看了去,隔天燕离便找上候府,要请涂丹去离园赏花。
  涂丹不知他的心思,虽有些诧异,但燕离身份贵重,不容拒绝,便一个人乘着马车去了离园。燕离素来肆意,两人乘舟游湖时,他将涂丹摁在船里,不管不顾的吻了起来。
  涂丹挣扎不能,被他吓得脸色发白。
  待日头被山峦遮去一角,燕离在他红肿的唇上落下一吻,又替他整理衣领云袖,才将他扶坐起来。
  涂丹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船上,如流云般层层叠叠的长袖有些凌乱,一双盈着水雾的眼眸怒瞪着燕离,“混账”
  燕离本是支着一条长腿倚着船看他,闻言俯身又吻了过去。
  唇齿之间,似有淡淡梅香。
  “骂一句,亲一次。”他伸手将涂丹的下颌抬起,目光幽深。
  霞光中,他衣摆上的银线泛着冷冽的光。湖水波光粼粼,湖边山影重岩叠嶂。
  涂丹睁大双眼,气的摆袖起身。
  然而莲叶满池,芦苇轻拂,扁舟泊在湖面,四面都是蔚蓝的水色。


第27章 世子(十一)
  涂丹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燕离将他送回候府后,他急怒之下,连唤秋月去西街请廖大夫,欲以此为借口躲开燕离。
  秋意深沉,涂丹本是装着病的,哪知装着装着就病了起来。
  这一病就病到了现在。
  燕离似没有听见涂丹的话,他松开手臂,自拔步床上走了下来。依旧是朱色官服,乌发高束。
  他将垂落在地的纱帐挂到一旁,去室外将汤药端了进来。
  汤药还在冒着热气,燕离坐到床沿,将药碗搁到一旁矮几上,仔细的给涂丹拢紧衣裳,“夜里凉,虽说屋里点了碳火,还是要注意着身体。”
  涂丹偏着头不去看他,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燕离。
  “喝药吧。”燕离端起药碗,舀了一匙吹了吹,“喝完我就离开。”
  涂丹转过头来,像是不敢相信燕离这么好说话。
  燕离的神色还是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涂丹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药碗。
  他的手指纤白柔软,将汤药凑到没有血色的唇边,小小的缀饮了几口。
  涂丹喝药的动作极慢,慢条斯理,却优雅至极。接连缀饮几口,他似被药呛到,有些难受的咳了几声。
  “我喝完了。”言下之意,是燕离该离开了。
  燕离眸色暗沉起来,“明日我再来看你。”
  “你这又是何必”涂丹不是不知事的少年郎,他抿了抿嘴,“往后不要再来了。”
  碳火渐熄,屋里逐渐变凉。
  挂到拔步床一头的纱帐被人扯落,涂丹猝不及防,被燕离摁倒在床上。
  被褥塌陷,瓷碗“砰”声碎了一地。
  燕离将他纤弱的双手摁在枕头两侧,唇色极冷,“你心悦斐夙”
  涂丹被他摁得手腕发疼,“我从没心悦过谁。”他蹙紧眉头,“你放开我”
  “你何不看看我”燕离低头去吻他,紧紧地揽着他的腰,“我比他心疼你。”
  涂丹又慌又怒,挣扎不能,脱身不能,指尖都吓得发白起来,“燕离燕世子”他慌慌张张的唤他的名字,“你放开我这是华元候府,不是你的巡俭司”
  窗外的月影开始西斜。
  拔步床上纱帐抖动许久,燕离坐在床沿,整理自己的衣领乌发。他的脖颈后背处有许多红痕,有些已经开始结疤。
  一旁的落地宫灯燃着将息未息的火光,微微灯笼光透过纱帐缝隙投进去,映在涂丹有些泛红的脸上。
  涂丹在被褥下卷缩着身体,他眉头蹙紧,长睫不安的轻颤着,似乎在害怕什么。
  燕离穿好朱衣,束好长发,低头在涂丹嘴角落下一吻,“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好。”
  前院宴席散了,只余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巡俭使躺在椅子上。几人满脸通红,时不时呓语着什么。
  银月如悬钩,秋意如寒冬。
  游廊外的灯光昏暗,燕离提着剑,微微掀开竹帘走了进来。
  他冷淡锐利的目光在前厅扫了一眼,落在主位上正和贺冬客套的华元候身上。
  华元候涂元庆能生出涂丹这么一个儿子,面貌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只见他不惑之年,却生得容貌清俊,一身气质温文尔雅。
  华元候,“燕大人这么快就办完公务了”
  燕离乃江陵巡俭司都俭事副使,地位举足轻重,平日里自然公务繁忙。
  “谢侯爷今夜宴请。”燕离答非所问,他看了贺冬一眼,“我这些手下许久不见酒香,倒让侯爷见笑了。”
  “哪里哪里。”
  互相客套了几句,贺冬让下人将醉醺醺的几个下属架到候府外的马车上,同燕离一起离开候府。
  夜色深沉,更深露重。
  华元候反手站在游廊雕梁下,灯火熠熠,落在他的脸上有些忽明忽暗。
  “侯爷,这贺冬精明的很,难保他看不出什么。”一人影从墙角透花窗处走出来。
  “贺冬精明,燕离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华元候冷道。
  幕僚沉默片刻,“那依侯爷的意思”
  “我膝下有个儿子,听说与北司的指挥使交情甚笃。”
  “侯爷说的是涂丹公子”幕僚一愣。
  华元候转身走进偏厅,“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唯有一点让人放心不下。”
  幕僚跟在他身后,“涂丹公子体弱畏寒,确实让人担忧。”
  烛光剪影下,华元候停下脚步,“或许,我们该换个方法。”
  霞光初露,鱼肚泛白。
  梅园里,秋月正在整理去普寒寺请愿的东西。涂丹坐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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